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雄和王忠平并排站在鑫源杂货铺门口,观察着诊所的动向。胡天明和赵国民敲响了诊所的大门……
走进诊所,胡天明说:“张大夫,这位是我的丈夫,这些日子总说肚子不好,请你来看看。”
张德辉一边给赵国民诊断,一边问胡天明:“天明,你成婚了?小伙子,把嘴张大点,来,啊,对啊!”
慧子走过来说:“哎呀,天明妹子,你成婚也不通知一声,我给送给点什么,你们老爷子活着的时候,我们两家来往那么好!”
胡天明说:“咳,兵荒马乱的,我们在乡下办的婚礼谁都没告诉。”
张德辉对赵国民说:“小伙子,你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你的肚子一时不好,也许是一时受凉,不必吃药注意点就好了。”
胡天明说:“对了,慧子嫂,我听说我的表妹在你家养伤是吗?我顺便来看看她,她父母怪想她的。”
张德辉警觉地一惊:“天明,你怎么知道她在这儿?”
胡天明一笑:“秀红和我们是亲戚,还是同学。出城之前,她唱歌演戏,谁不认识她?我同学看到她才告诉我的。”
张德辉说:“哦,这么回事啊。慧子,你带天明去楼上吧。”然后转身对赵国民说:“小伙子,你在这里歇会,我去病房了。”
金雄和王忠平推门走进诊所,俩人在屋子里四处打量。赵国民见状赶忙把草帽压底,抱着肚子在地上蹲着呻吟。
王忠平问他:“喂,你知道大夫去哪了吗?”
赵国民低声说:“他说是去药房了。”
王忠平又问:“你是干什么的?”赵国民不理睬他大声地呻吟着。
胡天明到徐秀红的卧室往门口看了一眼,快速把一个纸条塞到徐秀红的手里。徐秀红接过来说:“天明姐,回去告诉我妈,我在这里挺好的,再换一次药就可以回家了。”
胡天明说:“那我就走了。”
“我送你到楼梯口。”
胡天明走出卧室房门,在楼梯口看到了楼下的金雄和王忠平,立即拉住徐秀红低声说:“那个王忠平是汉奸,日本鬼子的帮凶。金雄跟他在一起也不是好人。”
徐秀红一惊:“真的?我过去看错他了!”
慧子给王忠平拿了药,递给他时愣了一下,问道:“你不是来查电线的电工吗?”
王忠平赶忙掩饰:“哦,你认错人了!”
金雄也说:“慧子大夫,他真的是我的店员,天下一个模样的人多的是,你一定记错了。”说着带了王忠平转身离去。
赵国民从地上站起身来,慧子问他:“你怎么不坐,肚子疼又发作了?”
胡天明赶紧下楼来招呼赵国民:“咱们走吧!”
回到杂货铺,王忠平说:“那男的土头土脑的,真像看病的。”
金雄问:“那女的呢?咳,就忘了查查他们配药室了。没准那个张德辉和那女的在干啥呢!”
陈楚义带了五名队员保护着刘楚湘和张问德接近小村,他指示队员保护二人躲进竹林,自己上前叫门。他数着一、二、三、四家的门,在第五家门口停住,敲门:“有人吗?”
大门里是男保镖的声音:“你是干什么的?”
“玉玲珑古玩店的伙计,收翡翠的。”
门里又说:“我们从昆明带了上等玉器来。”
陈楚义回答:“只要是真的,我们老板不怕价钱贵。”
门开了,里面的两个保镖问:“刘参议长和张县长呢?”陈楚义向后招手,队员们护卫着张问德和刘楚湘向大门口走来。
院子里,李根源收住“八段锦”拳法的招式迎到门口:“阿甲,他们来了吗?”
陈楚义说:“李老儿,刘参议长、张县长亲自上山接您来了!”
李根源冲陈楚义瞪眼:“什么李老儿?我哪儿老了,不就刚六十挂零吗?”
陈楚义一愣,李根源哈哈大笑:“小伙子,对不起,别小看我这老头子!我在云南讲武堂当教务长的时候,你老爹还没见到丈母娘呢!哈哈哈哈……”
刘楚湘和张问德快步上前拱手作揖:“李督察,英雄不减当年呀!只带两个兄弟就敢闯入沦陷区,真让属下佩服!”
李根源大笑:“两位老弟台,你们每天战斗在龙潭虎穴,才是我李某人敬仰的人呢,来来来,咱们到屋子里细谈。”
众人进屋,陈楚义让五个队员分头站岗警卫。他问一名保镖:“李老儿真是讲武堂老前辈吗?”
那名保镖傲气地回答:“朋友,你不知道吧。老人家还带兵讨伐过袁世凯呢,论资格可是和蒋委员长差不多呢!”
李根源听完刘楚湘和张问德的介绍,说:“哦,怪不得你们抗日游击搞得这么红红火火呢,原来是胡天裕在这里呀!”
张问德说:“是呀,天裕来自一九八师,当过情报大队长,军事指挥能力没得说,人品也方正……”
刘楚湘有点吃惊地问:“怎么,李老儿认得胡天裕?”
