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血战腾冲
16831000000015

第15章 胡天明牺牲

张仁勇坐在树杈上摘了一片树叶开始学鸟叫。胡天明抬起头四下寻找,没看到人,但她听出了是张仁勇在附近。她皱眉思考一会,突然向日军喊叫:“小日本,凭什么抓我?我是腾冲的乡民,我是到小庙烧香的,我的脚都扎破了,鞋也丢了,还不放我?我不是胡天明,我冤枉啊!”

白木喝道:“胡天明,你怎么不是胡天明了?在八角寨你不承认了吗?喊吧,不把胡天裕喊出来,我就给你活剥皮!”

张仁勇下了树,胡天裕说:“仁勇,天明她说脚扎破了,对吗?你马上去小庙附近找她的鞋子!”

赵国民说:“对,情报就在她的鞋子里!我和仁勇一起去。”

胡天裕点头:“也好。你们找到情报,在敌人背后打枪,引走他们,我在这边上去营救天明。”

城南关,侦察员气喘吁吁地报告:“藏重康美真的让咱们调回来了,离这还有五里多路了。”

陈楚义说:“好,咱们再放一炮就撤退。”

队员往迫击炮里填弹、击发,远处的城楼一角,在爆炸声中塌了下来。陈楚义一挥手,队员们撤出阵地。

傍晚时分,陈楚义带着队员们过江,满天的火烧云。有的队员唱起了当地山歌。陈楚义说:“你们高兴了是吧?藏重康美知道上了当一定后悔得一宿睡不好觉!”

张仁勇在小庙的丛林里找到了胡天明的一只鞋。赵国民说:“对,就是这个。”随后二人开枪吸引敌人。胡天裕一挥手,队员们一起向敌人开枪。

山头上,白木说:“牧野中队长,游击队两路夹攻了。快,杀了胡天明,我们下山!”

牧野说:“我带人先给她剥皮,再砍脑袋。”两个日军拨出刀子走向胡天明。

胡天裕带队员攻上山头,他两枪连发,打倒了两个举刀的日军。赵国民上来,一枪打中白木手腕,白木手枪落地,牧野和一个日军把他架走。

赵国民直奔树下,为胡天明小心地取下炸弹解开绳子。胡天明一头扑进胡天裕怀里:“哥,哥,我差点见不到你了……”

胡天裕抚摸着妹妹的头发说:“妹,你很勇敢!”

赵国民用匕刺刀挑开鞋子,把情报交给胡天裕,然后扶着胡天明坐下来,取出毛巾给她擦拭脚上的鲜血。胡天明的泪水滴到赵国民手上,赵国民安慰道:“天明,没事了,一会儿我背你回家!”

胡天裕看罢情报对赵国民和张仁勇说:“你们两个不能休息了,立即带一个班连夜赶到高黎贡山北斋公家房埋伏,明天务必把去昆明进行暗杀活动的日本特务消灭!”

赵国民问:“司令……我送你们一段行吗?”

胡天裕说:“天明由我照顾,你们赶紧去执行任务!”

胡天明走近赵国民说:“国民,我等你回来!”

“嗯,回家洗洗脚,上点药,好好休息。”赵国民嘱咐天明。

藏重康美在江桥桥头下马,进哨所打电话:“八嘎,攻打南门的中国军队在哪里?你的,谎报军情,坏了我的计划,死了死了的!”藏重康美放下电话,气得在房间里踱步。

金雄问:“大佐,你不想回城?”

“是的,我想杀胡天裕一个措手不及!”藏重康美上了马,带着队伍转回退往山区之路。

胡天裕带着队伍走在山路上,胡天明拄了一根竹棍与他并排走着,胡天明说:“哥,看着国军那几个弟兄受刑,我不是不害怕。要是让敌人一枪打死,也不算啥,对得起咱父母,对得起父老乡亲,可被鬼子一锯一锯的折磨,我真是吓死了!”

胡天裕安慰道:“妹,你放心,这笔账一定要向小鬼子清算的。”

山上战壕中,藏重康美放下望远镜举起指挥刀下令:“射击。”

三四个游击队战士倒下,胡天裕赶紧拉着胡天明躲在一棵树下。树对面有一个鬼子向胡天裕瞄准,胡天明发现后直接扑向胡天裕:“哥哥,躲开!”

枪声响起,胡天明应声倒下,胡天裕抱着胡天明大喊:“天明,天明……”

胡天明睁开眼睛,伸出手虚弱地说:“哥,告诉国民,我……”

北斋公房古道上,张仁勇和游击队员们啃着干粮喝着泉水。赵国民独自坐在大石上沉思着。张仁勇走过来说:“老赵,天明姐不会有事儿的,吃点吧,不吃一会儿没劲儿打日本鬼子。”

赵国民接过干粮,塞到嘴里咽不下去:“兄弟,我知道你的好心,让我一个人静一会。”

“好吧,我到树上看看送死的来了没有?”

