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半的姐姐!”于臻峰一手轻轻地拍着欧石南的手臂,无言地安慰着她,脸上是久违的痞子冷笑,余光厌恶地直盯着面无表情,纹丝不动的苏墨堔。一个人冷血到这种程度,是不是可以申请吉尼斯纪录呢?
“你!”崔婉静哑口无言,怨怒地将目光直射向躲在于臻峰后面的欧石南,“欧石南,你贱到这种程度,怪不得……”
“欧小姐,中盛餐会非同一般的餐会,若是有下次,希望你掂量自己的斤两,免得丢了大家的脸。”苏墨堔利落地截了崔婉静的话,深邃的眸子隐怒地定在欧石南自卑的脸上。一缕光滑的刘海脱离发胶,慵懒孤立地落在眉心,硬挺的身板依旧离不开那寒潭的墨黑。
欧石南闭了眸子,深吸一口气,缓缓地睁开来,手臂自然而然地攀上于臻峰的长臂,温婉地弯了唇角,“谢谢苏总的提醒,不过脸长在大家的头上,要丢也是自己丢,我不是大卫;8226;科波菲尔,可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当场就表演魔术丢了你们的脸。”
苏墨堔脸又是一沉,不管一旁的崔婉静,气冲冲地转身往酒店的大门大步踏去。于臻峰赞赏的亮了凤眸,朝欧石南比起大拇指,“穿上名牌果然气派多了,连骂人都这么上道!”
欧石南嘴角一阵抽蓄,暗沉的目光戒不掉地随着苏墨堔的背影游移着。如果知道会有一天争锋相对,她宁可从来都没有遇见他,只是她的如果永远在遇见他之后。
餐会的主场位于二楼的接连露天广场的中心宴会厅,希腊式的圆柱支撑着八十多层的楼层,夕阳过后的夜晚,交相辉映的灯光衬托着明亮的月光,如流水一般倾泻在每一处的角落。落落大方的上流千金小姐散在各顶尖企业的接班人之间,优雅的身姿,从容的话语,狐媚的眼神看得入场的欧石南脸色稍稍暗了下来。
“走吧,我们先去吃东西。”于臻峰夹紧她的手臂,体贴地建议道。
欧石南摇头,慢慢地抽出自己的手,“我还不饿,而且我们还是先和其他宾客打声招呼先吧。”
于臻峰微笑着点头,领着欧石南穿梭在人群之间,觥筹交错,眩了一旁的无知的陌生人。端着红酒杯的欧石南漾着不冷不热的笑容,深红色的液体维持着一个高度,有鄙夷,有赞赏,有妒忌,有恭维,五味杂陈在金光闪闪的圈圈里,唯一缺失了真心。这就是苏墨堔一直以来的生活,环绕着地位和财力,和那个在D城大学里会温柔地笑,耍赖地整她,信誓旦旦地许她一生的男人截然是两个世界的人。曾经,她以为他就如上流社会的人那样冷血那样势利。可是转眸间,那溢满落寂和伤痛的目光侵蚀了她好不容易堆砌起来的防火墙。游走在人群中的他,独自在角落痛饮的他,痛苦着,不开心着,懊恼着,是因为她吗?欧石南咬紧了唇瓣,心急却又害怕,恐惧那上前一步等待着另一个更寒的深渊。
“你不开心?”于臻峰停下攀谈,低头关切地问道。
欧石南心慌地收回追寻着苏墨堔的目光,窘困地摇头,“我先到外面透透气。”话毕,单薄的身子落魄地往外头的露天广场小碎步移动。于臻峰叹息着摇头,垂眸自嘲。
坐落在镶嵌着点点繁星的天幕下的露天广场,银白的小灯蜿蜒在四周的栏柱上,欧石南倚着围墙,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肚子不雅地发出抗议的咕噜声。可是她不能吃,不能冒一丝的风险,哪怕根本是心理因素作祟。
“铁人也不是你这么熬法!”熟悉的爽朗笑声从欧石南的顶头传过来。抬头,那消失了大半个月的人衔着苦笑,手里正拿着一块美味的蓝莓蛋糕。欧石南扁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扭头往另一处走去。别以为拿着一块蛋糕,她就会原谅他。莫名其妙地被欧阳瑽绒抓去,坐了一趟比过山车还惊心动魄的飞车,还要遭受他的羞辱,她欧石南就是没有尊严的地底泥也不是随便让人欺负的。
“喂,欧石南,看在我救了你那么多次的面子上就原谅我一次吧!”曹圣渊软了口气哀求道。那晚骂了欧石南之后他就后悔了,她欧石南为了一个苏墨堔要死要活的,哪还有什么心情看上他。再说,欧阳瑽绒就是那副性子,自己也不是第一次领教。第二天不知道该如何向欧石南道歉,心情郁闷至极,一个人独自跑到在海滩的别墅,住了大半个月什么也想明白了。欧阳瑽绒不爱他,她对于臻峰的感情那么深,即便现在接受他也是一种怜悯,何必自找苦吃呢?世界上又不止她一个好女人,也不止她一个会让他心动。
“哼哼。”欧石南继续扁嘴,不过肚子好饿,蛋糕好香。
“欧石南,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曹圣渊谄媚地把用纸包着的蛋糕递到她眼皮底下,软软地请求。
“好吧,免得别人说我小气。”欧石南爽快地抢过蛋糕就往自己的嘴里塞,浑沦吞枣地咽下去,口齿不清地支吾,“还是蓝莓蛋糕好吃。”
“好吃就好。”曹圣渊乐滋滋地咧嘴一笑,满足地盯着欧石南极度不淑女的吃相。
餐会的拐角处,一脸阴霾的苏墨堔青筋突兀地紧盯着不断为欧石南擦拭着嘴角蓝莓汁的曹圣渊,深蓝色的眼眸簇着两抹火光。浓妆艳抹的林雾羽端着高跟酒杯,款摆摆着腰肢停住在苏墨堔的左侧,狐媚的余光上勾,“苏总的前女友可真是厉害,这么快就让曹院长的独生子和中盛董事长的私生子拜倒在她的裙下。”
“滚!”苏墨堔咬牙切齿地低吼。
“苏总,欧石南可真是贱,才分手几个月就勾搭上两个男人,贱女人就是脏到骨子里!”林雾羽趾高气昂地骂道,正暗爽时,一个毫无预兆的巴掌冷狠地甩在她的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