李根源拈须微笑,站起身走到窗前:“老夫当年在昆明办讲武堂,你们知道吧?”
刘楚湘点头:“当然知道,何止知道,还如雷贯耳呢?当今全中国有名的抗日将领,除了来自黄埔军校,就是您在讲武堂的高足!”
李根源大笑:“老弟一下子说道点子上了。告诉你们吧,当今八路军的总司令朱德,也是老夫当年最青睐的学生呢!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呐!嘿嘿,这个胡天裕嘛……”
刘楚湘说:“胡天裕和您还有什么来往吗?这……”
李根源说:“不是跟我,他是和朱德有关系!”
刘楚湘惊异地看着张问德:“问德老弟,这共产党可是信奉共产主义教派,共产共妻呀!”
张问德说:“这个……我可没亲眼见过。”
李根源说:“好啦,现在是国共合作,日本人要对我中华亡国灭种,这才是最大的敌人。休息过来了,咱们该出发了。”
张问德点头:“好的,天黑前赶不到家,天裕他们就该不放心了。来人啊!”
“老县长,有什么吩咐?”张楚义进来问道。
张问德说:“告诉弟兄们,出发。”
陈楚义带着李根源、刘楚湘、张问德从山间小路下山,三位老人一路谈笑风生。张问德说:“李老儿,你的学生中朱德可是名扬世界的人物啊!”
“那是,他不仅仅是位军事统帅,还写得一手好诗!你听听这个:‘驻马太行侧,十月雪飞白,战士仍衣单,夜夜杀倭贼。’咳,多大的气魄!多大的心胸!”
日军司令部里,藏重康美在接听电话:“什么?那诊所可能私通游击队?我不要你的可能,我要你派人严密监视!”放下电话他转身对白木说,“白木中佐,你推荐了那个诊所做了皇军第二医院,你发现两个大夫有私通游击队的可能了吗?”
白木不满地说:“大佐,这是谁在胡说八道?那个张德辉在日本学到的医术,夫人慧子就是日本人,他们怎么会私通游击队?这一定是白象为了表功对您胡说八道!”
藏重康美道:“白木中佐,你是联队幕僚长,白象只是个特工,我相信你的判断一定比他高明得多。去吧,你今天下乡去收缴粮食,一个乡一个乡的开始。”
“哈依。但是,我要带一个炮兵小队随行。”
藏重康美不耐烦地一挥手:“大摇大摆地出发,不要害怕游击队的!”白木无奈,行礼退出。
藏重康美又抓起电话:“不管他们一家和大日本关系怎样,反对大日本皇军一样死啦死啦的。”
“是的,大佐!”白象在电话那头答应道。
王忠平被叫到司令部,藏重康美对他说:“根据可靠情报,张问德刘楚湘只带了五六个人去接昆明来的一个大官,现在,还在高黎贡山南斋公房到界头的路上,胡天裕不在身边……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大佐阁下,我的明白。”
“你要带多少人去?”
“我要用非常手段,只需一个人去。”
藏重康美竖起拇指:“你的大大地忠心。”他看了看表,“你带上新式炸弹,天黑以后动手,我派大队皇军接应你回来。”王忠平敬礼退出。
藏重康美又问金雄:“你看准了?”
“没错。”金雄把握十足地回答。
“我马上派今井小队长包围那个诊所。”
金雄阻止道:“大佐,这不行。那俩人已经离开诊所,但一定没出城,一旦抓不到人,白木中佐那里不好看,再说,那里住着咱们的伤员……”
藏重康美问:“依你怎么办?”
白象阴险地说:“大佐,我有一个把腾冲城里所有游击队一网打尽的主意!”
白木带了一个大队出城,他在城门口挥手让队伍停下,令牧野走在尖兵后头,自己的马走在抬着迫击炮架队伍的中间。和每次队伍出城不同的是,这次队伍后面带了十几辆大车。
侦察员跑进司令部向胡天裕报告:“报告司令,江芹的保长派人通知我们,日本鬼子两个中队,带了三十多辆大车在那里征粮,他请我们马上去。”
胡天裕问:“情况属实?”
侦察员说:“送信那个人刚走,我认识这人,情况不是假的。”
胡天裕看了一下地图说:“好,集合队伍,马上出发。”
侦察员转身往外走,胡天裕又下令:“告诉参谋长,留一个小队在这里接应老县长他们。”
三辆从日军司令部驶出的摩托车在白木面前停下,为首的一辆车上跳下一个士兵递给白木一封信。白木拆开信,稍微沉吟了一下,将保长招呼过来。保长急忙上前问道:“太君有什么吩咐?”
“皇军有别的公干,你要把粮食准备好,下次把粮食拉走,你的明白?”说罢,白木向空场上的日军一挥手:“集合!”
胡天裕站在江芹村外的小丘上向村里远望,游击队员们汗湿淋淋。胡天裕放下望远镜思索着,两个队员带着保长从村里走出来。胡天裕问:“日军为什么突然撤走了?”