“嗯。”赵国民掐了一根草棍儿叼在嘴里,心不在焉地答应了一声。他想起在宿舍里,胡天明给他嘴巴上粘了一缕胡子,又拿过镜子来说:“你看看,这个样子行吗?”

赵国民取过镜子大笑:“来,咱俩一块照照,这哪里像夫妻俩,分明是爷俩嘛,不行不行!”

胡天明说:“要不,我把自己打扮老一点,咱们就相配了。”

“那可不行,我不喜看你老。”

“那我们就扮兄妹,好不好?”

“不好,我喜欢你是我的小媳妇!”

胡天明嗔怪道:“美的你,好多次执行任务,都是你占我的便宜。”

赵国民大笑,窗外的战友们也笑声一片。只听一个战士说:“大队长,你们私房话我们全听到了,什么时候喝你和天明姐喜酒啊?”

又一个战士说:“天明姐,进城给我们带喜糖来吃吧!”

赵国民走到门口,出其不意地抓了两个年轻队员拉进屋说:“来,天明,这两个小子最坏,给他们也化化装!”胡天明把胭脂盒拿过来,赵国民给他俩胡乱抹出个大红脸蛋才放开他们。

两个队员相互做了个鬼脸:“大队长,我们俩这就回队里去演戏,他演天明姐,我演你。”并模仿赵国民的声音说:“不好不好,我喜欢你是我的小媳妇!”

胡天明撒娇道:“国民,还不管管你的两个坏兄弟?气死我了!”

赵国民朝两个队员的屁股上每人拍了一下:“快滚蛋!”两个画了花脸的队员和其他队员笑闹着跑开了。

赵国民和胡天明走出屋子上了路。队员们朝他俩挥手告别……

张仁勇从树上下来,看着赵国民陷入沉思的样子不忍心打扰他,挥手令战士开始在路中间埋设地雷。一个战士悄悄问:“张队长,赵大队长怎么了?”

张仁勇看了看说:“别打扰他。”

张仁勇想起之前解救胡天明的激战:胡天裕带领队员攻上山,他两枪连发,打倒两个举刀的日军。赵国民赶上来,一枪打中白木的手腕,白木手枪落地,牧野和一个日军把他架走了。

赵国民直奔树下,为胡天明小心地取下炸弹解开绳子。胡天明一头扑进胡天裕怀里:“哥,哥,我差点见不到你了……”

胡天裕抚摸着妹妹的头发安慰道:“妹,你很勇敢!”

赵国民用匕刺刀挑开鞋子,把情报交给胡天裕,然后扶着胡天明坐在石头上,取出毛巾给她擦脚上血迹,又给她穿上鞋子。胡天明的泪水滴到赵国民手上,赵国民安慰她:“天明,没事了,一会儿我背你回家!”

胡天裕看罢情报后将赵国民和张仁勇喊来:“你们两个不能休息了,立即带一个班连夜赶到高黎贡山北斋公家房埋伏,明天务必把去昆明进行暗杀活动的日本特务消灭!”

赵国民请求:“司令……我送你们一段行吗?”

胡天裕说:“天明由我照顾,你们赶紧去执行任务!”

胡天明走近赵国民说:“国民,我等你回来!”

赵国民嘱咐她:“嗯,回家洗洗脚,上点药,好好休息。”

……

张仁勇在树上看到山下来的日军特务已经不到五百米的距离了,他飞速下树。赵国民猛然从回忆中惊醒:“来了吗?”

“来了,十一二个人,没有重武器。”

赵国民拔出手枪说:“跟我来。”

一个战士把地雷引线扯进路旁树林,另一个战士在后头用浮土把引线盖上。拉引线的战士把绳子交到赵国民手上说:“大队长,你痛快一下!”

张仁勇在树上说:“老赵,听我开枪你就拉弦儿!”

赵国民咬牙切齿道:“兄弟们,今天一个小鬼子也不让他活着回去。”

县政府大院中,一口棺材前香烟缭绕,纸钱飞扬,一排鲜花和松枝扎成的花圈排列两边。花圈上写道:沉痛悼念天明妹妹,胞兄胡天裕。

刘楚湘陪胡天裕从房间走出来,到灵前三鞠躬:“天明侄女,老叔对不住你啊!那天要不是我缠住天裕,你不会被俘虏啊!”

胡天裕劝道:“老叔,这不能全怪你,天明已经走了,您不要太自责了,保重身体要紧!”

刘楚湘说:“天裕呀,我真怕你让共产党利用了呀!你知道,我的儿子就死在……”

胡天裕截住他的话茬:“老叔,大敌当前,应该一致对外,心胸放宽一点吧!”

