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论语一日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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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识人知事(6)

孔子随后谈到,如果一味讲究智慧通达、明了性命生死而不善于学习、合理节制的话,那么也就失去了对自己现实生活的把握,变成了一个无原则立场的人。生活中有一些通达生死的、诸事皆看透的人。在他们看来,万物生死不过是宇宙间的一大轮回而已。纷繁世间,仿佛繁华一梦。没有什么是可以永生的,因此执著心是各种痛苦的来源。正因为这样的人物对世间诸事看得太明白了,所以反而对现实生活满不在乎,无可无不可。这样一来,他们也就没什么原则、约束可言了,变得放荡不羁起来,乃至所有礼教道义都无所谓。

孔子认为这也是一种不学习、少教化、过于偏执的弊病。诸事看得透彻固然好,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就要放弃人的现实生活,逃避履行人生责任。人固有生死,通达乃在于既不固执于生死之事,又要完成好自己的人生使命。这需要学习教化才能掌握好。因此说过于通达放纵乃是一种弊端,但是孔子随后又指出那种一味教条、绝无私情的做法也是一种偏执。因为所有的原则都是建立在真情流露、相互理解的基础上。没有了真实的情感,只是一味强调道义原则,那也就背离了人性而蜕变为虚伪的做作。因此我们在领略清官刚正严明的同时也要深刻感悟他们的自然性情。

孔子对于大义灭亲之类的事情的看法是很谨慎的,原因就在于连亲人都能随便灭掉而不伤心的话,那这个人不是别有所图就是心狠手辣,还能是什么?总之是缺乏起码的人性。因此这种人也需要通过学习教养来纠正自己的过失。由此可见,孔子讲做人既不能太放纵,也不要过于死板,缺少人情。这种尺度的掌握必定要通过学习教养的历练才能实现。

此外孔子认为一个人如果过于直率、心直口快却不注意学习教养同样不好。这种人往往是那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物。他们只管自己说得痛快,根本不在意别人能否接受,往往不看场合、不分时间地点地“乱放炮”,甚至不断地挑剔别人的缺点,搞得大家头痛不已。这种人如果不加以学习教化,不学习懂得如何尊重别人、理解别人,适当节制言行的话,必然引火烧身。当然还有一种人孔武有力,气概非凡。可是此类人物如果不学习教化、深明道义,只是一味逞匹夫之勇的话,那就很可能助纣为虐抑或为害乡里,成为一大弊病。

孔子最后指出的是那种刚直不阿,却不通权变的人物。这种人虽然品行端正,但是他们往往做事不讲究方式方法,一条道走到黑,很容易使矛盾激化,更不容易成事。如果不加以学习教化,一味死拼到底,也必然是误国误民更害身。

由此可见,在孔子看来,再好的品质如果不注意学习教化,懂得事理分寸,掌握恰当方法的话,也会成为一大祸患。因此说,求学明理乃是为人、成就德行的必要经历。

求学贵在学与思

【原文】

【2.15】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

(《为政第二》)

【15.31】子曰:“吾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

(《卫灵公第十五》)

【译文】

孔子说:“如果一个人一味地跟老师学习而不去思考其中的含义必然陷入迷惘之中;反之,如果一味地在那里自己冥思苦想,却不去求教于师长,且始终不得要领的话,那便会令人精神委靡不振。”

孔子说:“我曾经整日不吃不喝,整夜睡不着觉地思考问题,结果一无所获。还不如踏踏实实去学习呢。”

上面这一段话又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内容。孔子在这里主要是论述在学习过程中拜师求学与自我思考之间的辩证关系,启发人们学以致思,思以致用,边“思”边“学”,掌握正确的学习方法,以便少走弯路。

在大学教书的时候总会发现这样一些现象,坐在前排的那些认真听讲、细心记笔记的学生往往很少提问题,总是一副规规矩矩的样子。你交代的任务他们都能很认真地完成,并且考试成绩也很好。然而若干年以后,你就会发现真正干出成绩的恰恰不是这些乖宝贝,而是那些平日里打打闹闹,出个馊主意、怪点子,刁难老师的人。

我相信如果作一番调查研究的话,很多时代优秀人物在求学期间也往往并不是各个学校里面学习成绩名列前茅的好学生。这并不奇怪。与此同时,与很多教书的同人在一块谈论起这些事情的时候,每每都要想到孔子的这句话:“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的确如此啊!

