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凤天凌再次回望了一眼热闹的街市,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没有宁儿的身影。
也许是一个错觉。她不在这里。
姬云殇揽着卿言在空中一个翻转之后,两人如绽放在空中的一朵并蒂莲花,花儿缓缓地双双落在了地面。
“言儿,睁开眼。”姬云殇手轻柔地抚摸着卿言的脸,温柔宠爱。
卿言睁眼,看见的是眼前,满天绽放的焰火,如流星般闪耀,如鲜花,次第在空中绽放,妖娆而浪漫。
“哇,真漂亮!”卿言简直是惊呆了,漫天的烟花,灿烂得让人心也灿烂无比。
“喜欢吗?”姬云殇从后面将卿言环在怀中,脸贴上卿言的脸,柔声道:“言儿生辰快乐!”
“今日是我的生辰吗?”卿言问。难怪今日他刻意在这里布置了烟花。
“过了今日,言儿就满了十九岁了。白首不离,言儿,我们还有一辈子,是不是?”
“是。”
姬云殇紧紧拥着卿言,心里也如烟花绽放般灿烂。
漫天的烟花,染亮了两张幸福的脸……
眼前一片黑暗阴冷,冷冽的寒风像是一柄柄利剑,从墙缝中穿过,在她的身上割过,她感觉到皮肤都要被割裂的感觉,冷……痛到麻木……
身体是动不了的,只是,意识尚明显……
她是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紧缩成一团,让自己不再那么冷,她尽量将自己眼睁大,想看看四周,可是,一切都是徒然,黑暗吞没了四周的一切……
突然——
一道强光从墙上唯一的一个小窗口中投入室中,暗室顿时一片雪亮——
是闪电。
要下雨了吧……
她却被眼前看见的一切吓呆了——
地上,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衣衫凌乱、破碎,鲜血染遍了他的白衣,碎乱的发上沾满了茅草,是铺在地上供囚室的人睡觉的茅草。他看起来很不好,像是一个死人一般,静静的躺在她的面前,那样的静,静到她一直以为这间囚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谁?伤成这样的人,是谁?
她虽然惊呆,但想到毕竟是与自己同囚一室,一定是她认识的人。
她摸索着爬到那人面前,颤抖着手,去撩开遮掩了他容貌的乱发,就在这时,囚室的门开了——
门口十几把火把将囚室照得透亮。
“呦,心痛了么?”一个阴戾的声音响起。
是门口那个穿着尤为华丽的人在对她说话,那人的相貌过于阴柔,脸色过于白皙,像是在地底下生活了许久的人一般,那人一身艳红色的衣裳上,用金、黑两色绣着凤凰,展翅欲飞的凤凰,那样的炫耀夺目,张扬而华美。
“你是谁?”她问。
“我是谁?这到不是你该问的。”那人手一伸,她已经被他扼住了下巴,拉近了他的面前。
她将那人的容貌看了个大概。如果他不是过于阴柔,应该算得上一个美男子,只是,她不是在车上吗,怎么会在这里?还遇到一个不男不女的人?
“我怎么会在这里?”不能问他是谁,总可以问一问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吧?
“呵,倒是一个有趣的女人,只是,不知道,被我这帮兄弟同时侍候的时候,那种叫喊的声音,是不是一样有趣呢?”那人的手顺着她的脸,滑入她的衣内……
“不要!不要!放开我、放开!快放开……”她挣扎着往后退去……
不要!不要!那种屈辱,那种愤怒,那种心痛……她实在是快要崩溃了……不要这样!
她在流泪……却没人理会她的泪……痛,却瘫软如泥……
“不要!”几乎是厉声喊了出来,卿言从恶梦中醒来,汗渗透的衣衫,粘贴在身上,非常的不舒服,可总比噩梦中被人侮辱来得舒服和放松……
刚刚又作了那个噩梦了。这段日子来,她一直不断地重复着这个梦——
黑暗的囚室……
被打得遍体鳞伤不知死活的人……不男不女一身红妆的男人……
还有一群扭曲的充满****的面孔、脏手、以及那些男人极度狂放的笑声……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梦?
并且梦得这么真实,就像真的在她身上发生过一样……好可怕!
她渐渐平息了喘息之后,转头去看床的另一边,那里空了,枕头上有个凹陷,是姬云殇留下的睡痕。
卿言将那个枕头拿了过来,抱在怀中,头埋在枕头里,深深呼吸着残留的香气,淡淡的菊花香气。
姬云殇虽然贵为太子,却一直喜欢用野菊香薰衣,所以,他的香味一直是独特的。像不染尘埃的雏菊,自有他清新洒脱的一面。
天下形势历来如风云变幻,高深莫测。天下六国,谁都有着逐鹿中原之野心,而天下人中,谁也不知道究竟会是谁,最终得以问鼎天下,天下大统。
但争雄之心人皆有之,谁都不能例外,如果有人来书写这一时期的历史,定然是非常精彩的一幕,也是群雄争霸最为激烈的一幕。
姬云殇这次之所以从琅琊赶到契孥,自然也是必须趁机与契孥的新帝建立一份互不侵犯的友谊,当然,这种友谊自然是建立在相互之间的利益关系之上。
契孥远在北方,依仗的是茫茫大草原。草原上的契孥人,生来与狼斗争,打仗非常有一套,他们又拥有精良的骑兵,所以,若是跟契孥之间发生战争的话,姬云殇便不得不将大部分的兵力用在北方战场上,这样一来,凤煌对琅琊的威胁就更加大了。
他一肩承担一个风雨飘摇的帝国,是不是很累?
一阵狂猛的寒风吹来,吹开了窗,窗户打在墙上,啪啪作响,窗帘也被寒风拉得高高的,在空中狂舞……
天早就亮了,都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
昨夜从灯会上回来,她早早便睡下了。
姬云殇陪了她一阵,见她睡意来了,便出去跟同行的官员议事去了。后来,他什么时候回房睡的,她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