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听轩先是一愣,后又略显不自在的道,“哥哥自己喝便可。”
“不要,听音要喂哥哥。”
云听音故意任性道,她能感觉到云听轩对她萌生了异样的情愫,但尚是微弱,若想今后能与云残月一斗,拉拢云听轩才是明智之举。
她也知道利用一个人感情是多么卑鄙的行径,说她阴险也好,说她腹黑也罢,在如今这样一个几乎是处于任人宰割的境地中,她也只能这么做。
看着他俊脸上比烛光更为红艳的青涩,云听音更想逗他了。
盈盈的泪珠晶莹在眼眶,“哥哥还是讨厌听音。”
见她的眼泪,云听轩顿时慌手脚,“别……别哭,哥哥……喝,哥哥喝就是了。”
云听音再展笑颜,娴熟的喂他喝下汤药。
在那红红的烛光中,少男少女的青涩情怀在蔓延……
略显阴冷荒凉毫无生气的小院,一片漆黑的幽暗,而在那幽暗中灯笼的一点光亮,如似那午夜游走的鬼火,令人毛骨悚然。
这就是她和云听雨住的地方,这小院萧条也可知那已经逝去的云听音和云听雨过的是怎样非人的生活。
“好了,哥哥,你还有伤在身,快回去休息吧。”
云听轩为她点亮房中的灯火,环看了下四周。满室厚重的灰尘,简朴的家具两三件,斑斑点点的霉渍布满墙体,发黄的帐幔与被褥散发着的潮湿气味,让他浓眉不由得紧蹙了起来。
“这地方怎能住人。今夜你先住我那,待到明日我让管家重新安排个院落给你。”
云听音却笑了,虽说这里是灰是重了点,但应该是有些时候没打扫过而积下的,而房内的潮湿之气,应是常年不曾打开门窗通风所致。
总的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比在异时空所居住的地方好多了,最起码不用整天担心那早已被政府列入危房的房子,随时有倒塌的危险。
于是便对他道,“哥哥,没事的,明天打扫打扫便行了,院子就不必换了,这里的安静是听音求不得的。”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以后她这偏僻的小院却成了整个云府最为热闹的地方。
云听轩单膝蹲在她跟前,柔柔的语气中尽带歉意,“哥哥知道你不图任何,一心只求安宁,可哥哥心中有愧,想为你做点什么。”
予他甜甜的一笑,“那哥哥以后,多来这小院陪陪听雨哥哥和听音便是了。”
“唉,”轻叹一声,“就算你不想换院子,那也得让人重新粉刷修整一遍这房子。”云听轩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否。
云听音柔笑在美艳的眼角,柔而媚,“那好吧。”
轻握她的小手,也予她最为温柔的笑,“简单收拾几件衣物,今夜先到哥哥的院中住下,明日我便让管家来修整房子。”
方想答应,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窗外幽暗处,突然出现的玫红色身影闪入眼帘,似是有意让她看见,又再次消失了。
微微垂下眼眸,思索片刻后,对云听音道,“哥哥,你先行回去准备,我在这等听雨哥哥回来,与他一同过去。”
“听雨?我唤人去告知他便是了。”
“哥哥,你不知道,听雨哥哥脾气我最清楚了,怕不是我的亲自劝说,他是不会挪地方的。”
“这样呀,那我让小厮留下,待到听雨回来了,让小厮告知我一声,我来接你们一同过去。”
“好的哥哥。”
说完,戏谑的在他似玉的俊彦上轻轻的亲了下,让他的脸庞泛起如烟的红晕,更让他如似被雷击一般乍然跳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无影。
云听轩的反应让她错愕不已,本只是逗下他,没想到他反应这般的大,反倒让她不知所措了。
但此时尚有一难缠的家伙在等着她,倏然收拾起心绪。本不想伤那脑筋与他斗的,可他却亲自找来了,不得不对付了。
脚踝上的扭伤让她步伐缓慢,待到走出那房门却见原乌云密布的夜空,不知何时被夜风吹散,露出皎月一轮。
月光柔柔倾洒而下,令那光所不及的地方更显阴森,就如似无数的鬼魅在张牙舞爪,而就在那幽暗处蔓延出一抹玫红色的身影,那玫红与那阴森的幽暗是那样的契合。
银辉下的他卓然而立,手中展开的纸扇轻轻徭役,墨黑的发丝随风飞舞,虽只看见他背光的侧脸,但那略显暗沉的朦胧令他如似漫步在月色中,修炼千年的红狐,妖魅而邪气。
“爹爹夜半驾临女儿的小院,让女儿受宠若惊呀。”
闻言,云残月那邪魅的眼眸折射出一缕月色的光芒,晶莹中透着无尽的妖气。
“没从云听轩口中,问出你欲知之事吧。”
他那古琴般绵远的声音随风而来,飘入耳中,平添了几分魅惑人心。
云听音没答他的问,只是用衣袖拂去回廊边围栏上的尘,款款坐下,带着淡淡的笑,仰头望着天上的皎月,如似未闻他的话语。
目前她最为有利的,就是她予他不可测的神秘与令人惊异的聪慧,故而在这场斗智中,谁先按捺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就相当于谁先亮出了底牌,也就尽失主动权。
当他的高大身影掩去那月色的柔和,将阴冷与幽暗笼罩于她。
“他母亲因你母亲而自缢,而岳秋兰不但是他的师父,还是他姨。”
他的忽然告知,让她一愣,但望见他那梨涡浅笑,她又隐隐不安,他云残月每走一步的背后总有着令人悚然的用意,如今他却那么干脆的告知她真相,到底又想作甚?
“爹爹,看你说得这般轻松,似那二人只一外人,非你妻妾一般。”云听音暗讽道。
而他似是明了她的戒备,也并没介怀的云听音的嘲讽,浅笑更显妖魅了,话锋一转,“西域乌头,含剧毒,但又不失为一味良药,只要用量得当,可治风湿之用,但如若用量过一分(古制1斤16两、1两10钱、1钱10分),便能使人心跳骤停。”
他说这话很莫名,但云听音知道他话绝对不会是忽然兴起闲聊,唯有继续以不变应万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