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血战腾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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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白木的下场

游击队司令部里,刘楚湘和张问德抚摸着胡天裕带回来的步话机和电台,笑逐颜开。

刘楚湘说:“天裕,这回,咱们游击纵队也鸟枪换炮了,叶师长真够意思啊!”

张问德也说:“看来,过了春节,大反击就要开始了,腾冲解放的日子就要到了。”

胡天裕点头:“是呀,咱们游击队还有好多工作要做,除了保护威廉重返前线,还得继续加强城里的情报工作呀!”

张问德说:“对了,天裕,秀红通过阿梅送出来的情报说,那个藏重康美的慕僚长白木趁藏重康美不在城里,作威作福,对张德辉诊所的威胁很大,要求我们进城除掉他。”

“哦?前段时间秀红不是说这个家伙为了敛财同意张德辉私下卖药吗?现在怎么又翻脸了?是他发现了什么?”

刘楚湘说:“我那个古玩店表弟掌柜说,这个白木表面上斯文,骨子里是这个淫棍,不仅贪财还是个色鬼,到古玩店来买货,几次三番对阿梅动手动脚,还对阿梅跟踪,现在阿梅姑娘都不敢出门了!”张问德补充:“根据这个情况,秀红也遇到了同样危险了。”

胡天裕问:“仁勇好些了吗?”

这时,张仁勇把绷带拿在手上推门进来:“司令大哥,我在门外,就听到你念叨我呢!我没问题了!”

胡天裕说:“你呀,手里拿的什么,还不是刚刚扯下来的?给我看看,我问问医生再说!”

“司令大哥,我真的好了!”

“仁勇,你要是真好了,有一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进城,创造机会除掉白木……”

玉玲珑古玩店柯掌柜正在指挥阿梅和一个男店员在门口贴对联,白木带着五六个日军悄悄走来。阿梅把下联展开,白木驻足观看,吟诵对联:连城价值龙泉剑,倾国钱财腾冲玉。

柯掌柜看到白木,急忙走过来:“啊,白木君,今天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快屋里喝茶!”

白木指指对联说:“哦,以往我还真不知道,贵店里还藏着价值连城的好东西,好啊,我进去开开眼!”

“啊呀,白木君,我这小店哪里真有这样的好东西呀,这不是要过年了吗,贴了对联图个吉利呗,您就当真了!我的小店有什么货,您是常客还不知道?”

“哦,说起过年,我还真的要找你。我看了腾冲商会的特别捐钱册子,大日本皇军征收的支援太平洋战争的特别捐,你们玉玲珑可是大大地不够啊!”

“白木君,您是知道的,战争时期,古玩的生意不好做,谁有闲钱来买这当不得饭吃、当不得钱花的玩意儿呢?我们不赚钱,哪有的捐呢?”

白木进了屋子,边看古玩架上的玉器边说:“你要少捐也有办法。”

柯掌柜凑上前问:“什么办法?”

白木指指门外的阿梅,又把一件玉器拿在手里掂掂,淫笑道:“怎么样啊?”

柯掌柜顿时呆住:“啊,这个……”

见柯掌柜直摇头,白木扯了掌柜到门外:“怎么不成?看你这对联什么意思?你这边上写的是龙泉剑,对不?这一边是腾冲玉对不?把龙泉去了,把腾冲两个字加上,应该是什么?”

柯掌柜答:“腾冲剑呀,可我这里没有什么腾冲剑呀,就是有,犯了皇军什么王法呀?”

白木呵呵冷笑:“你知不知道游击队用这腾冲剑杀了多少皇军?你写这对联,就是给游击队宣传!藏重康美大佐回来,我要向他报告……”

“白木中佐,您不能这么说呀,这……你这不是无中生有吗?”

白木转身离开:“世界的道理就这么两条,无中生有和强者为王。两条路,你自己选吧!”

诊所里,徐秀红研着墨,慧子展纸,张德辉提笔写着春联,几个日军轻伤员围着观看。

张德辉写的上联是:膏可吃,药可吃,膏药不好吃;下联是:脾好医,气好医,脾气不能医。写毕,抛笔大笑。

慧子说:“德辉君,看你得意的样子,你写的是什么?”

张德辉先用中文读了一遍,又用日语朗诵了一遍,慧子和日军伤员也拍掌叫好。

徐秀红说:“爸爸,太好了,一会儿我们贴到大门口去。”

“好呀,过年了,咱们还要买点鞭炮放!”

树林里,张仁勇收起晾晒的狗皮,心疼地抚摸着被藏重康美打穿的弹洞。

一个队员推了辆自行车过来,车子后头捆了一个木箱,箱上蹲着猴子,“你看,东西全包装好了,可这家伙发现你不见了,怎么留也留不下,你说怎么办?”

张仁勇收起狗皮:“你真没用,连个猴子也看不住!”他走近猴子,拍着它的脑袋说:“朋友,我要去办事了,没办法带你去,你是山林里来的,还是回到山林里去吧!”

队员问:“大队长,你这是干什么?”

