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王小虎,村里人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谁也不敢再独自出村了,老金两口子更是一天到晚提心吊胆,怕大白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口把天赐的脑袋给卸下来。唯独这个小天赐一天到晚的不知道害怕,天天嘻嘻哈哈的在村子里跑来跑去,跟谁都能玩一块去,谁都喜欢逗他玩,包括这石岩和喜子。
这不,石岩和喜子正带着这个小天赐扛着弹弓到处瞄着呢。
“野鸡,野鸡,快,弹子。”石岩急急地把手伸向了身后的天赐,身后的天赐掀起了衣襟,兜了一堆子的弹子,小肚皮露在外面屁颠屁颠地跟在石岩后面,一见石岩的手伸了过来,立刻伸出胖乎乎的小说抓了一颗弹子递给了石岩。
石岩接过弹子瞄都不瞄,搭上就射了出去,野鸡优哉游哉地甩着尾巴从弹子上面飞过,还发出一声类似嘲笑的叫声,不用说,又打偏了。
“啊呀,你这个怼货,每次都干这事,又飞了。打不到就让我来打撒。”喜子一拍大腿气哼哼地骂了石岩一顿,追着野鸡飞去的方向就一溜烟地奔了。
石岩跟后面大呼小叫着:“还不都是怪那野鸡飞得太高了,它要是再飞低一点我能打不到它?”边喊也边跟了过去。身后的天赐双臂一环抱住了怀里的一堆弹子,猫着腰也跟着跑了起来。
喜子一头钻进了一丛芦苇中,不过立刻就“啊呀”一声又从芦苇里面跳了出来,和跟在后面的石岩撞了个满怀,两人弹了一下各自向后摔倒,石岩摸着脑袋喊道:“什么东西?”
喜子神色慌乱地一骨碌爬起,一把揪住了石岩的衣领喊道:“赶紧跑。”
石岩被拖着两条腿像蛤蟆一样被倒拖着,愤怒地嚷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什么情况?”
喜子也不搭理他,挥着手对着还懵懵懂懂地想凑过来的天赐喝道:“赶紧跑啊,就死冲你来的啊。”
石岩面朝着芦苇被倒拖着,看见芦苇丛里芦苇往两边一分,一条站立着的大白狗从里面钻了出来。原来这个大白竟然藏在这里!
这回石岩不再叫嚷了,一挺身子从地上弹了起来,反手拉着喜子跑了起来,顺手还牵了天赐一把,天赐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石岩一把提起,怀里的弹子洒了一地,天赐伸手喊道:“我的弹子”
望着逃跑的三人,大白露出了凶相,已经发黄的獠牙掀起嘴唇,仰头长嚎了一声,然后趴下了身子,又恢复了狗的姿态向着狂奔的三人追去。似乎跟他们或者说是跟天赐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似地。
大白是条老狗,本来不应该能跑这么快的,但是意外,从大白奔跑的速度来看,根本看不出是一条行将就木的老人家,跑起来成了一条嗤啦啦的白影,一点一点地拉近了跟石岩他们的距离。
而石岩和喜子哪里还敢回头看,仰着头闭着眼睛撒丫子狂奔,只是可怜了小天赐,被拽着跑像一只风筝一样,几乎是一甩一甩的贴在石岩的手上。
距离不到一丈了,大白又是狂吼了一声,竟然一跃而起,从一丈远的距离扑向了石岩和喜子,这么远的距离是一条老狗能够扑到的么?难不成这条老狗是太老了,老眼昏花的估计错了距离。
不是,大白这一跃就有一丈来高,在半空中划了一道雪白的弧线,像是凭空架了一座通往石岩的桥,眨眼就扑到了石岩喜子的头顶。
眼见就要扑到他们了,大白却惨嚎一声,从半空中跌落下来,在地上滚了一圈,前爪抬起不停地撩着自己的鼻子,前爪上面的白毛一点一点的染成了红色,原来是鼻子受了伤。
让人想不到的是,大白的身边滚落了一颗弹子,竟然是被弹子击中了!们你们想的没错,确实是那只顽皮的长右。
石岩和喜子听到惨嚎忍不住边跑边回头看了一眼,看见大白一鼻子的血,竟然好奇地听了下来,然后就听到了兴奋的“吱吱”的叫声。
“嘿,是长右,这哥们可真够意思,这个时候赶来救我们了”石岩循着声音找到了站在一颗大树岔上的长右,这只死猴子正耀武扬威地在树杈上扭着,得意地挥舞着手里的弹弓,还对着抹鼻子的大白龇牙咧嘴的做着鬼脸,真不明白这只猴子怎么随随便便随就同时做出了这么多的动作,不愧是《山海经》里的异兽。