“大侄子,理儿是这个么个理儿,可是一想到我那儿子,就受不了……”

这时,李根源和张问德走出来。张问德问:“天裕,赵大队长还没回来?”

胡天裕说:“天明带回来的情报说,日军三个高级特工晚上偷渡怒江,他们到北斋公房至少得十点钟!”

李根源叹道:“天明姑娘的死,救了昆明多少官员的命啊,我回去立刻请示上峰给天明立功,授予英烈!”

刘楚湘赞同:“李老儿,我举双手拥护这个主意!”

古道上,赵国民手拉导火索,和队员们盯着渐渐逼近的日军和特工,一个个枪口都瞄准了日军。树上,张仁勇的手指渐渐扣紧了扳机,枪口的星儿对准了日军的尖兵。

突然一声枪响,日军尖兵倒下,日军顿时乱成一团。赵国民猛拉导火索,地雷爆炸。一个日军士兵倒下后又端枪站起,却被十几支枪同时射中,他终于倒下。

张仁勇跳下树:“老赵,这下子可给那几个国军兄弟报仇了。咱们回去也告诉天明姐,她一定会高兴的!”

赵国民回头说:“那是,走,我给她捡一件儿战利品送给她!”

墓地,赵国民打开胡天明的棺材,为胡天明整理头发,并把炸日军的一节导火索放到胡天明的手里:“天明,这是我带给你的纪念品,我用它亲手给你报了仇……天明,你走好啊!”

陈楚义拉走赵国民,众人将棺材合上,一人一铲土给胡天明下葬。女兵队员摘来花瓣儿撒进坟墓,陈楚义和众人鸣枪给胡天明送行。

赵国民一个人面对胡天明墓碑默默流泪,泪水淌落在墓碑石座上。张仁勇在不远处站着,采一片树叶吹起胡天明喜欢的鸟叫声。胡天裕悄悄走过来,把手搭在赵国民的肩上。

赵国民哭道:“大哥,天明就这么走了?”

胡天裕双眼通红:“嗯,兄弟,你对天明的心思,我替天明感谢你了,她在九泉之下有知,也会知足的。人死不能复生,你都两天没吃饭了,回去吧。”

张丹青从诊所楼上下来:“妈妈,今天天气好,能陪我出去玩玩儿吗?”

“孩子,不行啊。今天上午有五个伤兵要换药,还有七八条床单要洗,改天吧!”

张丹青说:“要不,我自己去。”

慧子说:“那可不行,看你,不再穿日本衣服了跟中国姑娘一样儿了,上街可不安全!”

张德辉走出药房说:“什么跟中国姑娘一样儿?我的女儿就是中国姑娘。女儿,跟我去吧,我正好有事上街。慧子,我顺便陪她去看看风景。丹青啊,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这腾冲城墙和别处不一样儿吗?今天我带你去。”

慧子一听放心了:“有爸爸陪着再安全不过了。女儿,早去早回呀!”

张丹青伏在慧子耳边说:“妈妈,要照顾好我那楼上的朋友!”

慧子点头:“这孩子,我不会忘记的!”

金雄一郎从杂货铺的窗口看到张德辉带张丹青出门,上了人力车。

慧子独自在诊所给日军伤兵换药。这是一个胸部受伤的伤员,慧子十分耐心地为他换药、包扎。已经接近痊愈的三井龙一在邻床大叫大闹:“我说快一点!慧子!”

“三井君,请稍等,就完了!”

“什么就完了?你已经在这个武藏身上花了半个多小时了!我知道,武藏这小子长得五官端正,肉皮儿长的白嫩你看上他了是不是?”

“三井君,请你注意!我是一个医生,对待所有患者一视同仁,武藏他伤势严重,换药时间长一点有什么不对?来,轮到你了!”

“好吧,慧子,我为天皇打仗挨了游击队的子弹,你是日本女人,有责任用妻子照顾丈夫的感情照顾我!”

慧子走近三井龙一:“三井君,请你配合一下,自己把腰带解开……你每次都说怕疼,我先给你打麻醉针好不好?”

三井龙一耍赖:“不,我的胳膊不舒服,你给我解腰带!”

慧子说:“好吧,请等一下,我先去换药室取麻醉剂。”

城楼上,张德辉和女儿边走边说话,城楼上有日军的防守大炮和哨兵,他们不准游人靠近炮位,只能在城墙的一段来回走动。

张丹青说:“爸爸,城外的景色一定更美!”

张德辉问:“女儿,你真的想好了?”

“嗯,秀红姐天天跟我聊天到后半夜。她说,游击队有个女兵中队,和男人一样行军打仗,还唱歌跳舞,隔几天就换个地方扎营,真让我羡慕死了!”