“我要放生,让它总跟着我能行吗?咳,你怎么还不走?”张仁勇拍了猴子一下屁股,自己推了自行车下山,猴子跑开窜进树林。

张仁勇对队员说:“你回去吧,告诉司令,我后天中午要是不回去,赶紧派人再进城。”

张仁勇一身邮差打扮骑了自行车在路上前行,猴子从树丛里跳了出来,吱吱叫着,一只前爪抓了一个果子拦在前头,眼泪汪汪地把果子献给张仁勇。张仁勇下了车,抱起猴子:“你怎么又来了?”他接过猴子递来的果子咬了一口又塞给猴子说:“走,快走!”猴子不走,张仁勇解下腾冲剑,从猴子前爪抢过果子朝空中一扔,又甩出腾冲剑,把果子一削两半,剑又落在手上。猴子害怕得“吱吱”叫着,一步三回头地离去,张仁勇看着猴子进树林蹬车离去。

徐秀红从玉玲珑古玩店匆匆走出,阿梅送她到门口:“阿梅,别送了,赶紧出城去吧,家里一定需要这个情报呢!”

阿梅点头:“我知道了,秀红姐,走好啊!”

这时,白木坐在一辆摩托车上带着日军巡逻队过来,阿梅急忙进门,徐秀红赶紧钻进一条小巷。白木同时看到了他的两个猎物,他略一皱眉指挥日军进入小巷口。不大一会儿,中年女人打扮的阿梅从玉玲珑古玩店侧门走了出来……

城门口,张仁勇从日军手里接过良民证放进包里才要进城,阿梅上前打招呼:“张大哥,正忙啊!”

张仁勇跳下车:“是你,出城干什么去?”

阿梅走在先,张仁勇跟随在后来到一个角落,阿梅对张仁勇耳语一番,张仁勇瞪大眼睛:“什么?你跟我回去!”说着,二人走出小巷,阿梅坐上自行车大梁,自行车飞快前行。

小巷里,白木已经截住徐秀红:“我不管你是谁,你出门不带证件,我都有权力带你回去审查!”

徐秀红说:“我是诊所护士,伤员出事你负不起责任!”

白木说:“所有医院都归我管,你最好什么话都别说,跟我走一趟。”

“走就走,可我要让我爸爸妈妈知道!”

白木一挥手:“不必了,我会通知他们的。走吧!”两个日军士兵抓住徐秀红,推到挎斗上。

阿梅打开玉玲珑古玩店后门,张仁勇把车座上的木箱提进屋里,他问阿梅:“你是说秀红让白木发现了?”

“我眼看着白木追过去了。”

张仁勇说:“好,你还是先出城把情报送出去,同时把我的想法告诉家里,徐秀红真的被抓,我一定救她出来。”

阿梅点头:“好,我马上走。天黑前,我回来,咱们再想办法。”

白木办公室里,白木对徐秀红说:“你别以为我那么傻,金雄一郎还在怀疑你不是真的张丹青呢!”

“白木,你要把我怎么样?”

“你要服从了我,在我这里服务三天,看在我和你爸爸合作的份上,我不计较你是不是真的张丹青!”

“白木,姑奶奶不怕死,你要打姑奶奶的主意,死了你那份心!”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白木拿起电话又放下:“你现在尽可以厉害,我处理完公事,你就知道咱们谁最厉害了。”

白木喊人把徐秀红押下去,他接起电话:“啊,老师,我是白木!大佐他在游览滇西风景呢,说是抓美国飞行员去了,把全城防务都交给我了,我忙得很啊!”

诊所里,张德辉拉着张仁勇的手上下打量,慧子端茶过来:“德辉君,你这是干什么?还不请客人坐下。”

张德辉赶紧说:“呵呵,张队长,快请坐,快请坐。”张仁勇接过慧子递来的茶致谢。

张德辉对慧子说:“秀红好多次说起的轻功王就是这位张仁勇队长,哎,她对你的本领可是敬佩极了……”

张仁勇着急地说:“张医生,慧子女士,先别说这些了,秀红她被白木抓去了!”

张德辉吃惊:“什么?这不可能,他白木不敢!”

慧子焦急地说:“丹青……秀红!我可怜的孩子!”

“这是真的,我只晚了几步就亲眼所见了!”

张德辉起身上楼,很快又跑下来,手里握着枪大叫:“张队长,你在家里等着,我这就找白木算账去!”

张仁勇和慧子上前拉住张德辉,慧子说:“你一个人打不过他!”

张仁勇劝道:“慧子夫人说得对,你别着急,天一黑我就去救她。”

古玩店密室里,张仁勇打开箱子,把发报机的零件一件一件拿出来,阿梅在一旁给他掌灯,“张队长,你会发报吗?”

张仁勇说:“我哪会?拆装这玩意儿还是来之前现学的呢,司令说,他派人来教你!你到外头看看,天黑了没有?咱们好行动!”

阿梅开门又回头问:“张医生也去吗?”

“他非要参加,让我劝住了!”