大白缓过神来了,一骨碌站起身来,也龇牙咧嘴地对着树上的长右,长右却嘴巴一抿,又拉起了弹弓眯着一只眼睛又要射大白,大白眼一瞪,呜咽了一声,又俯下身子哼哼唧唧地夹着秃了毛的尾巴一溜烟地跑了。看来就算是大白也明白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
一场不大不小的危机竟然被这个来去如风的顽皮猴子给化解了,真让人苦笑不得,喜子高兴地跑上前去仰头对着树上大喊大叫,长右撅了撅嘴巴,从树枝上扯了一把树叶子对着喜子撒了一把,然后把弹弓往脖子上面一挂,拍了拍一头钻进茂密地树枝里,扑腾扑腾几下,消失在了丛林里。
喜子看着稀里哗啦飘下来的树叶,无奈地怂了怂肩膀,这死猴子的脾气真的是数不出的怪异。
“嘿嘿,人家根本不买你的帐,他用的可是我的弹弓。”石岩对着喜子哈哈大笑,似乎因为长右用了他的弹弓打退了大白,又似乎是嘲笑喜子的一张热脸完全贴在了长右的猴上。
一旁的天赐却不管他们,撅着一颗一颗地拾起了方才奔跑时丢掉的弹子,喜子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拾弹子的天赐,小小的高高撅起,上面有阳光。
喜子一下子就奇怪了,这个小天赐,从大白出现到大白夹着尾巴逃走,喜子自问是出了一身的惊汗,被吓得不轻,石岩就根本不用提了,跑的比谁都快,可是偏偏这个小天赐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害怕,举止十分的淡定,这就让喜子很是奇怪了。
虽然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是这个小天赐又不是那么愚钝的孩子,这么聪明,对危险不可能没有概念,况且他还是亲眼见过自己父母死在自己面前的,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胆量呢?
喜子虽然疑惑,但是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虽然大白被打跑了,但是长右也不在了,愣了会神的喜子立刻就拉着还在傻笑的石岩和抱着弹子的天赐急急忙忙的回了村子。
三叔公和老章倒好,两个人一人捧一个茶壶在有滋有味地下着象棋。
“哎哎哎,你干什么,我看错位置了,我刚才想放这里的,你把車还我。”老章抓着三叔公的手要抢回被三叔公吃掉的“車”
三叔公直抽手臂,嚷嚷道:“老章你干什么,老章你干什么,说好了不带悔棋的,你再这样我可不陪你玩了啊,你给我撒手,你给我撒手”
“老郑,不带你这样的,我哪悔棋了,我这不还没落子車就被你从半空吃掉了,不带你这么性急的吧,你给我拿来。”老章站了起来,和三叔公板起了手腕。
两个人都脸红脖子粗的争着,看样子像是要干架,这个时候大东过来,赶紧上前扯开了两人:“三叔公,师父你这是干嘛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商量干嘛非要动手呢,你们可都是长辈”
“滚犊子!”老章和三叔公同时对大东挥了挥手继续吵了起来,一旁的大东看明白,站在一旁哭笑不得。
石岩和着喜子回家来,赶紧上前说了遇见的事,两个老顽童立刻不闹了,正襟危坐地坐了下来,像没事似地,又说了起来。
“看来这回大白是真的想要天赐的命了,难道真的是因为羡慕嫉妒恨?”老章拧起了眉毛。
三叔公:“话说回来,这个长右倒是让人捉摸不透,像这种异兽三番五次地出现在我们村子外面,有点不同寻常。”
老章:“先别扯那些没用的,眼下,那个害死王小虎的怪物还没有着落呢,你说什么长右,我看你也没有着急的意思,你就不该去主动出击,把那个弄得人心惶惶的怪兽给收拾了?”
三叔公:“不是我不想收拾它,关键是它躲在哪里我都不知道,你让我对着空气抓瞎,我又不是神仙。”
老章:“那那就先得把大白给逮回来,先看看这事到底是不是大白干的,这接二连三的,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
三叔公:“成,大白是要抓的,总不能一直这么放着,但是这几天我这眼皮老是跳,估计这几天还要出什么事情,晚上回我来卜上一卦”
大白再次的出现,终于让三叔公坐不住了,三叔公决定要先捉了大白,至于背后的那个怪兽,三叔公此时还真不杵定是不是大白,反正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