保长回答:“司令,我可不是故意谎报军情呀,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摩托车送了一封信来,那个白木让我们把粮食给他留着就撤走了,乡亲们没遭劫难,真感谢你们呀!”
胡天裕想了一下:“他们走了多久了?”
“半个多时辰了吧!”
胡天裕手一挥:“糟糕,快撤!”
山冈上,白木向三个日军中队长下令:“你的那边的埋伏,你的那边的埋伏!不准放走游击队的一个,炮兵的,在我旁边。”二个中队长分别向白木敬礼,分兵带走。炮兵中队长指挥炮兵寻找阵地。
张仁勇从树上跳下,跑步走向带兵前进的胡天裕。胡天裕见他赶来问道:“嗬嗬,你怎么会在这里等我?快说说,情报送到了?”
张仁勇汇报:“莫文瑞参谋长带我见到了叶师长,叶师长说,打完了腾冲这一仗,让我跟你一起回部队,给他当警卫排长呢!对了,司令,你们到江芹一枪没放就回来了?”
“仁勇,我们可能中了藏重康美的调虎离山计。你辛苦一点,立刻去太平垴方向接应陈楚义,一定要防止敌人偷袭省里来前线巡视的大员,要快!陈楚义只带了五个人……你先走一步,我带部队随后就到!”
“是,我马上出发。”
胡天裕抓出一卷钱塞给张仁勇:“把这个带上,顺路买点吃的!”
古玩店里,阿梅对赵国民和胡天明说:“赵大队长、天明姐,我正有一个重要情报没送出去呢,刚好你们来了。”说着,把一张纸交给胡天明。
胡天明脱下一只鞋说:“阿梅,给我找针线来。”
两个日军士兵把扮作村姑的三口枝子押了出来,三口枝子嘴里塞了破布,头脸上血肉模糊。慰安所院子里,还有游击队员打扮的三个男人身上绑了绳子,同样血肉模糊的样子,嘴里也塞着布条。三口枝子和那三个男人被押到车上,日军小队长一摆手,三辆摩托车开路,驶出日军司令部大院。
藏重康美站在办公室门口狂笑:“胡天裕,张县长,你们,啊,哈哈哈……”随后他吩咐一个士兵:“马的!”
赵国民、胡天明和阿梅从古玩店推门出来,一队日军保护着一个汉奸敲着锣从门前走过。汉奸保长吆喝道:“快去看呀,大日本皇军要在文星楼下斩杀游击队和抗日分子了!男的点天灯女的活剥皮了!”市民们有的冷眼相对,有的干脆关门闭窗。
胡天明说:“国民,你说怎么办?不会是秀红吧?”
“不会吧,不过,上次烧粮库,倒是有陈大队长手下一个兄弟受伤被俘了,这女的就说不好了。”
“刚才咱们去诊所,我总觉得金老板和另一个人不地道。”
赵国民问:“那你说……”
“咱们得去看看,能救,就把他们救出来!”
赵国民点头:“咱们走!”
阿梅也说要去,胡天明说:“阿梅,你可不能去,这里得有人,我们万一失手,得有人告诉家里!打一仗就出城了。”
文星楼外的空地上,日军围成一个圆圈。一女三男被从汽车上押下来,一字排好。藏重康美握着战刀立在场中,金雄在人群中左右瞧看。赵国民和胡天明从远处赶来。
腾冲城里文星楼刑场上,藏重康美训话道:“大日本皇军到中国来,到腾冲来,不是侵略,是和你们共同建设王道乐土。皇军也不喜欢杀人,可是,胡天裕的游击队到处和皇军做对,先是炸毁弹药库,又烧毁军粮库。这几个都是游击队员,我要用极刑处死他们……”
人群中,赵国民碰碰胡天明:“藏重康美当面撒谎呢。”
胡天明一乐:“看来,那个日本鬼子在演戏。”
“嗯,肯定不是徐秀红。”说罢,二人转身离开。
山冈下,白木手握望远镜扫描整个战场,对面山头埋伏着一个中队的日军。张仁勇出现在白木的望远镜中,只见他行走飞快,白木思忖:这就是游击队的轻功王?他抽出战刀发出射击命令,几个日军枪手开枪,却被白木立即制止。但已经来不及了,响起三声枪响。
山冈底下大道,张仁勇翻身站起,向两边山顶一望,回身向天上放了一个烟花炮,并利用地形掩护继续前行。
山冈下,胡天裕看到天上烟花炮落下,立即制止队伍前进。招呼两个副大队长前来:“张仁勇放响炮预警,说明白木就是在前头这山两侧埋伏。你们各自带一个中队从敌人后头摸上去,打他个措手不及!我带其余部队,改道前进!”
胡天裕带领游击队从山背后攻上日军阵地,喊杀声震天……白木指挥日军抵抗,他在望远镜里发现另一个方向又出现了游击队,害怕被包围,赶紧指挥撤退。日军炮兵正待装填炮弹,一个炮手被子弹击中,另一个炮手急忙跟随白木逃走。游击队员们欣喜地缴获了这枚小炮。
“司令,咱们也有重武器了!”