夜里,一个黑影敲响古玩店的门,柯掌柜打开门问:“你找谁?小店八点就打烊了,买货明天再来!”

黑影说:“我找轻功王!”

柯掌柜奇怪:“什么,谁是轻功王?”

黑影又说:“我是张医生,找阿梅小姐。”

柯掌柜将张德辉让进门:“啊,他们不想让你涉险,提前走了。他们说,你要么回诊所去,要么在这里等他们。”

张德辉叹口气:“哎,晚了……我回去等吧!”

傍晚时分,贵子倚着山洞口的一棵树上远望,翻译从山洞里走出来,贵子问:“先生,你说我爸他不会有事的,是吗?”

翻译点头:“嗯,嗯,当然不会……”

黄贵子遥望远方,苍山如海,夕阳如血……

山顶上,藏重康美举枪步步逼向黄明亮:“老头,你说,你为什么欺骗皇军?”

黄明亮岿然不动,反问道:“日本人,你为什么到腾冲来?”

“老头,你为什么帮助那美国人逃生?”

“胡司令说,这个美国人是帮我们中国人打你们的!”

“你把美国人藏到哪里去了?”

黄明亮大笑:“我会傻到这份儿上告诉你吗?”

藏重康美狰狞地问道:“你不怕死吗?”

“屁话,谁有好日子过要去死?”

“你知道你欺骗了皇军必须要死吗?”

“日本鬼子,别说废话了。我办了这件事,任你杀,任你剐!你支起油锅我自己跳!”

藏重康美惊奇这个中国农民的镇定,他制止了金雄一郎和别的日军射击。

黄明亮朝北跪下,磕了三个头:“腾冲黄家的列祖列宗,明亮无能,没有祖上斩将杀敌的本领,可没有给祖宗丢人……”

“老头儿,你在向你的家人告别?”

“日本鬼子,中国人是你们的祖宗,你们到中国来又烧又杀,畜牲不如!”

藏重康美抽出战刀,逼向黄明亮:“八嘎,我劈了你!”

黄明亮不待他靠近,紧走了几步到了山的顶端,向着山崖跳了下去。藏重康美和金雄一郎走到岩边往下望,林涛汹涌,雄鹰盘旋……

藏重康美叹道:“八嘎,一个中国农夫,太刚烈了……”

夜里,日军在山凹处围着篝火宿营,藏重康美擦着战刀沉思着。金雄一郎问他:“大佐,你还在想那跳崖农夫的事?”

“不,我在想,我还是不能肯定游击队带着那个美国人去了哪里?”

金雄问:“大佐的意思……”

“明天,我们到边界去,赶到他们前头。有句中国话怎么说来着?叫守……守……”

金雄一郎接话:“哦,守株待兔!”

藏重康美点头:“呦细,呦细,就是守株待兔!滇西去缅甸好几个山口,……他们会走哪个?如果你是他们,该选择哪个?”

“大佐高明,我知道了。”

徐秀红手被捆着囚在白木的卧室,白木端了饭走进来:“我还是叫你张丹青吧,丹青小姐,我知道你中午饭就没吃,一定饿了,饿了‘作业’,你就不能很好地配合……”

徐秀红骂道:“白木,你这个日本鬼子,你不得好死!”

白木大笑:“就凭你这句话,我就认定你不是张丹青。对吗?我还要告诉你,最近,我的人发现你和古玩店的阿梅姑娘来往很多,阿梅也长得不错,明天我就把她也抓来,到慰安所去服务慰劳皇军勇士去!”

“白木,你妄想。”

“先别发火,把饭吃下去,一会作业有精神!”

徐秀红飞起一脚踢翻饭碗,米线挂了白木满头满脸。白木扑上去左右开弓打了徐秀红两个嘴巴,忽然又换成笑脸问:“姑娘,好受吗?”

张仁勇和阿梅向日军司令部走来:“阿梅,你在这树影下,哪里都不许去。”阿梅点头,张仁勇往墙上望望,一纵身翻上墙头。一队日军巡逻兵走过大街,阿梅赶紧贴住树干隐蔽。

白木把徐秀红打昏抱到床上,徐秀红呻吟了一下,白木冷笑着脱去自己的衬衣,然后把徐秀红的上衣也脱掉,他转着圈欣赏着徐秀红赤裸的上半身。

张仁勇从墙上跳进日军司令部的院子,他扔了一个石子到白木的卧室门口,哨兵从黑影中走了出来,张仁勇又飞出一粒石子,哨兵倒地。张仁勇走到白木卧室的窗下,从窗缝里看到白木正在解徐秀红的裤带。他用腾冲剑撬开窗户,腾身而入……

山洞里,威廉和队员们吃着干粮,威廉问翻译:“那个黄老先生怎么还不来?”

翻译说:“威廉先生,这……啊,黄老先生他在前头探路去了。”

威廉问翻译:“这位黄先生二世怎么不高兴?”

“哦,他,他么?这个,这个……”翻译支吾着答不上来。

一个担架队员说:“翻译,你就对美国人说贵子二世想媳妇了!”

