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一切可能,将嵬帮的人给挖出来。不过,我很好奇啊,顾惟那小子,长了什么能耐,竟认为他有本事把嵬帮给剿了?”
辰况又把另一个已被破译的文件给打开让他看:
“我怀疑,他就是四海帮的那个新上任却至始至终神出鬼没的新当家。我最近在观察四海帮,表面上一平如镜,暗地里风起云涌,据说好几个重量级人物都被清理了……当然,我这只是在估计……而这份文件,是我的猜测的依据。你可以看看……”
佟庭烽看了,表示认同:
“如果他真是四海帮的新当家,那蕾蕾的安全问题,你得让人留个心了。听他那语气,很气你抢了蕾蕾。现在他是因为遭人暗算,自顾不暇。等他缓过神来,怕是会另有行动的……”
辰况也感受到了:
“我有安排保镖护她!”
沉吟了一下,他突然很正式的问:
“谨之,我是不是很卑鄙?”
视频里的顾惟骂他夺人所爱来了。
佟庭烽回过神,心领神会其意,而说道:
“机会与人而言,是平等的,结果之所以会两样,主要取决于当事人有没有恰到好处的抓住它。你不是卑鄙,只是擅于抓住时机。在我看来,只要你能让她笑颜常开,让她幸福了,活的没有任何负担,那就不是夺人所爱,而是成就良缘……”
辰况听着,弯了弯唇。
这道理,他认同,且,非常喜欢。
彼时,顾惟在东艾国的边城铜陵城一座隐蔽的别墅内,目光正静静的睇着电脑,上面放着佟蕾的视频。
她又开始上学了,她的脸上又浮现笑容了,她的脸孔丰润了起来,她的身上,洋溢着无比亮丽的青春气息,永远显得那么的干净,而不染半点市侩之气,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
他的手指轻轻抚了抚视频上那被风吹得发丝凌乱,而显得红润晶透的脸孔,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原本,她属于他,现在呢……
他不耐烦的吐出一口气,手指一划,跳到了另外的画面:辰况牵着她走的境头,太刺痛人心。
辰况的表情,显露着前所未有的温和,而佟蕾呢,眼神虽然是小心翼翼的,但嘴角的笑容,很明显。
站了起来,他在华丽丽的的屋子里来回的踱步,心里莫名堵得慌。
“想要把太太带出来,不太可能。至少现在不太可能。最近,东艾国的安检非常的严格,一只苍蝇也都休想飞出来。想来辰况就是在防着我们下手。自从同意和我们合作之后,整座琼城全部戒严。太太身边不止有一个保镖。陌生人根本靠近不得。”
手下甄靼沉沉报告说。
佟蕾结婚之前,甄靼本来是有机会把人给带出国的,正是行动那天,顾惟在入境时被查出携毒,于是,这件事不得不终止。现在想要再行动,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
“在没有把那群乌龟王八蛋找出来之前,让她留在琼城,由他们的人看护着,比留在我身边安全……”
主要是,他现在是自身难保,身边的内奸未除,就会有危险随时随地暴发出来。而她还在生他的气,强行把人带出来,她若不肯乖乖的合作,只会增加她面临危险的概率。
“阿靼,我们这边也派几个人过去,一定给我守好太太。绝对不能让嵬帮的人有机可乘。那些人,实在太可怕了。”
一记似带讥讽的笑,从窗前传来,那边站着一个劲衣女子,一马尾辫,高高的束着,伴着笑声止,她转过身来,面容姣好。
她一步一步走到顾惟面前,态度不卑不亢:
“四少,您现在应该认清一个事实:那个女人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到今时今日,一切都已成了定局,您怎么还这么心心念念的想着把她弄回来继续做您的太太?您就不在乎她被别人上过吗?”
顾惟皱眉,寒意沉沉的瞪了一眼过去。
那一眼,是凶狠的。
要是识趣,就不该往下说去。
这正是顾惟一直很努力想回避的一个事实。
可她并不识趣。
甄靼瞅了一眼,也不由得沉声提醒了一句:
“阿容,怎么和四少说话的?”
“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好的属下,不仅应该办好差事,更应该勇于劝谏。”
女人大声说,相当的有个的。
顾惟不觉气笑了一个:
“说的好。那我就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我不在乎!”
“不,你在乎。”
这个在帮里有着特殊地位的女人,再次反驳了他。
“我不在乎!”
他再次大声叫了一声,面露寒意:
“只要她可以重新回到我身边,就算她曾和别人上过床。那又怎么样?我这辈子睡过的女人多的过去。不在乎的女人,再多,我都记不住那个人的脸。她的嫁,也只是一时形势所逼。她迟早会看清自己的心!”