“女儿,你去参加游击队可不是玩儿的。我给你说过,中国古代有个女英雄叫花木兰,她的爸爸岁数大了,不能参军保卫国家了,弟弟年纪很小,她就代替父亲从军报国……”

“爸爸,我明白你的意思,这美丽的腾冲是生你养你的地方,你对它感情很深……可是我妈妈她……”

张德辉说:“是啊,你妈妈会一时想不通的。可她也不赞成日本军队横行霸道,她也反对游击队武装反抗,她天生是个不分青红皂白讲人性的女人……女儿,徐小姐也跟我谈了许多道理,要不是我答应了她在城里开办诊所另有用处,我就会带你妈妈一起出城参加游击队,游击队也需要医生!”

张丹青说:“我打算明天就走,秀红姐已告诉我找谁送我出城了。”

张德辉说:“好的,今晚我和你妈妈谈谈。”

三井龙一推门走进诊所的洗手间,慧子正在洗手,她从镜子里看到三井龙一走进来。

慧子说:“三井君,请你回到病床上去,我马上给你换药。”

三井龙一上前一把抱住慧子:“慧子,你的丈夫和女儿不在,我要和你作业!”

慧子挣扎着:“不可以,不可以。你是伤兵!”

三井龙一按倒慧子,对她拳打脚踢,慧子嘴角流出鲜血,三井龙一怪笑道:“大大地好,这个样子更好看……”说着,解开自己的腰带……

慧子和三井龙一在洗手间地上厮打,惠子的上衣已被扯开,露出双乳。三井龙一抓住慧子的手,用嘴去亲乳房。慧子趁其不备抓起地上的一个扫把使劲砸门,同时大叫。

诊所楼上,徐秀红听到动静从枕下取出手枪跑到门口,楼下传来砸门声和慧子的呼救声,她穿了张丹青的睡衣跑下楼,寻声找到洗手间。她推开门,看到赤条条的三井龙一和满嘴是血的慧子,来不及多想,对着三井就开了两枪。三井倒在地上,慧子急忙爬起。

听到枪声的日军伤病员都跑出病房,来到门外。

慧子似乎突然想起什么说:“你杀了人了!”

徐秀红扶住慧子:“我不杀了他,他能放过你吗?”

慧子惊慌地语无伦次:“那你……他们知道了……哎呀,德辉君你咋还不回来呀?”

徐秀红突然明白了什么说道:“妈妈,我先扶你上楼,爸爸马上就回来的。”

慧子疑惑:“妈妈?……啊,是的,我的女儿啊,这个三井龙一,牲畜不如……”

一个日军伤兵说:“慧子医生,你不用害怕,我们给你作证,是三井龙一对你无礼,你的女儿才打死他的!”

另一个伤兵也说:“是的,慧子医生,你对我们好,我告诉你三井龙一早就打算和你作业的!”

徐秀红对慧子说:“妈妈,我扶你上楼,爸爸回来会处理好这事儿的!”

张德辉和张丹青买了蔬菜和肉兴冲冲地往家走,金雄迎面走来打招呼:“哦,张大夫,家里来了客人吧?”

“金老板说错了吧,自己家人就不吃菜了?”

金雄点头:“也是,也是,没有客人也该买菜的。可我看你们爷俩一脸喜气儿,就猜家里来客了!”

张德辉说:“金老板,这年月做啥生意都不易,多关心你自己的店铺吧!”

金雄点头哈腰道:“是的,是的。”

待金雄走远,张丹青说:“爸爸,你怎么对人家那样说话呀?”

张德辉说:“我总觉得这个人味道不正,好了,咱们快走吧,晚了你妈妈又该担心了。”

诊所楼上,徐秀红给慧子洗脸,然后又给她梳头发。

慧子心有余悸:“徐小姐,今天多亏你了。你也真机灵,喊了我一声儿妈妈,再有那几个伤兵作证,宪兵队那里就好说了。”

徐秀红说:“慧子女士,我在你这里养伤,待我就像母亲一样,叫你一声妈妈,帮你解除危险也是应该的。”

张德辉和张丹青一进诊所的门,日军伤兵就说:“好了,张大夫回来了。”

张德辉问:“发生什么事儿了?”

这时,张丹青走进洗手间大叫一声,手里的蔬菜散落一地。

张德辉跑进洗手间一看,转身问:“谁杀了三井?”

另一个伤兵说:“慧子医生……不……你们的女儿……”

张丹青吃惊:“他们的女儿?”

张德辉拉着张丹青飞快地上楼,身后一个伤病问道:“慧子医生有两个女儿吗?”

另一个也纳闷:“是啊,怎么又从外头来了一个呢?”

藏重康美在诊所房间里冷眼坐着,白木问道:“慧子,你说完了?站到一边儿去。”慧子鞠躬退出。他又招手叫来伤兵甲询问:“慧子医生说的是真的吗?”

