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之后,康熙更加加快了除掉鳌拜的步伐。康熙帝的锄奸准备非常特别,他以对弈为名,召见已故大臣索尼之子索额图进宫秘密策划。为了麻痹鳌拜,康熙又精选一部分与自己年龄相仿的侍卫进宫玩“布库之戏”,作出沉迷玩耍,胸无大志的样子。在采取行动之前,康熙又以各种借口将鳌拜的党羽派出,以削弱鳌拜的势力。
在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康熙于康熙八年(1669年)五月召集与他玩布库游戏的侍卫,问:“你们是朕的左臂右膀,你们是惧怕我还是惧怕鳌拜?”侍卫异口同声地答道:“当然是惧怕皇帝您!”康熙于是历数了鳌拜的罪行,并商议妥了捉拿鳌拜的方案,然后下诏宣鳌拜进宫面圣。
鳌拜做梦也没想到年轻的皇帝敢对他发动突然袭击,他依旧像往常一样大摇大摆地走进宫来,康熙帝命侍卫“擒之”,鳌拜当即成了阶下囚。康熙随即公布了鳌拜的罪行,命康亲王杰书等进行勘问,列出主要罪行30款,朝廷大臣议决应将鳌拜革职、立斩。其亲子兄弟亦应斩,家产籍没。其族人有官职及在护军者,均应革退,各鞭打100下。
康熙考虑到鳌拜是顾命辅臣,且有战功又效力多年,不忍加诛。最后定为革职籍没,与其子纳穆福俱予终身禁锢。后来鳌拜死在狱中,纳穆福获得释放。鳌拜死党的主要成员则一律处以死刑。曾经猖獗一时的鳌拜集团就这样被彻底铲除了。
鳌拜的失败,很多人认为是因骄而败。实际上他因为擅自专权而被君主猜忌,更因为企图拥有绝对的领导权而最后被清除。
国家被皇帝视为家族企业,而国家的权力更是皇帝不肯轻易授予大臣的。鳌拜就偏偏犯了这个忌讳,才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控股有方的集团管理
康熙在家族管理上比较讲求进退之道,他战胜鳌拜用的就不是蛮干,而是使用智谋,巧妙地收回了本应属于自己的决策和管理权。
清朝就如同一个庞大的集团公司,康熙自然是这个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在他接手这个公司之前因为历史原因,有很多权力极大的、相对独立的子公司存在,而这些子公司越来越与整个集团疏远,甚至出现了自立门户的倾向。面对这样的局势,康熙并不手软,而是果断地打击了这些具有恶性表现的子公司。
从管理学视角看“撤藩”
打击自立门户的子公司,就是康熙平定“三藩之乱”的壮举。
“三藩”指镇守云南的平西王吴三桂,镇守福建的靖南王耿精忠(耿仲明之孙),镇守广东的平南王尚可喜之子尚之信。他们本为明朝辽东边将,后来降清,或开关迎接清军进入山海关,或为清廷南征北战,镇压人民的反抗和抗清势力立有战功。清在北京建立中央政权之后,他们以功被封为王,享受高官厚禄,作为清朝控制南方边远地区的藩篱。他们利用这一机会,保存并扩大自己的实力,拥兵自重,割据一方,恣意妄为,鱼肉百姓,与中央政府抗衡。
从集团公司管理的角度来看,“三藩之乱”,就是集团内部出现严重矛盾、需要迅速有力度地进行改革而带来的结果。如果用管理学的思路去诠释这段历史,就会看得十分清楚。
“三藩”由来:清廷为完成统一大业,推行“以汉治汉”的方略,封耿仲明为靖南王、尚可喜为平南王;命吴三桂率军进攻四川、云南,尚可喜、耿仲明率军进攻江西、广东等地。耿仲明卒于进军途中,其子耿继茂袭靖南王。南方略定后,清廷出于军事需要,命吴三桂、尚可喜、耿继茂(卒后其子耿精忠嗣)分镇云南、广东、福建,并称“三藩”。
