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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事非因果 各奔东西

又是秋收。

田野里依然绿色幽幽,郁郁葱葱。发展经济的至上选择,这几年没有人再愿意种小麦,都转换思想,种了玉米,种了马铃薯,或是糖菜,撒点尿素,上点二胺,这些都比较容易变成钱的。

赵世明通过刻苦学习,考入北京一所理工大学,赵世欣也考入省城师院。

赵祥的腰直了许多,眼里好象多了几许光芒,三个孩子考了两个大学生,这成绩已经很难得了。

赵世启嘻嘻哈哈给弟弟妹妹筹措齐学费,送他们念了大学。

事尽往一处凑,赵世启刚送走两个大学生,崔兰便张罗着给高香胜娶媳妇。这天崔兰找到高香玉的副食店和高香玉商量香胜娶媳妇的事。

高香玉的副食店四十多平米,地方不大,只好立体发展,货架顶到了房顶,货物塞得的满满的,琳琅满目。

崔兰看了看说道:“香胜娶媳妇要彩礼钱两万,还要两间新房子,你是当姐姐的,可得拿大头啊!”

高香玉望着崔兰,一脸的疑惑,说道:“妈,世启给您的两万块钱你不是存了吗?盖房子还得我盖,我这是副食店,可不是印钞机。”

崔兰坐在凳子上,漫不经心说道:“你不当家不知道油盐贵,那一年下来不花个万大数,就你那点彩礼早花完啦!”

高香玉笑道:“我在家的时侯可没见您这么大手大脚的,您是不是自个儿藏了小金库?”

崔兰说道:“尽胡扯,要有看赵世启的哇,他妈老子一年花多少?他弟弟妹妹一年花多少?你心里有数吗?”

高香玉说道:“妈说的什么话,一家人还用得着算计吗?”

崔兰说道:“我好心提醒你,随你的便,反正这香胜盖房子的事就交给你了。”

高香玉急忙说道:“妈,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世明和世欣刚交了学费,我一下子哪能有这么多钱,您这不是诚心坏事吗?房子盖不起您可别怪我。”

崔兰说道:“他挣钱你也挣钱,再说了把南滩的地就征给郭龙胜,多要上个十来八万,你们还能缺钱?”

高香玉说道:“还提征地的事,上次世启动手打了人,没有惹事到家就算不错了,他的事我真管不了,这样吧,等世启回来我就和他说,看能给筹多少,我尽力而为就是了。”

崔兰放低了声音说道:“郭龙胜说了,征地的事好商量,有啥要求尽管提。”

高香玉皱了皱眉头说道:“妈,你可不能瞎掺和,世启对郭龙胜烦着呢,可别中了别人的圈套,伤了自家的感情。”

崔兰说道:“他有能耐自己挣钱养家去,你看看现在,还不是花你的多,你这孩子,你要留个心眼儿,人家供出弟弟妹妹,弟弟妹妹都记着他哥哥,还能记着你这个当嫂子的?”

高香玉无奈笑道:“妈,别说了,我心中有数,香胜的事我和世启商量吧,我尽力就是了。”

崔兰牢骚了半天走了。

高香玉望着崔兰远去的背影苦笑,男女平等其实不平等,自己付出的要比弟弟多的多。

太阳落山,赵世启骑着烂七零,伴随着破叉叉的发动机的声音回来了,那是赵世启为了赶时间花了五百块钱从摩托店里买的,省油耐用,面相差了点。

高香玉铺上饭布,端上碗筷,盛上饭菜。

赵世启一看,笑道:“西红柿炒鸡蛋,小米粥,馒头,咸菜,再加凉拌土豆,四菜一汤,我这档次不算低啦!”

高香玉看赵世启狼吞虎咽的模样说道:“你就象一天吃不上饭似的,晚饭少一口,能活九十九。”

赵世启笑道:“你说对了,早上没时间,中午不休息,就数晚上这顿饭香了,少吃一口舍不得。”

高香玉等着赵世启吃完饭,一边收拾一边说道:“今儿个我妈找我了。”

赵世启点头说道:“可以理解,香胜要娶媳妇了嘛,我这个当姐夫的又要独挡一面了。”

高香玉笑道:“你准备咋办?”

