她对阮大海不是没有恻隐之心,只不过那一代表示不了什么,阮大海已经出院了,她打算让他一个人留在这间屋里照顾阮童,她要和陆鸣去美国探望他那个留学的女儿。
这一去也表示着她和陆鸣的关系将确定下来,回国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离婚。
阮童准备去医院。
阮童去往医院的时候回了一趟她和陆舟的那个家,她有家中的钥匙,打开门的时候吃了一惊,屋内的一切摆设都变了,以前陆舟在房间里放了许多阮童的照片,现在一张也看不到,阮童回来是要找那张结婚证的,她要拿着结婚证告诉陆舟一切真相,帮助他恢复记忆。
他们之间的感情不可以再沉睡。
阮童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
她四处找寻那张结婚证,结果找了很多地方都发现没有。
结婚证的盒子她记得陆舟放在了衣柜里,打开衣柜,她的衣服全都不见,剩下的是陆舟的还有陆妈妈的,她继续找寻,抽屉里一副相框落入眼眶,阮童不由得吃惊,竟是陈珊珊。
灿烂的春日陈珊珊和陆舟两人在菜花地里的合影。
她的笑容看起来很灿烂。
阮童不由得心中微微一疼。
她将相片取出了相框。
不管她和陆舟之间发生过一些什么,眼前这一切太让人气愤,再怎么说她也是经过陆妈妈同意才和陆舟领取的结婚证,眼下陈珊珊竟然如此欺负人,将屋内属于阮童的印记全部消除还换上了她自己的照片。
“太过份了。”阮童将照片扔到陈珊珊面前的时候她正下楼替陆舟买水。
阮童冷冷看着陈珊珊:“别以为陆舟失忆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才是他合法的妻子。”
“是吗?有什么证明。”陈珊珊一脸不屑。
“我们的结婚证是不是你拿了。”阮童追问。
“那么贵重的东西怎么没保管好,现在问我来要,你好意思吗?”陈珊珊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阮童只感觉血往脑门上涌,“请你把它交出来。”
“我不知道什么结婚证,不过我倒是要提醒你,陆舟现在心里根本没有你了,他现在喜欢的人是我,所以你识相的赶紧走远一点。”陈珊珊的嚣张不可一世:“另外再告诉你一件事情,陆妈妈已经不太喜欢你了,她知道你任性的打掉了孩子。”
“你在她面前说我坏话?”阮童没料到陈珊珊如此恶毒。
“哼。”她拿着一瓶水冷哼一声转身而去。
阮童只感觉心底一阵怒气在涌积,越来越让人控制不住。
她看着陈珊珊左右摇晃的身影再也忍不住的冲上前去狠狠揪住她的头发:“你这个贱人。”
这是陈珊珊以前骂她的话,没料到今天她阮童也将脏字骂出了口。
她将陈珊珊按到了地面,她穿着平底鞋,陈珊珊穿着高跟鞋,再加上两人之间的心情不一样,所以陈珊珊根本不是阮童的对手,很快被她打倒在了地面。阮童拼命发泄自己的情绪,她总算明白为什么有的时候一些女人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容易情绪失控,甚至会拿刀杀人,有些人的确犯贱,有让人想痛打一顿的念头。
“你们在干什么?”陆妈妈吃惊的声音。
阮童看着小跑而来的陆舟母亲,所有的耐心不再拥有,她这些天已经快要发疯了,阮大海的事情,陆舟的事情,还有陈振结婚引发的失落,阮童的情绪已经承受到了极限,她对陆舟母亲不再那样的客气:“我想知道为什么她会有我和陆舟家里的钥匙。”
“这……”陆妈妈似乎明白什么,一脸歉意看向阮童:“对不起,是我给她钥匙让她回家去拿些东西。”
“妈。”阮童叫了一声妈:“您知道吗,这样做对我伤害太大了,你不让我去医院照顾陆舟就算了,现在那个家里连我的一件衣服也没留下,再怎么说我也是您的儿媳,是您同意了陆舟才和我去领结婚证的,现在他失忆了,记不起我了,你帮着陈珊珊一起来欺负我,这样算什么,难道我没有爹生娘养吗?”
