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雾羽错愕地抬起脸,苏墨堔慢条斯理地用纸巾擦拭了自己的手掌,冷冽地讥讽,“欧石南就是贱也不到你的万分之一。”
“你打女人!”林雾羽泼洒地大嚷。
苏墨堔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一边的嘴角,厌恶地扭头,“只打你这种贱女人。”
夜色渐浓,璀璨的星光点亮了D城的一方之空,与于臻峰打了一声招呼后,欧石南独自一个人踩着高昂的粉色高跟鞋,漫不经心地游荡在月光下的D城大道,纯白的晚宴包一下一下地跌宕在手边的空气里,弥漫在夜间的水雾里。
两旁的商户闪动着霓虹的灯光,沸腾喧闹的夜间生活在一群活力十足的90后年轻一族的带领下拉开了序幕,偶尔几对相互偎依的情侣手牵着手,肩碰着肩漫步在人行道上,温暖的气息驱赶了雨季夜里的阴霾,孤寂。
欧石南黯然伤神地敛下眼睑,双手环抱着单薄冰凉的双臂,轻快的步子一下沉重了几分。人,追名逐利,却在午夜梦回之后,要的也不过是一个温暖的怀抱,一句体贴关怀的话。
漫无目的地徘徊间,一片熟悉的叶子缠住她的视线。欧石南惊喜地往前踏步,兴奋地走进那家正要关门的花店,急切地捧起那盆翠绿的欧石南,可惜现在不是花开的季节,没有那迎风舞动的淡紫色小花。
“小姐,要买欧石南吗?”花店的老板热情地走到欧石南的身边,乐滋滋地询问。
“我看看先。”欧石南霁颜道,欧石南买欧石南多怪异,不过这花难得一见,应该会很贵吧!
花店老板端详了欧石南暗淡的目光,大方道,“小姐,不如我给你打个五折怎么样?这花不是很受欢迎,也不会贵到哪里去。”里头的小工鄙夷地吐了吐舌头,老板可真偏心,香水百合又不见他打折,就这种卖不出去的花就大开善门。
“不受欢迎?”欧石南愣了一愣,欧石南可是勇敢之花,淡紫色的花朵比起其它花都耐人寻味,怎么就被人打入冷宫,难不成是这个老板对欧石南有意见?想着,欧石南略略不满地扁了嘴角,连看花店老板的眼神也不悦了几分。
“当然,这种花的花语是孤独,背叛,除非被人甩了,谁会买这种花送人?养在家里还不如百合花,又美又香!”花店老板嗤之以鼻地唾弃道,还以为这种花在D城罕见,想着能赚一笔,哪知道还亏大本了。
孤独,背叛?欧石南怔了怔,想不到誉为勇敢之花的欧石南背后竟然是这种伤痛不已的花语,那么爸爸当初给她取这个名字是何用意?他知道这种花的另一种命运吗?也许不知道吧,可是她却在无形中踏上了这一段路程。
放下盆栽,心情低落的欧石南迅速掉头离开花店,花店老板不解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闷闷地叽咕,“真是怪胎,明明就喜欢这种花,怎么就跑了?”
“老板,人家一个女孩子深夜在街上走,一看就是单身,不然就是失恋,你还说什么孤独背叛,谁会那么变态买你的花呀?”小工呲牙地驳了一句。
花店老板冥神思索了一下,“可是这花就是这德性,难不成自己瞎掰?”那岂不是在欺骗顾客,虽然他也没有说过多少真话好话。
小工连番了几个白眼,心疼地端起刚才欧石南捧过的那盆欧石南,目光灼热道,“事物都是两面性的,欧石南虽然是孤独,遭受赤果果的背叛,但是她比任何花都要坚强,即便寒风刺骨,倾盆大雨,还是烈日的曝晒,都浇不息她生存的意志,蹂躏不了她那颗坚强的心。”
“勇敢,勇敢之花!”花店老板被小工这么一说,想到了商机,两双眼睛里已经把那翠绿的叶子变成了金光闪闪的金币。小工郁闷地冒了几根黑线,资本家就是资本家,根本不知道浪漫感动为何物。
“我要一盆欧石南。”一黑色手工西装的男子背对着光线,冷漠地吩咐道。
花店老板眼睛一凛,比了五根手指,“500一盆,这是最后的优惠,一分不少,明天来了就要涨价。”
黑色西装的男子随意地从真皮钱包里抽出六张红色的大钞摆在老板的面前,冷声冷气道,“就要那盆。”视线扫过地面上的花盆,定格在小工手上的那盆欧石南上。
花店老板贪婪地把钱塞到自己的裤袋里,低头哈腰地脸说几个好,连忙赶着小工把盆栽包装好,毕恭毕敬地递给黑西装男子。
看着没入夜色中的黑西装男子打开黑色的宾士车扬长而去,花店的小工扭曲了双眉,那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翌日清晨,起了个大早的欧石南梳洗过后,提着自己的劣质包包打开房门时,一盆朝气蓬勃的欧石南安静地放在门口处,而走廊一片清净。
欧石南狐疑地捧起花盆,拆开花盆上的信封,苍劲有力的两个大字飞扬在一张柏林明信片上,“勇敢。”
中盛大楼,提早上班的欧石南提着一袋香喷喷的早餐搭乘于臻峰的专用电梯,脑袋里想的都是早晨搁置在门口的那盆欧石南。那些熟悉的字迹,似曾相识的风景明信片,一点点地打乱了她好不容易平静的心,会是他吗?可是昨晚大街上就只有她一个人在闲逛着,也没有见着什么熟悉的人,还是心有灵犀?欧石南不禁暗自抿嘴自嘲了一番。若是真的心有灵犀,当初字迹也该感觉出他会做出那种决定的一天吧!
拉开厚实的窗帘,初晨的阳光白晃晃地照亮了于臻峰暗沉的办公室。欧石南不紧不慢地把另一份早餐放置在办公桌的一端,回到洗手间里端了一勺子的清水,正打算给阳台上的仙人球浇水时,一盆相似的欧石南赫然出现的仙人球的旁边。
“是不是觉得很丑?”淳厚的男子声音在背后传来,欧石南呆愣一下,拙劣的手指颤颤地指着那盆欧石南,该不会是于臻峰送的吧?可是他怎么知道自己的住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