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下手为强。
尼奥回到迁徙队的第二日,圣洁派的代表们便发起了新一轮的舆论攻势。
“求同存异,团结东迁!”这是圣洁派打出的新核心概念,其下是附缀的子标题:
从律法角度讲,《弗瑞联盟法典》和《桑维斯特公国法典》中都有规定,当灾厄发生,领主有义务带领领民度过难关……
从人情的角度讲,圣洁派和食尸者们不仅是邻居,甚至有很多是骨肉亲人,所以,任何分拆的行为都是残忍的、不负责任的,就连领主(迪夫)都说过,整个图雷斯领,就是一个大家庭,是一家人。
律法、人情我们都站的住脚,即便如此,大敌当前,我们圣洁派仍愿意以大局为重,作出让步。当然,一些底线原则还是要坚持的,比如食物,又比如物资的分派,不能厚此薄彼……
之前是闹着要分家当另起炉灶的,现在风向突转,但转的冠冕堂皇。
扎根为此暗自得意,心道:“跟我较量,我一个点子就能扭大局,里外都是面子!悲天悯人、开通务实,这次的人气票,无论如何也落不到食尸者们那一边了吧?食尸者们,怕都得为这高风亮节暗叫声好!”
两派的底层民众,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大都暗松一口气,心说有一方让步,这下总算可以走了。
但让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是,之前明显处于劣势、一再退让的领主方,这个时候竟然来了倔劲,打死说活不干了。
“分!一定要分!忍屎忍尿,这口气我不忍了!”向来斯文有礼的泽维尔在自己的帐中向埃布特等一干亲信、办事员爆了粗口。
“黑暗势力攻入图雷斯的时候,他们怎么不圣洁?因为光辉教会跟黑暗势力从来都是水火不容,绝不妥协,那时候圣洁代表殉教。我不是教民,但我是个合格的领主,我没有向黑暗势力低头和妥协,我扔下儿女,英勇奋战,险死还生。他们,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提圣洁。”
“最危难的时候,是我们曼莫瑞斯家重新组织了所有人,东迁。让他们拍着胸脯说说,他们的口粮有多少?够不够吃到阿西亚?曼莫瑞斯家将粮食收上来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我们自己一家吃?笑话!如果不是因为大家,靠着疾风小队,我们一家现在应该在阿西亚的暖融融的房子里喝茶聊天。况且,曼莫瑞斯家有让大家吃亏吗?是粮没花钱,还是大牲口没花钱?吃着我家的、用着我家的,跟我讨论圣洁!我们是食尸者,我们吃死人,我们为什么吃死人?我们有病?”
“在刀子下婊子都肯当,擦把脸一转身,就都成了贞洁烈妇了,给脸了是吧?滚!想玩自由的、自认为很干净的统统滚!我这领主当够了,他们都是大爷,我不伺候了。我带着愿意走的人吃死人去阿西亚,剩下的留给他们争个够。分,今天一定要分!”……
领主飙了,撩挑子不干了。一番话传出来,所有人都有些傻眼。
另外一位领主代言人,斯罗德小姐,今日也难得的一反几日来精力不济、神情萎靡的状态,重新披挂上了战甲,恢复了往昔神采,并且当众发表言论:“领主有着责任和义务,民众同样有。我视每个领民为自己的家人,前提是不背弃!”
不得不说,两位领主说的话是前所未有的重,前者指责某些民众是不识好歹的婊子,后者则隐隐冠以‘背叛者’的名衔。这就算典型的撕破脸了,绝大多数民众都为此而心情沉重,别的不说,这一闹,今天算是又走不成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个方法可不仅仅适用于妒妇。
哭是前戏,闹也闹过来了,扎根一看情况如此,开始撺掇圣洁派们‘寻死觅活,满地打滚’……
信仰无罪!圣洁无错!圣洁派是迷途知返,先耻而后勇,神主在上,天地可鉴!
以这个概念为主题,圣洁派将一顶大帽子扣在领主方头上,潜台词:你们放弃我们,你们就是无视神主的真信民!是对神主和教会的藐视、对百姓的无视!是危难时刻甩包袱,真正的背叛者,背叛民众!
“真你妈,我算是知道了。咱们都得死在这儿。不用走了,等着给异族当肉干儿或被黑暗势力再次爆菊花吧!”悲观者见证了新一轮的口舌大战后,已经颇有些心灰意冷的意思。
更多的则是躁动者,食尸者们大都是现实主义者,这种时候什么狗屁神明在哪里?还不是自救?现在困在这里动弹不得,外部压力有那么大,心中焦躁可以说与时俱增,而这种情绪很容易的便转化成了怒火,看圣洁派的人越来越不顺眼。“你们******一帮婊子,回家装T不里是吧?”