“报告中佐,三井龙一早就对慧子医生有那个想法,我在病房听他说了好几次!”

“你去吧,你,木村,我来问你!”

“是!白木中佐。”伤兵木村走了过来。

白木问道:“你看到三井龙一被杀的时候没有外人在场吗?”

“报告中佐,我看到三井龙一的时候,慧子女士的衣服已被撕开,满脸是血,三井龙一的裤子已经解开,手枪在慧子医生的手上,她的女儿正要扶她上楼……”

“好了,你们都回病房去吧。”白木喊来四个日军士兵:“你们把三井龙一的尸体抬走。”

藏重康美缓缓站起来说:“等等。”

白木问:“大佐阁下,刚才的问话你都听到了,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藏重康美对慧子说:“慧子女士,我想问你,你打死三井龙一的枪从哪里来的?快快地告诉我。”

张德辉从楼上下来:“大佐阁下,兵荒马乱的时候,我们就不能买支枪防身吗?你要知道,我的诊所成为皇军的第二医院,抗日游击队不恨我们吗?大佐阁下如果对我们怀疑那就把你们的伤员拉走,我们一家人到乡下去开诊所好了!”

诊所楼上,徐秀红紧紧拉着张丹青的手安慰:“丹青,别怕。”

张丹青紧张地点头:“嗯,秀红姐我不怕。”

藏重康美沉思一阵:“张医生,请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慧子医生是大和民族的优秀女性,你是大日本皇军的朋友,我是担心你们被人利用了!”

张德辉道:“谢谢大佐阁下关心,我和慧子的头脑是正常的,眼睛也是清亮的,是非黑白还能分得清楚的。”

藏重康美说:“大大地好。你们救护皇军伤员大大地有功,白木中佐你要向黑田将军申请给他们奖励!好了,我们开路!”

张德辉说:“我要清扫房间,不远送了。”

县政府内,刘楚湘、张问德和其他县务委员围着李根源,看着他书写“告滇西父老书”——

……我滇西父老诸君,全国乃至全世界人士都重视云南的战略地位,更重视滇西战局的前途。我父老民众要抱定决心,驱逐敌人,赶出腾冲,赶出龙陵,赶出滇西国境以外……

……今后军队所需于民众的人力、物力的供给者至巨,敌人在沦陷区域的横征暴敛、荼毒残杀亦愈凶,而我们滇西民众所遭受的痛苦和牺牲也一定越来越大,但苟可有利于国家,有利于抗战者,虽毁家纾难,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我父老必抱定更大牺牲的决心,始能保住滇西过去历史的光荣,始能在云南抗战史上占最辉煌的一页。根源不敏,愿追随诸父老之后,同心努力以赴之,谨此书告。

李根源在“告滇西父老书”的末尾签名:里人李根源。民国三十一年正月。张问德带头鼓掌,刘楚湘赞道:“根源老儿这篇‘告滇西父老书’真是声情并茂啊!”

张问德说:“我看,更是一篇壮怀激烈的讨贼檄文,是可以比得上三国时陈琳讨曹操、初唐骆宾王讨武曌文!”

胡天裕也说:“天裕看来,更像是给我们抗日军人吹响了冲锋号。我建议发动文笔敏捷的先生多抄几份,城里乡下广为散发张贴。”

赵国民请命:“司令,哪位先生今晚抄好了,我明早就进城,贴他个满城!”

藏重康美在日军院子里疯狂地挥舞着战刀,他见到什么就劈什么,一刀劈在石头上,震得他手一麻,指挥刀飞起,落在一旁站立的金雄面前。金雄被吓了一跳,弯腰捡起指挥刀捧给藏重康美。

藏重康美接过刀一看,刀刃上有了一个大缺口,他气得将刀扔到院子里,转身进屋。金雄随后跟了进去。

“大佐还在思考三井龙一被杀的事儿?”

“不,三井龙一好色,皇军的败类!黑田将军派到昆明的三个高级特工和护送士兵下落不明,你说,这是为什么?”

金雄说:“大佐,我觉得三个特工和护送士兵行动十分保密,不会有什么问题。我还是怀疑张德辉诊所,他们夫妻只有一个女儿,叫张丹青,可是王忠平看到的却是两个年轻的姑娘!”

藏重康美问:“两个年轻的姑娘说明什么?”

“大佐阁下,你难道不想研究一下张大夫和慧子另一个女儿的问题吗?”

“这里会有什么问题?”

“就我的观察,慧子具有日本女人温顺平和的性格,她怎么会用手枪杀人呢?她的女儿是个刚出校门儿的学生,根本不会使用手枪……”

藏重康美思忖道:“你是说……”

“这需要我们继续侦查,因为白木中佐很是护着他们!”