翻译说给威廉,威廉点头,从口袋里摸索出一张女人照片,交给翻译。翻译把照片交给贵子:“威廉先生说,你媳妇用奶水救活了他,他把他未婚妻的照片送给你做礼物。威廉还说,他们还没结婚,他的媳妇没有奶水……”

威廉为自己的幽默而笑,队员们也被逗乐了,贵子咧咧嘴,笑得比哭还难看,他问翻译:“咱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总不能黑灯瞎火连夜走吧!”

山崖下,火把照耀着黄明亮的遗体,陈楚义和队员们往他身上撒盖树叶,然后向老人坟头行脱帽礼。

“大队长,咱们怎么办?”

陈楚义琢磨了一下:“不能这么回去,黄老人跳崖死了,不能说明美国飞行员遇难了。”

“那我们下一步呢?”

陈楚义说:“司令给担架队和我们的任务是送美国人到边界,我们就赶到边界去,我分析,日本鬼子在这里找不到美国人也会想到这一步的。”

队员们点头:“大队长,你说的有道理。”

陈楚义抬头望望天:“咱们抓紧时间休息,下半夜有月亮,咱们赶早行军去边界。”

张德辉在诊所房间里焦急地走来走去。慧子劝道:“德辉君,你安静一下,你急坏了,我在中国就孤身一个人了。”

张德辉生硬地说:“你光想着你自己!我们又一个女儿都要没了!”

这时,一个日军轻伤员走了过来:“张医生,我们有三个人该换药了!”

张德辉烦躁地挥挥手:“出去,我没时间!”

慧子起身说:“我去吧!”

“不准你去!”

慧子诧异:“德辉君,你,你怎么了?”

“你难道真不明白?你们日本人正在往我心窝捅第二刀呢,你不知道?”

“对不起,可我心里怎么不痛呢,秀红也是我的孩子呀!”慧子扶张德辉坐下把头靠在张德辉身上。

张德辉叨念:“但愿轻功王能成功啊。”

张仁勇与白木在卧室中打斗,白木用指挥刀劈刺,张仁勇躲闪,几个回合后白木渐近下风,他试图开窗逃跑,被张仁勇赶上,用腾冲剑结束了他的性命。

徐秀红苏醒过来:“你是张仁勇?”

“秀红,你醒来了,没事吧?”

“傻子,还不给我解开绳子,把衣服给我。”张仁勇答应着,急忙给她解绳子。

徐秀红自己穿了衣服问:“你怎么来了?”

“没时间细说,咱们赶紧离开这里。”

“等等”徐秀红从一个箱子里翻出一套日军军装穿上。

二人正要出门,一辆摩托车驶进院子,两名士兵下车走近白木的卧室敲门:“报告白木中佐,大佐来信。”

卧室里,张仁勇举起手中的腾冲剑低声问:“秀红,怎么办?”

徐秀红低声说:“我来。”然后用日语说:“请稍等,白木中佐正忙着。”她把门打开一条缝,伸出手出去:“拿来吧!”日军把信件交给徐秀红。

张仁勇说:“秀红,把他们喊住,我们借他们的车子冲出去。”

徐秀红用日语对外面俩人说:“中佐有信带给大佐,进来一个!”日军进来一个,被张仁勇放倒。徐秀红又喊来第二个,也被张仁勇放倒。

张仁勇说:“快,我换上他们的衣服。”

街上又一队巡逻日军走过,阿梅急得用手挖着树皮。

日军司令部院子里,两个日军从白木卧室走出,上了摩托车,驶出大门,日军哨兵行礼。这辆日军摩托车在大树下停住,阿梅吓得手足无措。车上的徐秀红开口:“快,上车!”“你们?”阿梅快步上车,摩托车风驰电掣地在大街上飞驰。

古玩店里,张德辉紧紧抱住徐秀红:“秀红,你可回来了!”

徐秀红满脸是泪:“爸爸,我真的差点看不到你了!”

张仁勇说:“秀红,你以后再不能回诊所了!张医生!你要准备个应对日本鬼子的理由。”

张德辉说:“这个好说,可是慧子一定要看看秀红。”

张仁勇坚决地说:“这个不行。不过腾冲就快解放了,她们不久就会见面的。”

徐秀红对张德辉说:“回去告诉妈妈,我会想念她的,也许我过两三天回去。天不早了,爸爸你早点回去吧!”

阿梅问:“你们明天都出城吗?”

