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挑挑拣拣又说了很多以前的故事,陈瞎子也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这期间过的比较平静,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发生。
一个星期很快过去了,陈瞎子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唇,依依不舍地搬着自己的小板凳回了自己家,三叔公总算是能松一口气了。
而这短时间,一直在外面游荡做赤脚医生的老章却回来了,老章这次外出的时间比较长,在外呆了两年来回来,他家里几乎荒了,里面经常有野鸡飞进飞出,看来短时间是没法住人了,没办法,只能先到三叔公这里来住,三叔公跟老章是老交情,早年三叔公在外面游荡的时候就和老章相识了,此番归来,三叔公见了老章也是相当的高兴。但老章却一直忧心忡忡。
老章告诉三叔公,外面的世界是越来越乱了,中国人在那些老外的眼里根本就不是人。
甚至有些场合的门口公然写上了“华人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这让老章感到无比的愤怒,但是他却没有办法改变这个现状。老章是个很有学问和见识的人,到处游历,竟也结识了不少人,其中就有陈真,对于陈真,老章是无比的佩服,这个一脚踢飞“东亚病夫”牌匾的大侠成了老章心里的一盏灯。
三叔公一拍大腿赞道:“那是条好汉子,他是霍元甲的徒弟,霍元甲那可是一号人物啊。”
老章:“可惜霍元甲已经死了,这些个小可能要在咱们中国翻天呐”
三叔公:“老章,你这回回来有什么打算么?”
老章从板凳上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似乎在犹豫什么事情,然后坐下压低了声音对三叔公说道:“老郑,对你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其实我已经加入中国共产党了,这次回村是想召集有志青年参与救国行动的。”
三叔公:“中国共产党?你要在我们村子里召集有志青年?”
老章:“你觉得有什么不妥的么?”
三叔公摇了摇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个道理我明白,可是这个村子里的青年都是些安分守己的人,哪是那么容易说动的。”
“要干大事么?我去我去,我早就想出这个村子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了。”石岩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大呼小叫着要去。
三叔公赶紧呵斥:“小兔崽子你给我闭嘴,你一个十三四岁的小毛孩子凑什么热闹”
老章愣了一下,看了石岩一小会,然后转头笑着对三叔公说道:“这个事情暂且放放,有空再谈。”
“哎呦,老章你果然在这里啊,听说你回来了,也没来得及给你接风洗尘”门外又钻进来一个人,此人是村里的瓦匠,名叫张天宝,两年前才结的婚,今年四五月份媳妇怀了孕,因此这段时间一直乐呵呵的,但是今天他的模样却是有点不自然,对着老章的笑脸似乎透着焦急。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找我?”老章可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一眼就看出了张天宝的不自然。
“老章,您刚回村,其实真不好意思来麻烦您的,可是这回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大东那个家伙根本就看不了我媳妇的病啊,还好这个时候您回村了”张天宝的脸突然苦了下来。
“你媳妇生病了?”老章问道。
“是撒,也不知道是个怎么回事,肚子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我媳妇这段时间却出了大问题,您还是跟我去看看吧。”张天宝焦急地望着老章,满眼都是恳切。
“走,老郑”老章二话不说立刻背起了自己的药箱,招呼了三叔公一声,随着张天宝去了,石岩自然又做了小尾巴,可怜喜子还在厨房倒腾个不停,不知道屋里的人都走光了。
到了张天宝的家里,老章和三叔公一看见张天宝的媳妇吓了一跳,这可太坑爹了。张天宝的媳妇叫做麻姑,本来是出落得很漂亮的一个人,此时的模样却让看了的人感到说不出的怪异。
脸色苍白,骨瘦如柴,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偏偏肚子已经有五个多月一般的大了,躺在那里好像是被磨盘压着一般。
“章叔,三叔公,您们来啦,不好意思,麻烦您啦”麻姑看见三叔公和老章想挣扎着爬起来,但是却没有力气挺起肚子,似乎又被肚子重重地压回了床上。
“不用起来,不用起来,躺着就好,躺着就好。”老章说着就上前一把抓住了麻姑的手腕,开始号脉。
一摸到脉门老章惊讶不已,这气血怎么能弱到这个地步!脉搏几乎是断断续续地跳着的,老章皱着眉头搭了一会脉,又提起麻姑的手臂仔细看了看,竟然看不见血管了。
一旁的张天宝看着老章的神色,不由得心里一紧,赶紧上前问道:“老章,到底怎么了?”