藏重康美点头:“你的建议很好!你去办吧。”

诊所二楼徐秀红的卧室内,徐秀红和张医生一家在商量对策。

慧子说:“徐秀红小姐,三井龙一的事情让我明白了,你们中国人反抗侵略是对的。丹青走了,我一点都不怪你!”

张德辉说:“慧子,希望你能原谅我,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就把丹青送走了,我实在怕你舍不得孩子离开你。你应该明白藏重康美已经对咱们家起了疑心,丹青不走,咱们家平白无故多了个女儿……”

徐秀红惭愧地说:“慧子女士,这都是因为我,连累了你们!”

慧子说:“徐小姐,你别再这么说,那天要不是你,我就会遭受三井龙一那个畜生的毒手!真的让他得逞,我就对不起我的丈夫,我会切腹自杀,可以说,是你救了我,也救了我们一家。”

张德辉也说:“现在,咱们是一家人了,徐小姐,你的血小板很低,伤口愈合很慢,你就安心在诊所养伤,彻底好了之后再走,对了,往后我和慧子教你日语,防止以后特务再来骚扰。”

徐秀红点头:“谢谢你们,我记住了。”

阿梅陪同张丹青坐在江中船头上悄悄低语。张丹青说:“秀红姐真是好样儿的。爸爸常跟我讲花木兰的故事,怎么说也是书上的,秀红姐能文能武,我亲身感受到了。”

“丹青,咱们游击队还有一位更可敬的女英雄呢!”

“你说是谁?胡天明吗?秀红姐说过的。”

阿梅说:“她去过你们诊所。”

“我怎么不知道?”

“她打扮成乡下小媳妇儿进去看徐秀红的。”

张丹青遗憾地说:“哎呀,那天我不在家,真遗憾。这回到了游击队,我一定跟她们好好作业作业!”

阿梅声音低沉地说:“可惜,你看不到她了。”

“为什么啊?阿梅姐?”

“她为了保护他的哥哥,也就是我们游击队的胡天裕司令牺牲了……”

张丹青问:“是日本皇军开枪打死她的吗?”

阿梅说:“什么日本皇军!是日本鬼子杀害了她!”

张丹青连忙点头:“哈依,哈依,是日本鬼子!”

此时,江中流又一只小船和她们的船擦身而过,开往相反的方向。船上,化装为江湖郎中的赵国民和阿梅打了招呼,阿梅点头示意。

张丹青问:“那个老人你认识?”

阿梅一笑:“什么老人?那是我们的赵大队长,他才二十六岁啊!”

张丹青想了想:“啊,你们游击队真是神出鬼没,怪不得你们进城炸日本鬼子军火库,又炸粮库,进出自如呢!”

“丹青,有一天,你也会成为一个女英雄的!”

藏重康美在一排新建起的粮仓内巡查,最后走到守备队门口。守备队队长问:“大佐,还有什么训示吗?”

“从明天起,我要命令整个联队下乡征集粮食,你这里再要让游击队进来,我要亲自用刀劈了你!”藏重康美说完转身上了汽车。

白木招来守备队长:“我下乡给你多抓些中国人来干活儿,围墙加得高高的……”

日军司令部里,藏重康美把牧野招来吩咐:“我要你把征集到的粮食一粒不少的拉回来!”

“哈依!”牧野行礼转身上了汽车,驶出司令部的院子。

扮成江湖郎中的赵国民手摇串铃随意在城里小巷子走着,扮成徒弟的小队员在身后背着布袋。到了文星楼前,他看看四周没人,从“徒弟”的布袋中把粘结在一起的“告滇西父老书”从楼外窗户垂挂下来,正好垂在与楼座同高的地方,便于行人观看。然后撒下一把油印传单,二人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许多行人驻足观看,有人争抢传单,有人大声读念着“告滇西人民书”,许多人点头叫好。一队日军巡逻队赶来,驱散众人,揭下告示拿走。一条小巷里,赵国民和“徒弟”再一次把大字抄写的“告滇西人民书”挂在墙上。

赵国明和“徒弟”摇着串铃向城北关走来,哨兵伸手要良民证。赵国民斜眼看到一个日军从一辆摩托车下来和另一个哨兵在说话,他突然拔出手枪大喊:“我是游击队!”并迅速击倒哨兵,飞身上了摩托车。小徒弟紧随其后也上了车,转身掏枪反击。

摩托车和哨兵呆了一下,立刻向赵国民开枪,赵国民狠踩油门儿,小徒弟转过身来,又连发两枪,打倒两个日军,摩托车向大路上扬长而去。

围观的百姓小声道:“游击队太神了!”

有人暗竖大拇指:“天哪,简直是神兵天降一样,没看清怎么回事儿,三个日本兵就回老家了!”