圣洁派的民众同样躁动,他们也想走,却也被陷在这里动弹不得,他们也是一肚子气0我们一心向善有错?浪子回头金不换,犯过一次错就一辈子只能当坏人?我们正是因为还知道羞耻,才宁不食示坚定和虔诚,哪些你们,为了活命,不择手段,你们才是面对危难时的易变节者,因为你们连原则都不要了!”
两派炒成了一锅粥,情况火爆,眼看就要演变成全武行。
扎根作为旁观者暗中拍手,“吵!再吵的厉害些!”他已经想好了,只要双方忍不住撕扯起来,他就偷偷动手,挑起战端,到时候双方真打的头破血流,这伤痕就算是彻底留下了。
与此同时,尼奥正在询问日杰夫。“情况怎么样?查出来了吗?”
“嗯,查出来了。扎根·皮尔欧瑟,自由论事他最先提出的,另外重归神主怀抱也是他倡导的,都不是直接说明,而是讲了很多生动美好的故事,有一些颇为脍炙人口。”日杰夫说着还讲了几个小段子,简单易懂,中心明确,寓意还都不错,其中有两个本就是光辉教会的圣典故事。
“顾全大局呢?这又是谁提出的?”尼奥又问。
正在咕咚咕咚灌水的日杰夫将大缸子里的温水一饮而尽,抹抹嘴:“也是扎根,昨晚奔走游说,说大敌当前,我们应该团结对外,共度难关。”
“煽风点火,现在又跳出来当和事老,这家伙太不是东西了!”一旁的迪夫忍不住骂出了声。
“这个大众英雄,似乎确实有些不妥。不过,说他是黑暗爪牙还是有些证据不足吧?这世人会有怂恿人去信仰光明的黑暗堕落者?”瓦伦汀娜也‘自降身份’的跟迪夫这帮年轻人混在一块儿。面对泽维尔,她觉得很有压力,远不如跟迪夫这些人在一块随意。其实不光是她,就是她父亲老赛弗,同样不喜跟泽维尔那样的人打交道。用赛弗的话说就是有些人太有城府,你永远不知道他真正的想法。
尼奥这时候结果话道:“斯罗德小姐觉得,在魔鬼眼里,光明是什么?”
“不知道,不过它们肯定是厌恶的、憎恨的、害怕的。”
尼奥不置可否,又问:“那么正义呢?”
“那还用说?正义是魔鬼们最畏惧的力量。这力量经常同光明结伴而行,如果人人都有一颗正义的心,那么秽邪、阴暗、堕落、腐恶都将无处藏身,魔鬼也只能永远呆在暗无天日的地渊囚牢中。”瓦伦汀娜这番话说的意气风发、相当顺口,无他,骑士学院的思想政治课中,这句话出现的频率实在是太高。
日杰夫、迪夫、蜜莉恩、还有刚进帐的埃布特,都为瓦伦汀娜的朗朗之言、飒爽英姿而鼓掌。不过瓦伦汀娜最在意的是尼奥,在座最有思想,或者说思考问题的出发点最与众不同的,就是这名年轻的狼人,还有瓦伦汀娜发现尼奥真的是很帅,越看越有味道。也不知道是从前未曾留意还是其他原因,瓦伦汀娜隐隐感觉到,尼奥身上多了一股自然清新的气息,这气息中和了他往日的那种野性中的凌厉部分,让人感觉更加舒适,就仿佛是一头狼有了树影婆娑的丛林做背景映衬,给人的感官就变得柔和了许多。
“斯罗德小姐,我的看法与您不太相同。”在人前,尼奥还是将瓦伦汀娜当做玛修亚的领主,而非蜜莉恩的好友来对待,谈论时用了尊称。“我觉得魔鬼眼中的光明,就仿佛我们眼中的刀剑。它们害怕的不是光明本身,而是操纵光明的存在。黑暗是邪恶的温床,相反,光明中也往往诞生邪恶的大敌。为什么说邪恶的大敌,而不说正义。因为我觉得正义是个很有意思的概念,有意思的地方在于它和幸福一样,有无数种解释。至于您说的人人有颗正义的心,魔鬼们便只能在地渊囚牢中苦熬。那只是一个劝人向善的口号,从实际角度看,纯属扯淡。”
“你,你……”瓦伦汀娜有些目瞪口呆,尼奥的言论实在是太反动了,他已经不是在质疑无数个世代骑士们使用的教典那么简单,而是在质疑光辉教会布道的内容。神主即光明即正义,这是光辉教会布道内容的核心点,介于这个关联,否定正义,嗯,不能说否定,准确的说应该是把正义请下了至高巅峰,就等于用看普通人的眼光去看光明,以及神主,这差不多就是亵渎。嗯,这样描述也不对,因为即使是背叛了神主的黑暗势力的君王,以及那些魔鬼的大佬们,谈论起神主也多是以‘父神’称呼。
迪夫、日杰夫、埃布特和蜜莉恩也是一脸惊诧,都觉得‘纯属扯淡’这个描述,尼奥用的太轻佻出位了。
这时就听尼奥从容道:“神主第一次降临世界,以纳巴·黑爪的身份行其道,圣·希尔、圣·格里高利等很多人都是那个时候就追随于神主左右的。这些大家都知道吧?”