“可惜只留给咱们这么三发炮弹。”
胡天裕走近看看:“这叫迫击炮,是日军步兵大队配属的武器。以后咱们多打几场胜仗多夺取敌人的武器,咱们撤吧!”胡天裕带领着队伍在山道上快步行军,几个游击队战士抢着背那挺小钢炮。
一条小船靠近龙江江边,背了一个口袋的王忠平上了岸,看看四下无人,快步在林间小路上飞奔。王忠平在山路小道两侧的树上各拴了一个炸弹,中间用铁丝连上,把铁丝盖扯到地上,用土盖好,便躲进一侧树林观察。
山路上,陈楚义带着战士前头护卫,李根源在保镖搀扶下在一块巨石上休息。走在后头的刘楚湘和张问德说着话:“老弟,这李老和共产党交情挺深呀!”
张问德不以为然:“这有什么?第一次北伐打胜仗,还不是靠了国共合作?”
“哦,也是。咱们少休息一会就走,你看,都快傍晚了!”
山道,两个队员和一个保镖在继续前行,陈楚义在路侧用刀砍着竹子:“三位老人家稍等。”随后,他将削好的三根竹杖递给李根源、张问德和刘楚湘。
李根源感激地说:“想得真周到哇,小伙子,不过,我可不需要这个。”
突然,爆炸声响起,两名队员一个保镖在惨叫中死去。陈楚义和另一保镖迅速将三个老人按倒在地。
树林里,王忠平向他们卧倒处疯狂射击。陈楚义示意另一保镖和两名队员掩护老人,他和另一个队员向敌人还击。
山道上,张仁勇发现了正在射击的王忠平,他飞快地爬上树去,从口袋里抓出个石子打了出去。王忠平忽然手一抖,枪掉落在地上,他摸摸后脑勺,出了血,他反身向后面的树上射击,一颗石子又打到他的胳膊上。只听树上传来张仁勇的声音:“狗汉奸,你今天不走运了!”
王忠平又向树上开枪:“小子,有种的下来跟爷爷比试,别藏头露尾的。”
陈楚义听到了张仁勇的声音:“好啊,是轻功张老弟,咱们今天把这狗汉奸拿下!捉活的回去!”
只听张仁勇在树上说:“陈大哥,不必帮忙,我一个人跟他玩玩!”
王忠平又挨了一石子,撒腿往山下跑,边跑边喊:“小子,你们人多,爷爷认栽。”
“狗汉奸,想跑没门儿!”王忠平在地上跑,张仁勇在树上追。
李根源问道:“问德,这人是谁呀?游击队里真是藏龙卧虎呀!”
王忠平对四周的树上接连开枪,很快枪里就没了子弹。树上传来了张仁勇的笑声。王忠平气急败坏地脱了衣衫,露出一身黑龙刺青:“小子,有本事下来比试。”
“狗汉奸,我来了!”三粒石子接连打来,王忠平躲过两粒,第三粒打在他胸口,晃了几晃勉强站住。
王忠平喊道:“好汉不用暗器。”
张仁勇跳下树来:“在城里你用黑枪打我算什么?”
王忠平挑衅:“你不敢比试拳脚?”
“狗汉奸,比拳脚你也赚不了便宜去!”说罢,二人开始拳脚对打。
树林里,张仁勇挨了王忠平一脚,气得他也脱了上衣,二人继续对打。陈楚义和队员们保护着三位老人在林边观看。
张仁勇终于打倒了王忠平,他踩着王忠平的胸口问:“狗汉奸,服了吗?”王忠平的嘴里淌着血,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张仁勇转身去穿衣服,王忠平向自己衣服爬去,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甜瓜”手雷,扬手向三位老人那里扔去。
“快卧倒!”张仁勇冲陈楚义等大喊一声,同时纵身跃起,在半空中一脚把手雷踢转了方向,在远处空地上爆炸。
王忠平爬起来摇晃着企图逃跑,张仁勇从背后把他扑倒,迅速扒下他的衣服,踏着他的背部,把衣服撕成布条作绳子,捆上了他的双手。陈楚义和几个战士跑过来,陈楚义踢了王忠平一脚:“这个狗汉奸,心肠真是狠毒!”
李根源拍拍张仁勇:“小伙子,好功夫啊!”
刘楚湘说:“不知道吧,这是咱张县长的侄少爷,北少林的俗家弟子!”
张问德说:“来,仁勇,见过省里的李监察使!”
文星楼刑场上,藏重康美举起指挥刀下令:“行刑。”两个日军士兵押着一个被捆着的男人走向高墙,靠墙站立,两个行刑刽子手每人一把战刀走向他。
人群开始后退,赵国民回头看到一个刽子手扯掉被捆男人嘴里的破布,他拉了一下胡天明,二人站住,回头看着刑场。被捆绑的男人突然大骂:“小日鬼子,老子就是游击队,那天晚上烧你们粮库,我点了三把火,打死了你们两个王八蛋,够本了!”
赵国民轻声说:“啊,这人是陈楚义大队的王木云!”
胡天明说:“咱们想办法把他救下来?”