赵世启笑道:“唉呀!先打肿脸充胖子,应承着,我抓紧时间凑,实在不行,我就当一回武林高手,抢一回银行。”

高香玉笑道:“扯淡,我妈那意思是咱们得出两个数。”

赵世启瞅了瞅高香玉笑道:“这好象给我儿子娶媳妇了。”

高香玉瞪了一眼赵世启。

赵世启笑道:“口误口误,说吧这两万也不是太多,不值得我抢银行,可我也得凑一阵子了。”

高香玉看着赵世启说道:“要不咱把地征给郭龙胜算了。”

赵世启把脸一黑说道:“你妈的意思?这个郭龙胜可真是坏到家了,居然把主意打到你妈的身上,迟早有一天我再狠狠揍他一顿。”

高香玉一看赵世启有生了气,便说道:“这样吧,咱先给妈凑上一万,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赵世启不耐烦说道:“你看着办,不够我再和霍瑞借一点。”

月上枝头,星稀闪烁,忽隐忽现,跟在月亮后面,打着盹。

。。

西北风吹过,枯叶随风旋转而动,光秃秃的树杆象在招手,送别落叶,送别秋天。一行大雁由北而南,鸣叫着,呼唤着,诉说着。

天凉了,张莲病了。张莲的腰不好,血压高,天凉了没注意休息,最近事又多,张莲也跟着操心上火,老毛病又犯了,腰疼腿肿。

赵世启便把母亲送到医院里输液打针,抽空还得照顾老父亲。

张莲眼瞅着赵世启忙里忙外,很是心疼。

张莲在医院里吃药打针输液一个星期,病情有所好转,便着急要出院回家,家里还有赵祥让她放不下心。

赵世启想了再三,那还是依着母亲回家养着吧,两个老人在一起好照顾一些。

这天上午,赵世启把张莲接回家,高香玉帮着安顿了安顿,这一家人屁股还没坐热呢,只见院门“砰”的一声被人踢开了,只见崔兰手里提了一挽绳子,站在外面,朝家里看了看。

赵世启一看予头不对,问高香玉:“那一万块钱给你妈了吗?”

高香玉也不解说道:“给了呀!没觉得有啥不对。”

那崔兰停了片刻,见没有人接应,便把绳子一扬,飞过门梁,崔兰拾起绳子便挽了个套,喊道:“香玉,妈不活了,妈没脸见人啦,吊死算啦!”

张莲还以为崔兰是来看望自己的,没成想是来上吊的,吓得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跌跌撞撞跑出来上前制止说道:“香玉她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啥慢慢商量哇,你看这个多不吉利。”

崔兰一把推开张莲,张莲身子弱,差一点儿摔倒。

赵世启一看骂道:“我妈刚从医院回来,病还没好利索,这就过来闹事,这是诚心害人来了。”

赵世启开门跑出去,高香玉也赶紧追了出去。

崔兰还撑着绳子嚷嚷,赵世启本来是想阻止崔兰别再闹了,可跑到跟前却不由得火从心起,伸出左手抓住崔兰衣领子,伸出右手结结实实给了崔兰两巴掌,赵世启骂道:“老不要脸,是非不明,里外不分的家伙。”

事出突然,崔兰脑袋有点发懵,赵世启一松手,崔兰站立不稳,“扑通”一下子坐在地上,崔兰本想站起来反击,但见赵世启两眼通红,怒目而视,不仅胆寒,又觉颜面尽失,羞愧难当,便放声大哭。

高香玉推开赵世启喊道:“赵世启,你疯了吗?她是我妈。”

赵世启又说浑话道:“这也比她上吊的强。”

崔兰哭道:“香玉,打狗还看主人呢,他赵世启当你的面打我这是给你看啊!他这是没拿你当回事啊!你就这么不值钱吗?”

高香玉也生气,抡起胳膊便扇了赵世启一个耳光,骂道:“我叫妈了你不呢妈?”

赵世启往后退了两步,没再说话,他也觉得过份了,唉,冲动是魔鬼呀!

高香玉扶起崔兰说道:“妈,起来,起来咱教训他,让他给您认错。”

崔兰浑身无力,哭道:“香玉,人家不稀罕你,你还呆在这里干啥?跟妈回家,咱不伺候他。”

高香玉也哭了,最近怎么这么多事,让人难以承受。

崔兰哭道:“你不回妈是个往死气。”

高香玉点头说道:“行了,回就回哇,咱们这就走。”

高香玉说着便搀扶着崔兰走了,回娘家去了。

赵世启跺跺脚,这事干的,蠢啊!

张莲望着高香玉母女的背影喊道:“香玉,早点回来。”

赵世启说道:“妈,您放心,过两天她就会回来的,您先把您自个照料好了。”

张莲看着赵世启说道:“你这么大的人了还是动手动脚,成天惹事,妈为你把这心都操碎了。”

赵世启也觉理亏,没再言语。

纷争己过,赵祥摸索着走了出来说道:“香玉她妈那就是个母老虎,再让人挑唆上几句,迟早是个出事,教训她一次也就没下一回了。”

张莲看了赵祥一眼叹气说道:“跟你儿子一样浑,香玉这一走,不知哪一天才能回来呀!”