“嗯,知道。”
“但是有些很重要的细节,却没有出现在普及的书著上,而只有通过研读资料,进行综合推述,或者在某些古本上才有记述:神主第一次降临世界,以纳巴·黑爪的身份,使黑暗之力,行其道。死神,因之而在艾美拉诞生。”
像迪夫和瓦伦汀娜这样的,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尼奥要表达的意思,日杰夫却是不行,他问道:“这说明什么问题?神主大能?”
“大能只是其一,还说明一个问题,光、暗其本身就是力量,没有所谓的善恶正邪的色彩,神主以暗之力,同样可以行善,行正义之道。这里有谁觉得神主当初是做错了?”
众人哑口无言。神主第一次降世带领一票被后世封为圣字辈的圣贤,在幽暗世界开拓跋涉,为艾美拉世界保留了唯一净土和光之种,其过程万年来被大书特书,是圣史诗级的创世篇章的开端,谁能、谁敢当众否定这个?
尼奥继续道:“好了,既然光明和黑暗都不过是一种力量,一种工具,那么魔鬼畏惧光明的道理在哪里?这岂不等于人类畏惧刀剑?你们会畏惧刀剑 本身吗?”
众人无言以对,尼奥趁热打铁:“再一个,魔鬼们叛出神国跟世间的智慧生命们是否一心向善真的有必然关系吗?大家好好想一想。为什么叫神国?那就仿佛是另外一个国度,甚至另外一个世界发生的事。另一个国家对我们的国家发动侵略,正义和善良对我们国家来说是最主要的问题吗?显然不是,是军力、国力,只要可以获胜,囚犯部队上阵又如何?过去没有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他们正义吗?善良吗?”
尼奥总结道:“正义,只是一个口号,目的是为了同心同德同志,更团结,更凝聚,正所谓众志成城,团结让我们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以便与强横的敌人作斗争并赢得胜利。这时我不禁又要问,难道只有正义能达到团结的目的?如果是的话,异族的联合是怎么个概念?邪恶同盟又是怎么回事?我们要不要说,它们也是因为正义,属于它们的正义,所以团结在了一起?”
顿了顿,尼奥道:“这样说也不是说不通,对异族们来说,生存无罪,等死可耻。掠夺、烧抢,这就是它们的天生技能,它们就是靠此来解决生存问题的,就像丛林的食肉动物捕食食草动物一样,要么自己被饿死,要么别的生物被杀死。如此一来,那是什么?正义与正义的碰撞?”
埃布特等人面面相觑,尼奥的话说的很实在,也很浅显,他们找不到什么有力的说辞来反驳,尤其是瓦伦汀娜最好笑,她感觉自己有一次被尼奥打败了,一直以来认为理所当然的事,竟然如此经不起推敲,搞的她像个傻妞!
“那为什么骑士学院、教廷、王国都如此宣传而不告诉人们真相?”迪夫问。
“当然是因为需要。劝人向善,难道不好?人人都以正义为荣,社会才会有个向美好进发的大的文明基调。”尼奥说到这里,停了嘴,没有继续深入。教育,涉及了执政者的私心,忠君爱国、牺牲小我,为国为民。这些都是有特意的引导意图在里边的。现实点说,就像他现在每天让疾风小队的队员们临睡前大声念两百遍‘尼奥是我们的老大’。这才几天的功夫,大家已经非常顺口了,队员们见到他很自然的就叫,老大,如何如何。这就是洗脑,强制烙印,想想那些被教育机制以一种缓慢的、不显山露水的洗脑潜移默化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人会怎样?有些观念就会根深蒂固、理所当然。国,谁的国?谁建立的?谁是最大的受益者?为国牺牲是维护了谁的权益?
