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总,我们厂里的员工日夜兼程已经把80,的货都生产出来,99。9,都是优质品,副总可以放宽心。”李光明谄媚地保证道。
于臻峰外头瞧了一眼工人手上的制成品,赞赏地点头,“李厂长的能力臻峰怎么会质疑。”
“副总过奖了。”李光明低头哈腰,卑躬屈膝的模样让一旁的欧石南不禁涌出一股恶心感。
巡视了工厂的进展后,于臻峰一行人在李光明的带领下来到位于老城区城郊新建的一块别墅区。老城区附近是风光迷人的自然风景区,每年来这里旅游的人占D城旅游业的70,以上,一千亩的地皮将全部用于兴建奢华的别墅区和民宅。远远的,当欧石南抬眼时,入目的不是那些宜人的景色,而是一个熟悉到心痛的背影。
“副总,今天苏氏财团的苏理事也亲自过来巡视工程的进度。”李光明笑呵呵地禀报,于臻峰眸子微臣,深邃的余光落在欧石南略带苍白的侧脸,“我们还是改……”
“小南,你看那天的天空多奇怪,居然一边是橙红色的。”欧阳瑽绒截断了于臻峰的话,拉扯着欧石南的手,不顾礼仪地往工地跑过去。欧石南慌乱地由欧阳瑽绒扯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脚下的步子,生怕一个不小心滚到地面上。
“苏理事您好。”停住脚步,欧阳瑽绒端正自己的姿态,优雅从容地鞠了一躬,连带扯着欧石南一块弯腰。
苏墨堔淡淡地扯了扯嘴角,拿着图纸在建筑师的解说下全神贯注在施工的工地上。
欧阳瑽绒没趣地撇撇嘴,等于臻峰赶上来后,三个人紧挨着建筑师,忘记纷纷扰扰的复杂情绪,在建筑师的解说下勾勒出一幅天上人间的瑰丽景观。
已有轮廓的一栋别墅前,因为穿着的高跟鞋足足有十厘米,为了不会狼狈地跌倒,欧阳瑽绒踩着小步子蹑手蹑脚地跟在人群的身后。经过一处凹地时,欧阳瑽绒忽然重心不稳,整个人倚在欧石南的肩头上,突然,脚下一扭,身子娇小的欧石南支撑不住欧阳瑽绒,雪白的文件脱手而出,整个人倒向湿嗒嗒地凹地。
“小南!”于臻峰心一急,火速伸出长臂正要环抱欧石南时,一个身影掠过自己,飞速地冲向直直倒入凹地的身子,用高大的身躯包裹住那单薄的身子。
凹地里,欧石南吃痛地啊了一声,睁开眼对上苏墨堔忧心忡忡地双眼,“你没事吧?”全身是泥的苏墨堔紧张地查视了她的身子,温柔地将人抱了起来。
“脚踝那里有点儿痛。”欧石南咬牙应道,滚烫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儿,不是因为脚上太痛,而是眼前转瞬即逝的心疼。
苏墨堔蹙眉瞧了欧石南的脚踝,擦破了一点儿,只渗了一点儿血迹,不过这足以让两个人的心惊骇。
“放下我。”欧石南紧张地大喊。
“我送你去医院。”苏墨堔强硬地喝道。
“苏墨堔,你是知道的!”欧石南闲着泪光大吼,她的血液比罂粟还要致命。
“如果你想让他们也受灾,我可以放下你。”森冷的目光瞟了冲下来的几个人,欧石南咬牙不语,如果只能有一个选择,她宁愿牺牲他们,也不要他有事。
“苏理事,欧小姐我们中盛的员工,我送她就好了。”于臻峰头一个冲过来,伸手准备要接住欧石南。欧石南慌张地摇头,两手紧紧圈着苏墨堔的脖颈,“副总,苏理事送我去医院就好了。”说完,不给于臻峰一个回应的机会,欧石南焦急地递了苏墨堔一个眼神,“苏理事,快点走吧。”
看着渐行渐远的欧石南和苏墨堔,于臻峰握紧的拳头松了开来,欧阳瑽绒得意地轻笑了两声,冷声恶气地低语,“于副总该不会想要勉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吧?”
D城中心医院传染病科科室,苏墨堔冷峻地站立在玻璃窗前眺望着远处云雾迷蒙的高楼大厦,飞了一段时间为欧石南包扎好伤口的护士小姐微微一笑,收拾好东西退出诊室。低头看报告的医生凝重地蹙起眉头,不满地扫了欧石南两眼,“欧小姐,请你告诉我最近身体有什么不舒服或异状吗?”
欧石南不安地咬紧唇瓣,余光注视着那抹纹丝不动的背影,揪心地点头,“最近常常想吐。”办公室的其她秘书都以为她怀孕了,纷纷用异样的目光看她,但只有她知道那是不可能,而唯一的解释一定是病情有所加重了。
“还有呢?”医生严肃地又皱了皱眉头。
“最近记忆力好点儿不好,全身无力,夜晚还会无端端地出汗。”欧石南一字一顿地说道。
苏墨堔转过身,神色复杂地紧盯着紧绷着身体的欧石南,紧握的手指泛白。医生叹息一声,把检验报告搁到欧石南的眼前,“欧小姐,报告上现实你的淋巴结已经肿大,HIV的病毒在你的体内蔓延得非常快,我希望你能立即住进医院接受治疗。”
“不需要了。”欧石南黯然地拒绝。
“病人会立即办理住院手续。”身后,苏墨堔几乎咆哮地大声命令道。
欧石南衔着眼泪迅速地扭过身子,“苏理事,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苏墨堔脸一黑,恶狠狠地一把拽起她,不顾医生的阻拦大步冲出诊室,修长的双腿不理会身后人踉跄的步伐,生拉硬扯着拉到长廊尽头的平台。
“欧石南,你想死是不是?”
欧石南嘲讽地冷冷一笑,“那又怎么样,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苏墨堔挫败地垂下头,两眼灼热地凝视着她冷漠的脸,柔软的刘海放肆地耷拉在眉宇间,“算我求你,好不好?”
春末的凉风轻柔地窜过两人之间的空隙,欧石南抬起头,在烈日柔白的阳光下静静仰望着深切对望她的男子,那么一瞬间,时间好像回到在柏林酒店的那个早晨,暖风般的笑容将孤独的她从绝望中拯救回来。欧石南哽咽了喉咙,慢慢伸出来的手停留在距离苏墨堔脸部的一厘米之外,颤栗着,犹豫着,渴望几乎要磨灭残存的理智,“苏教授,我几乎都快忘记了你是怎么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