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因祸得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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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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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沁苑的日子仍是在裁剪中度过。黎霜忘本职地给游皓做了一套西装。为此她还不辞辛苦的替他多做了一件衬衫,并亲自到布庄选了上好的绸缎缝制了条领带。游皓近日也厚着脸皮赖在竹沁不走了。

欢儿和吴阳东的婚事也将在四天后举行。欢儿不愿意太铺张,说在竹沁拜堂就成。当小姐自然不能随她。黎霜给她做嫁衣呢!她相信过不了多久,自己将是苏州城小有名气的裁缝。为了配欢儿的婚纱,吴阳东亦很幸运的得了一套黑西装。还让游皓去皮革店找适合作鞋的皮料。穿西装没有皮鞋衬着会很丑。欢儿这几天没做什么,一天到晚被她压着练步子,看得吴阳东心疼得不行。

“三少奶奶,非要穿这么高的鞋子么?”吴阳东扶住险些摔跤的欢儿。若不是担心三少他们不高兴,他才不要穿她作的怪衣裳拜堂呢!还说什么黑白配,好看!他还是喜欢穿喜脸拜堂。

“当然,这样才好看。”黎霜抬眼看吴阳东。在公司谁不敬她三分?大概是年代相隔太久远,人们的审美差异很大。

试错纱那天,黎霜替欢儿上了妆。因为之前做了脸,上妆后的欢儿很美。披上婚纱,黎霜觉得她更有资格做自己的模特。吴阳东也穿了上西装,脚下那双皮鞋虽没有21世纪的光亮帅气,但已经很不错了。

看着熟悉的衣装,黎霜鼻子发酸。以前她也梦想过做新娘,把手放在心爱的人手里,任他牵着走上红地毯,在别人的祝福里幸福着,然后就是一辈子。

“娘子,很好看是不是?”游皓伸手拉了把动容的人,“怎么了?”她好似要哭了。

“没,没什么。”黎霜斩断不可能的臆想来,“欢儿,你真美煞了旁人。”

吴阳东瞧着自己的准新娘,乐得一直在笑。

“欢儿是不是很美?”黎霜一掌拍在吴阳东肩上,“还怪我欢儿练步子吗?”

“对不起,是属下不对,谢谢三奶姐和三少肯费这么多心思在我们身上。”他们应该是游家堡里最幸运的新人。

“很客气哦!”黎霜顺手把轻纱往后拖了些,“如果有足够的条件,我一定会去找两个花童。”光是想,都很美了。

“娘子,瞧你幸福的样子,欢儿才是新娘。”站在一旁的人不能理解她那一脸的幸福。

黎霜今天心情出奇的心,白眼也省了,“这是我一手设计的,我得意一下不行啊?”

“行。”他怎么能说不行呢?而且她说的也没有错。欢儿和吴阳东身上穿的都是她古灵精怪的脑子想出来并做出来的,他有时甚至怀疑她是不是洛双儿。虽然之前她的说法有些荒谬,但她的想法与大明的其他人实在相差太大。

婚纱,西装,花童,上帝,一大堆新词,他压根听都未听过。她也一直在强调自己不是洛双儿。若不是洛双儿,她又是谁?黎霜吗?为什么洛双儿一醒来变成黎霜?只能说她们原本就是同一个人。

终于挨到欢儿他们成亲的日子。因为吴阳东住的是后院边上的风苑,氢轿子只需到竹沁接新娘。没有媒婆,抬轿子的是游家堡的下人,黎霜成了欢儿的伴娘。

敲锣打鼓的迎亲队伍到了竹沁苑门,礼节性的放了鞭炮后。黎霜便扶着娇羞的新娘出房门。没盖喜帕,欢儿头上只是一层透明的轻纱,漂亮的脸蛋依稀有些红润。前来台轿的脚夫眼都瞪直了。大概这是他们见过最不可思议的婚礼。

扶欢儿上了轿,脚夫们还在发愣。“各位大哥,可以起轿了。”黎霜提醒他们。一路上,鞭炮声,锣鼓声,好不热闹。堡里小孩子今日也全都来齐了。到了风苑,鞭炮声叫得更欢。

吴阳东着着西装,踩着那双并不是太帅的皮鞋迎出来。

“欢儿,出来吧!”既然按现代的习俗完婚,新郎踢轿跟着也免了。如果再配辆漂亮的婚车一定更引人注目。

欢儿出来,黎霜的心疼了一下。母亲嫁女儿大概比她更疼吧?她只是嫁个丫头而已。

“欢儿,好好把握自己的幸福,吴阳东虽然看起来木了些,但他会是个好相公,凡事不要总替别想着,记得有时也该为自己想想。”

