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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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玉树后庭花(二)

朱桐四下打量一番这间屋子。但见这一屋皆尽古色古香的装扮,屋子右边的小厅应该是一间浴室,浴室门外放一道翠色的屏风,屏风上缘雕着戏水的鸳鸯。往左看,偏左方又是一间小厅,小厅外是一张雕花木桌,木桌再左的角落里设着一个青瓷色的落地花瓶,插着满满的一瓶扶桑菊。木桌右侧也设有一张更为精致的紫色镂空屏风,屏风背后是一张宽大的木床,紫红色是沙幔下,上等的锦被翻卷成艳红色的波浪。

片刻,一个女孩从左边的屋子里走出来,一身素白色的连衣长裙包裹着凝滑如雪的酥体。她螺形的发髻像云一般簇拥起来,玉带分扎成鸦翅的发式,柳眉如烟,凤眼柔情,嘴角的线条微微上翘,贝齿含香,腰肢纤细,十指如玉如葱,浑身散发着一股妖艳的气息!绝对是美,极尽妖艳的美!

那女子见到朱桐,轻轻说道:“秋菊,赶快上茶!”话音未落,转身又对朱桐说道:“公子请落座!”

朱桐看着小盒轻轻坐下,宛若仙子一般,喉咙紧紧的,竟然说不出话来。

小盒笑道:“公子是来听琴的么?”

朱桐望着那女子,还没回过神来,小盒递上娇媚的眼神,将丫鬟端上来的茶水递到他面前,说道:“嗯公子!”

朱桐一收神,眼神一惊,连忙答道:“不,朱桐不懂音律!”

小盒小心咬着茶杯的缘,脸上泛着红晕,小声说道:“公子不是来听小盒弹琴?莫非是来寻男女情事?”

朱桐未作答,心想,眼前这女子真是斧钺所说的小盒吗?怎么一点也不像斧钺嘴里说的那种冷漠和血腥,倒像一位胡搅蛮缠的颇有姿色的烟花女子。朱桐所预想的,此等女子,应该是鬼手婆婆那样的模样,双眼犀利而且奸诈,而且极丑。可是,眼前这女子明明就是水一般的柔弱,莫非是认错人了?还是她伪装的过于完美?

那女子见朱桐不语,以为真如她所说,便带着的语气说道:“公子,不会真是来寻鱼水之欢吧?小盒可是只卖艺不卖身呦!”

朱桐摇摇头,他紧盯着小盒的眼睛,他知道一个人掩饰的再好,却很难掩盖眼睛里所释放出来的气质。不过,那双眼睛的确是太好看了,他看了一会,竟然被那双长长如扇贝一样的美丽的黑睫毛下的眼睛给迷住了。他发现眼前的这个女人,不能使他全神贯注去集中注意力。

是的,他是男人,天下间但凡是个正常的男人,见了这样的女人,都没有谁还能将自己的精神集中起来。

朱桐只得亲自去问。他的语气有些紧张,不知是因为看到了这么美丽的女人,还是因为这屋子里面散发的那种陌生的香气,他说道:“小盒姑娘么?你便是小盒姑娘么?”

小盒点点头,说道:“正是小女子!”

“那请问姑娘夙瑶楼一共有几位名叫小盒的女子?”朱桐又问道,似乎始终不相信这个女子会是那个嗜杀成性的小盒。

小盒仰起头望着朱桐,神色有些不自然起来,说道:“就小女子一位!公子何事?”

朱桐看着小盒,心道,看来只有点明自己的来意了。倘若她真的是斧钺说的小盒,那么她听得斧钺的名字必会做出反应,不管这反映是什么,她只要有,就一定逃不过朱桐的眼睛。

朱桐向着小盒走近了一步,问道:“小盒姑娘,是斧钺先生命我来寻你!”

小盒刚才沉静如水的眸子里乍然就泛起了一层清晰而又明澈的杀气,由内而外,不可阻挡地从她周身散发开来。而这种杀气,对一个同样是杀手的朱桐来说,很容易便可以感觉的到。

这便是斧钺说的那个小盒,朱桐可以断定!

“他是让你来去我性命的吗?”小盒倒一点也不害怕这个陌生人,而且越发越表现出很好奇的表情来。

“嗯!是!”朱桐冷冷地说出两个字来,他觉得小盒听到这句话,怎么说也得有些害怕。

但小盒仍旧一副乐呵呵的神态,甜甜笑道:“公子?舍得下手杀一个弱女子么?”