张仁勇说:“不,我还要等藏重康美回来。”

中缅边界的山口,两边青山对峙,中间一脉绿水长流。贴着悬崖,只有一条马帮才走的小路,石碑上刻着“南国锁钥”四个斑驳的大字。山半腰的丛林里,藏重康美、金雄一郎和日军吃着简易的早饭。金雄一郎把罐头用刀打开,连同一包饼干一并送给藏重康美,藏重康美接过来吃了一口。

金雄一郎说:“想不到吧大佐,我们,大日本皇军的勇士,在中国南部的原始森林里和蚊子战斗了一个夜……”

藏重康美从上衣袋里又拿出靖国神社号牌执照看了看:“哟细,这可是我们大日本帝国军人的光荣。我的先祖参加八国联军死在北京的颐和园,不是大清国军队杀了他,是中国乡下的一群暴民砍死了他;而我,在原始林里为追赶中国暴民和蚊子战斗,哈哈哈哈……”

“大佐,今天如果是给游击队准备的一场伏击战,这个地势可真是太好了。”

“这是一个美丽的墓地,对这些中国人和那个美国人来说,给他们享用太侈奢了!来,你也吃一点!”

乡民背着威廉在密林中穿行,贵子拿着柴刀为大家开路,走在前头的翻译透过树林看到了山底的溪水,他惊喜地往回走了几步说:“你们看,古驿道!”

黄贵子说:“我怎么没看到什么驿道,那不是一条小河吗?”

“我走过,驿道就是顺着河开凿的,我跟着货的马帮走过!”

威廉拔开树叶看了看说:“这里,我在飞机上也看到过,这小河在我的飞行图上画着呢,是我们机场正对着的方向……”

担架队员问:“翻译大哥,这个威廉说的什么?看他那高兴劲!”

“啊,他说的他在飞机上看过这条小河,别的我也不知道他说的什么了。”

黄贵子说:“这么说,咱们离边界很近了?”

翻译又往下看看,摇摇头:“望山跑死马。这样走法,少说也要大半天!咱们歇一会吧!”

黄贵子说:“但愿游击队陈大队长他们别回去,但愿日本鬼子别在前头等着!”

一个担架队员说:“说什么呢,乌鸦嘴,你是做恶梦没醒吧?哪有那么巧的事呢!来,坐下歇一会吧,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

密林里,翻译把威廉从背上放下,黄贵子背起来。威廉感激地说:“你们太辛苦了。”

翻译气喘吁吁:“别说了,不知你的朋友们接你来了没有?”

威廉说:“只要胡司令把消息传过去,陈纳德长官一定会来接我的。我们美国军队,重视每个士兵的生命!”

陈楚义的望远镜里,一条小河从上游流下,他收起望远镜,打开地图,手指在地图上随着视线移动。突然他大声喊叫起来:“他奶奶的,不远啦!”

正在休息的队员们全都睁大眼睛,“大队长,谁的奶奶不远啦?”

陈楚义大笑:“我说的是离边界不远了。咱们就到山下等,担架队肯定经过这里!”

经过山谷间的小河,陈楚义和队员们捧了溪水饮用,陈楚义喝完,抹抹嘴上的水珠子:“奶奶的,渴了喝水甜如蜜呀!”

一个队员调侃他:“大队长,你又想奶奶啦?”

“屁话,这是本大队长的口头禅。大家歇一会吃点干粮赶路。”

张仁勇和张德辉、慧子在诊所楼上的卧室里谈话。张德辉说:“张队长,你干得好,这条毒蛇不比藏重康美和金雄一郎好多少,他明明对诊所有怀疑,又和我做交易,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慧子说:“多亏你来了,不然秀红就没命了。丹青走了,秀红就是我们的孩子啦!”

“慧子女士,你别着急,打下腾冲,秀红就回来给你们做女儿!”

张德辉说:“张队长,县政府还需要我们夫妻干什么?有任务就说吧!”

“当然有。司令要我们情报大队随时了解城里日军城防变化情况,及时向他报告。”

“好吧,对了,你说要在城里架设电台,对吗?”

“是的。司令说,电台要在关键时候才使用,不过,过几天司令要派人进城教阿梅使用方法,我的想法是你也去学学……”

张德辉点头同意。

慧子说:“张队长,你不是说晚上才出去行动吗?白天你就在秀红住过的房间休息好了!白木死了,藏重康美和金雄一郎不在城里,这里最安全不过了。”

山本大佐在白木的卧室内指挥几个士兵往外抬白木的尸体,白木光了上身只穿着一条短裤。一个中尉发现了藏在白木衣柜里的多条女人短裤,冷笑了一声,山本大佐拿起一个看一眼扔在地上。

日军司令部的电话铃声响起,山本立正接电话:“白木中佐尸体还没火化。是,将军阁下,我立刻派人让藏重康美大佐赶回城里!”放下电话,山本喊来通讯兵,他把手里的电话记录纸交给通讯兵:“多去几个人,传达黑田将军的命令,请藏重康美大佐立刻赶回腾冲!”

三辆摩托车鱼贯驶出日军司令部的院子,驶过江桥岗哨时,兵分三路急驰而去。

山本下达命令:“全城戒严!”

山腰上,日军侦察兵向藏重康美报告军情:“报告大佐,小河上游十公里处发现游击队,二十多人的样子,那个使用短剑扎死机枪手的人是领头的。”

藏重康美问:“看到美国飞行员没有?”

“没有,没看见。”

藏重康美捏着下巴自语:“胡天裕玩的什么诡计?他把美国人带到别的山口去了?”