欢儿成亲后,她要离开这里。她不希望欢儿日后受其他丫头欺到头上。游皓待她虽好,但她毕竟是黎霜不是洛双儿。做别人的替身,这不是她的风格,也不甘心。

“小姐,欢儿会的。”那话听起来怪怪,好似道别一样。

吴阳东牵过新娘的手,一脸幸福。“谢三奶奶。”若不是三奶奶热情,他和欢儿的亲事应该不会这么快。

“木头,日后二定要好好疼欢儿,不然我一定要你好看。”在这个世界,她唯一最亲的人出嫁了。自己虽自由了,但心里还是因为习惯而显得空空的。

所有的目光集中在新人身上。大概是谁走漏了风声,游老太太也来了。一潮高过一潮的欢呼淹没场下其他的声响。新人仍是按习俗拜堂。高堂自是老太太担当,瞧她笑得合不拢嘴,应该也乐于见到如此不同的一场婚礼吧。

游大少爷的妻妾们出来了。新娘被送入洞房后,宾客们开始打新郎麻烦。

“阳东,这婚礼是谁给办的?”游家堡的最高领导人一改往严肃拦人就问。走过无数地域,不同的婚俗也见过不少,此种婚俗和装扮却从未听闻。

“回堡主,是三少爷和三奶奶做主办的。”吴阳东仍是一脸敬畏。尊卑在他的脑子里一向很分明。

“那这一身衣装和新娘的衣装呢?”皓儿什么时候会玩这些了?生意上忙得他还不够?还是那位只见过一次面的儿媳妇?听堡里垢下人们说皓儿并非真喜欢她,娶回来就丢在竹沁,自己却窝在紫苑。至于为什么娶,他不清楚。儿女们嫁娶,只要不误正事,就由他们去。

“是三奶奶亲手裁制的。” 若不是成亲,他或许永远都没法知道她的手竟有如此巧妙,能裁出这么合适的衣裳。

“她人呢?”游向天放眼四下里望,却看不到要找的人。他根本就忘了她长什么模样。“你招呼其他客人,我自己去找。”

黎霜想偷偷溜回竹沁的,谁知才站起来就被从偏门厅出来的人逮了去,说是带她去认识太奶奶和兄嫂们。

“算了,我都在堡里混了大半年,该认识的都认识,不该认识的,就不必再去认识了。”洛双儿什么命?竟嫁他就孤守竹沁。若换她,早飞了。洛双儿竟还傻傻地为个不值得的男为自杀!

“不准任性。”游皓抓牢她的手,就往偏厅里去。纵使百般不愿,时下刀子也只能强作欢颜,何况欢儿说游老太太曾经关心过洛双儿。

“太奶奶,我把双儿带来了。”游皓跟座上的一位衣着尊贵的老人说话,“双和,还不跟太太奶请安。”

请安?现在几点?电视里的富家子弟通常是早上请安!这大明不同呢?还是历史记载疏漏了?欢儿也没教她如何请安耶!

“双儿!”身旁的人又催促地摇了她一把。

“哦!”黎霜机械地应了声,然后恭恭敬敬地给老太太鞠了一躬。“双儿给太奶奶请安。”靠!这辈子连同上辈子,她还是第一次给人行这般大礼呢!!

“好,好了。”老太太似乎很云喜欢她,“坐太奶奶这边来,让我好好瞧瞧。”这孙媳妇虽称不上太美,小脸蛋还是挺标致的。

老佛爷发话,她黎霜还能说什么,老老实实地靠过去。座下的目光让她觉得好笑,自己好像不是太受欢迎。

老太太叫丫头给她搬来张椅子,一双犀利的眼睛却直瞅着她,“听皓儿说,这门亲事都是双儿一手包办的。”

“不是,他们都同意才成亲的。”什么包办?她崇尚的是自由婚姻。“而且他也同意了。”黎霜指向游皓。

“我是指他们的衣装。”这丫头想哪去了?主子就算替丫头做主订门亲事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

黎霜后悔把这场婚礼搞得太不一样,事实走到这一步,眼下只能见机行事。“ 也不是双儿一手包办的,双儿只是出力,钱都是游皓掏的。”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不仅掏了钱,还去找鞋匠做鞋呢!

