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雪，还怪朕不给你那滴泪吗？”他察觉她的忽冷忽热。
“嗯，若是主人给我那滴泪，我就会变得漂亮，我想让主人看一看我最美丽的样子，不想让主人有遗憾。”她害怕九昭被蝶姬杀死。若是有那滴泪，此时赤夜应该出来阻止蝶姬动手了吧。
“朕有你在身边，永远不会有遗憾，不要说这样的傻话了，在朕的眼中，你就是最美的。”他将她转过来，捧住她的娇容，拇指在那银片上摸索，“有朕在，它不会痛的。”
“可是……主人，蝶……她……赤夜……”黛眉颦起，抗拒着咽喉的窒息，想努力将话语说清楚。
“朕知道赤夜逼迫你拿到那滴泪，朕不会给，不会让他将你带走。”
“可是，我……怕……主人……离开……我。”最后一个字说完整，她晕厥在他怀中。
“第二雪……第二雪？”他不解的抱起她，向床边走去，“朕怎么会离开你呢？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何说几句话都会如此艰难？朕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
醒来时，月光倾洒，身体被紧紧拥着，环抱的姿态像是包裹。
她动了动，静心感觉，左边袖口的细刀还在。
夜如此静谧，他的呼吸均匀而沉稳，眸中闪过淡淡的不舍，被一阵莹绿的冷光取代，她轻轻抬手，抚摸他俊美的面容，轻轻叹口气，阴冷更加凝重……
细刀顺利被抽出，对准九昭的左胸，而樱唇则忽然轻启，“主人，主人，醒来……不要……”
下一刻，“啊……”娇躯被狠狠丢了出去，重重摔在墙上，落地，“咳咳……咳咳……”
没有泪，没有血，压抑的静谧中，肝肠寸断，思忆漫长，三百年前的那一夜仿佛又倏然回归。
“朕爱你，爱你爱的不知所谓，你却为了一滴泪要刺杀朕？要学那个该死的绮堂罂吗？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凡胎，还不够资格！”一青一蓝的眸子满是冷冽，心被怒蒙蔽，看不到她不断咳出的血。
媚惑的身躯，努力支撑，却已经没有丝毫的力气，“主人……我……我爱你！”
“朕不稀罕你的爱！滚，滚离这里！”
“陛下，臣妾万死……万死……万死……”
“你死一万次，朕也不会原谅你的不择手段……”九昭猛然转身，声音在颤抖，不想再看到她，这个第二雪，总是执着的分不清什么是轻重，他永远不会再原谅她。上次在浴宫在水中自杀，他已经不想原谅她……
沉浸伤痛，九昭背后，那抹幽暗灰白的魂魄逃离她的身躯，被倏然出现的赤夜迅速扼住，一阵黑色的光芒闪过，那缕魂魄悄然消失……他一直在等待蝶姬离开她的身体。
赤夜抱起她，对九昭开口“你不相信她真的爱你？”这身体轻盈脆弱，九昭出手猛烈，她的五脏六腑可能已经碎裂……
“真的爱朕，她不会为了一滴泪，拿刀刺朕！”九昭隐忍着胸口窒息的痛楚，仿佛三百年前愈合的那个伤口，在开裂。
一个人，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九昭不允许自己再犯错误……
“好，你不要她，一个奴，对我也没有什么用处，我会将她丢进凡间，让她再次做回奴，若是我找到合适的主人，我会把灵球带来，让你看看她受煎熬的样子……发丝变白，肌肤枯萎，面颊灼痛，濒临死亡的恐惧……”
九昭猛然回头，不敢去看赤夜怀中花朵般即将凋零的女子，“住口！滚……滚……”他咆哮，怕自己崩溃，用嘶喊支撑碎裂的心
赤夜抱着她，急速飞离九昭宫，急切找到半空一朵云，施了神力，那云化成一个柔软的床，将她轻轻放在上面，自言自语的苦笑，“第二雪，遇上我，你真的是福大命大！九昭怕是伤透了心呢……”
说着，盘膝坐到她身边，掌间凝聚一股柔和的力，慢慢笼罩她的身体……一股股温热的气息，沁入五脏六腑……
她的泪终于滑落，“赤夜……”依进他的怀中。她知道就算所有的人都抛弃她，赤夜也不会离开。
赤夜失笑，轻拍着她的背，松一口气，“不要这个样子，九昭还是爱你的，他只是太爱你，所以……”赤夜不明白自己为和会为自己的情敌说好话，看着她这样子，却也不知如何安慰。
“主人永远都不要我了吧！”她叹口气。
“不要你更好，我陪你去凡间吧。”赤夜微笑，“正好你也过一过普通人的生活。”
“可是……”
“没有可是了，可是之后的事情交给我。”
“嗯，我知道你会帮我的。”
“我不是在帮你，我是在帮我自己和冰昼！”
“噢。”
***
一个月后，凡间。
花随提着一个食盒，进入一家普通的百姓宅院，“白棠，我来看你了，呵呵，还有好吃的呢。”
园中一个淡粉衣装的女子，清秀简约的发髻，面颊上虽然有抹瑕疵，却仍是娇媚出尘。一双纤手在忙碌着搓洗着木盆中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