金雄一郎说:“我想了一下,这里和陈纳德飞虎队的机场最近,他们会舍近求远吗?”

藏重康美摇摇头:“胡天裕狡猾狡猾的,不得不防。你,在这里埋伏,我到二号山口去等兔子。”

这时,一辆摩托车从山口方向驶来。金雄一郎用望远镜往下观察:“大佐,我们的人!”

摩托车走到近前,通讯兵下车把电话记录纸递给藏重康美。藏重康美匆匆看完,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金雄一郎问:“大佐,发生了什么事情?”

藏重康美答:“白木,他被人杀了!”“游击队?”

“山本来信说,从白木的床下找出好多女人的短裤。”

金雄一郎说:“试金用火,试女人用金钱,试男人用女人……”

藏重康美说:“他自作孽不可活。这里的事就靠你了,我必须回城里去!”

金雄问:“为了白木的死?”

“不,是黑田将军的命令,他担心腾冲城空虚,胡天裕乘机攻城!”

坐在摩托车上返城的藏重康美闭着眼打着瞌睡,摩托车突然“放炮”,险些把他颠下车来。车停下,藏重康美打着日军耳光:“八嘎,怎么的开车?”

挨打的士兵去检查车胎,原来是被石头硌破了,“报告大佐,车胎爆了,我要换胎。”

藏重康美按着战刀警惕地看着四周催促道:“快快的!”

佐野陪着三口枝子在地下工事施工现场散步,显然,她的伤口没有完全愈合,走起路来小心谨慎。佐野说:“枝子,你总埋怨我不去看你,你现在看见了吧,我这里有多忙!”

三口枝子看到日军用枪托惩罚一个年老的中国民工,她的眉毛皱起来。一个小伙子放下手里的活计奔向老民工,日军士兵呵斥:“快快地干活,不准休息地……”

小伙子弯腰扶起老年民工询问:“爸,爸,你怎么了?”

日军士兵上前拉开小伙子,对他拳打脚踢。三口枝子仿佛自己承受着日军的虐待,闭上了眼睛。她的脑海里闪现出在山洞口,阿朋背着三口枝子在枪声中转移,而他们身后,阿朋的媳妇喜姑正与日本士兵搏斗……

三口枝子叫住佐野:“佐野君,你去制止士兵,别再打他们,让他们好好干活不就行了?”

佐野奇怪地看着三口枝子的脸问:“你今天怎么了?”

边界山口,金雄一郎移动望远镜,视线中古驿道上出现了五六个人影。他调整焦距,看到了走在中间的人背着一个人:“目标出现,准备战斗!美国人要活的,中国人统统杀掉!”

边界山口,陈楚义靠在树下睡着了,队员们除了一个哨兵都在休息。树上鸟儿啁啾,天上白云悠悠。睡梦中,回到了村中池塘,陈楚义追赶着赤裸裸上身的刘香,日军在身后开枪追赶……陈楚义在水塘里抱住了刘香:“别怕,有我呢!”

刘香问:“你真能保护我?”

“你看吧!”陈楚义伸手接过日军打过来的子弹,在手心里捏成泥巴一样的粉末扔进水里。

刘香说:“游击队大哥,你真好!”

“妹子,你再看。”陈楚义把刘香放到岸上,上前去捉住一个鬼子军官,正是在后头追赶他的牧野。陈楚义把牧野抓在手里,揉了几下,牧野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一个缺胳膊少腿的小泥人儿。

刘香靠过来说:“游击队大哥,你真有能耐!”

陈楚义说:“这算什么,我要杀死占领咱们中国所有的日本鬼子,为我的兄弟们报仇,为你一家报仇!”

“那太好了!”刘香害羞地低下头,“大哥,你要当了杀日本鬼子的大英雄,我就嫁给你……”

陈楚义说:“哎呀,太好了,我真喜欢你给我当老婆!”

刘香低头看到自己时突然大叫着挣扎出陈楚义的怀抱:“妈呀,我怎么还这样?”

陈楚义赶紧脱下自己的上衣把她包裹住说:“妹子,我先送你回家,我的大队弟兄们还等我呢!”

忽然,刘香不见了,陈楚义张惶失措地寻找,水面上站着新娘子装扮的刘香,湖边出现了迎亲的吹鼓手,刘香说:“游击队大哥,快来抱抱我呀!”

陈楚义紧紧腰带,整整军装,向刘香举手行礼:“妹子,我来了……”忽然,湖水裂开刘香将要沉入水里……陈楚义大叫却怎么也叫不出声来。

侦察兵使劲推醒陈楚义,陈楚义猛地睁开眼:“你,妹子,你……”

侦察兵憋住笑:“大队长,目标出现了!”

