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爱不弃:总裁的失忆贤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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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我还可以选择吗?”

曹圣渊听着欧石南带着哭腔的问话,心头一软,手上的力度也弱了下来,心有不忍,道,“欧石南,你知道自己这个名字的含义吗?”

欧石南点头,小时候父亲的那些话如暖流一般划过心田——“欧石南是一望无际的荒原上开着一种花。它能忍受着酷寒和狂风的来袭,却长出壶状有紫色花瓣的花朵,为荒原带来一丝春天的气息,所以欧石南也叫勇敢之花。小南啊,爸爸并不需要小南长大以后要有多大的作为,只希望小南长大后,在没有爸爸的陪伴下,不管在学习上,生活上,工作上,又或者是在感情上,面对什么样的挫折都能像欧石南一样坚强。”只是,为什么父亲没有预料到她会有这样的一种遭遇,若是知道了,还会继续让自己叫欧石南吗?

苏墨堔是多好的一个人,爱她,怜她,不介意她曾被人蹂躏的过去,可是在听到她得了那种病的那一刻不也毫无留恋地转头就走吗?如果从来没有过那样刻骨铭心的爱情,也会她不会去埋怨上帝的不公;如果没有那相濡以沫的亲人,也许他不会痛恨现实的残酷。

没了爱情,亲情,友情,她孤独地游离在这个世上的价值到底是为了什么?等待医学的发展,期待着那黑暗中初见的曙光,还是窝囊着躲在黑暗的角落,在世人冷嘲热讽,还有鄙夷戒备的目光下了此残生?

“我可以怎么做?”

如远古的声线在流水的伴奏下,一字一顿地直达曹圣渊的脑中枢,怎么做,身为一个医生,他可以用药物抑制她身上的痛楚,却也知道她这种情况的人不是小家子的发烧感冒。无力地放下欧石南搭在石栏上的身子,轻抚她那头乌黑的秀发,慢悠悠道,“先回家休息一下,然后再到医院来做个全身检查。”

欧石南僵涩地弯起嘴角,嗤笑道,“连曹医生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吧!”

午后的清风打在欧石南那张尖瘦的脸上,白皙却带着一丝病怏怏的枯黄,映不出半点血丝的样儿,清澈的眸子充溢着各种愁伤的水波,一圈一圈地打着涟漪。曹圣渊有一瞬间的失神,哑口无言地打量着她那渴切的眼神,而后缓缓地将焦距转移到流滚的江面。很多年后,当曹圣渊回忆起这一幕时,依旧只能用呆视的目光凝望着大海,他知道假若时间再流转多一次,面对着她那期盼的眼神,他能给的依旧是沉默,沉默之后又是不痛不痒的,千篇一律的安慰。

跟着曹圣渊到医院拿了一些药物之后,欧石南带着忐忑不安的心回到自己的家中,母亲和弟弟都不在家,离开时被砸碎的东西依旧躺在地面上。泼洒在地面的那些带着醋味的水迹臭味在窄小的房间里来回荡漾着,欧石南无力地塌下挺起来的肩头,拿起搁置在一边的扫帚,含着泪光一点点地收拾干净。

傍晚,唐柳凤提着一袋东西回到家里时,正巧欧石南已经将自己的衣物收拾好,拖着小皮箱落幕地推开自己的房间。唐柳凤愣怔了一下,揪心地凝视着从小便特别乖巧地大女儿,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欧石南衔着涌上心头的泪水,靠近泪流满面的唐柳凤,伸出的手中在半空中收了回来,欣慰道,“妈妈没有对不起石南,石南知道妈妈在顾忌什么,今日换做我是妈妈,想必石南也会有妈妈的想法。”

唐柳凤无言,欧石南就是一个善解人意的贴心孩子,而她却是一个残忍的妈妈,明知帮不了她,却还要落井下石,但是一转念,欧石杉还小,也是欧家单传的孩子。

走出欧家所在的小区,天空下着毛毛的细雨,落寂得如那深秋的落叶,孤寂凋零地飘荡在空荡的街头,似在等待着生命的另一次救赎。

欧石南揽紧了身上的衣服,冬日的雨不比绵绵的春雨,冷了一身的皮囊还要寒入心口,街角的对面,熟悉的纯黑宾士静悄悄地停在一棵掉了许多绿叶的大树下。欧石南顿了一下行走的脚步,凄然地望着那抹墨黑,就如他一贯爱穿的墨黑色西装一样,严肃稳重,不失一丝愧对身份的轻佻。

良久,静静的凝视中,苏墨堔打开紧闭的车门,墨黑色的西装衬托着他高瘦的身板依旧如模特一样裁剪得体,飒飒风姿一如往日,到底,这爱与不爱在他的眼中不过是一道小学级别的是非题,轻而易举就勾出一个答案。

“你还好吗?”

小雨隔着银灰色的伞,飘过欧石南那把色彩斑斓的小伞,凉了灼热的目光,“能好吗?”没了他在身边,没了他那温润的爱,她还可以像他一样若无其事地过着每一个被人歧视的日子吗?

苏墨堔晦涩地垂了眼眸,不紧不慢地从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轻缓地递到欧石南的面前,淡淡地关切道,“这钱你拿着吧,治疗需要一大笔钱。”

欧石南轻笑着看着他递过来的拙劣动作,看着那一笔不知道有多少个零跟在身后的支票,有钱人分手果然讲气派,怎么也要一笔相当的分手费,抬头鄙夷地瞪视着他,冷冷道,“拿回你的钱,我的感情你赔不起,也不需要你赔偿。”

冬雨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堪比那绵绵的三月小雨。欧石南戴着交通员的帽子,手里拿着一面旗子,口哨寸步不移地呆在她的唇边,来往的车辆迅猛地从身边滑过,充斥的喇叭声和雨声混杂在一起,混淆了她的听觉。自从那一日在小区的小道上见过苏墨堔后,心里课上再也没有了苏墨堔的影子,而是换了另一位戴着厚重眼睛的四十多岁大婶任教。私底下里,同学们都在窃窃私语,说是她的缘故才害得苏墨堔对她避之唯恐不及,不仅不教他们这一班,连在学校的职位也辞了,去了一家外贸公司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