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静初难以置信的看着盘子里精致的桂花糕,在惊叹这傻王爷的手艺的同时,不由想起自己的娘亲,前世娘亲最拿手的就是桂花糕,这也是她和哥哥们的最爱的糕点,想着,云静初不由地伸出细手拿起一块送进嘴里,忽然,细眉微微一皱,这味道,竟然跟娘亲做的味道一模一样……
“怎么样?好吃吗?”宇文熠紧张的的开口,大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好吃。”云静初压下心中的惊叹,看着他问道:“这个桂花糕是谁教你做的?”
宇文熠一脸开心,毫无心机的如实回答道:“是韩管家教我的。”
“韩管家?”云静初努力回忆着关于韩管家这个人,却发现记忆中不曾有过这个人。
“韩管家自小就在我身边,教会我很多东西。”宇文熠边说着,黑眸闪过一抹可怜巴巴,继续说道:“不过他有时候也很严格,我很害怕他。”
从未听闻宇文熠身边有这么一个管家,不过这桂花糕的味道为何如与娘亲所做的如此相似?难道这个韩管家跟娘亲认识?还是真的只是巧合?
就在云静初深思的时候,一道欢快的声音再次打断她的思绪,只听见宇文熠说道:“姐姐要是喜欢吃,我以后每天做了送进宫里给你吃,好不好?”
真是个傻子,不过是个可爱又毫无心机的傻瓜。云静初心中忍不住感叹道,而宇文熠看着云静初没有说话,一脸小脸隐隐变得苍白了起来,仿佛知道自己逾矩了一般。
云静初漆黑的眼眸落到了宇文熠的身上,有一瞬间的时间冻结,就在宇文熠以为对方会拒绝自己的时候,云静初却突然觉得这个藏不住心事的傻王爷很真诚,忍不住伸出手,接过那盘桂花糕。
宇文熠抬起漆黑的眼睛望着她,声音温柔,眼神诚恳还带着哀求道:“姐姐,以后让我给你做吃的好不好?我可是会做很多吃的。”
看着那眼神,云静初一时在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到了最后还是一一压了下来,笑道,“好,奴婢谢过王爷了。”
这话一落,宇文熠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笑容可爱的至极,一时间,微妙的气氛流转弥散,最终化为跳跃的阳光,泻到这宁静的空间……
恭靖王府幽雅的别院,迎门而进的便是一座莲池,已经过了莲花盛开的季节,但是依然有技技绿如小伞荷叶在风中轻荡,莲池上一座白玉桥栏,一抹高大的身影正迈着欢快的步伐穿过石桥,眼前是一座小型的花园,花园四周雕彻成天然的荷花形状的花坛,里面栽种了很多名贵的鲜花,在风中摇曳,好似美人起舞,空气中扑鼻的香味。
只见宇文熠英俊的小脸笑得跟花似的灿烂,在盈盈光亮中,好似一神抵美男,从波光里破层而出。
“王爷,你刚从宫里回来?”另一抹黑色的身影走了过来,说话身材挺拔的中年男子就是王府的管家韩愈,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成熟稳重的气息。
“我刚刚做了桂花糕送给姐姐。”宇文熠点了点,开心的说道:”韩管家,姐姐很喜欢吃你教我做的糕点哦。”
对于这个姐姐,韩愈也早有耳闻,只见他脸色带着严肃,沉声说道:“王爷,以后不要再经常进宫了。”
“为什么呢?只是因为我是一个傻子吗?虽然我不知道我究竟哪里傻。”宇文熠撅起嘴巴,语气中带着少有的不服气,为什么大家都认为他是一个傻子呢?
“王爷,至少你是快乐的,不是吗?”韩愈眼中闪过一抹神色,开口说道。
“我知道,谁叫我是个傻子呢?”韩管家跟他说过,傻瓜可以做任何他想要做的事。不必去担心谁来谴责,甚至他还比一般的傻子要幸福,因为他这个傻子还是一个王爷,忽然,宇文熠好像想到什么,抬起天真的双眸,“韩管家,如果我说我喜欢姐姐,你会相信吗?”