陈楚义“腾”地站起身问:“看到担架队了?”侦察兵往下山一指,众队员纷纷醒来。陈楚义看到五六个人,其中一个背上背着一个人,认定了就是乡民在护送威廉。

“大家准备,马上下山。”

边界山口,三辆美式吉普风驰电掣地飞奔,中间车上一个戴着墨镜嘴叼雪茄烟的美军军官看着表,前头出现山口,吉普停下,美军军官下车取出地图查看。

护送威廉的担架队员们正在疲劳地行进,陈楚义和队员们突然从山上跳下来,担架队员们开始大吃一惊,接着大家软瘫在地……陈楚义说:“乡亲们,你们辛苦了!”

翻译流着泪拉住陈楚义的手:“陈大队长,我们啊。咳,别说了!”

陈楚义说:“我估计离边界不远了,咱们休息一会就走吧!乡亲们你们休息,我们再绑个担架,抬着威廉,让他舒服点。”说着,他解下腰上的腾冲剑:“走,来几个人和我一起去砍几根竹子和野藤子扎担架!”

金雄一郎移动着望远镜,他看到陈楚义的游击队下了山,看到陈楚义与威廉握手,又看到陈楚义亮出腾冲剑带来三个队员又上了山,其他人原地休息。他抽出指挥刀:“立即行动,打死中国人,去抢美国人!”日军疯狂下山,到了驿道上,冲向二百米外的游击队和担架队。

一个游击队员最早发现日军:“快,背威廉上山!”话音未落,他便向日军开枪射击,其他队员挟着威廉上山。枪战中,他中弹牺牲,翻译也受了伤,自己爬上山。陈楚义和三个队员接应担架队和众人进入丛林。“他奶奶的,给我打!”二十多个队员和日军展开枪战。

金雄一郎挥舞着战刀,督促日军向山上进攻,五个肩扛迫击炮的日军士兵找到平缓的地方架设小炮。

陈楚义下令:“给我瞄准炮手射击!”三个小炮手被一一击毙,一发炮弹打过来落在山上,两名游击队员扑到威廉身上保护他。

陈楚义双眼冒火:“奶奶的,这炮在我的手上多好!你们等着,我下去夺过来。”

队员说:“大队长,你是指挥员,不是让你领头拼命的!”

陈楚义说:“边界就在前头了,我们不能后退。”

“咱们还有这么多人,不到拼命时候。”

陈楚义一边开枪射击一边说:“那是,咱们是居高临下,斗到死也赔不了多少!狠狠打!”

美军军官听到枪声示意吉普车向山口战场方向驶去,待看到前方日军的太阳旗时,美军军官向前车高喊:“日军,开枪!”美军驾车边行驶边开枪,日军倒地七八个。

金雄一郎躲在大树后大喊:“八嘎,美国兵来了,赶紧撤!”

古驿道上,美军包围了游击队和担架队员,七八个美军要从游击队员手里抢夺威廉。陈楚义挺身而出:“你们要干什么?”

威廉摆手说:“陈,朋友!”

陈楚义对翻译说:“请你告诉他们,我们是中国腾冲抗日游击纵队的代表,让他们正式履行交接手续。”美军军官与翻译交谈后,摆手让美军士兵后撤。双方排队,陈楚义和美国军官互相敬礼。

美国军官说:“盟军飞虎队全体官兵表达对中国腾冲抗日游击纵队的感谢!”

“中国腾冲抗日游击纵队一大队问候盟军陈纳德飞虎队全体官兵!”陈楚义说罢,一摆手,两名游击队员扶着威廉走出队列,威廉一一和担架队员和游击队握手,到陈楚义面前敬礼。

威廉走到黄贵子面前:“我回到机场,第一件事就去教堂向主祈祷,保佑你们一家幸福。”

黄贵子泣不成声:“我们家只剩两个人了……”

日军司令部里,藏重康美叹气:“美国飞行员没抢回来,大日本皇军又输了一局。”

金雄一郎鞠躬谢罪:“都是属下无能。”

“这个胡天裕,不能小看。金雄一郎,你猜猜,他下一步要干什么?”

“他没有攻打县城,一定有更大的行动在后头。”

藏重康美问:“你说,他的更大行动是什么?”

“这个我不知道。但我想,必须加强搜查,让游击队在城里的情报员没有存身之地,胡天裕就是瞎子和聋子!”

“白木君被杀,你要快快调查,黑田将军要详细汇报!”

金雄一郎点头:“哈依。大佐,我对白木中佐常去的地方有怀疑!”

金雄一郎和两个化了装的特务远远地朝玉玲珑古玩店走来,柯老板上前招呼:“先生,要买点什么货?要过年了,买几件货真价实的艺术品摆在家里喜兴!”

金雄一郎说:“好啊老板,你挺会做生意呀!”

柯老板引领金雄一郎进屋,金雄查看着架上的玉雕,四处打量。柯老板又问:“先生挑点什么?价钱好说。”徐秀红和阿梅在擦抹桌椅。

金雄一郎问:“这么大个生意,店员这么少啊?看来,你的店员都是以一当十吧?”

