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御飞到了床边,猛地扯住被子一角,稍一使力,大半个莲花锦被就被扯到了半空。
感觉到身上飘轻,她急忙从耳朵里掏出手指头,去抓被子。
“松手!”他低吼。
“不松!”
“出来!”
“不出,打死也不出,打不死更不出!”
压了火气狠喘一口,后脑青烟却没压住,已经开冒第二股,手中力道加大,蓦地一个凝了真气的发力,只听——
嗤啦——
棉絮满屋飞,像雪花在飘飘。
没心思去管其他,裹了她手中仅剩的一小半锦被,就往床脚缩,缩啊缩,缩啊缩!
正在她考虑是不是要找个机会钻进床底下去,就觉手臂一疼,而后,身子就被人扯出了墙角。
她看准床边的镂空床框,伸出一只小手死死抠住不放。
“过来,听到没有!”他在压抑,努力不让说出来的话变成怒喊。
可是,就这么个压抑的声音,都将玉露吓得小脸皱成了紧紧一团,身子死命的往后挣。
御飞哥哥这个样子好可怕,他会不会打她呀!
小丫头,越来越不乖,他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她还有这本事?他就不信那衣裳她不是故意洗成那样的!
“叫你过来!”
“不去不去,说了不去就不去!”
“不管教管教,你就要上房揭瓦了,是不是?”他额上已出了青筋。
“谁、谁上房揭瓦啊?你、你才需要管教呢!”心里害怕,嘴上可一点也不让着。
“管教我什么?”
“整天想着红杏出墙,你说该不该管教?”
“所以,你就洗烂我的衣服?”
“不是!”
“还嘴硬!”
说话间,大手蓦地握住她抠着床框的小手,再一捏,她那小手就乖乖地松开了床框,他使力向前一带,她便来到了他身前。
他站在地上,双手抓着她的双手,一脸铁青,她跪在床上,扁着嘴,八分委屈十分不服地瞪着他。
对视了半天,她忽然倾身上前,一把抱住他的长身,脸蛋贴在他的胸前,大眼努力地挤啊挤,片刻便泪水汪汪。
她小女子能屈能伸,为了目前不被扁,万分无奈装可怜!
“御飞哥哥,人家不是故意的啦!”说出的话软软的,还带着细细的抽泣。
此法果然奏效,他原本喷火的口气,就缓了下来,“那件衣服对我很重要!”
小脑袋在怀里蹭了蹭,“御飞哥哥对不起,人家第一次洗衣服,不会洗啦,呐,我下次一定注意,尽量不洗破了!”
“没下次了,已经叫你洗破了,哪还有下次!”他显得有些无力,音调没了方才那么高昂,但这并不说明他不生气了。
小嘴撇了一下,小气鬼,一件破衣服至于么!
“你说什么?”
嘎?
她说什么了?刚刚那不是她的腹语么?
其实,是她不小心竟然说溜了出来,这下可好,休眠的火山又要喷发了!
一把将她从怀里推开,双手狠捏她的双肩,他可真是气得不清,还以为她真的被吓着了,知错了,原来都是装的!
“哎呀,好疼啊!”她骨头都要碎了!
不管了,豁出去了,闭了眼睛,她猛一用力,就从床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指着他的鼻子大声道:“不就是把衣服洗破了吗?再买一件不就得了!凶什么凶,呐,武功高就可以随便欺负人?武功高就可以随便红杏?红杏回来,还要人家给你洗衣服,你当我是苏月饼呀,你一句话要她死都行了!哼,要衣服么,还给你,呐,你把我的也撕破了吧!”
说完,就往床上一坐,小脖子一仰,“撕吧!”
司徒御飞那叫一个气呀!说了半天,好像是他没理了!
脑子一充血,就对着她的衣服伸出了罪恶的大手。
嘶——
袖子扯破了一条。
“啊——你、你、你,你还真撕啊,我就随便说说!”她那是反激将法啊,他没听懂么?
此言一出,他更加的来气,她不止脾气涨了,还会说反话了!
“可是你自己教我撕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嘴上说,手上也没闲着,右边的袖子也成了布条。
“不还,不还,不还了!”她不干了,衣服撕烂了她穿什么!
小手往后一摸,抄起枕头就朝他飞,飞完枕头飞床单,飞完床单飞褥子,很快,整张床,就只剩下她这么个活人可以飞出去了。
那褥子兜在了他头上,搞得他精心梳洗的发型变得异常杂乱,整个就一从毛草堆里滚出来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玉露看见他那一头像被油炸了的乱草,忘了形势的就开始抱着小肚子大笑。
他神色一暗,猛的就扑了过去,单手揪住了她的领口。
狂笑“咔”地就收了回去,她下意识的身子向后闪,又伸了手去推他。
只听一声清脆简短的布帛撕裂声,一揪一闪的过程里,她的衣领自此消失。
揪住她的力量消失,她重心失衡就倒了下去,慌乱中,也不知怎么就拽住了他的头发,他吃痛,也顺着她倒下,便是覆在了她身上。
稍稍抬起身,看了看她的脸,想确定有没有将她压疼,却无意瞥见她脖颈下裸露出来的玉白肌肤,那双漆黑的眸子,骤然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