其实,没有一个男人真得能做到完完全全的不介意。
但他已经中了一种名叫“佟蕾”的毒,为了重温旧梦,他可以全部包容……
这样一份执念,怎么会出现在换女人如换衣服的顾四少身上的呢?
阿容觉得不可思议。
她沉默了一下,但并没有因此放弃劝说,而是再度反问了一句:
“四少知不知道辰况最强大的地方是什么?”
不等他回答,她就一字一停的扔出了那个答案:
“就是收服人心。”
对的,关于这一点,顾惟也知道。
“他仅用十年时间就成为C区空军司令,抛开他的家世不说,如果不是他擅于此道,你觉得他可能爬得上这个位置吗?”
顾惟不言语:不错,辰况的能力,的的确确不容小觑。那家伙,不仅有一身的胆识智谋,更有一身的好功夫。他是C区人人敬重的最高领导人。他用他的实力走到了今天。
他顾惟,在东艾,也算是一个能力了得的人了,可当他和辰况站在一起作比较时,似乎,他只成了一个光芒四射的陪衬。
在东艾,真正可以和辰况相提并论的人,不多,佟庭烽是其一。
当然,之所以会出现这样一种情况,原因之一,无非是年纪问题。阅历问题。
顾惟认为:十年之后,如果再来一分雌雄,那肯定会另当别论。至于现在,和这样一个强大的男人为敌,无疑是一个不智的决定,但他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放弃。
阿容见他沉默,语气缓和了一下:
“四少,对这个女人,您唯一该做的是:放手。
“佟蕾落到辰况手上,您就不可能将她再要回来。迟早有一天,佟蕾会对辰况服服贴贴,也许不用多久,她就能给他们辰家生娃。
“难道您能心胸大到可以忍自己的女人给别人生养过吗?”
这些话,太有刺激的。
顾惟的脸色赫然一变,不由得狠狠喝了一声:
那恶狠狠的目光,似豺狼,凶光毕露。
这样的目光,一般人见了,必心惊胆寒,噤若寒蝉。
阿容也曾见识过顾惟的狠,对这个男人,也是心存惧意的,但这一刻,她却强作镇定,挑眉,笑了:
“被我说到痛处了吧!可那却是四少必须面对的一个现状。夫妻房久了,会怀上是很正常的事。尤其是佟蕾的体质又是那么的容易怀孕。四少,您还是清醒一点吧……以后,把心用在阿祖身上比较好。
“您忘了吗?如果没有阿祖,这回您早就没命了。正因为有阿祖在扶持您,帮您,您才能在帮里拥有如今这样的地位。
“在我看来,能配您为妻的,只有阿祖。佟蕾是娇小姐,不合适您,也不可能为成为您的左膀右臂,至于那个龚小了,更不配……也许,我的话不中听,但却是我的心声。
“四少,阿祖与我来说是好的可以穿一条裤茬的好姐妹,她这辈子没过过好日子,她说过,您是她命里的福星。阿容我没有什么想法,就是想您可以一辈子给她福气,而不是一再的伤她心……”
这些话,阿容说的时候,语速非常非常的快,因为怕被打断。
这些话,更不该由她来说,因为太逾越本份,太能挑起四少的怒气,但要是再这么憋下去,她觉得她会内伤,干脆就趁这个点,一吐为快。错过了这个机会,谁知道以后她还敢不敢顶撞这个男人了呢。
门突然推开,一个冷静无比的秀气女人走了进来,穿得是一身黑色的合身西服,面色平静之极:
“阿容,出去!”
阿容张了张嘴,又想说什么,却被女人冷眼打断:
“别随便揣度别人的心思!”
阿容终把话缩了回去,撇撇嘴,出去了。
甄靼紧接着瞟了一眼,也跟了出去。
阿祖把门关上,站到了顾惟面前,睇着这个皱着眉背过身去的男人,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静,语速平缓,说:
“我对你没想法,阿容在瞎说。”
是不是在瞎说,他分得清。
这个女人一直在暗恋他,只是从来没向他告白过。而他一直装着不知道。
阿祖见他不语,眉又蹙着,以为他是在担心他前妻的安全,一顿,想了想,继续说:
“你在担心佟蕾的安危是不是?不如这样吧,我去琼城大学,潜伏到她身边,一来可以保护她,二来和她混熟了,可以随时随地把她带出来。到时,你若想带她出国,也容易……”
顾惟听到这里,终于转过了头,瞅着她看了一会儿,阿祖的身手绝对是一流的,要是由她去保护蕾蕾,他会放心很多。
于是他点了点头,说:
“这个人情,当我欠你的,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还你!”
他才不管蕾蕾嫁给辰况后发生过什么,他只要一个结果,将这个女人重新纳入自己的怀抱。其他他都可以不去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