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阿嚏——”
一大清早,这样的声音就没间断过,脆生生的,带着软软的鼻音。
玉露的房间门外,司徒御飞拦住端着药碗走出来的小凡,“这药怎么没喝?”
小凡回头看了看那扇虚掩的门,“夫人说她是医者,医者怎么能自己吃药呢?这已经是第三碗了,之前的两碗都冷掉了。”
司徒御飞一个喷笑,什么叫医者不能吃药,是人就会生病的!
从小凡手里接过药碗,“我来吧!”
小凡点头,就立在了门边。
推开门,他径直走了进去,端着药碗在床边停住。
玉露闭眼躺在床上,两颊呈现病态的嫣红,檀口半张,正“呼呼”的喘息着。
一掀衣摆,他矮身坐在了床沿,“起来将药喝了!”
床上的小人儿没回她,仍在张口喘着。
司徒御飞愣了愣,“小露水,你怎么了?怎么喘得那么厉害?”说着,伸手搭上了她的脉。
脉象除了有些微弱,并无异样。
“我在呼吸!”软软的语调带着浓浓的鼻音。
“呼吸?”
“我的鼻子不通气!”呼吸受阻,好难过。
原来是这样,他唇角微挑,好笑地看着她,“如果你不将这药喝了,就要这样多喘几天了!”
玉露的眼睛半睁了开,“那,喝了多久会好?”
虽然她也精通医理,但这治疗风寒的药,她确是没研究过,用玉琼的话来说,就是——像她们这样的大手笔,是不屑于研制这种低质药品的!
“后日!”简短肯定的回答,他从来都没怀疑过这药的药效。
“真的?”大眼忽闪了两下。
给了她一个“这还用问吗”的眼神,右手去拉她的手臂,将她因风寒而更加柔软的身子扶起。
当那个冒着腾腾热气的碗,递到她嘴边的时候——
“等等!”她忽然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我用嘴巴喝药,那用什么来呼吸呐?”
伸手在她额上一点,“哪来的那么多想法,喝个药又不会耽误你呼吸!”
“会的,会的!”那头点的跟捣蒜似的,末了,还吸了吸鼻子。
这丫头是越来越不好哄了,想法也是越来越多了!
将药碗又递了递,笃定地道,“我说不会,就是不会!”
她一脸的不合作,浓浓的鼻音还哼了一声,他再厉害,也不是神仙吧!
含情美目眯了眯,他忽而轻逸了一声坏笑,劝诱不行就威胁!
蓦地将头凑到她眼前,性感菱唇贴在她耳畔,“如果你不喝,我就像昨晚那样——”
“嗯?”
她忽然转头,鼻尖擦过他的侧脸,擦得他微一颤,有那么一刻,竟真的想继续昨晚的事情。
猛然想到昨晚那个水汽缭绕的浴室,玉露的小脸立时变成了个红红的苹果。
在她耳边低低的笑,带着喑哑的声线,“喝不喝,你自己选!”
喝!就算憋气憋死也要喝!
夺了他手中的药碗,先大喘三口,准备慷慨就义!
很满意这威胁的效果,从她耳边收回笑声唇畔的同时,对着那嫩红的脸蛋浅啄了一口,没什么原因,想亲便亲了。
那双因病本来就无力的小手,瞬间就化成了支不起来的橡胶,每一根手指都软的不可思议。
这一软,依旧滚热的汤药就顺利地变成了小瀑布,从碗中洒了出来。
“烫,烫,好烫!”
热汤透过丝薄的莲花锦被,直渗到她的大腿。
想也没想,他一把掀了被子,下意识的就要伸手去探她的伤势。
一把将他的手打掉,“都怪你啦,烫死我了!”
眼角闪着金豆子,她就要起身下床。
“你做什么?”将她按了回去。
“沐浴啊,这么烫,肯定都红了,我要冷水沐浴!”本就不通气的鼻子,因为眼里涌了泪,而更加的不通气,这句话说得模模糊糊。
除了最后四个字,他什么也没听清,但这关键的四个字听见就够了。
“不行!你风寒还没好,用什么冷水沐浴!”他语气里有着淡淡的责备,“我去给你取治烫伤的药,你乖乖的别动!”
她想了想,又抽了两下鼻子,点点头。
匆匆的去,又匆匆的回,挥一挥衣袖,带来了一瓶烫伤药。
“呐,你先去门口等会儿!”玉露伸出小手朝着门的方向指了指。
摇着扇子讪笑,“记得换条裙子,给你半刻钟,到时,不管你换没换好,我可都是要进来的!”
大眼对着他一斜,伸手就扔了个枕头过去,“哼!”
司徒御飞伸手轻轻一弹,那枕头就跟落到了弹簧上似的,又被弹到了床上,而后,一步三摇地就走了出去。
玉露虽然不相信他的话,但还是快速地揭开了裙子,上药,换衣服,一双小手紧忙乎。
半刻钟后,那厮还果真就没敲门走了进来,手里又多了一碗药。
这次,玉露学乖了,还没等他开口,抢了药碗,仰头就灌了下去,灌完就开始大喘,太憋闷,看来她饭也不用吃了。
“小露水,有那么夸张么,当真呼吸都困难?”他戏笑地看她。
废话,她这么难受,难道是装的么?
恰巧他伸头过来搁置药碗,玉露毫不犹豫地就伸出了小魔爪,一把捏住了他的鼻子,还挺使劲儿。
“呐,你看看困不困难?”
他一怔,忽然就起了玩儿心,将她的两片嫩唇也给捏住,“小露水,看谁挺的时间长?”
玉露也想伸手捏他的唇,可是太憋闷,伸出的手就改了道,改成去掰他那只放在她唇畔上的手。
“御飞哥哥,你想谋杀娘子好另娶么?”从她的唇角缝隙里,咕咕哝哝地飘出了这么一句。
撇了下嘴,手一松,“暂时还没这个打算。”
他起身,拿了扇子向外走,“好好休息,记得两个时辰喝一次药。”
“御飞哥哥,你去哪儿啊?”
“嗯,找乐子!”头也不回。
“又去出墙啊!悠着点儿!”
他拉门的手一顿,肩膀就抖了起来,狂烈地大笑,“哈哈哈!”
丫的,乃就这么嚣张是不?不监视乃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