“那是哪的婚俗?”长长的衣裙几乎拖到地上,新娘嫚妙的曲线给勾画得淋漓尽致。“皓儿竟然不知有此婚俗?!”

作为她的夫君,他该知道才是。

“说了怕太奶奶笑话,那是双儿昏睡十五天在梦里看到,双儿觉得好看,所以试着照做的。”关于二十一世纪,她均解释于那横躺在床的十五天里。

“太奶奶,双儿会做的事多着呢!改天您有空到竹沁走一趟就知道了。”他可不希望老祖宗跟自己抢人。“双儿,你不是要去看看欢儿么?”

黎霜先是一愣。她什么时候说了?不过借话行个方便倒也不赖。“就是,我险些忘了。”

“新娘不是进新房了吗?”若是新郎官未进新房,其他人是不宜进去的,“又是婚俗不同么?”

“太奶奶果然智慧过人,双儿得去看看。”黎霜转身便往双儿的新房的方向。游皓原欲随她去的,可被老太太叫住了。

一出偏厅,黎霜拐个弯就往大门去。没到门口却被一只大手拦住。抬眼看,竟是一张从未见过的脸,与游皓有些相似,但年纪应该长不少才是。该不会是他老爹吧?她可认识太多人。

“你好,有事么?”若是没事,拦她做什么。

“当然,”游向天没想到找了许久未寻着,随意拦个人竟劫对了。这堡里的下人都认识他,她不像下人,走路完全不顾旁人眼光,只要稍动脑子,便可知道她的身份。“皓儿不陪你?”

“皓儿?您该不会是游皓的谁吧?他大哥么?”把人家猜得年轻些叫不会错,她才不相信他是游皓的大哥。

“双儿真会说话。”被别人称说年轻的堡主似乎忘了自己的尊贵。如此说话是对他的大不敬也不顾不了。“阳东的亲事真是双儿一手办的,我说的是衣装。”

又是衣装。是与不是又如何?“不是,双儿和游皓一起办的,他出钱,双儿出力而已。”若是在自己的年代里,大概又能收到一笔钱,只是她怎么可以跟欢儿收钱?

“哦!”她的回答倒是挺有意思的,“那这是哪的婚俗?”

与那位太奶奶一模一样的问题。

“是二十一世纪N城的婚俗。”实话实说不该有错吧。“我有些事得回竹沁一趟,可否行个方便?”

“方便,方便!”游向天这才让路。黎霜甩掉身后的喧哗步出风苑,往自己的别苑去。

行李早在前天就收拾,只稍做些后事处理就可以走。环视自己住了一个多月的房间,多少有些舍不得。但这里不属于她,这是洛双儿的地盘。

狠下心,她手提着包袱往古堡唯一的出口去。这一次出门,大门的石狮们不再问她什么。许是因为近日出入频率太高。

到了城最热闹的地方,黎霜便找间小客栈住下。此时的她已着了男装,头发高束,只是俊美的少年有些单薄。

摊开包袱,里面的东西实在不多。除了换洗的两套男装,其他物都是打算当样板挂出去的女装,还有几个较中意的香包。

她要先去看看苏州城的布行,开价太高的恐怕她的钱袋吃不消。

这客栈虽小,却方便。人住楼上,楼下就有饭吃。为了安全,称霜打算买些布匹回客栈窝几天,待确定游家堡没动静再找家店摆卖自己的作品。

游皓以为她真是去新房,久久不回也没在意。待客人散尽,仍没见她人,他才急着赶回竹沁看究竟。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转身又回风苑找人,欢儿竟说小姐没有来过新房。她去哪了?问下人,也没人知道。莫非又是故意让他找?

再回到竹沁,他却寻遍了各个角落,仍未见芳踪。倒坐椅子里苦想,就是想不出这竹沁还有什么地方没翻到。

嗯?桌上有张条子。上面歪歪扭扭的字,看得出来,这不是今日写的。

游皓:

我走了,不用找我,也不要担心,别生气。我只是不该呆在属于洛双儿的地方,属于她的东西我没有资格去强占着,所以我选择离开,要做自己的黎霜。不用去找欢儿,她不知道我要走。若是再娶,一定要娶个自己喜欢的,不要再像待洛双儿那样,大明的姑娘基本不会改嫁,亦没有休夫的权利,她们吃不消太久的空等与冷漠。

我会记得竹沁,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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