为什么要撤藩:政治上看,“三藩”军力日盛,独据一方,对中央集权形成严重威胁,而且给其他地方势力以反面的示范,严重影响清朝整体的威信;从经济上看,“三藩”的支出已经占到清朝一半的收入,使朝廷财政不堪重负。
朝议撤藩:从长远看,撤藩是肯定的,康熙希望迅速撤藩的决策朝臣绝大多数反对,包括索额图等重臣,而支持迅速撤藩的只有大臣明珠和陈廷敬、朱国治等。孝庄太后认为“三藩”藩主年事已高,应该等待时机,“三藩”藩主死亡后“三藩”自然消失,不应激化为战争。孝庄太后劝康熙说“圣君一半是勇气,一半是耐力”。但是康熙力排众意,执意决定撤藩,他说:今日撤亦反,不撤亦反,不如先发。此时康熙20岁。
撤藩过程:康熙撤藩的决定一石激起千层浪、东西南北,在在鼎沸,京城里有杨起隆举事,宫内有太监内应,京城附近察哈尔叛乱,同时,先后发生京师大地震、太和殿火灾,康熙帝爱后赫舍里氏崩;吴三桂起兵云南,尚可喜、耿精忠接应,“三藩”军队势如破竹入四川、湖南、湖北;而山西的王辅臣坐山观虎斗,不听朝廷调遣;从清朝统一全国开始的几十年里,由于长期无战事和训练不力,清朝多数部队战斗力不强。真可谓朝里朝外,外叛内变,雷火地震,天灾人祸。一时间人心惶惶,京师不少官员甚至将家眷送到江南乡里。
此时,康熙处于进退维谷之中,是安抚“三藩”还是坚定撤藩,索额图认为朝廷处于危机之中,且无胜算,应该杀明珠、周培公,安抚吴三桂。康熙的撤藩进入最困难的时期,包括他本人也对成功充满怀疑,于是命四位大臣辅政,自己退居盛京,下罪己诏,此时孝庄太皇太后对他进行了鼓励,充分肯定了他的决策。
撤藩结果:在孝庄的支持下,康熙重整信心,启用周培公平定察哈尔叛军,打败王辅臣,为了安定军心民心,康熙每天游景山,观骑射。有人讽谏,康熙置若罔闻。康熙由此坚定决心,从容应对,稳定大局,经过前方将士8年的奋斗,终于平定“三藩”。
平定“三藩”是清朝历史上的一件大事,其经历的困难之大、时间之长、耗费的物资之多都是惊人的。康熙撤藩给我们清晰地展示了一个国家中央集权的变革过程,这个过程同样对企业家推动企业内部的管理变革也具有借鉴意义。
那些反对撤藩的大臣,并不完全是保守、落后的,他们反对变革的原因都是十分具体的,归纳起来大概有这样几类:企业内部历史的惯性和惰性;威胁到企业内部某些人员的既得地位和利益;部分人未看清未来的发展趋势;部分人对变革者持成见;部分人心理上的障碍:求稳害怕变革;变革本身的不确定性,没有人能保证变革一定能成功。
一般说来,企业的变革虽然困难重重,但是和康熙撤藩相比,其难度、深度、广度都要小得多。只要领导者信心坚定,遵循变革的一般规律,得到相关利益决策者的支持,变革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恶性膨胀的子公司势力
“三藩”的恶性膨胀,很大程度上要归因于吴三桂的专横跋扈。
吴三桂割据云南,大肆圈占民田,把耕种这些土地的各族农民变为自己的佃户,恢复明末各种繁重的赋役,强迫农民纳租纳税。抢掠人口,“勒平民为余丁,不从者指为‘逃人’”。放高利贷“诱人称贷责重息”。广征关市,榷税盐井、金矿、铜山之利。其部属更是无恶不作,杀人越货,无所畏忌。尚之信在广东则是一个酗酒杀人的恶魔,以杀人为乐。令其部属私充盐商,姿意盘剥。耿精忠在福建也是横征盐课,勒索银米。他们还夺人田庐,掠人子女,十分猖狂。
吴三桂在云贵,掌管一切文武官员兵民事务,总督、巡抚均“听王节制”。他专横跋扈,“用人,吏部不得掣肘;用财,户部不得稽迟”。为了达到世守云南割据一方的目的,他公然将清廷命官“指为外人”。大量招揽宾客及有才望者,蓄为私人,遍置于水陆要冲,严密控制。甚至还向全国选派官吏,称为“西选”,一时出现了“西选之官几满天下”的情况。