。。

高香玉好几天没回来,赵世启心里也不踏实,莫不是真把崔兰打坏了?赵世启便去高诚家,看个究竟。可一到高诚家,高诚便拿起铁锹瞪大眼睛就骂:“小子,敢进来我一锹劈了你。”

赵世启己觉自己过份,哪敢再胡来,便站在院门外喊道:“香玉,对不起,我错了,你让我进去看看,你得给我机会将功赎罪不是?”

任凭他怎么喊,高香玉就是不理睬他。

太阳从东转到西,没个回音,赵世启见人家不给面子,灰头土脸,回家去了,地球在转,日子还得过,该干啥干啥。

十天之后,高诚主动找上门来,一脸阴云,铁板一块,象进来个陌生人似的。

赵世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问道:“香玉为啥还不回来?”

高诚说道:“为啥?你主为啥?她妈现在脸上还有你的指头印呢,你可够狠的。”

赵世启急的直拍脑门子,说道:“岳父,对不起,我那天真不是故意的,我看我妈差点摔倒,一时心急就。”

高诚说道:“算了,我也不和你讲这些废话,香玉她妈病的不轻,她一向争强好胜,被你欺负,她是咽不下这口气,好几天油盐不沾水米不进,就喊着让香玉和你离婚,我看,你们俩也就离了算了,不然,这还能有个结果?”

赵世启脑袋有点儿大,说道:“就因为这第小个事就离婚,小题大作了吧!”

高诚一板脸说道:“能是小事吗/今天打她,后天打我,还有谁你不敢打的?”

赵世启苦笑说道:“既然这样,行了,只要香玉愿意离,我没二话。”

高诚说到:“香玉一会儿来,你们俩商量着办。”

高诚走了。高香玉回来了。

赵世启明白,离婚这事看来是没办法避免了。

高香玉进了家门,搂着赵世启的脖子,亲了亲赵世启,在赵世启耳边说道:“我妈病了,她太要强了,你伤了她的自尊,饭不吃水不喝都好几天了,咱们离了吧,等我妈病好了,我再回来。”

赵世启说道:“那你别回来不就成了,离婚干吗?”

高香玉说道:“我妈不见离婚证,心落不了地。”

赵世启叹道:“你妈对我是耿耿于怀呀!离就离哇,我命有有此一劫。”

高香玉说道:“我家欠你的钱,我以后还你。”

赵世启苦笑道:“钱算个啥?如果需要,我的命也可以给你,算了吧!就当这两年给你的青春补偿。”

高香玉说道:“那个副食店还是我留着吧!你一个人也照顾不过来。”

赵世启说道:“本来就是你一手经营起来的,拿去吧,你妈想要的都拿去,能治好你妈的病就行。”

高香玉说道:“那我们说好了,明天去办手续,民政局不见不散。”

赵世启说道:“行了,既然回来了,你就和我妈聊一会儿,别说离婚的事,就说陪你妈多住些日子,这些日子我妈天天念叨你。”

“成,我这就过去。”

高香玉抹了抹眼泪,装作没事的样子,去隔屋看看两个老人。

张莲见香玉回来,喜出望外,说道:“香玉,你可回来了,妈天天想着你,你这孩子,几天不见就瘦了,你哪不舒服吗?”

高香玉说道:“我没病,我妈病了,我陪着我妈,我熬药做饭洗衣服,累的,休息几日就好了。”

张莲说道:“你们都年青,火气大,凡事都商量着,互相让着点,都是世启这个愣头青,让我好不放心。”

高香玉说道:“这也不能都怪世启,我再陪我妈住几天,等她病好了我再回来。”

张莲疑惑地看着高香玉说道:“咋?你还要走?也是,你好好伺候你妈,可别惹她生气,气大伤身啊!”

高香玉陪张莲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去。

张莲望着高香玉的背影,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回她妈可真是气坏了啊!”

赵祥望着窗外说道:“香玉回来就走,这是要干啥?”

第二天,赵世启和高香玉来到民政局,两人自愿,三五分便办了离婚手续。离婚比结婚方便多了。

出了民政局,高香玉哭道:“世启,你可要等着我,我还会回来,我还没给你生孩子呢!”

赵世启苦笑说道:“唉呀!你先回去给你妈送个好消息去,等你妈病好了,以后再说吧。”

两人恋恋不舍,挥泪而别。

爱情无限,相约再见,何年何月?沧海桑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