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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精力和勇气(5)

曼斯菲尔德法官公开审判了这个有关人身自由的案子,与之一起审判的还有另外3个法官。案件完全是根据大英帝国的法律来审理的。法律规定,英国公民享有宪法规定的权利和基本人权,依据法律强制剥夺的权利除外。这里对那次伟大的历史性审判过程就不再赘述。总之,当时案件经历了很长时间的讨论,一再延期开庭,最后曼斯菲尔德法官还是做出了判决。审判过程中,曼斯菲尔德法官的思想逐步发生了转变。在听取了律师的大量辩护和阅读了格兰维尔·夏普的小册子之后,他依据格兰维尔·夏普的讲述,宣布了此案无需陪审团决定已经做出一致审判的结果。随后他重读了宣判的结果:奴隶制度在英国不合法,英国根据本国法律不承认原告对被告的所有权,詹姆士·萨摩塞特被当庭释放。格兰维尔·夏普通过这次审判废除了利物浦和伦敦长期以来公开进行的奴隶贸易。这一案例同时给英国的案例法中增添了这样一条原则性规定:奴隶一旦踏入英国的土地,就获得了人身自由,不再是奴隶了。毋庸置疑,曼斯菲尔德法官做出的这一伟大决定主要是受了夏普的影响。在这个案子中,夏普先生,自始至终地坚定地为自己的奴隶当事人辩护。

现在没有必要再往下宣扬格兰维尔·夏普以后的事迹了。他继续不懈地做着所有的善事。他帮助发现了塞拉利昂殖民地,用作获解救的黑奴的避难所。他努力改善在美国殖民地内土著印第安人的生活条件。他为扩大英国公民的政治权利而与四面八方的势力展开了激烈的讨论;经过他的努力,终于废除了强制征召水手的制度。格兰维尔认为英国水手以及非洲黑人都是法律保护的对象;选择了当水手绝不意味着放弃自己作为英国人的权利和资格——一开始,他们就是自由的公民。夏普先生还为恢复英国和它的殖民地美国之间的关系而做过不少努力,但并没有收到好的效果;当英国和美国之间展开兄弟相残的战争——美国独立战争的时候,由于他真诚的道德原则,他决定决不插手任何有关这场战争的事情,因此他也辞退了军火官员的职位。

他的一生都在为废除奴隶制度而奋斗。为了巩固奋斗成果,团结不断增加的为反对奴隶制度而出力的人,他成立了废奴协会。许多年轻人在夏普这个榜样的鼓舞下,在他的热情感动下,加入了这个协会。夏普的动力变成了大家的动力,夏普长期以来孤军奋战的热情影响了整个国家,激起了所有人的热情。他手中的火把传到了克拉克森、威尔伯夫斯、布罗汉姆和布克斯顿的手中,他们以同样的精力和热情坚定不移地向着同一个目标一步一步地迈进,直到最后奴隶制度在大英帝国的领土范围内被全部废除。虽然在废除奴隶制度的斗争中,克拉克森等人的名字被更多地提及,但毋庸置疑的是,主要成就应归属于格兰维尔·夏普。他开始这一伟大事业时,世界上没有人为他喝彩,他孤军奋战,对手是当时最有才华的律师和根深蒂固的社会偏见。他自己出钱、出力,硬是把这场战役坚持了下来。他是在为大英帝国而战,在为英国全体国民的自由而战,这一点,历史给出了证明。他不屈不挠的努力没有白费,由他点亮的火炬照亮了世人的眼睛,有些人为了这一崇高的事业不停地前仆后继,直到文明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大地。

格兰维尔·夏普尚未逝世的时候,克拉克森就已经把注意力转向了黑奴问题。在上大学的时候,他的一篇论文以此为题,他的头脑中全是关于奴隶制的事,甩也甩不掉。有一天,他路过赫特福德郡的韦德工厂,下马坐在路边的草地上冥思苦想,一番考虑之后,决定全身心地投入到反对奴隶制的工作中去。他把自己的论文从拉丁文翻译成英文并送到出版社出版了,此后他的身边就总围着一群志同道合者,探讨着奴隶制这个话题。那时废奴协会已经成立,但是克拉克森并不知道,当他听说了以后就毫不犹豫地加入协会成为了一名会员。他可以说是牺牲了光明的前途而致力于这一事业的。威尔伯夫斯当时领导着英国议会,他指派克拉克森负责收集和整理大量的废奴依据。克拉克森具有警犬般不屈不挠的毅力。奴隶制度的维护者辩称,被作为奴隶出售的人只是些战俘,如果不把他们作为奴隶出售而是把他们遣送回国的话,他们的命运会更加悲惨。克拉克森知道奴隶贩子们要到处搜寻奴隶,但自己从未亲眼见过。哪儿能见到奴隶贩子抓捕奴隶的场景呢·克拉克森一直在寻找机会。一次在旅途中,他偶然遇到了一位绅士,攀谈之中绅士告诉克拉克森自己一年前遇到过一个年轻的水手,他经历过抓捕奴隶。但是这位绅士不知道那位水手的名字,也没法准确地描绘出水手的相貌,他甚至也不清楚水手住在哪里,只知道他在一艘等待修理的军舰上服役。仅凭借这些模糊的信息,克拉克森决心要找到这个水手,请他作目击证人。他一个人找遍了所有可供停泊待修军舰的港口城镇,问遍了每一艘船,但一无所获。最后,他来到了最后一个港口的最后一艘船上,就在那艘船上他找到了他要找的水手。几个月的跋涉奔波终于有了回报。事实证明,这个年轻水手日后成了克拉克森最有价值的目击证人。