这句话说的让朱桐一时无言以对。这时候那小丫鬟小声趴在小盒耳边说了几句话,待丫鬟离开后,小盒说道:“公子是客,来到小宅还未进餐,我叫秋菊准备了些点心,想请公子品尝一下!”

刚说完,乖巧的小丫鬟便提来一个多层的饭屉,打开来,顿时一阵沁人心脾的香气充满整个屋子,说不出是花香还是饭菜香,反正香味是那么醇正,让人忍不住咽下口水来。

小盒指着小丫鬟拿出来的点心说道:“公子且来这边坐,这是我酿的糯米黑莲雪花糕,还有梅花凤鲚炙!”

听得梅花凤鲚炙,朱桐倒真有些印象。

梅花凤鲚炙。梅花是严冬的寒梅,凤鲚是太湖里只在酷暑出现的凤尾鲚鱼。炙,是用严冬寒梅的枝杆来烤炙盛夏太湖里的凤尾鲚鱼。相传是许多年前,专诸刺杀王僚时,专诸端着亲手烹制的梅花凤鲚炙走上殿,王僚的所有注意力全被专诸手里的菜香所吸引。大殿之上,专诸离王僚最近。王僚突然感到一股凛冽的杀气从鱼腹中激射而出,他被惊呆了。一把精巧的剑已经出鞘,它稳稳地被攥在专诸的手里,疾速向前,两把训练有素的铁戈从面前交拦住,剑身却从缝隙中穿了过去,依然疾进。面前有三层狻猊铠甲。第一层穿透,第二层穿透,穿透第三层时,已变成了断剑。剑断,然而杀气未断。剑身依旧向前。随着那把剑挺进了王僚的心脏,天下美味梅花凤鲚炙,也跟着鱼肠剑和刺客专诸一举成名。

所以此菜,也无形中和刺客有着牵扯不断的联系。但是,仅仅是传说,却还没人有机会吃上这天下美味梅花凤鲚炙。

现在摆在朱桐面前的就是梅花凤鲚炙。朱桐望着那条鱼,仿佛有着生命一般,双目炯炯有神地和他对视着。这道菜,也好像就是为朱桐准备的一样,有种不言而喻的感觉。

可是,他不是去暗刺,他是去明杀!

小盒看着发呆的朱桐,说道:“公子自便,不用客气!”

朱桐接过小盒递来的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滑而不腻,清逸内涵一种莫名的幽香,肉质绵软,几乎可不用牙齿紧咬,果真是普天之下少有的美味。那盘糯米黑莲雪花糕,更是雪花糕中的极品,味甘质爽,透着植物的清香,缓缓入腹,有种透彻骨髓的凝香席卷肠腹。

小盒一直陪着朱桐吃完,才召唤丫鬟收拾碗筷。

屋外的雪下得更大了,树枝上的雪积得太多,便簌簌地掉落下来。院子里雪花落了一地,窗外有些明晃晃的光,比白天的光温和,比黎明的光羞涩。屋子的光线却有些暗淡,小丫鬟退了出去。

这屋子里只剩下朱桐和小盒两人。屋子静得有些可怕。

小盒也少了许多话,慢慢走到香鼎旁边。将香鼎的罩笼拿下,用银质的小勺子一点一点取出一些细香灰,倒进一个灰黑色的看似装垃圾的竹篓里。又转身去左边的木桌里取来一口紫色的锦盒,打开,取出一颗晶莹的香丸来。那是蔷薇龙涎丸。将龙涎研磨成粉,伴着蔷薇花露制成香盘,装入特制的红琉璃盒中文火烘焙,烘干后半透明装,上等的龙涎香盘是晶莹剔透的,宛若水晶一样。上等的香盘,就连凤阙书院都很少见到这种香丸。

小盒将特制的烧透的小块炭放入香炉内,逐一再以细香灰填埋。在香灰中戳些细小的孔隙,再放上瓷片、银叶、金火盛香。

那几颗小小的香丸,就是凭借这炭火微醺,缓缓将香气散发至满屋。香不及火,舒缓而无烟燥气,却自香气袅袅,低回悠长。

小盒煞有介事地做完这一切,像做一件自己每天都必须做的事一样熟练和平常。等那青色的盈盈的香气开始升起时,花夏才笑脸盈盈地对着朱桐说道:“公子,天色已晚,今晚就栖身在小盒这里吧!”