这些问题以及相关的思考,并不是对每个人都有益处的。俗话说,知识就是力量。而力量对于无法驾驭的人来说会造成伤害。这就是尼奥后半句闭口不言的原因。
回答完迪夫的问题,尼奥将话题引回了原点。他道:“基于这两点,在真正的黑暗者眼中,光明就是个屁,神主也是。为什么不干冒用?冒用了又怎样?就像那些杀人犯,杀一个人偿命,多杀一个,不也就丢掉自己这条命吗?所以别说是鼓动人们信神主,就是明天有需要自己扮神主,他也敢扮,问题只在于人们会不会信。”
“嗯,确实!”日杰夫认同尼奥的说法,道:“我听说曾有无知的堕落者冲着教堂中神主的雕像撒尿,不说他结果被雷劈死,就说这货的心态,真的是跟你描述的差不多,要不怎么叫无法无天呢?”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怎么整治那个扎根?”埃布特问。
“这家伙就像只丝蛔虫,触手遍布、入肉太深,猛的扯他,就会扯下血肉。”
迪夫几人点头,他们都能理解尼奥的比喻,血肉就是民众,强行处理扎根,会引起不知真相的民众的强烈反弹,扎根在迁徙民中的威信,还是很有一些的。
尼奥思忖了一会儿,道:“我看这么办,我们给扎根出道题……”
“嗯嗯!”众人听的都是点头。
外边已经吵的差不多了,是该迪夫上场了,埃布特和日杰夫陪着他一起向外走。日杰夫眉飞色舞的问埃布特:“你猜扎根会怎么选?”……
帐中只剩下了蜜莉恩、瓦伦汀娜和尼奥。
见瓦伦汀娜在那里有些怔怔的发呆,尼奥道:“怎么,被我一说,觉得自己的信念动摇了?”
瓦伦汀娜有些讪讪,确实被尼奥说中了,虽然弗瑞已经很少有封君封臣式的效忠,但骑士们在毕业典礼上,仍会很隆重的以国王、国家的名义宣誓。尼奥将光明和正义从光芒耀眼的神坛推下,一定程度的让瓦伦汀娜的信念蒙尘。
“人人生而平等,造物者赋予他们若干不可剥夺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为了保障这些权利,人类才在他们之间建立政府,而政府之正当权力,是经被治理者的同意而产生的。当任何形式的政府对这些目标具破坏作用时,人民便有权力改变或废除它,以建立一个新的政府;其赖以奠基的原则,其组织权力的方式,务使人民认为唯有这样才最可能获得他们的安全和幸福……”
尼奥极富深情的,用抑扬顿挫的声音念了这样一段话。
“是那些弗瑞革命者的宣言吗?真美!”蜜莉恩赞叹。
瓦伦汀娜也听的痴了。
“我不知道这段话的出处,但我知道它确实在某个世界,成为某个国度成立、及其宪法诞生的根本。尽管后世之人对于这根本的遵循情况并不好。但是它给我们展示了一个好的典范。同样的,我们的世界,我们的国度,也有类似美好的论述。什么是真正的贵族,什么是真正的骑士,骑士的责任,君主的义务,我们认同的、信仰的、为之坚持的,是这正理,而不是某个人。”
“谢谢!”瓦伦汀娜很诚恳、很有感情的向尼奥道谢,“是你,我更深刻的明白了我所要走的道路,一个骑士的道路。”
淡淡的青色的光在瓦伦汀娜体表亮起,那是瓦伦汀娜战能的属性,风之力。这光很快以一种流水般的方式运动起来,继而形成一个光的风旋,越来越清晰,之后,猛的一敛,消散无踪。
瓦伦汀娜一脸欣喜的睁开眼,“我晋级了!”