赵国民点头:“好,咱们想个办法……”
两个刽子手正要举刀,游击队员突然转身撞向大墙。同时,赵国民压住了胡天明的手,她的手上拿着枪。
此刻,金雄在他们附近一闪,他对一个日军队长耳语,队长飞速跑到藏重康美面前敬礼汇报:“报告大佐,人群中发现了胡天裕的妹妹!”
藏重康美下令:“立刻包围刑场,押走那几个人。”日军队长吹起哨子,埋伏在刑场四周的日军荷枪实弹地向刑场中心压进。
胡天明和赵国民看到日军已把“女犯”和余下三个“男犯”松绑,让他们上了汽车。胡天明低声道:“我们上当了。”
“不要怕,跟我突围。”说着,赵国民朝天开了一枪,人群顿时混乱,四处奔逃,他俩随着大队人群企图冲破包围圈,但又被日军持枪赶回,日军在逐渐逼近胡天明和赵国民隐藏的人群。
胡天明悄声说:“国民,咱们得想个办法,日本鬼子好像发现了我们。”
“嗯,我们不想办法还可能连累老百姓。”
“那咱们就往外冲吧?”
正在这时,一辆摩托车驶近,车上的人就是给白木送信的人。
“跟着我,动作要快。”赵国民拉了一把胡天明,举枪打死了一个日军士兵,胡天明也开枪打伤了一个日军。
人群又乱了起来,藏重康美挥刀大叫,日军向人群开枪,有三四人倒下……赵国民再次开枪,摩托车驾驶员一头栽下车,赵国民上了摩托车,胡天明飞速坐进跨斗,赵国民加大油门,摩托车冲向城门。
藏重康美指挥日军追击,由于人群阻挡,日军追击速度太慢。暴怒的藏重康美挥刀砍死一老一少两个无辜的群众。
胡天裕带队终于与陈楚义汇合,他走上前向李根源行礼:“天裕分兵不当,让李监察使受惊了,天裕恳请监察使处分。”
李根源打量着胡天裕说:“有惊无险,这不算什么。古语说‘士上阵不死即伤’,今天这算不了什么!”
刘楚湘说:“胡司令,除了你说的这些,我还想知道你为什么犯了今天这样不该犯的错误?”
胡天裕说:“刘参议长,回到县政府,我会向你解释的。”
张仁勇上前汇报:“报告司令,捉到汉奸王忠平,请你指示处理意见。”
胡天裕说:“先关押在你们情报大队,仔细审问。”
在王忠平用烈性炸药制作手雷行刺李根源的林间小路上,白木沿着血迹寻找王忠平。两个日军士兵从树叶堆里拖出一个游击队员和李根源的一名保镖残缺不全的尸体:“报告中佐,找到了!”
白木细细验看一番,刚要发火,突然转了一下眼珠下令:“把头颅扔掉。”
“大大地好!两具尸体一个是云南来的大官,一个是王忠平,我们可以回城了。”两个日军士兵脱了军装,把两具残尸包好。白木挥手命令日军回城。
赵国民驾驶摩托车冲向腾冲城南门,他单手扶车把,另一只手持枪射击,一个城门哨兵被打死,胡天明开枪阻击从城楼上下来增援的日军,二人飞驰出城。藏重康美一马当先,率领满载日军的车队飞速接近城门。
赵国民载着胡天明向江桥哨楼飞速驶来,日军哨兵正要用拒马拦阻,赵国民猛加油,一抬前轮,摩托车从哨兵头上飞驰而过,日军吓得急忙趴在地上。
藏重康美骑马立在江桥哨楼下,指挥日军搬开拒马,挥手让汽车停下。他命令牧野:“他们跑不远的,一定要抓住胡天裕的妹妹。”
牧野领命,藏重康美补充道:“我立刻派人命令白木中佐支援你!”
“哈依。”牧野上了汽车,飞速追击。
游击队司令部里,张仁勇说:“司令,天明姐和赵大队长还没回来,我去接迎他们一下吧!”
胡天裕看了看表说:“稍等一会,刘参议长说马上就来。”
张仁勇有些着急:“天就要黑了呀!”
胡天裕坚决地说:“我知道,但我必须要等他。”
刘楚湘走进游击队司令部的院子,胡天裕迎接出来:“刘叔叔,屋里请。”
刘楚湘说:“我今天是代表县务委员会和你谈公事来了,胡司令。”
张仁勇从屋里走出来:“刘参议长,能换个时间吗?赵大队长和天明姐进城没回来呢。”
刘楚湘说:“仁勇,你个小孩子,知道什么?”
胡天裕催促道:“参议长,有话请讲。”
“我问你,你和共产党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们吗?”
“刘参议长,这个问题和当前打击日本鬼子恢复大好河山有什么联系吗?”
“当然有。我的二儿子是国军的团长,他在江西剿灭共匪的时候殉国了。”
“参议长,你亲眼看见了,我是从国军部队一九八师回到家乡打击日本鬼子的。”说着,胡天裕又看了看表。
这时,张问德在张仁勇的陪同下敲门进来:“刘参议长,我看还是先让胡司令接人去吧!”