克拉克森在当记者的几年时间里,走了35000多英里路,接触了400多人,收集到了大量的证据材料。由于常年奔波得不到良好的休息,克拉克森终于病倒了。但是他一直活跃在废除奴隶制度这个领域,直到他的热忱唤醒了公众,激起了所有好心人对奴隶的同情。

人与人的差异主要在于精力和意志力

经过几年不懈的斗争之后,奴隶贸易终于被禁止了,然而伟大的事业还没有完成,奴隶制还没有在整个英国领土范围内被废除。废除奴隶制这一天的到来是众人为之不懈奋斗的成果。在斗争过程中,福威尔·布克斯顿是最杰出的领导人。他接替了威尔伯夫斯在下议院的职位。布克斯顿小时候很笨,而且极度任性、倔强、脾气还很暴躁。他的父亲去世得早,幸运的是他有一个好妈妈。妈妈无微不至地关怀着布克斯顿,耐心地帮他改掉任性的坏毛病,使他学会服从。妈妈还鼓励他要对自己的事自己做出决定,自己去做。妈妈认为任性如果加以正确引导的话,可以转化为性格中的勇敢品德。她自己就是这样引导小布克斯顿的。周围的邻居们有时对布克斯顿评头论足,说他是多么的任性,妈妈听了只是淡淡地说道:“没关系,他现在的确很任性,但以后你们会发现他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再也不任性了。”福威尔上学时没学到什么知识,大家都说他是“傻瓜加懒蛋”。他让别人帮着做作业,自己跑到外面玩。他15岁时被学校开除回家,那时他正处于发育期,是个身材魁梧、显得笨手笨脚的大男孩。他只喜欢划船、射击、骑马和野外运动。那时几乎所有的时间,他都和善良的猎场看守人在一起。猎场看守人虽然不识字,却是个聪明人,是个细心观察自然界,细心观察生活的人。布克斯顿其实是个很有发展潜力的孩子,但他需要学习知识,需要良好的训练,正确的引导。在这个性格形成的转折时期,布克斯顿和盖尼一家熟悉起来。盖尼一家因受过良好的教育以及热心于慈善事业而在当地远近闻名。布克斯顿后来说,和盖尼一家的交往给他的生活增添了几抹色彩。盖尼一家鼓励他自学知识。在他们的帮助下,布克斯顿考入了都柏林大学并拿到了学位。“我当时一直在想,”布克斯顿说,“我要把我获得的荣誉、取得的成绩带回去给他们看看,让他们也高兴高兴。要知道,这些成绩和荣誉都是因为有了他们的鼓舞,我才能取得的。”他后来和盖尼家的女儿结了婚。布克斯顿刚参加工作时是在伦敦舅舅开办的酿酒厂里做一名办事员。他小时候的倔强任性,现在反倒成了他性格中吸引人的主要个性。布克斯顿工作起来不知疲倦,永远都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他把所有的精力和体力都投入到工作中了。他的身高足足有6英尺4英寸,因此同事们都叫他“大象布克斯顿”。“我可以酿上一个小时的酒,然后再做上一小时算术题,接着玩一小时射击,而且每一项我都会全力去做。”不管做什么事情我们都能够看到他不屈不挠的坚强意志和充沛的精力。成了合伙人之后,他开始积极管理各项事务。他处理的事情很多,而且事无巨细都亲自过问,在他的管理下,生意做得非常成功。但是,即使成功了,他也没有让自己停下来,他每天晚上都要自学,学习并精读布兰科斯多、蒙特斯奇对英国法律的经典评论。在看书时他有几条原则,就是:“看书从来不半途而废”,“掌握了才算看完”以及“用大脑思考所有的东西”。

当他还只有32岁的时候,布克斯顿就进入了议会,并且立即担任了只有最诚实、最热心、最明智的人才能够担任的职务,从而进入了世界上第一流绅士的行列。他主要致力于彻底废除英国殖民地奴隶制度的事业。他自己经常把他对这一问题的兴趣归功于普里斯拉·古内对他的影响。古内出生于一个伯爵家族,她是一个聪明而又热心的女士,她的身上汇集了许多美德。她在临终前一直不断地呼唤着布克斯顿的名字,督促他要“为奴隶制度的事业贡献一生”。她最后所做的事情就是继续担任她神圣的职务,但是在她的努力没有成功的时候,她就去世了。布克斯顿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她的忠告,他的其中一个女儿就是以她的名字命名的。在他女儿出嫁那天,1834年8月1日——黑奴解放日——他的普里斯拉也从儿女侍奉的职责中解放了出来,并且和他的丈夫一起离开了父母家。布克斯顿坐下来,写信给他的一个朋友说:“新娘走了,一切都圆满地结束了,英国殖民地上没有奴隶了!”

布克斯顿并不是天才——也不是一个具有超凡智慧的领袖或者探索家,但是他非常认真、正直、坚毅,并且精力充沛。事实上,用他自己的话最能够有力的说明他的性格,相信每个年轻人都会被他的精神深深触动。他说:“我活的时间越长,我就越确定,人与人之间,弱者和强者之间,伟人和市井小民之间的不同就在于精力的不同——不屈不挠的意志力——一旦目标确定的话,不成功便成仁!具备这一品质的话,就能够做成世界上任何可能的事情;如果没有这一品质,任何天赋、任何优越条件、任何馈赠都造就不了一个伟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