7级,瓦伦汀娜终于在22岁之前成为了7级骑士。这个成绩不算出类拔萃,却也稳稳排入了王国一流的行列,它不仅是实力的实实在在进步,同时还是一种潜力的象征,瓦伦汀娜将因为这一步的跨出而成为倍受瞩目的存在。
“谢谢你!”瓦伦汀娜再一次向尼奥致谢。正是因为今日的‘明道’和昨夜的‘激发’,这才促成了这次稳步跨越、从容晋级,瓦伦汀娜知道,如果没有尼奥,她现在恐怕还在跟黑暗剑士弗拉基米尔的那一剑的余威做殊死搏斗呢,能不能好都很难说,更别说什么晋级了。
“道理越辩越明,越讲越明。我发现在我将这些理念大声的说出来的同时,自己的思路也变得更加清晰,更加融会贯通,而且仿佛有相应的力量响应。”尼奥倒不是谦虚,而是真的有这样的感觉,当他将自己所悟的道理说出,似乎有种莫名的力量与自己的身体遥遥相应,从而产生了一种很微妙的联系和很奇妙的心的悸动。
“这是为什么?是萨满的职业赐予的与自然之力更容易沟通的天赋加成,还是建木的力量带来的特殊效果,又或兼而有之?”尼奥想不通,但他准备进一步尝试。
想了想,他大声道:“长久以来,黑暗一直被世人误解,将其与邪恶混为一谈,其实力量本身并无对错,它的存在,是因为它想四大元素一样,是构成世界的基本元素。黑暗和光明一样,是自然之伟力,就像夜与昼,就像月与日。”
嗯!果然有反应!
尼奥继续大声念诵,都是他心中的认知,所思所述就围绕一个课题‘光明不等于圣洁,黑暗不等于污秽。’结果越念诵越有感觉,一心多用的5大思维全部停止了原有运作而为这念诵服务,到后来整个人仿佛得了魔怔,就连语言也含混不清,继而变成了一种很独特的语种,这语言仿佛有某种魔力,每一个音节都极为撼人心魄,不但蜜莉恩脸为之慌乱,就连瓦伦汀娜也变了脸色。
“尼奥!你怎么了?尼奥?”蜜莉恩想要上去推醒尼奥,在她想来,现在的尼奥,就是一个深陷噩梦而不能自拔的人。但是瓦伦汀娜上前一把扯住了蜜莉恩,她知道发生在尼奥身上的情况是不同寻常的,干扰的结果很可能是蜜莉恩遭殃,尼奥也出问题,这种时候,应该相信尼奥的自控能力。
“咦?我怎么来这里了?”尼奥感觉很奇怪,突然间眼前的场景一换,他发现自己竟然进入了意识世界。
“你可真是了不起!”完美女子出现了,第一句话明显揶揄的口气十足。
尼奥选择了缄默,静待下文。
“你竟然为黑暗正名,以此将血脉中的记忆烙印全部唤醒。”
“啊?”尼奥迷惑了,听起来事情似乎闹大了。
完美女子很无奈的解释道:“根据我的鉴定,你的血脉是特殊的,最早能推述到第一次降临时的黑鬃狼人塞肯。”
“不,我们幽暗狼人是最神话时代最富盛名的黑爪家族的后裔!”尼奥大声纠正。
“黑爪家族,哼!黑爪家族除了神主降临时冒名顶替的纳巴·黑爪,其余根本都是废柴。也就是说,其实黑爪家族的威名是由神主独自撑起来的,并且只是用了纳巴的名,而不是躯体。你认为神主会和某个凡人****而诞下血脉?”
“……”尼奥被打击了。原来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先祖荣耀,其实是个笑话!
完美女子道:“罗萨尔混血人真正强大的巅峰代表只有两个,那就是在神主第一次降临时跟随的黑鬃狼人塞肯,和黄鬃狼人佐格。他们都是运用黑暗的力量。现在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你中了邪魂诅咒可以不死了。是血脉中的黑暗记忆烙印救了你,记住,黑暗记忆烙印,这是它的真名,其他都不过是衍生体,嗜血、狂暴、魔性,都来源于它。”
“那我现在的情况是?”
“你在不经意间作出了选择。黑暗记忆烙印+黑暗潮汐+黑暗宣告,光明为之黯淡,黑暗为之深沉,你博取了黑暗力量的欢心,从而定下了重要的力量属性基调。”
“哇哦!那我以后会怎么样?”
“像所有黑暗生物一样厌恶光明,你需要去阴暗的地方或地下寻找跟你契合的植物,你跟喜欢阴暗和黑夜的动物更加投缘,等等。还有,小心光卫。”
“光卫?什么概念?”
“你是暗使,你说光卫是什么概念?”
“……”尼奥明白了,他这次是无意中选择了一个专属,从而成为了他的主要力量,这专属为他提供了一些特别的好处,同时也丧失了某些可能。
“也没什么不好的,跟我的身体契合度很高,记忆烙印激活,黑暗潮汐也被融合利用,这是好事!”
与此同时,意识世界的基调改变,永恒之夜,山巅也为之改变,黑曜石之山。建木到还是那样一柱绿光冲天。不过尼奥知道,就算以后这里成为真意识世界,也不会有太阳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