“小阮。”陆舟妈妈眼中愧疚更浓。
“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意见,没错,陆舟的确是为了救我才被车给撞到,可是那天车祸太古怪了,那辆车似乎是准备好了冲我来的,警察都已经介入调查,相信很快会有结果。您不可以帮着外人来欺负您的儿媳。”阮童说着说着蹲到了地面失声痛哭出来,她这些天太压抑,“就算我有再多的不对,我的心和他一样痛,您以为那个孩子是我打掉的吗,不是。”
阮童恨恨看向陈珊珊:“都是因为她。”
“如果没有你,我的孩子不会流产,陆舟更不会出车祸。”阮童至今都还记得在西餐厅外陈珊珊说过的那两句话,一切分明就是她算计好的。
“真正该死的人是你,你不配再照顾陆舟,不配。”阮童情绪再次失控:“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不许你再出现在陆舟面前,不许。”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滚。”陈珊珊用力推开了阮童。
“你敢打我,你才是最下贱的人。”阮童扑向了陈珊珊。
人的情绪一旦爆发到极点的时候就会做出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情,陆舟妈妈在一旁紧张的劝架,阮童感觉胳膊上有道力量拉扯,一下子将身旁的人推出老远,没错,她是疯了,已经被逼得快要发疯了,想起曾经那样爱她的一个男人就将属于别人,她怎么也不甘心。更何况那份幸福还在她自己手中,陈珊珊有什么资格前来抢夺。
“你不过是个下贱的女人。”阮童大骂。
“你才下贱。”陈珊珊呸的吐口水。
两人闹得不可收拾的时候一道身影似从天而降出现在她们面前。
陆舟被楼下的响动惊到,穿着病号服的他在护士搀扶下走向阮童她们,眼中写满难以置信。
他定定的看着阮童:“为什么要动手?”
阮童酸子一酸,泪水顺着眼角滑落:“你是在质问我吗?”
“为什么要打珊珊?”他在责怪。
“你最没有资格问我。”阮童彻底溃崩,“如果不是你我会和她打起来吗,别以为失忆了就可以把所有的痛苦丢给我一个人承担,陆舟,我告诉你,我所付出的不会比你少,你知道吗,谁让你救我的,谁让你扑向那辆车的,你活该,一切都是活该。”
阮童疯了一样的跑出医院,她一定是疯了,疯了……才会和陈珊珊大打出手。可她在那一刻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甚至有上前去想将陆舟痛打一顿,狠狠将他打醒的冲动。
心很疼,真的很疼,疼得让人无法呼吸。
阮童去了酒吧,夜色迷离中她叫了许多啤酒,不顾流产过后的身子,更加不顾四周有些男人传来的不怀好意的目光。
从清晨一直游荡到现在,她的手机关了机,没有给童瑞芳打电话,更没有让阮大海知道她的消息。
阮童从前不知道为何安妮那么喜欢泡吧。
现在她终于明白,泡吧可以让人彻底的忘掉痛苦,她将一瓶又一瓶的酒倒入了喉里,用牙狠狠的咬开瓶盖,任由血腥漫延在齿间。
她的泪水和着酒水滴落到了衣领,顺着暖昧的灯光往下,顺着强烈的音乐,是一副很吸引人的画面。
酒吧中的男子见惯了那些放荡的女生,阮童一看便是一个绉。
他们围上来:“小姐,能不能请你喝一杯。”
“滚开。”她有些头昏,醉醺醺的。
“装什么装。”男人将手揽向了她的腰。
“我让你滚开啊。”阮童泪眼朦胧看着面前的男子,她将手中的酒瓶狠狠砸了去,酒瓶在男人头上碎裂的时候阮童发出了开心的笑声,她看着血流满面的男子,只觉得好滑稽好可笑,阮童不知道,她放纵的模样惊到了坐在卡座里的一群男女。
今天算是阮童痛苦的日子,却是陈振的生日。
一切就是这么凑巧。
陈振将妻子放在家里和一群单位同事出来庆祝生日。
他以为是错觉,那个一袭白裙的女孩喝得烂醉,被一名满头是血的男子愤怒揪向了厕所。
“臭娘们,不给你点厉害看看你是不会认错。”男子撕开了阮童的衣,她饱满的双峰暴露在了他的视线之中,酒精冲红的眼更加冲动,男人将阮童拖进了厕所,就在这个时候,一记愤怒的拳头狠狠捧向了男子,陈振脱下身上的衬衫盖住阮童身体,难以置信看着泪流满面的她:“真的是你。”
“陈振?”阮童吃吃的笑,她并没有意识到方才的危险。
一个劲的嘻闹:“陪我喝酒,我还要喝。”
“够了,你已经醉了。”陈振心痛的看着阮童。
“我没醉,是他醉了,哈哈,都流出血来了。”阮童指着地面被陈振打倒后哀号的男人。
陈振冷眼道:“还不快滚。”
那个男人或许认识陈振,一下子认出了他是市政协陈福生的儿子,干高子弟谁也不敢惹,男人飞快的拖着受伤的身体跑出了酒吧。
陈振将阮童塞上了车,不顾同事们异样的目光,紧皱着眉头向前方驶去。
等到冷静下来的时候车已经在路上转了好几圈,他实在不知道该带她去哪里,这个样子绝对不能送她回家,陆舟呢,她的丈夫,现在还在医院吧,他该怎么办,送她去哪。
正苦恼着的时候,手机响了,电话那端传出温柔女声:“老公,什么时候回家?”