“她肚子这些天有渐渐胀大么?”老章问了一句似乎眉头没脑的话。
“有啊,肚子一直在涨,只是人突然就瘦成这个样子了,怎么回事?”
“这就奇怪了,麻姑腹中的胎儿的的确确是个死胎,怎么会还不断胀大呢,而且麻姑的气虚得有点不寻常啊,但是又没有什么病,这究竟是什么情况?”老章望着麻姑的肚子很是不解。
“死胎?这怎么可能?麻姑的肚子可是的的确确一直在涨,怎么可能是死胎呢?老章您在仔细看看?”张天宝急了,连忙催促老章再把一遍脉。
“你是不相信我的医术么?我断的脉确实是这样的,这个胎应该早就死了,麻姑的情况有点诡啊”
一旁的石岩看着稀奇,上前一步就要摸麻姑的肚子,三叔公一巴掌拍在石岩的脑门上喝道:“人家媳妇的肚子是你想摸就摸的么,也不害臊,滚一边玩去!”
石岩吐了吐舌头讪讪地闪到一边。
三叔公上前看了看麻姑的肚子,然后转头对张天宝说道:“天宝,你来试试,摸摸看麻姑的肚子里面有没有动静?”
“有动静,有动静,我几乎每天都摸麻姑的肚子,肚子里面还在动的啊,怎么会是死胎呢老章您在给看看吧,看麻姑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吧,麻姑要是出事了,可是一尸两命啊”张天宝已经有点暴躁了,极力争辩着,当然他说的也都是事实,他的确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摸摸麻姑的肚子,麻姑的肚子也的的确确在蠕动,张天宝肯定会争辩。
“唉,这个情况,我行医这么多年,在外面不知道见识了多少种奇奇怪怪的疑难杂症,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麻姑的情况那就太怪异了,不管怎么说,得先保住麻姑的命,来,我的药箱里还有不少的药材,里面有补气养身的,赶紧补补麻姑的气血。”老章说这就开始翻起了自己的药箱。
“我们也补了撒,大东也陪我去去了山里几次,挖了不少药材,可是补了也没见有多大的作用啊。”
“那也得先补着,你给我些时间,麻姑的病我得回去好好琢磨琢磨。”老章也显得有点无可奈何,但是却不愿意就此放弃。
三叔公一直表情很古怪地望着麻姑的肚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等两人离开张天宝家的时候,却在半路上碰见了大东,大东正背着一个药篓子手里捏着一把药铲子,似乎正想去山里挖药材。一看见老章立刻就迎了上来。
“师父您可算回来了。”大东倒头就拜。
“行了行了,赶紧起来,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见面了还是这一套,我昨个才回来的,去你家但是家里没人,你这是打算去干什么?”老章一把拽起了大东,显得很不受用这一拜,就社会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规矩在老章看来已经很是不该再用了。
“唉,还不是因为天宝家里的事,我就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病,不知道是我学艺不精还是这病太古怪,还好师父您回来了。”大东看见师父是一脸的欣喜当然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如释重负,毕竟这一条人命摊在自己受伤没治好的话,自己的良心还是过不去的,师父一回来,这个担子就不用自己挑了,理所当然会有那么一点的如释重负。
老章听后“哦”了一声,然后道:“他家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刚才也去看了,确实怪异,我一时也没有办法入手。”
“您也没见过这种病么?”大东瞪着眼睛有些惊讶,“我又不是华佗,凭什么我就不能没见过呢。”老章摊了摊手道“别在这杵着了,先找个地方坐会,咱爷三也正好整两杯。”三叔公一把拉住了还在叙话的两人拖回了自己家。害的喜子又得会厨房加菜。
“师父,我觉得那麻姑的气血流失的怪的很,既没有外伤,也没有经血,更是没有别的什么病,我总觉得麻姑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吸了血似地,前一段时间我给把脉的时候还能看见她手腕上的青筋,在后来那血管细得都找不着了,分明是失血过多引起的气血不足啊,我实在是搞不明白,您怎么认为呢”大东夹了一块辣椒放进嘴里边嚼边询问者老章。
“你小子能看出来的我就看不出来,吸血,除非有僵尸,那简直是扯淡,要说能吸血,就只有她肚子里的死胎能够吸血了。”老章脸红红底眯着酒意兴阑珊地说道。
三叔公听了之后却一拍桌面,几乎是吼出来的,喊道:“对,就是他肚子的死胎在作怪!”
三叔公的动作吓了老章和大东一跳,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这话怎么说?”
本章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