韩愈凝视着宇文熠,并不像主仆般恭敬,反而像一位长辈,语重心长的说道:“王爷,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宇文熠似乎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只要见到姐姐就很开心,见不到就很想念。”
“你从来都没有说过喜欢一个人,怎么会如此突然?”韩愈皱了皱眉,沉声问道。
宇文熠这回没有思考,反而是直接摇了摇头,“韩管家,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这已经超出了我的智慧……”
韩愈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身准备离开,临走前,韩愈还回头看了一眼宇文熠,才甩袖离去,不过,那眼神似乎想看穿些什么,充满了审视与疑惑,甚至是深深的担心……
接下来的几日,司徒嫣变得阴晴不定,而宇文睿也变得焦头烂额,无法掩饰对司徒嫣的不满,不再踏入凤仪殿一步。
这日一早,惠宁宫中,几位宫女和太监正跟往常一样,正准备着摆着早膳。
晓梅将手中的盘子放了下来,看着绿衣说道:“绿衣,今日我去御膳房,看见凤仪殿的两个宫女,听她们说——”
听见这话,云静初也放下盘子,扬起眉头,转向晓梅的方向,看着她。
晓梅嘴角轻轻翘起:“听说皇后娘娘真的急坏了,变得寝食难安,还听宫女说,现在都很怕皇后娘娘,因为她动不动就发脾气,都害怕成为第二个彩宁,整天都心惊胆战的伺候着。”
彩宁的事情,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而司徒嫣的反应也在意料之中,于是,云静初继续倾听着晓梅的话。
晓梅继续往下说:“听说娴妃和德妃娘娘也没有少受罪,都被皇后娘娘赶出了凤仪殿,拒绝她们的求见。”
司徒嫣虽是个自私的人,但是她并非愚笨至极,她也有想办法,不然她之前也不会刻意让娴妃过来求助,只是这一次是欺君之罪,无论怎么样她都无法不去重视。
“对呀,我听外出采购的公公说,如今天下人都在唾骂皇后娘娘出了个馊法子,说是把老百姓害惨了。”旁边的太监小李子看着四下没有外人,也不由开口说道。
云静初嘴角忍不住笑了起来,似乎十分赞同的说道:“说的不错,这的确是个馊法子。”
其实这个办法不是行不通,只是当时她写的时候,少写了一样重要的一项,但是绝对看不出来,所以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是好办法的时候,却压根不知道缺少这一项就会带来的灾难,而司徒嫣一心只想着将这个办法占有,之后就站的越高,自然摔得越惨,在天下人都歌功颂德之后发现树立起来的传奇皇后原来是个帮倒忙,不瞻前顾后的妖后,结果自然很惨痛。
“听乾清殿的宫女说,今早早朝的时候,满朝的文武百官还联名上奏了奏折,让皇上逼皇后娘娘想出应对的法子,不然就要皇上废除皇后娘娘。”一直沉默的绿衣也开口说道,加入众人的讨论。
云静初颇有兴趣地听着,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一副毫不关心的模样。
旁人看了只会以为云静初置身之外,绝对想不到发生这一切的设计者就是她,这个时候,云静初忽然站了起来,“绿衣,我们进去服侍惠妃娘娘梳洗。”
“静初,现在时辰还早,娘娘恐怕——”绿衣不由惊呼说道,眼睛里都有困惑。
云静初目光隐有深意,清秀的小脸闪过冷魅,不急不慢地说道:“不早了,这个时辰刚刚好……”
御书房里,宇文睿幽静的坐在靠着木栏的桌子旁,身材高挺俊拔,身穿着金色锦袍,上绣紫金龙啸九天图,暗花祥云为边,白色绸缎为衬,一头如墨的发披在脑后,头顶金皇冠挽起,一张英俊绝伦的脸,双眉如剑,目若寒星,鼻梁高挺,紧抿的双唇收敛着一丝冷冽的气息,手如白玉,十指修长,缓缓地合上奏折,便将奏折丢在一边。
满朝的文武又再一次联名,让他逼嫣儿想出对策,如若不然便废后,想着,宇文睿目如寒星,浅浅微眯,看着下处跪着的徐公公,声音淡淡的说道:“听到什么,就说。”
徐公公得到了皇上的首肯,战战兢兢的说道:“皇上,外面都在传说皇后娘娘是妖后,还不如以前的沈……”说着,忽然止住了话,徐公公小心翼翼的偷瞄皇上平静不波的脸,嗓子更是像堵了一颗石头一样,不知道如何说下去,毕竟沈皇后三个字是宫中的大忌,他实在不敢说出来。
“继续!”宇文睿的声音平静,却波涛暗涌,一双利眸盯着徐公公。
“还说现在的皇后娘娘根本就不配做皇后,而以前沈皇后才是天命所归,甚至老百姓还开始怀疑沈家是……”
“啪”地一声巨响,把徐公公的话活生生的吞了回去,再看皇上那阴沉的俊脸,立刻吓得说道:“奴才该死。”
大手重重的击在了龙案上,案上的东西也因此震动了一下,只见宇文睿那愤怒的眸子喷出火花,短短的几个字,从他紧抿的薄唇中挤出,“该死的!”
这时,在门口一名小太监听见皇上生气的语句,但还是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恭敬的通报道:“皇上,惠妃娘娘求见,说是有对付这次水坝问题的法子要禀报。”
惠妃有办法?宇文睿脸色低沉,这个时候,无论什么办法,他都要试试,于是他便挥了挥手,沉声说道:“让惠妃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