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笑清冷,如似寒气飘渺,却又那般的孤傲无情,“王爷,不是要听音去给这位姑娘道歉吗?”
在那一刻,北堂残月彻底明白了,他已不在她心里了,那双澄清如一汪雪水的水样瞳眸中,也不再有他的存在了。
也是在那一刻,他也终知晓了,她在他心里是绝对与旁人不同的,那些曾经自己对她的宠爱与诺言,在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些许当初的心情。
可纵然能体会了,可他讨厌那份守候与等待她的心情,他不要重蹈覆辙守候与等待六年的漫长,守候她的长大,等待她明白他。
他还有大仇未报,不能再浪费任何的时光了,可就算心中明白但怒意仍不禁而生。
“滚。”他向她咆哮,罢了,他也如疾驰之箭般的离去了。
轻抚那被他携起的气流所拂乱的发丝,向那林中的女人点点头,便要离去。
“等等。”那女人稍是扯起衣裙,向她走来。
“你很爱他吧。”
她莫名的直言,虽未道错,但与她任何交织,云听音便也没应她,只是淡淡的望着她,静待她的下文。
“可你为何又自拔情根?爱他有那么痛苦吗?痛到不愿再爱他吗?”女人那双细长妖媚的眼眸中写满了不解。
没想这女人竟然知那是情根,云听音一怔,但很快又息然了,语气悠长道,“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爱。”她的情也断了,与他彼此都不再心中有情,那他的爱也不会再生了,情根不可再续,只留永远都不可明了的记忆在心中便够了,纵然无法再度去体会那份刻骨铭心了。
“我不懂,既然爱了,要的不就是相守相伴吗?何来放手的道理?”
这女人看起来似是老道,实则也是单纯得很。
云听音轻笑道,“终是明了,你为何成妖了,只怕就因你这份执着吧。”
女人蓦然现了防备的惊愕,“你知我是谁?”
“你不也知听音是谁吗?”云听音避重就轻道。
女人又现了惊呆,片刻后,“突然发现你很可怕,与他可一较高下,也终知他为何不爱你,也要娶你了。”
闻言,云听音本以为自己会无所谓,但心依然黯然了些许,可很快她又摒除了那黯然,笑道,“这就是所谓的物以类聚吧。”
女人爽朗的笑,“我喜欢你的性格,我叫绝韵。”
“奏音人语绝,清韵佩声通。”云听音有礼道,“好个雅韵之名呀。”
“你呢?”
“云听音。”
“云本就时刻随风而动的,何来听音品乐之闲情?”绝韵此言,再现她的直爽。
“正因风之随心所欲不可琢磨,云方可随风听遍世间之音韵。”
“虽然我欣赏你的性情,可依然不可令我对他放手。”绝韵好不忌讳的下战书。
云听音也不示弱道,“如若你敢伤了南宫陵光,听音也绝对不饶你。”
闻言,绝韵让一丝妖气现于眉宇,“南宫陵光?当今的凤王?你和他是何关系?”
云听音也将一丝冷绝揉在话中,“这你便无须知晓了。”
争锋相对后,两个性情截然不同的女人蓦然一同而笑,可她们也是知的,她们做不来朋友,因她们立场从一开始便对立了。
真武举国欢庆,庆贺着他们的心中的英雄大喜。
玄王府门前更是车水马龙,人头攒动,丝竹声声高奏喜庆的乐章,人人笑脸相迎,竞相问候,对那主人更是高声尽道美好祝福之贺词,也终让那满府的火红现了该有的喜庆与热闹。
今日的北堂残月,一身红艳新郎喜袍,虽不及那玫红所予他的妖艳,但这红艳却予他添了几分火的暖意。
一方红巾束起发髻,墨色的发丝柔亮如缎一丝不苟,梨涡之内轻旋浅笑,却无往日的邪魅不羁,几分傲然的尊贵,令人不可逼视。
与前来道贺的人潮也只是淡淡的点头示意,直至一声通报传来,他方起身相迎而去。
可到底是谁,竟然要北堂执明亲自去迎呢?北堂执明吗?非也,那是谁呢?众人随之望去不由一愣,竟然是他。
外之热闹非凡似是与这厢房隔绝,其之静谧与安宁仿若另一时空。
就在那时空中,一绝代风华的女子平和的依窗而望那难得的晴朗碧空,而她身后的男子却担忧不已坐立不安的陪伴着她。
“姐,去歇会吧,我没事。”少顿后,“陛下,此时虽不宜让你入内,可你也站了半宿了,进来歇会吧。”如似谈论今日之天气般,她淡然邀请他人入她之新房来。
在那窗棂之后,走出一白衣男子来,但并未入内,纤长的背影对着云听音,不可见其颜面,但那如似银河飞落九天班的发丝却暴露了他的身份。
“你……真的要嫁他?”
“为何不嫁,这可是曾经听音与他期待已久的婚礼,纵然期待不再了,可留个回忆也是好的吧。”
云听音说这话时,似是不经心,可她愈是这样的不经心,所听的人却愈发的不是滋味。
北堂执明蓦然回首望向她,欲言些何,却终是未道出,末了也只是化作一阵雪花的飞舞消失了。
就在雪花所掀起的气流中,她感觉到了些许异样的气息在靠近,浅浅的一笑噙在唇边,“没想王爷会来。”
南宫寒澈带着一身难以压抑的思恋,步入她明眸的倒影中。
他消瘦了,且憔悴了,俊彦比记忆中愈发的棱角分明了,眼眸深陷却深深的蕴藏着满满的情意。
薄唇几番开合,却不闻其声响起,只是他之气息愈发的急促而沉重了。
“想问元瑶之事吗?”这是云听音唯一能想到,会让他这般急乱了心怀之人了。
闻言,南宫寒澈黯然神伤,可却意外的让几乎破胸而出的心跳平息了几分。
轻轻的摇摇头,“我已知一切真相了,她只是一颗安插在我身边,欲挑起我与凤王之间争端的棋子。”
云听音轻挑眉宇,“那你也该知是何人安插的吧,那为何还要来真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