刘楚湘说:“胡天裕,今天就谈到这儿,你先去吧!”
胡天裕说:“谢谢刘参议长的理解,张仁勇马上集合队伍,分两路往城南关方向搜索前进!”
七八个从缅甸战场被打散的国军战士在山洼里休息,他们围着在一堆火堆旁,用钢盔烧水,有的用刺刀给刚打死的山野兔剥皮,有人给山鸡拔毛,还有的人在擦枪。白木的队伍出现在山下将近三百米的公路上。
一个战士说:“奶奶个熊,老子在缅甸让你们打散了,又追到这里来了!”
另一个战士说:“咳,咱们还是躲躲的好!”
有人建议:“还是等等再打,他们队伍后头有辎重兵就好了,捡点洋捞弄点吃的,打他的屁股万一有吃的就好了。”
有人说:“我赞成班长的,咱们先躲起来。”
国军散兵刚躲进树丛,却被日军发现。白木下马,指挥日军包围了树丛。枪声响起,双方互相射击。
山洼里,国军士兵弹尽和日军赤手相搏,相继被擒。白木大笑:“游击队的不是,正规军的干活!”
牧野问道:“白木中佐,回城吗?”
“不,山里一定还能抓住他们。”
这时,三辆汽车在眼前停住,藏重康美走下车来,白木急忙上前汇报,藏重康美说:“我都看到了,这几个人不重要。我要的是胡天裕的妹妹,还要找到王忠平。”
白木回答:“王忠平已经为天皇尽忠了,他已经完成了任务。”
藏重康美疑惑地问:“你亲眼看到了?”
白木说:“现场有两具体,有一具是王忠平的。”
藏重康美点头:“大大地好,我们搜遍这片山林,一定要抓到胡天明。”
赵国民和胡天明的摩托车突然熄火,二人从车上被颠下来。胡天明爬起来责怪赵国民:“你怎么回事,停车也不打个招呼?”
赵国民无奈地说:“摩托车没油了。”
“咱们上山吧,敌人就要追来了。”
赵国民正要把摩托车推入水沟,日军的汽车已迫近,二人飞速上山。日军在车上大叫:“花姑娘,花姑娘的!”
赵国民拉着胡天明跑到岔路口,突然停下,山下响起日军的追杀声。胡天明问:“干什么?”
“把你的衣服换给我。”
胡天明不明就里,赵国民说:“情报在你身上,我掩护你撤退!”
“我不能扔下你一个人!”
“我是大队长,这是命令!”
胡天明无奈地脱下花衣服,穿上赵国民递来的男式衣服。赵国民指着侧面的一条小路,胡天明一步三回头地隐入丛林。
赵国民见胡天明走远,便照直往山坡上跑,边跑边开枪吸引敌人。日军寻声追击而来,发现赵国民,号叫道:“花姑娘,花姑娘大大地好!”
日军追上山冈,直奔前头一个花衣服的人。当他们走近时,看到的只是挂在树梢的衣服。日军队长怒极,用战刀把衣服劈碎:“快快地,那边的快搜!”山洞里,赵国民看着日军离去的背影发笑。
胡天明快步走向小庙,草丛里跳出三个日军士兵抓住了她。藏重康美和金雄从树林里走了出来,金雄得意地说:“胡天明,这回没处跑了吧?”
藏重康美狞笑道:“这次,胡天明也抓在我手里了!”
胡天明大骂:“金雄,你是个狗汉奸,一头披着人皮的狼。”
金雄笑道:“天明,别嘴上无德,我不是汉奸,我本来就是日本人。”
胡天明被日军押走,她趁敌人不注意把一只鞋甩到了草丛里。
胡天裕带着队伍在山道上急行,赵国民从路旁山上下来追上了队伍。胡天裕停住脚步:“赵大队长,怎么就一个人回来了?”
赵国民气喘吁吁地问:“天明,天明,她没回家吗?”
胡天裕安慰道:“喘口气,慢慢说!”
赵国民向胡天裕汇报了所有情况,胡天裕沉思道:“看来,天明是落到鬼子手里了。”
赵国民着急地说:“司令,咱们赶紧救她呀!”
“敌众我寡,我们硬攻是不行的。”胡天裕喊来张仁勇:“你立即回去告诉陈楚义大队长,让他率队攻打腾冲南关,声势越大越好,但不要真的攻城,记住了吗?”
张仁勇点头:“知道了,声东击西,对不?”
胡天裕转向赵国民:“国民,我知道你爱天明,可是作为指挥员,战场上切不可感情用事!”
赵国民急道:“司令,那可你亲妹妹呀!”
“赵大队长,咱们分析一下敌情,下一步我猜想藏重康美会在附近寻找一个村子发疯的。”
伐木工正在院子里锯木头,孩子院子里玩耍,妻子慌张地跑进院里:“快跑,日本鬼子来了!”