“有些事可能要晚点。”陈振温柔道,他已经慢慢开始接受那个并不喜欢的女人。
“好的,我买了生日蛋糕等你回来一起吃,少喝点酒。”电话那端更温柔。
“你想带我去哪?”阮童抓过陈振的电话扔到一旁:“不如我们去酒店开房吧,你不是一直很喜欢我吗?”
“阮童,你别这样。”陈振飞快的摁断了手机,铃声没有再响起。
陈振看着醉得一塌糊涂的阮童,或许此时去酒店是最好的选择,他将车开到了最近的一家酒店,将阮童扶进了房间,将她身上吐出来的东西全都整理干净,又拿热毛巾替她擦了脸。
阮童赖在陈振身上:“来啊,我们上床。”
“阮童。”陈振有些恼怒。
“陈振,你不是喜欢我吗,我们上床啊。”阮童彻底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痛苦扑天盖地的淹没了她,脑子里全是陈珊珊和陆舟在一起的画面,那个女人就要抢走她的老公了,她却无能为力,陆舟骂她,竟然为了那个贱人一样的陈珊珊骂她,过去的那种幸福全走掉了吗。
阮童的眼泪拼命往下掉,她撕扯陈振的衬衫:“来啊。”
陈振有些把持不住。
他推开了阮童狠狠冲了把冷水,直到身上全都湿透这才走出洗手间,将阮童狠狠的按倒在床上:“听我说,你会后悔的,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嫁给他我才后悔。”阮童道:“陈振,我应该嫁给你的,我应该嫁给你。”
她醉眼迷离:“他只会伤我的心,你成熟又体贴,我好后悔。”
陈振惊呆,他没料到阮童会说出这些话来。
她是真的伤心了吗。
眼泪揪得他心里一阵疼。
陈振心底涌起一股渴望,曾经多少次他都想将这个女孩搂在怀里好好的亲热一番,可现在他不能,他是一个有家室的人,就算妻子再怎么样的不优秀,两人之间再没有感情,那个女人毕竟有了他的孩子,他要对他的家庭负责任。
飞快的从阮童身上挪开视线,陈振叫来了服务员,抽出几张百元大钞:“替我好好照顾这位小姐,若她有什么事立即通知我,我就在隔壁。”
陈振去隔壁开了一间房,门打开着看着房内的动静。
若两人再继续共处一室,他难免不会失控做出对不起老婆的事来。
陈振进去后洗了一个冷水澡,阮童闹腾了许久,在服务员的照顾下总算安静了下来。
她慢慢的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泪。
陈振这才敢走进屋子,他看着睡梦里的阮童,眉头紧紧纠结着,不由得一阵自责,若不是当初他母亲做得太过份,也许阮童便不会嫁给那样一个不成熟的小男生,更不会遭受现在这些痛苦,陈振心里纠结成了一团乱麻。
夜很深了,他的手机再次响起,是家里打来的。
电话没完没了的响。
陈振接听:“喂。”
“在哪呢?”电话那端温柔问。
“有位朋友喝醉了,陪她在酒店休息,今晚可能不回去了。”陈振略微愧疚:“明天我带你去吃西餐,好好庆祝一下我的生日。”
“好的,早点休息,注意身体。”电话那端依旧温柔。
他的妻子永远是这样,从不怀疑,从不争辩,坐在家里安静的等他回去,因为学历太低,没有工作,所以静静的养胎,看些韩剧,言情小说,为他守侯着一扇门。
陈振用力揪了揪头发,心,一团乱麻。
阮童啊阮童,他该怎么办,她再次搅乱了他平静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