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苦一笑，放下车帘，任蓝萍在耳边甜臊，他继续闭目养神。
卿言低着头慢慢走回驿站。
驿站门口，一身银色衣裳的姬云殇，挺身长立，风姿英挺不凡。见到她，姬云殇缓缓张开双臂，眼里满是宠溺的笑。
卿言深深呼吸了一下，心里笑道：忘记凤天凌吧，没有宁儿在身边，他也活得很好。
她笑了笑，加快了步伐，走到姬云殇面前，抬头，笑意浓浓：“殇。”
姬云殇长臂一伸，将面前的女子拥入怀里。
静默。
风冷。
卿言却感到很温暖，很温暖，来自姬云殇身上，那份暖到心里去的柔情。
“言儿，今夜琛城有灯会，我带你去观灯。”姬云殇手里拿着一件雪狐皮裘，给卿言披上。
夜渐黑，风凉。
琛城在北边，即使只是深秋，天空却不知何时开始飘起了雪花。
卿言拢了拢肩上的皮裘，手轻轻握住了姬云殇的手。
十指绞缠，牵手在雪舞纷飞的街道上走着。
街边摆满了各色摆卖灯笼的摊子，热闹非凡。行人亦不匆忙，都是上街逛灯会的，走走停停，说说笑笑，因为人的笑脸，整个琛城到没有因为一场早来的雪而变得比往常更加寒冷。
“殇，我们去那边。”卿言看到了一个摆卖孔明灯的摊子，七彩的孔明灯，都是用薄如蝉翼的上等宣纸做成，很是漂亮。
卿言拿着一个红色的孔明灯爱不释手，左右翻看。
“老板，要一个。”姬云殇递给灯摊老板一些银子，灯摊老板满口感谢和祝福。
姬云殇想起以前跟卿言在凤煌帝都逛街的时候已经快近一年了，一年的时光，竟是如此的快。
“殇，我们去放灯吧，好吗？”卿言摇了摇手中的孔明灯，望向姬云殇。
“好啊！”姬云殇笑着回应。
虽然一年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但卿言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不是吗？
“那就走吧。我们去找个空旷一点的地方才能将这灯放到天上去噢！”
“好。”姬云殇向卿言伸出手。
卿言却很自然地挽上姬云殇的手臂，那样的亲昵自然，好像，他们已经这样手挽手走了一辈子。
护城河边。
每年一度的灯会，琛城所有的善男信女们都喜欢在这里放灯，祈祷幸福平安。
轻装简行的凤天凌静静立在河边，看河边一个蓝衣女子将手中的莲灯放入河中。
蓝衣女子正是蓝萍。
淡蓝色的莲灯随水流走，蓝萍双手合十，闭眼祈祷。侧目望去，她是那样的美，像是没有受到丝毫污染的最纯洁的白玉。
凤天凌静静地看着蓝萍，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在身边，他却无时不在想着那个并不怎么漂亮的女人。
蓝萍祈祷完毕，起身回到凤天凌身边，“凌，想不想知道我许了什么心愿？”
“什么？”凤天凌随口问道。
蓝萍伸手挽住凤天凌的手臂，满脸的幸福，“我呀，我请求河神娘娘保佑我能永远呆在凌的身边。”
凤天凌冷声一笑，抬头望了望天空纷飞的雪花，淡淡道：“蓝萍，听天由命吧。”
蓝萍却一点都不介意凤天凌刚才说的话，毕竟，凤天凌能够带她来契孥，带她出来看灯会，说明他已经没有那么排斥她了。自从宁儿出事之后，凤天凌对所有的人都排斥在外，后宫中日渐冷清，这次若不是于礼节上来说，必须带一个妃子出使，而梅妃又仍在冷宫之中的话，她怎么有机会跟他一起出来？
“咦？那是什么？”蓝萍抬头看雪，却正好看见天空中冉冉升起的一盏红色灯笼。
红色方形的灯笼在空中越升越高，随着北风，渐渐往南方天空飘去，在黑色如墨的苍穹之上，是那样的耀眼而绚烂，如一朵绽开在苍穹之上的焰火。
“还写了字呢？”蓝萍指着灯笼念道：“白、首、不、离。凌，这句话真好，是不是？”
蓝萍掉转头，却发现凌已经大步往灯笼飞出的方向跑去。
他奋力推开熙熙攘攘的人群，急切的往前走去，很费力，很急切，也很焦虑。
蓝萍忙追了过去……
“殇，你看，我们的灯笼飞得多高啊！”卿言拍着双手，高兴得跳了起来。
姬云殇微笑着看着卿言，一脸的幸福。
他捉住卿言的小手，见她的双手已经冻红，笑道：“冷了吧？”
说完，一双大手将卿言的一双小手尽握于其中，借以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冻僵的小手。
卿言笑着抬头，望向姬云殇：“殇，你会宠坏我的。”
姬云殇哈哈一笑，“你放心坏吧，再坏我也会要你的。”
卿言抬头，见灯笼已经飞远，几乎看不见上面的字了，淡淡道：“我们回去吧。”
“言儿，”姬云殇突然伸手揽在卿言的腰间，用力一提，卿言整个人顿时悬空，“要不要尝试一下飞翔的感觉？”
“飞？”卿言感到很惊喜，“殇，我们真的可以飞吗？”
“当然。言儿，留意了，我们飞了。”姬云殇揽紧卿言的腰，脚下用力腾起，带着卿言往空中跃去。
卿言顿时觉得如飞了起来一般，笑着喊道：“我飞了，真的飞了！”
姬云殇微笑着看着身边的人，她的快乐，感染了他。
他想就这样带着她，飞到天的尽头……
凤天凌找遍了整个琛城，也没有找到那个放飞红灯笼的人。“白首不离。”多么熟悉的字眼，那是他和她的誓约，可现在，他将宁儿丢了，找不到她！
“凌！”蓝萍喘着气在凤天凌身边停下：“凌，你怎么突然满街跑了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凤天凌手紧紧捂着左胸口，脸色苍白，唇色发青。
心，又开始痛了。每想到她，心就痛成这样，可即使这样，他还是会不顾一起去想她。
“凌？”蓝萍看到凤天凌气色不好，忙伸手扶住他的手臂：“心口又开始痛了吗？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