胡天裕和张仁勇在审讯王忠平。胡天裕说:“我们已经知道你的汉奸身份,你必须老实提供你知道的一切,可以免你的死罪!”王忠平闭目不语。

张仁勇提醒他:“王忠平,你不想说是不是?看我再给你一块石子尝尝!”王忠平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后脑勺。

张仁勇笑了:“看来,你还是怕死的。”

王忠平开了口:“你不守江湖规矩,暗器伤人不算好汉!”

张仁勇说:“你这种人还配称江湖好汉吗?”

胡天裕说:“你给日本鬼子当走狗汉奸残杀自己的同胞,没有资格谈论江湖规矩了。说吧,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王忠平大言不惭:“告诉你们也没关系。五年前,我就为日本皇军做事了。我杀过共产党,也杀过国民党,皇军给了我很多钱,我是不会向你们透露什么的。”

张仁勇气得上前使用分筋错骨手法整治他,但王忠平头上汗水直流,却始终闭目不语,咬牙一字不吐。

胡天裕制止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咱们走吧。”

张仁勇走到门口骂道:“狗汉奸,我早晚有一天让你开口。”

王忠平勉强睁开眼说:“你做不到!”

县政府内,张问德倒了一杯水给张丹青:“丹青小姐,我们欢迎你参加抗日队伍!”

张丹青说:“张县长,请你往后别叫我小姐,从今天起,我就是游击队的一个女兵了!”

“好啊,好啊,你要是当女兵,我一会亲自送你去见胡天裕司令!”

阿梅说:“老县长,我该回城里去了。”

张问德嘱咐:“路上千万注意安全,我没了天明,秀红又受伤未愈,妇女工作骨干都不够用了。”

张丹青说:“阿梅姐,回城里请你到我家去一趟,告诉我爸爸妈妈和秀红姐放心!”

阿梅点头:“我一定去!”

一辆摩托车驶进日军司令部,跨斗里的日军士兵将从文星楼撕下的“告滇西父老书”交给了藏重康美。藏重康美看到一半,勃然大怒,将告示撕得粉碎:“八嘎,游击队的统统地抓!”

日军射击场上,七八个日军士兵把五六个男女群众从汽车上押下来,靠墙站好。藏重康美走近日军一群新来的士兵,这些士兵都很年轻,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对于第一次接受开枪杀人的命令一脸好奇、害怕的神色。

藏重康美说:“日本皇军年轻的勇士们!你们虽然中断了学业,远隔大洋来到中国的腾冲,同样是报效国家,向天皇尽忠。你们要知道,日本的领土只有不足三十八万平方公里,人口却有一亿两千多万,我们军人的任务,就是向世界上劣等民族争夺生存空间,为大和民族的子孙后代造福!眼前的那几个支那人就是劣等民族,你们要学会杀死他们,亲手杀死他们!快快,谁第一个开枪,我将给予奖励!”

新兵们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出头。藏重康美从队伍里拉出一个,被点名的新兵站在了射击位置上。

藏重康美下令:“举枪!”新兵举枪。“瞄准!”新兵迟疑了一下,将准星对准墙根下一个精瘦的老男人……

训练场上,藏重康美下令射击,新兵的手直哆嗦,回头呆呆地看着藏重康美。

藏重康美大声喊叫:“射击!”新兵吓得一惊,手里的枪掉到地上。

气急败坏的藏重康美打了新兵两个耳光:“为什么不开枪?说,为什么不敢开枪?”

新兵后退嗫嚅:“大佐阁下……大佐……我害怕!”

藏重康美狞笑道:“你怕什么?你看我怎么杀人?”说着举枪射击,瘦弱的老人应声倒地,其他被当作靶子的中国人惊恐躲闪!

训练场上,藏重康美把指挥刀递给一名新兵:“下一个,你用刀去砍!”

新兵吓得后退:“大佐,我怕!”

藏重康美瞪大眼睛,把刀架到新兵肩膀上:“你的再说一遍!你不去杀他,我就杀了你!快去!”

被威胁的新兵接过刀,摇摇晃晃地向一个老太太走去,其他新兵都吓得闭上了眼睛。

藏重康美大叫:“谁不看,死啦死啦地!”他掏出手帕擦着战刀上的血迹,他的脚下,是死去的老太婆和失神的新兵。他把战刀入鞘,拍着新兵的肩膀说:“好,你的顶好!”

新兵呆呆地向队伍走去,学着藏重康美的口气:“好,你的顶好!好,你的顶好!”

王忠平在囚室里叫喊:“快点开门,我要拉屎!”背后的绳索已被磨断,他假装依旧被绑着凑近门口。

看守战士喝道:“你叫喊什么?”

王忠平说:“再不开门,我就拉倒裤子里了,一会去过堂,臭了一屋子,看你们娃娃队长怎么收拾你!”

看守战士说:“你等着,我给你开门去!”