小盒也没有等着朱桐回答,好像完全就没有将他当做是来杀她的敌人。说完就一人移至屏风后,独自脱去披在身上的素纱般的长裙。换上了一件近乎透明的薄得不能再薄的轻纱。那仅仅就是一层纱而已,那层纱根本就起不到掩饰的作用。那就是诱惑,披在她浑圆而又白皙的上,那是极尽膨胀的诱惑。

这样温暖的屋子,金猊香炉里烟香袅袅,紫木窗户的水汽很快就变成了朦胧的云朵。

小盒抱着怀里的睡衣,当着朱桐的面,缓缓走向身旁的木床上,一边走一边说道:“公子是不是也想要和小盒睡觉?不过,这倒要看看公子的本事了!”

“小盒姑娘,我几时说过要和你睡觉了?”朱桐心惊道,自己在这里多一分杀她的意念就少一分。这姑娘,也就是一个凭借姿色而受男人们宠幸的风尘女子,但是,这些算不得什么,也更激不起他的杀意。而且可怕的是,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小女子还有点骨气,落身青楼,也没拿自己的身体出卖灵魂,便也好心地问道:“小盒你这好强的性格,为何要自甘堕落,坠入青楼呢?”

“青楼怎么了?你们男人不都是这么虚伪么?喜欢我们的身子又何必装得这么清高!”小盒修长的玉腿露出来,她是在诱惑,更像是在自我陶醉,是的,她很美,野性的美,和花夏不同的美,无与伦比的美。她坐在朱桐不远处,说道:“青楼?供你们这些臭男人随时行乐!不是正合了你们的心意嘛!”

“男人来这里,不也是因为有你们的存在吗?”朱桐反问道。

“没有你们男人的需要,她们还要这样出卖自己吗?”小盒瞥了一眼屋子外的青楼,暧昧的灯光下,隐约可以搀着客人的衣着艳丽的女人。

“可是!你可以自己选择不来!”朱桐说道。

“公子不要针对小盒,小盒不卖身!公子要说的是他们!”小盒说着,后厢房里传来令所有男人都迷醉的呻吟声。小盒站起身,轻轻关紧门,她浑身散发着令人眩晕的迷香,让朱桐的目光忍不住上下打量着这个人间尤物。小盒迎着朱桐的目光,笔直地走过来,边走边说道:“再说了,很多事也由不得她们!”

“小盒姑娘是不错的女孩子!”朱桐收回目光,说道。朱桐听得小盒那样说,也觉得这姑娘也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

小盒的眼神里带着野性的光,笑笑道:“这个我也承认,值得我伺候的客人,一般也都是出色的男人!不出色的男人,我是看不中眼的,即使是很出色的男人,通不过我特别的测试,我还是看不中意的。”

“你所谓特别的测试,是指你这件令人想入非非的衣服?”朱桐看了一眼小盒身上披着的那件几乎让她一丝不挂的薄纱。

小盒一笑道:“那只是其中的一种,我穿上这身衣服,只是考究一下他们审美的眼光,如果他们为我的身体而引起了兽性的冲动,而忽视我所表现的美,这个男人就不怎么出色了。”

朱桐冷冷地笑道:“那你现在是在考究我吗?”

“我知道公子是那种出色的男人!”小盒说着,双手撩起了刚才还散开的头发,那迷人的幽黑的秀发被扎到了脖颈后面。那确实是一种令天下男人都魂飞魄散的美。那脸庞的美,已经超越了朱桐所有的想象力。而当她解除了身上全部的衣服,把一副诱人的,贴近了朱桐时,立刻就把朱桐克制的****激发了起来。

朱桐没有再说话,却展开了动作,他的手粗暴地撕开了她身上的衣服。那本来就是一层很轻很薄的纱,以及两条很细的丝带,所以撕起来一点劲都不要。

几乎没有花多少时间,就已经把她剥得光光的,小盒在喘息,她雪白的泛起了波浪一般起伏的喘息。

看来朱桐应该是通过了她的测验。但是,这又算是什么样的测验。

朱桐抱起了她,向床上走去,小盒的眼已经闭上了,她已准备接受一次凶猛的冲击了。却没想到迎接她柔滑身体的不是另一个滚烫和充满欲望的身体,而是一件厚厚的大衣,粗暴而冰冷地裹上了她的娇躯并将她顺势扔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