伐木工说:“来就来呗,我把这棵树锯完了再说。”
妻子急得抢过他的锯扔到地上:“你的脑袋像这木头一样!没听说栗柴坝、牟取乡、太平垴的事啊,日本鬼子是你亲戚怎么的?快走!”在妻子的催促下,伐木工抱起孩子跟随妻子从后门逃出。
藏重康美和白木、牧野等走进伐木工家的院子,藏重康美坐在树干上休息,牧野从屋里取出水来大口喝着。白木看到藏重康美拿起锯子玩弄,上前问道:“大佐,您对这个感兴趣?”
藏重康美问:“你说,它除了伐木,还能干什么?”白木摇头,藏重康美的脸上浮现出可怕的笑容:“一会儿,我让你看一场好戏,这个工具就是大大地道具。”
院子外头,胡天明和五六个被俘的国军士兵拴在一起,日军端着枪看押着他们,胡天明的一只脚光着,鲜血淋漓。
日军将八角寨的乡民驱赶聚在村中广场,牧野指挥士兵把几个国军战俘捆在广场中心的木桩上。国军战俘大骂不止,日军士兵将他们的嘴用破布条勒上。
金雄走近胡天明说:“天明姑娘,你聪明漂亮,别跟他们一样,年纪轻轻死了多可惜?”
胡天明反问:“你要我干什么?投降你们小日本?让我当汉奸?”
金雄摇头:“什么叫投降?是合作,是共同在腾冲建设王道乐土。我们就是要你给你哥哥写封信,让他过来与皇军合作,腾冲正缺一个皇协军司令……”
胡天明一口痰吐向金雄:“呸,你们的王道乐土是什么?让中国人给你们当牛做马!你不要说了,你在腾冲卧底三四年,就当腾冲人不小心养了一只黑心狼!要杀要剐我不怕,闭上你的臭嘴巴!”
藏重康美走过来问金雄:“她答应了没有?”
“报告大佐,这姑娘一时还想不开,我还得再劝劝她!”
“你不要再说了,让她一会看完这场游戏,她就什么都招了!”说罢,藏重康美向牧野挥手,“开始吧!”
牧野一举指挥刀,两个拿了锯子的日军士兵向捆在木桩上的第一个国军战士走了过去。村民们见状想要四散逃走,却被日军逼迫回来。
陈楚义一个一个检查着队伍的枪支和行装,张仁勇陪了张问德走来。陈楚义向张问德行礼:“县长,我们可以走了吗?”
张问德握住陈楚义的手说:“陈大队长,这一仗千万千万打好,这关系到救回天明性命啊,你们胡司令老娘早死,胡老先生以身殉国,天明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请老县长放心,我一定把奶奶的小日本打疼了,让藏重康美撤军,完成任务!”陈楚义带队走开。
张问德对张仁勇说:“仁勇,你还回到天裕那里去,有什么情况立马回来告诉我!”
山路上,侦察员赶来向胡天裕报告敌情:“报告司令,日军在八角寨杀人,他们不知在哪儿俘虏了七个前线下来的士兵。”
赵国民急切地问:“快说,看到天明没有。”
侦察员回答:“天明姐也被他们抓住了……”
胡天裕沉吟一下问:“到八角寨有几条路?”
“有三条路。”
胡天裕取出地图:“来,哪一条最荫蔽,敌人又想不到?”
侦察员指着地图说:“爬鸡笼山,过青龙涧,正是八角寨的山后。”
“好,你带路,我们打他个出其不意!”
赵国民请命:“司令,我和侦察员先行。”
胡天裕嘱咐:“好,注意安全。”
八角寨的刑场上,两个日军士兵已经锯掉了国军战俘的两只胳膊。受刑之人已昏死过去,身上血流如注。被强迫围观的百姓捂了耳朵,闭上了眼睛,大人紧紧地把孩子抱在怀里。
藏重康美在一边狂笑不止,牧野走近受刑者身边,用手沾了鲜血舔着。
胡天明紧闭双目,嘴角淌着血……金雄托起胡天明的下巴说:“天明,还有六个人,就会轮到你,你可以再想想……”
胡天明一口血水喷到金雄脸上:“小日本,就是这么死了,见了我爹也是好样的!”
金雄抹着脸上的血水说道:“那么,我一会告诉他们,锯你的时候,先从舌头开始!”
八角寨,七个国军士兵全部被残杀,肢体血淋淋地堆积在一旁,人群中有人被吓得昏厥过去。藏重康美喝道:“胡天明的,下一个是你!”胡天明昂首挺胸地走向木桩,金雄向藏重康美附耳低言。
藏重康美一挥手:“山头的行刑!”牧野带日军士兵押走了胡天明。
藏重康美招来白木,白木询问:“大佐,你要我做什么?”
藏重康美转向金雄说:“你告诉他。”
八角寨刑场的一角,白木用毛笔写下了汉字告示:“游击队司令胡天裕阁下:你妹妹已在皇军手里,要救你在世的唯一亲人,你就要和皇军全作。限你天亮之前给皇军答复。条件是,你可以来当皇协军司令,也可以接着干游击队司令,暗中与皇军合作……”
藏重康美命令:“多写几张,立马派人贴满腾冲十八乡,我要看一场好戏!”
