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夏蒂就适应了新朋友,开始负责起了打扫卫生、清理房间的事务,完全像个女主人。
用我妈妈的话说,我的房间乱得需要用脚踢出条路来,脏衣服堆成了小山。晚上没地方睡觉,因为床上的东西实在太多。经过夏蒂的努力,房间很快被收拾得干净、整洁,还喷了空气清新剂,我都有点认不出自己的房间了,倒觉得自己像个初来此地的陌生人。
“你收拾过的房间的确很舒服,不过也很容易让我得上幽闭症。”我对夏蒂说,“因为我只想待在房间里,都不爱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我幸福得都不想起床了。等好不容易起了床,发现夏蒂的小床收拾得非常整洁,屋里没有人。
从另一个房间传来两个人的声音,是潘特和夏蒂在聊天。
“我生气的是,只要那个笨蛋在你面前一吹牛皮,你马上就相信。是什么让你变得弱智了,夏蒂?”
“哦,潘特,你别忘了,你是在说我的丈夫。”“对不起,我总是忘记你已经结婚了。在我眼里,你永远是个小姑娘。”“我希望这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抱怨,好吗?”夏蒂说。“好吧,我不说了。孩子,到舅舅这儿来。”潘特招呼花斑猫,用一只翅膀爱怜地轻轻拍着花斑猫的脑袋。“我非得把你从你那没出息的爸爸那里夺过来,由我来照顾。”“算了吧,潘特,你不会比一个做爸爸的照顾得更好的!”
“他只会把他变成个笨蛋。像他一样。”“那么,你想把他变成什么样?”
“一个城里人,男子汉。”潘特颇自信地说,“我相信我对于花花(对花斑猫的爱称)的作用,相当于指南针对于爱因斯坦,将会影响他的一生。”
此后,为了把夏蒂的儿子从一个没见识的乡下孩子,变成一个有教养的“城里人”和“男子汉”,潘特做着不懈的努力。
有一天他找出一副麻将牌,翻洗着,发出哗哗的声响,然后朝花斑猫喊道:“过来,孩子。”
“舅舅,你想让我玩牌吗?”花斑猫怔怔地看着他,“可是我不喜欢玩牌,舅舅。”“你给我听好,小家伙,”八哥从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一副眼镜戴上,“城里人都很会玩牌,高贵的人也常会去赌上几局,所以你最好学会这些。”另外几个家伙把各自的椅子拉了过来,围成一圈儿,摆成三缺一的阵式。“可爸爸告诉我,赌博不是件好事情。”花斑猫说。
“我忘记说了,黑猫先生曾经是当年最有名的赌王。但是他从来不教他的儿子赌博。我觉得他爸爸做得很对。”潘特低着头,从眼镜上方盯了夏蒂一会儿,讪讪地收拾起牌桌。然而下午的时候,他又拿着一杯酒在追花斑猫了。他不由分说捉住了花斑猫,硬要给他灌一杯。
“我敢打赌,孩子,你以前从没喝过这么好的酒。不会喝酒的人怎么能称做男子汉呢?所以,你必须要喝一些,来吧,乖。”
“我不喜欢喝这个。”花斑猫挣扎着说,“别这样,舅舅!
我不要!”
当夏蒂忙着为我收拾房间、整理一切的时候,潘特就是这样来教育着她的儿子的。其他几个家伙,嘟嘟、莱莱、弯弯,时而支持,时而反对,全看他们当时的心情怎么样了。好在我多次出面来保护花花,才没有让他的“城里舅舅”给教坏了。
潘特很馋,几乎什么都吃,习惯在自己的衣兜里装上一些可口的零食,不管走到哪儿,身后都留下瓜子壳儿之类的东西。现在他嘴里含着一块糖果,不停吮吸着,身后有一块糖纸在飘。
“我敢肯定,今天要来客人。”八哥低头看着茶几上的一杯茶水说。
“何以见得?”我正在给嘟嘟修剪长毛,嘟嘟很怕被我剪到肉,动都不敢动一下,吓得眼睛凸得都快掉下来了。“因为茶叶棍是竖着立在水中央的。”“收藏家什么时候成了占卜家了?”我用嘲讽的语气问。就在这时,门铃响了。“瞧呀瞧呀,应验了,”潘特说,“不过,我却有种不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