吴三桂除同另两藩互通信息外,又“岁遣人至藏熬茶”,通使达赖喇嘛,“奏互市茶马于北胜州(今云南永胜)”,力争西藏上层分子的支持。耿、尚二人也是尾大不掉,没把皇帝放在眼里。
“三藩”各拥有雄厚兵力。吴三桂有旗兵53佐领,绿旗兵10营,耿、尚各有兵马15佐领和六七千绿旗兵,总共10余万人。
巨额的军费开支,全由国库支付,造成天下财富半耗于“三藩”的局面,清财政面临巨大的困难。“三藩”割据势力的膨胀,严重威胁清朝政府的国家统一,双方的矛盾日益尖锐起来。
康熙初年,清中央政府逐渐对“三藩”采取了限制的政策,着重限制“三藩”中实力最强大的吴三桂,如命令他缴还大将军印,同意他辞去云贵总管,罢其除吏之权等。这些措施除了加深了双方矛盾外,并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玄烨亲政之后,以“三藩”及河务、漕运为大事,对飞扬跋扈的“三藩”割据势力,夙夜忧心。除掉鳌拜后,决计清除“三藩”。
康熙十二年(1673年)三月,尚可喜请求告老归辽东,以其子尚之信承袭爵位继续坐镇广东。康熙抓住这一有利时机,同意他告老,但不允许其子袭爵,命令其尽撤藩兵回籍。这道命令触动了吴、耿二藩,他们也不得不请求撤藩,一方面试探清廷的态度,一方面积极准备叛乱。
当时朝廷大臣意见不一,大多数人认为一撤藩,势必引起反抗,反对撤藩。只有户部尚书米思翰、兵部尚书明珠、刑部尚书莫洛等少数人主张撤藩。
康熙认为,藩镇久握重兵,势成尾大,现在撤也反,不撤也反,不如先发制之。于是将计就计,同意吴三桂和耿精忠所请,毅然下令撤藩。撤藩令一下,吴三桂即于十一月间在云南发动叛乱,发出檄文指斥清廷“窃我先朝神器,变我中国冠裳”,声称要“共举大明之文物,悉还中夏之乾坤”。蓄发易衣冠,旗帜皆白色,自称“天下都招讨兵马大元帅”,打起“复明”的旗号,以欺骗人民。
叛军很快攻进湖南。不久,广西将军孙延龄、提督主雄等据广西叛,四川巡抚罗森、提督郑蛟麟等据四川叛。康熙十三年(1674年)三月,耿精忠据福建叛。不到半年,清廷的滇、黔、湘、川、桂、闽六省全部失掉。康熙十五年二月,尚之信据广东叛。接着,战乱扩大到赣、陕、甘等省。
吴三桂等人的反叛消息传到北京,举朝震动。大学士索额图提出杀掉主张撤藩者的头,取消撤藩令。达赖喇嘛也暗助吴三桂,提出“裂土罢兵”。康熙力排众议,对其他叛乱分子采取招抚拉笼的手法,暂时停撤耿、尚二藩,集中主要力量打击元凶吴三桂。
军事上,康熙迅速制订了一套作战计划,下令讨伐。急命顺承郡王勒尔锦为宁南靖寇大将军,统率八旗劲旅前往荆州,与吴军隔江对峙。又命西安将军瓦尔喀率骑兵赴蜀,大学士莫洛经略陕西。命康王杰书等率师讨伐耿精忠。又命副都统马哈达领兵驻兖州、扩尔坤领兵驻太原,以备调遣。
战争开始后,清廷方面暴露了严重弱点。首先是调兵遣将,招招落后;其次是八旗兵斗志不强。湖南守将慑于吴军的来势凶猛,丢掉了许多城池。派到武昌、荆州的八旗兵不敢渡江前进。与之相反,叛军方面却屡屡得手。
吴三桂多年来养精蓄锐,兵强马壮,但叛军内部也有致命的不可克服的矛盾。首先,人民群众渴望统一,与人民为敌的吴三桂显然得不到更多人力、物力、财力的支援;其次,叛军内部无法形成整体,不相统属,心志不齐,难以持久。
康熙依据时局,运筹帷幄,以湖南为主战场,坚决打击湖南的叛军,辅以陕、甘、川线和江西、浙东东线,三个战场相互配合,把叛军分割开。