王忠平在厕所里突然挣开绳子,不待守卫喊叫,一拳打倒守卫战士,给他嘴里塞上破布,用绳子捆上,然后走出厕所,又一拳一脚打倒另一个队员,往树林里跑去。

司令部大门外,胡天裕还在嘱咐张仁勇务必撬开王忠平的口,弄清他发展的汉奸特务还有多少,就听见厕所外有队员大喊:“汉奸逃跑了,汉奸逃跑了!”

树林里,王忠平扶着一棵树干气喘吁吁,他长出了一口气骂道:“他妈的,你们等着!”

张仁勇从树上跳下来:“狗汉奸,我等着你呢!给我回去!”

王忠平见状撒腿就跑,张仁勇甩起一块石头打在他的腿上。张仁勇刚要上前活捉,被打倒在厕所里的队员追了上来,对准王忠平就是一枪,王忠平伸伸腿儿死了。

张仁勇怒视那名队员:“笨蛋,谁让你开枪?”

队员说:“这小子太恨人了,我真怕他再跑了。”

张仁勇恨道:“你不知道打死他耽误多少事儿吗?”

日军司令部里,藏重康美对白木说:“白木君,你向黑田将军报告一下,腾冲是皇军攻打昆明的前进基地,不要再派刚出校门的娃娃来了!”

“将军那里一定是也吃紧了。他在电话里说,有战斗力的山地联队都被抽调到太平洋战场去了,新几内亚战场我们死伤惨重。将军说,让学生兵到一四八联队就是来培养的!”

一个日军士兵进来,手里拿着贴在城里的“告滇西父老书”:“大佐,还是游击队的带来的?”

藏重康美说:“白木君,你来看看,城里一定有游击队。你得负责城里治安,失职大大地!”

白木接过告示看了看:“又是‘告滇西父老书’!哦,里人,李根源……”

藏重康美问:“里人……李根源?什么意思?”

“这个李根源可大有来头,中国政府里大大地抗日派!他,没有被王忠平杀死?”白木看着签名直发呆。

藏重康美怒道:“王忠平,误了大事,死了死了地!白木君,马上全城戒严,抓住游击队,不能再让李根源的文章煽动城里的老百姓不听话!”

一群城里居民在传看传单,有人问:“这个李根源是谁?”有人说:“管他是谁,人家说的对,有钱出钱,有枪出枪,咱们没钱没枪可以给游击队当耳朵和眼睛!”人群里有人附和:“大叔说的对,咱们这样儿也能帮游击队打鬼子!”

牧野带着抢粮队伍走在大路上,一排大车在军队后面。庄稼地里的农民说:“爹你看,不知哪个乡的人又该遭殃了!”

农户的爹叹气:“唉,造孽呀,这点活儿我一个人干得了,你快点抄小路向游击队报告去!”

“爹,你要小心点啊,我走了!”

司令部门外,一个青年农民报告:“队长,我亲眼看到的,一个骑马的鬼子军官,带了五六十个鬼子和二十多辆马车,往橄榄寨方向去了!”

陈楚义点头:“好,老乡谢谢你,走,跟我去见我们司令去!”

跑回司令部,陈楚义向胡天裕请命:“司令,这个任务一定交给我!”

胡天裕说:“可以,但我有个要求,让张仁勇配合你的行动。”

“仁勇老弟配合我,我双手欢迎!”

这时,赵国民走进院子问:“司令,什么任务,我也去!”

胡天裕说:“赵大队长,你刚回来,你杀敌的心情我理解,可你现在的任务就是休息!”

陈楚义也安慰他:“老赵,你放心,我们替你多打死几个鬼子都有了!”说罢,他扯了张仁勇的手说:“兄弟,咱们出发吧,向导在门口等着呢!”

张仁勇说:“陈队长,等会到我们情报队带上两麻袋宝贝!”

陈楚义纳闷:“宝贝?新式武器吗?”

张仁勇一笑:“现在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橄榄寨,牧野带日军强迫百姓把家中粮食背出来“卖给”日军,当地维持会会长配合着日军一本正经地过秤记账。“卖了”粮食的老百姓从维持会会长手里拿了“白条子”唉声叹气地回家。

维持会会长看着账,过秤的人报着数字:“彭九木五十斤。”会长写下“彭九木五十斤白米”字样,交给一个中年男人。

彭九木问:“会长,皇军什么时候给钱啊?”

会长说:“等着吧,有钱的时候少不了你的!”

彭九木走出几步长叹一声:“屁话,没说一样。”

赵国民把胡天明墓前一个枯萎旧花圈拿走,把一把山花编成的花圈放到墓前,他坐在墓前向天明说着话:“天明,我在和你说话,你能听到吗?我今天带小魏,又为你打死了好几个小鬼子。今天早晨又有战斗任务,你哥怕我累着,强迫我休息,可陈大队长和张仁勇兄弟说了,他们要替你多消灭几个日本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