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代的山村,人们都是很早的上床睡觉的,大人倒是无所谓,主要小孩子就比较不乐意了,我们都是从孩童时代过来的,小孩子怕睡觉这是肯定的,贪玩只是一方面,主要是因为太早上床根本睡不着,瞪着眼睛对着乌漆抹黑的房顶总有种说不出的恐惧,所以很多孩子小时候都喜欢闷着脑袋睡觉。
天赐早早地被老金老口子逮住洗了手脸,强行地就被塞进了被窝里,天赐嘟着小嘴老大不乐意,但是还是乖乖地蒙住了脑袋在被窝里睁着眼。老金两口子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小天赐的房间,不时还满脸笑容地回头望一眼鼓起的被子。
等老金两口子走了,天赐长舒了一口气把脑袋从被窝里顶了出来,灯被吹灭了,满屋子黑的让人有种头晕的错觉,然而天赐的眼睛却在微微发着光,淡蓝色的光芒像一层纱罩一样蒙在他的双眼上,像两个小小的蓝皮灯笼。
“吱”关上的窗子响了一声,外面的月光立刻就扑了进来,欢快地在屋里的地面上画了一块方形的格子,似乎是因为月光的关系,天赐双眼的光芒淡去了,天赐看了一眼窗外。
窗外站着一双绿幽幽的眼睛,一身白毛在月光下泛着纯银的色泽,天赐一下子坐了起来,窗外的大白一双眼睛一晃换成了凶恶的红色,立在窗口犹如一个恶鬼夜叉,继而大白一纵身扑进了屋里
第二天一大早,村里很多睡觉比较轻的人都被老金家里传来的天赐的哭声给吵醒,不过当时就算被吵醒也顶多是嘟囔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小孩子嘛,什么时候哭都是说不定的事,没有人太当回事,可是渐渐的就感觉不对了,朦朦胧胧的村民听着天赐的哭声从黎明一直持续到太阳顶着脑袋爬出了地平线,于是有人就受不了了,说这觉没法睡了。
终于有人受不了穿着睡衣跑到老金家门外敲起了门:“老金,老金,你家天赐是怎么回事,一大早的哭个什么劲,你们不能一大早的就打孩子玩吧。”
出乎意料,里面没有老金的声音传出来,倒是听见了天赐断断续续地喊爹娘的声音,有人感觉不对了,立刻又喊道:“天赐,你爹娘怎么啦,你哭什么啊?”
等到天赐说爹娘都死了,人们大吃一惊,没等天赐跑来开门就把老金家的木门给卸了下来,进门一看,不禁呆了。
老金两口子躺在家里的正堂地上,两颗头颅滚落在身边五六步远的地方,断掉的头颅拖着已经干的发黑的血液像毛笔一样在地上淋淋漓漓写了满地。天赐身上沾着老金夫妇的血蹲在旁边,一会摇了摇老金,一会又摇了摇老金的老伴,哭的好无助。
“出事了!”有人立刻就撒腿跑向了三叔公家,有人过来一把抱住了还在哭个不停的天赐,捂住了天赐的双眼不让天赐再看。
三叔公的家离老金的家算是比较远的,似乎屋里的几人都没有听到老金家的动静,喜子倒是已经起床了,三叔公、老章、石岩都还在睡,被来人大喝一声惊醒,一听老金家出事了,三叔公和老章急急忙忙披了件衣服就赶了过去。
“该死,又来作怪!”三叔公看着老金夫妇的尸首恨恨地咬了咬牙。老章蹲在老金的尸身旁仔细地看,说道:“又是一样,骨头都已经烂掉了,看着情形,估计昨晚半夜的时候就已经遇害了。”
“要不然,等天赐缓过神来问问天赐?”旁边的一个叫做丁坝的男人问道。
三叔公摆了摆手道:“不能不能,天赐只是一个小孩子,这回受了惊吓又不轻,你问他不是让他不好受么。”
“咦?这是什么东西?”老章掀了掀老金的大腿,从下面抽出了一条光秃秃的肉的东西,三叔公接过来一看,说道:“这是一条尾巴,像是大白的。”
旁边的丁坝听了一拳砸在靠在墙壁上的门板上,骂道:“****娘的,果然又是这个该死的畜生,我们本以为他会来害天赐,没想到这回连老金两口子都不放过,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难不成真的是大白干的?如果真的是大白,它有本事把老金两口子的脑袋摘下来却又怎么会在这里丢了一条尾巴?”三叔公望了望手里的尾巴满脸疑惑。
