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早饭怎么吃的?
某无良相公,一手托着菜盘,一手托着汤盅,腿上还放着一盘甜点、一碟花生!
某可爱娘子,一手端着小碗,一手拿着筷子,一会儿上,一会儿下,还一会儿将筷子硬塞在他端着汤盅的手指头缝里,拿汤匙喝汤,那叫一个忙!
他本是十分无奈,可后来,不知怎地,就变成了享受,开始享受着为她服务的这个过程!
“慢点儿!没人跟你抢!”
猛摇头,抽空挤了一个字,“饿!”
知道她饿,再饿也不是这么个吃法!
瞧瞧,这饭粒都掉他腿上了,那花生都滚上了床,还有汤,洒在他手上就算了,连他的袖子也不放过,放勺子的时候也不轻点,汤水蹦了出来,都溅上了他的头发!
他忽然很想笑,而后,就笑了起来,边笑边抖。
“哎呀,别动,人家还没吃完!”拿着筷子的末端,对着他的手臂敲了敲。
“咳,嗯!”不笑不笑,他忍着。
一餐早饭,吃得满床杂乱,吃得满身狼藉。
“吃饱了?”将手上身上的盘盘盅盅,撤到一边,他好笑地问她。
伸手舒舒服服地摸了摸小肚子,往床上一倒,懒腰一伸,“吃饱了就是舒服啊!”
照着她嫩嫩的脸蛋一掐,“连我那一份都吃了,能不舒服嘛!”
“嘻嘻,叫小凡再给你做一份!”
“那我的衣服呢?看看都被你吃成了什么样子?”
闭了一只眼,用另一只朝他的身上瞥,“叫小凡给你洗!”
他将身子向墙壁靠,一条腿蜷起,另一条搭在床下,晃了两晃,玩儿心就起来了。
“小露水,你娘有没有对你说过,做错了事要负责呢?”
她娘亲说过的话多了去了,用一百个箩筐都盛不下!
“好像是说过吧!”随意地答了一句。
“那我的衣裳是不是你弄脏的?”
废话!这么个亮眼的杰作,当然是她做的啦!
“当然是我啊!”哈哈,捂嘴偷笑。
“所以喽,你要对我的衣裳负责,负责把它洗干净!”
“啥?”腾地就坐了起来,磨牙睨他。
啥也别说了,开脱!
三下五除二,脱了外衣,往她床上一丢,穿着月牙白的中衣就开门出去了。
洗、洗衣服?
咋洗嘛!她都没洗过!
眼皮一翻,“嗙当”就躺了床上,先睡个回笼觉再说!
※※※
日头好大,院子也好大,眼前的衣服,好大呀!
院子正当中,放着一个木盆,木盆边,坐着个小人儿。
小人儿撸了袖子,挽了裙摆,正在使劲儿地搓一件可怜的外衣。
那雪白的莲臂裸露在外,渐渐被太阳晒红,只要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看到了都会心疼。
“夫人,还是小凡来洗吧!”
“不用,我自己来!”
一旁的小凡急得直跺脚,别误会,她是女子,可不兴什么怜香惜玉的,她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就那么一件外衣而已,被她们家无敌可爱的小夫人给足足洗了一个时辰!看着也心急,她还是走人吧!
“哟!夫人哪,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走过来两个嗑瓜子儿的女人,瓜子儿皮子扔的哪儿都是!
玉露只抬了抬眼皮,看到地面上她们投下的影子,扁了下嘴巴,走路就好好走呗,扭来扭去的,御飞哥哥也不在家,扭给谁看!
“哎,雅儿呀,这公子的衣裳,不都是你洗的吗?看看公子多心疼你,知道你最近身子不好,这活儿都叫夫人替你做了!”月儿说着,还刻意加重了“夫人”两个字。
哎呀,山中无猴子,野鸡称霸王,都敢来跟她叫板儿了!
雅儿假情假意地假笑了两下,“夫人,还是雅儿来吧,雅儿只怕别人洗的衣裳,公子穿着不舒服呀!”
伸手捋了捋额前的碎发,她甜甜一笑,“那可不行,这是御飞哥哥亲自嘱咐我洗给他的!”
“哦——”雅儿拖长了的声线有点夸张,“原来是公子嘱咐的呀,我还以为是惩罚呢!”
“你看,你这就不懂了吧!相公给娘子戴花,娘子为相公洗衣,这是爱情必备的调剂品,是生活的情调!”其实,她也不懂啥叫调剂品,啥叫情调,反正是听袖姐姐说的,这会儿就搬来用了。
雅儿哼笑了一声,继续嗑瓜子儿,没说话。
雅儿是吧!玉露心里默念了两声,忽然就想起了那个挂着两条鼻涕的小男孩儿,还有那个胖胖的妇人,好了,就让她这个夫人为那个“操碎了心”的娘亲做件好事!
“雅儿呀,你今年二十了可是?”睁着天真的大眼,“无邪”地问着。
雅儿脸色一变,大龄女子可是不喜人家讲她年龄的!
“呐,我十八岁哦,已经成亲了,雅儿怎么不嫁人呢?不是嫁不出去吧!”
“咳,咳!”一旁的月儿忍不住就要笑,可是没注意,就把那瓜子儿皮子就给吞了进去。
雅儿脸上挂不住了,见月儿笑她,就把矛头对上她,“笑什么笑,你不就比我小了三个月么!哼!”
“啥?月儿也这么老了?”玉露状似吃惊地用上排小牙咬紧下唇,眼睛瞪得滴溜溜圆。
月儿娇哼了一下,“夫人你慢慢洗吧!”腰一扭,走了。
雅儿对着那背影讪笑两声,又低眼瞄了瞄玉露,也扭着屁股闪开。
玉露摇了摇头,五十步笑百步,两个不省事的女人,嗯嗯,就拿她们两个开刀!
她的小簸箕已经支开,再等御飞哥哥撒把米,她就可以扣麻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