江西地位重要,水陆皆与闽楚接壤,康熙决计固守。当耿精忠叛乱时,清军就有效地割断了耿、吴叛军的会合。对西北则采取稳定策略。陕西提督王辅臣,态度暧昧,叛而附,附而又叛,康熙以极大的耐心争取他,表示“往事一概不究”,极力安抚,终于在康熙十五年(1676年)把王辅臣争取过来,保住了陕西,使吴三桂打通西北的阴谋未能得逞,清军得以腾出兵力增援南方。
康熙又利用耿精忠同郑经的矛盾,多方招抚耿精忠。不久耿归附清廷,清收复福建。尚之信也于康熙十六年五月降服,稳住了广东。由于康熙处置得当,吴三桂失去了外援,军事上完全陷于孤立。这样,从康熙十五年起,战争的优势逐渐转到清军方面来了。
清朝将陕西、福建、广东局势稳住后,便命令诸将重点进攻湖南。清军从荆州江北和江西两方面展开进攻。尤其是从江西方面迂回间道破袁州,又自醴陵攻萍乡,乘胜直指长沙,震动了湖南。吴三桂急忙率领松滋等长江湖口前线驻军回援长沙,全力拒守。
此时,康熙乘吴军全力固守长沙而湖口各路守备空虚之机,命清军自荆州渡江进攻,吴军溃败。康熙十七年,战势对叛军更加不利。势穷力竭的吴三桂为了鼓舞士气,于三月在衡州称帝,国号“大周”,改元昭武,改衡州为定天府。但这一招毫无作用,他一筹莫展,八月病死。部将迎其孙吴世璠即帝位,改元洪化,退居贵阳。清军乘势发动攻击,康熙十八年(1679年),清军平岳州、常德、长沙、衡州等地后,恢复了湖南全省,同时收复广西。
康熙十九年(1680年),清军克汉中,定成都,取重庆,收复四川。同时,康熙处分了奉命攻打重庆而中道退返荆州的宁南靖寇大将军勒尔锦,命令彰泰为定远平寇大将军接替指挥,率师由湖南进攻云贵。
康熙二十年(1681)正月,清军收复贵州,彰泰开始进入云南。二月,赖塔率师由广西抵云南。九月,清将赵良栋率师由四川至云南,与另二路先期抵达的军队会合,加紧围攻昆明。此时,被清军俘获后发给银粮返还原籍的苗族兵将,纷纷帮助清军。十月,昆明城中粮尽援绝,南门守将开门迎降,吴世璠服毒自杀,云贵悉平。平定“三藩”叛乱战争至此结束,彻底消除了藩镇制。
在这次战争中,康熙表现出杰出的政治、军事才能。他指挥有方,处置得当,临危不躁,谨慎地对待战局的变化,不急于求成,也不放过良好的进攻时机。对待将领,康熙不论亲疏贵贱,一律赏罚严明,因而最终取得了战争的胜利。
管理集中的另类思考
经过创业时期的大规模并购与整合,大清集团诞生了许多“怪胎”,其中“平西公司”便是一个典型代表。“平西公司”是皇太极巨资并购大明集团后组建的,在当时这笔交易轰动一时,它标志着大清集团最大对手大明集团的消亡,一个超级野心家也从此诞生。
“平西公司”是皇太极与吴三桂协定并购大明集团的产物,也是大清集团大产业构想的重要战略。
“平西公司”本是一家创利能力极强的公司,尤其在地方优势产业比如烟草方面的贡献。但随着吴三桂对这一子公司的绝对控制,以及他倚仗自己的权限对总公司提出各种无礼要求之后,“平西公司”成为了大清最大的包袱。每年投资在“平西公司”上的资金,是整个大清集团的1/3,但经营收入却近乎为零。这被世人看成了一个典型的失败案例。
在康熙彻底掌握了大清王朝的所有权限以前,“平西公司”越来越像一个吴三桂的私人王国,而非大清集团属下的企业。
更重要的是,平西公司的管理与大清集团严重悖离。对康熙来说,最为直接的是,这家公司的赢利能力逐渐下滑,而更危险的是,集团公司没有权阻止这种下滑趋势。
吴三桂越来越认为,“平西公司”是清王朝出资赠送的私人礼物,而非大清集团的属下企业。康熙也高度怀疑,持续十年的高额投资的走向是否与吴三桂的这种倾向有关。但不管怎样,“平西公司”糟糕的财务状况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