陈楚义带领游击队员在田间小路上快步行军,他看到一个瘦弱的战士行路艰难,上前拿过他的枪背在自己身上:“快走,再跟不上我就毙了你!”
那名战士说:“大队长,我累死也不会掉队的!”
陈楚义带着游击队员分别从小船上、陆地上向江桥哨所射击,陈楚义在机枪的掩护下和另一个战士爬上了哨所的二楼,与外面进攻的队员汇合,占领了哨所。陈楚义让战士们收拾枪支弹药,然后飞速撤离。
腾冲南关,陈楚义让游击队员退后,亲手把缴获来的小炮架好,回头告诉游击队员:“炮响就一齐开枪!”说罢他指点队员装弹,一挥手,第一发炮弹在城下爆炸。陈楚义告诉队员修正射击角度,第二发炮弹在城楼上爆炸。
城门口,日军小队长指挥日军把伤兵尸体抢进城,关上城门。
城楼上受伤哨兵跌跌撞撞地向队长汇报:“队长,中国军队进攻了!”
队长一惊:“你说什么?”
“炮,炮,中国正规军打来了!”
队长慌忙抓起电话:“司令部,司令部,我是南关,我是南关。”
丛林中,胡天裕和赵国民带着游击队员披荆斩棘地前进,张仁勇突然从树上跳下来,胡天裕对他说:“仁勇,你应该在家保卫老县长他们的!”
张仁勇说:“司令大哥,你只有天明姐一个亲人了,救她的战斗我一定要参加。”
胡天裕率队赶到了八角寨,却只看到木桩下的鲜血,乡亲们正在收拾国军烈士的尸体往棺材里装。赵国民在与一个老乡问话。
山头下丛林中,胡天裕示意队员们在身后隐蔽,他带了赵国民和张仁勇悄手蹑脚地走到一块巨石前。赵国民还要前行,被胡天裕拉住。胡天裕示意张仁勇上树,张仁勇接过望远镜选了一棵大树攀爬。
山头上,胡天明被绑在一棵独立的树上,胸前挂了三颗日式手雷。旁边的树丛里,藏重康美、白木、牧野和金雄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张仁勇骑在树杈上,用望远镜观察到了胡天明的位置和藏在树丛里的敌人头目。他跳下树来,胡天裕急切地问:“快说,看到了什么?”
“天明姐身上有炸弹,敌人就埋伏在他身后。”
赵国民着急地问:“司令,咱们怎么办?”
胡天裕说:“就等着陈楚义那边的调虎离山计成功了!”
赵国民怨愤道:“你能等,我等不了,我自己去救天明!”
“赵国民,你不听指挥我处分你!”
赵国民不满:“司令,你,你太冷血了!”
“你胡说八道!天明是我亲妹妹,我能见死不救吗?何况她身上还有重要情报呢!赵国民,现在敌强我弱,我能为救一个胡天明,让三四十个弟兄和敌人拼死吗?”说罢他转向张仁勇,“仁勇,你能不能想个办法和天明联络上,又不暴露目标吗?”
张仁勇琢磨了一会说:“有了。”他想起在半山村时,他在树杈上坐着,随手摘下一片树叶放在嘴上学鸟叫。这时,徐秀红和胡天明从树下说笑着走过,胡天明说:“秀红你听,什么鸟叫得这么好听?”
徐秀红仔细一听:“哦,真的好听,这鸟儿在哪儿呢?”她俩抬头往树上看,只看到张仁勇的身影飞向另一棵树。徐秀红捡起一块石头扔过去:“是轻功王张仁勇,看我把他打下来!”
胡天明笑道:“你呀,真是的,人家没招你没惹你打人家干什么呀?”
徐秀红嗔怪道:“谁叫他在树上学鸟叫骗咱们?”
胡天明指着她说:“你这丫头,真会放刁,有一天我劝他娶你做媳妇,看你还刁不?”
徐秀红撅了嘴:“去你的,看他长得那个猴子样,我才不嫁他呢。不理你了!”
树上的张仁勇开口说:“就你那快嘴快舌的样儿,没人要你当媳妇!”徐秀红又捡起石头要打,张仁勇轻轻一荡又到了另一棵树上,又是一阵鸟叫声响起。
想起这些,张仁勇赶紧又爬上了树。
树丛中,藏重康美听完摩托车兵的报告在地上来回踱步,他问白木:“白木,你怎么判断?”
白木说:“不是中国正规军不会有重型武器,游击队的都是过时的步枪,最好的武器是我大日本皇军用过的轻武器。”
藏重康美又转身问金雄:“你的看法?”
金雄说:“如果不是游击队,就可能是胡天裕的调虎离山计。”
白木说:“大佐,黑田将军说腾冲城是大日本皇军进攻昆明占领重庆的前进基地,要我们一四八联队一定守住,攻城的如果真的是中国正规军,您不在城里,可是不行的!”
藏重康美说:“白木中佐,这里就交给你了,金雄一郎和我回城。你要注意,我觉得胡天裕游击队就在附近。”
白木说:“大佐,把牧野中队长给我留下,山下的大车队你带回去。”
藏重康美和金雄转身带队伍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