孔子就认为如果一个学生一味亦步亦趋地跟从老师求学,循规蹈矩却不擅长独立思考的话,那就会陷入迷惘之中。因为如果一个学生不善于独立思考,没有自己的见解而只是一味跟在老师的后面,那他最多学得和老师水平相当,哪里还有什么进展可言啊。更何况,各个老师对问题的看法和衡量标准不同,对同样事物的想法和对策也因人而异,如果不加以分辨取舍,一味生吞活剥下去,那还了得,不困惑迷茫才怪。

历史与现实中,总有这样的人物。外面流行什么,自己便去学什么。学了一段,不流行了,再去换。结果往往是由于自己不假思索,没有一贯地思考,虽然学得认真,做得辛苦,可是却难有成就。有时对于所学的内容没有深入理解,便一味照单全收,其结果也是一本糊涂账,顶多起到一个仓库的储藏作用,却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历史上有很多人博闻强记,就像一本活词典一样,你可以到他那里查各种资料,而作为他本人虽然掌握如此多的资料,却没有什么自己的见解,只能起到一种工具书的作用。坦率地讲,这也许算做一种本事,但却不能说是学问。

因此说,学习不仅要掌握基本知识,还要有自己的思考。否则学了一辈子也不明白学的究竟是什吗,那不是可怜又可悲吗?况且这样一来,你所学的东西也并不会真正属于你。

孔子随后又说,单纯学习而不思考问题固然不对,可是不去学习求教而一味在那里傻想也不行。那样做,即便是累死自己也难有成就。因为人类文化经历了一个漫长演变的进程,聚集了无数精英的智慧成果。

每一个人都必然生活在一段历史中,不得不面对人类自身的过去与未来,去接受一些我们未曾经历的东西。要想真正了解它们,自然需要通过学习掌握一些前人的历史经验,以理解过去历史,明了现实问题。而这些内容都不是我们凭空想象所能获得的。

古代曾经有一个商人计划去越国卖服装鞋帽。在去之前,他当然盘算得很好。可是到了那里之后才发现,越国人袒胸露背,更不戴帽子,他自然是空跑一趟。买卖没有做成的根本原因就在于这个商人太想当然——自己穿衣戴帽,越国人也一定如此。空想的结果自然是脱离实际,费力不讨好,乃至无所作为。因此说求学切忌不切实际的空想。

总的说来,孔子认为接受老师的教诲和自己的独立思考应该有效地结合起来。既不要死读书本,否则就会变成书呆子;也不要泛泛空想,否则就会变成无用的“空想家”。前者过于死板,后者流于浮躁。二者都不足以成事。

学习和思考要相互结合,但是怎样结合呢?孔子讲“学而时习之”和“日三省乎”,对学习和思考的方法和频率都做了简单的描述。

这里的“习”常理解为温习和复习,其实这里还有自习的意思。对于老师教授的知识除了温习,还有在头脑里进行“深加工”,要进行横向与其他学科联系起来,纵向向前或后回顾与展望,把知识系统化地储存在头脑里。这一点很有现实意义,现在的很多学生就不太会学习,更实际地说是不会思考,老师“领”到哪里就“走”到哪里,从不自己拓展和挖掘,表现出来就是偏科,或者理解能力差。

“每日三省”虽然原文是对自己生活、工作和为人三个方面一日一总结,但是在学习上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每天晚上对自己的学习回味一下:哪些没有学会,哪些还模糊,哪些已经清楚明白了,对知识的掌握程度进行分类,这样才能有的放矢,才能学得扎实,学的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