徐秀红抬头打量了金雄一眼,金雄一郎也在打量她。

柯掌柜接话:“是呀,兵荒马乱的做生意,没有几个好伙计哪成啊,先生看中什么了?”徐秀红拿了脸盆去接水,借故走出。

“哦,我不正在选吗!对了,白木太君是贵店的常客对吧?”

柯掌柜点头:“啊,啊,是,是,他喜欢中国的古玩,小店开张以来,他买走七八件了。说起来,白木太君可有一双慧眼,什么质地,什么价格,比我们还精明呐!”

金雄一郎走到两个女人面前,看似无心地说:“听说,白木太君因为女人被人杀了?两位小姐听说了吗?”

阿梅说:“啊?没听说啊,这是真的吗?”

柯老板说:“哎呀,不可能吧,白木太君可是皇军里的大官呀!”

游击队司令部,报务员把一封译好的电文交给胡天裕,电文写着:

云豹,虽然藏重康美和金雄不在城中,但外围条件仍不成熟,总攻腾冲应与友邻国军大部队夺取高黎贡山要塞、飞风山、来风山阵地同时进行。当前要务,是必须拿到腾冲城防图……

张问德问:“叶师长什么意见?”

胡天裕把电报交给张问德:“还是我想问题太局限了,没有师长高瞻远瞩。”

“叶师长提到了需要腾冲的城防图?”

胡天裕点头:“看来,明天我必须亲自进城一趟了。”

老板装束的胡天裕和伙计打扮的赵国民以及报务员从小船上了陆地,赵国民给艄公付钱,艄公说:“游击队大哥不认识我了?上次你和那位勇敢的姑娘打死日本特务,不是用我的船吗?这船钱说什么也不能要!”

“谢谢你的好意,这钱你一定收下。”

胡天裕、赵国民三人正在路上前行,卷毛突然从路边树上跳出来,三人猝不及防,卷毛抱拳当胸行礼:“三位游击队大哥,忙什么去?”

胡天裕问:“卷毛,你在这里干什么?”

“是仁勇大哥让我带信来的,说让我帮他做件大事!”

胡天裕说:“卷毛,前两次你给我们帮忙,这次又请你出山,我们感谢了!”

“咳,都这时候了还你们、我们的说两家子话?张仁勇早已是我大哥了,我也算半个游击队吧!对了,我那大哥在哪儿呢?”

赵国民低声说:“他就在城里呢!”

“那可真不错,好久没见他了。我跟他在一起就有乐子!”卷毛指指报务员问:“这位大哥怎么一直不说话?”

赵国民才要告诉他,胡天裕抢过话头:“哦,他是个哑子!”

报务员配合地点头:“啊,啊!”

走到古玩店外,卷毛向胡天裕告别:“几位大哥,我发财去了,看到我的张大哥告诉他,老地方见面!”

“好的,你去忙你的去吧。”说着,他们仨走近古玩店门口。

徐秀红端着水在擦抹门窗,胡天裕三人的脚步惊动了她,她回头一看一阵惊喜,急忙指指屋里,示意他们屋里有危险。

胡天裕三人才要转身,金雄一郎和特务已经走出古玩店,他走近徐秀红说:“小姐,我怎么看你眼熟呢?”

“先生,你可能认错人了,我是刚来的店员,你没看我在打零杂吗?”

胡天裕故意大声吆喝着:“柯老板呀,大清早发财呀!光藏在屋里数钱,也不出来迎接我呀!对了,看看你新来的店员,客人来了也不知道招呼,你得好好调教喽!”

柯掌柜笑眯眯地抱拳出门:“胡先生可冤枉我了,还偷着数钱呢,这年月做生意,保本都难呀!”然后他指指金雄一郎:“你看这位朋友,挑了好半天,一件也没拿,总嫌价格高。”

胡天裕与金雄一郎对视一下,金雄一郎说:“老板,你看,走了我这穿红的,不是有挂绿的来了吗?这位客人精明强干的,一定是大客户!好了,我走了,咱们改日见!”

柯掌柜道:“先生走好啊!胡先生,请吧!”柯掌柜带众人进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好险呀!”

徐秀红说:“他是日本鬼子来腾冲卧底多年的特务,现在的宪兵队长!”

胡天裕沉思到:“他到这儿来,一定是怀疑上这里了!”

徐秀红说:“我曾在他店里藏过身,他只是一时没认出我来!”

胡天裕说:“古玩店再不可使用,今天天黑前就撤,柯老板你得准备一下。国民,你帮助柯老板。仁勇呢?”

柯老板说:“胡司令,这些货可是我姐夫的一半家底呀。”

“柯老板,当前安全最要紧啊。”

徐秀红说:“仁勇在张医生那里,他说晚上再去一趟白木办公室。城里新修了不少工事,他要去找新城防工事地图。”

胡天裕说:“不行,藏重康美已经回来了,他一个人去太危险。等咱们把这里的事处理好一块想办法,你马上去找他,让他到咱们的新联络点汇合。”

徐秀红问:“司令,新联络点在哪儿?”

胡天裕说:“把仁勇存放在这里的发报机带上,马上跟我走。国民,你和柯掌柜一定早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