“肯定是它了,肯定是它了,三叔公,您带个头,我立马就把村里的劳壮力都喊过来,这回一点要弄死这个畜生不可,非弄死这个畜生不可!”丁坝义愤填膺地说道。
“你不是说了么,先逮到大白再说,眼下先把老金两口子的尸首给装殓了再说,回头立刻就想办法逮它。”老章拍了拍丁坝的肩膀对三叔公说道。
“天赐呢?”三叔公转头问了丁坝一句“被王家抱去了,这孩子可真可怜,死了父母这回又死了养父母,真是可怜那”丁坝摇头答道。
三叔公的预感看来是有预兆的,果然老金家就出事了,三叔公这回心情很是沉重,觉得怪自己的粗心大意,如果找找地想办法对付这个大白,就算不是大白干的,但是捉到大白之后起码能转移下那个背后怪物的注意力。
老章一路上上一直沉默不语,他还是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他也怎么都觉得不是大白干的,能一口气摘下人脑袋的,如果是野兽,起码也得是像人熊那样的猛兽,那种体型的猛兽怎么能不声不响的进入老金家里,连门都是从里面锁着的,如果说不是大白干的,那么在屋里的人只有天赐!
想到这里老章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仿佛是有了点头绪,但是随即他又自嘲似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我这脑袋真是不中用了,一个正常的可怜的小毛孩子,我也能去怀疑他”
“你说什么?你怀疑谁?”走在身边的三叔公听到了老章的嘀咕好奇起问道。
“没啥没啥,我说我的脑袋不怎么中用了,竟然怀疑起了天赐”老章讪讪地笑了笑道。
“天赐,天赐”三叔公闻言呆了下,念叨了好几遍天赐的名字,突然一惊一乍地喊道:“哎呀,肯定不是大白了!”
老章扬了下眉毛奇怪地问道:“这话怎么说?”
“天赐的亲生父母是怎么死的?”三叔公这么问了一句老章又呆了下,随即反应过来了,立刻道:“对,他父母也是这么死的,但是那是在八十里路开外,那么远的距离,大白怎能去害了他的父母,再说,如果真的是大白闲的没有事干跑那么远去害了他们,那也不可能单单放过了天赐,就冲大白对天赐的那副模样,怎么也不吭放过他的啊。”
“然后老金收养了他,然后老金两口子也是这种死法,现在天赐又被王家抱去了,下一个”三叔公想到这里心惊不已。突然一个转身就往王家奔去。老章在后面大呼小叫着老郑老郑,边喊也边追了上去。
三叔公却并没有跑到王家,走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后面的老章来不及刹车,一头撞在了三叔公的后背上。
老章捂着鼻子骂骂咧咧地嚷道:“老郑你疯疯癫癫的干什么”
“大白天的不会有事,晚上等他显形。”三叔公点了点头,双手一背,慢悠悠地转身和老章一块回了家。
老章:“老郑,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三叔公:“我知道那个天赐是个什么东西了?”
老章:“是什么东西?”
三叔公:“它是食骨妖。真没想到,竟然能幻成小孩子的的模样,我们一个村子的人几乎都被他给骗了,平时装的还真不是一般的像,我也知道为什么大白会对它那副模样了,唯独这大白能一眼就识破这个食骨妖,但是却因为大白突然变得与众不同反而将一切都嫁祸给大白,这个妖孽,还真有点脑子。”
老章张着嘴巴惊愕不已,原来大白竟被这个该死的妖怪给嫁祸了,到这里,三叔公知晓了天赐的身份,当然就知道该怎么对付它,那么,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