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女孩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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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生物书57页(5)

表姐终于来了。第一眼看到表姐我就愣了:表姐的打扮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衣着很简单,脖子上也没有我想像的拇指粗的金项链,耳朵上更没有叮当响的大耳环。简简单单,明明快快,表姐显得很清秀。我心里不禁打了个问号:这就是那个生活在大都市的表姐?她怎么如此打扮?难道这也是时尚?

表姐坐下后,我赶紧端出苹果去洗。表姐爱吃苹果,这是我妈昨天特意到超市买的。我用平时不舍的用的最好的洗洁精哗啦啦洗着,表姐进来了,说:“表妹,别用洗洁精洗水果,洗洁精都是化工产品,不健康。”“那用什么?”我不解地问道,一时间手足无措。“直接用温热的清水洗最保健。”表姐说。

这个表姐,人家现在家家都用洗洁精,她倒好不让用。不用就不用吧。洗好苹果,表姐很香甜地吃着,边吃边说,还是家乡的苹果好吃。

聊了一会儿,表姐让我打开电脑看她做的博客,那里有很多她写的文章。我正巴不得,赶紧打开电脑,表姐伏过身子,把显示器的亮度调低了,我说这么暗怎么用啊。表姐说这样可以节约用电,而且亮度低了可以减少辐射,对保护视力有好处。“是吗?我可没听说过。”我的话音里明显有些不屑,表姐怎么这么挑剔?

吃饭时间到了。我想表姐从大城市来,卫生一定特讲究,我把那把不舍的用的一次性筷子放到桌上,表姐赶紧制止说:“别用这种筷子,多浪费啊,拿你们家平常用的就行了。”我拿着筷子不知所措。妈妈过来打破了尴尬:“行行行,听你表姐的……”这顿饭尽管妈妈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可我却吃得索然无味。渐渐的,我对表姐有了看法,心里头疙疙瘩瘩的。

更看不惯的事还在后头。表姐在我家住了两天。第二天,我用洗衣机洗衣服,洗完了我习惯性地用甩干机甩干,表姐说:“表妹,洗衣服的时候滴上几滴醋可以减少洗的次数,节约用水,还有衣服洗完了最好用阳光晒,这样环保、经济。”

“就你多事,我习惯我乐意!哼”我的小姐脾气上来了,心里明显有些不快,可脸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故意说。“以后你到大城市生活就明白了,人们有好多不好的生活习惯需要改变……”表姐说的什么我一句也没听进去。

现在就盼着表姐快走,免得干扰了我家的正常生活。

第三天早晨,表姐终于要走了。表姐拉着我的手,一再要我到她那里去玩,感受一下大城市生活的气息。都被我拒绝了。

这次表姐到我家之行,让我彻底改变了对她的看法:抠门、小器,怪人!我不怎么喜欢表姐了。

高考结束,开始了漫长的三个月假期,差点把我给愁死了。表姐又来电话让我到她那里去玩。我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了,只好带了足够的钱去她那里……

两个月后,我回来了。

妈妈特意到早市买了七八样我最爱吃的蔬菜和水果,看到那五颜六色的塑料袋,我说:“用塑料袋装饰品不环保,在上海表姐她们都拒绝使用……”

看到妈妈用洗洁精给我洗水果,我赶紧阻止说:“用温开水最好,以后洗水果洗碗盘别用什么洗洁精了,那些化工产品不环保……”

看到妈妈用洗衣机洗衣服,我赶紧跑到厨房拿出一瓶食用醋,倒了几滴在洗衣机里……

妈妈愣愣地看着我,如同看一个外星人,那眼神和我看上次表姐时的一样。妈妈自言自语道:这丫头去了趟大上海完全变了……

“妈,您不知道,人家城市森女族就这样!”我仰着脸骄傲地说。

“什么城市森女族?乱七八糟的。”妈妈诧异地问道。

“不知道是吧?这城市森女又称森林女孩、氧气女孩,她们,喜欢舒适,从不盲目追求名牌;生活简洁,但又不失时尚,自然、简约、舒畅的绿色生活方式使她们成为身体力行的低碳生活推广者……”我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妈妈听得一愣一愣的。

“我表姐她们不是抠门。我们森女族要的就是这种生活……”我说。

“妈,刚才我说什么了?”我突然想起什么。

“你说你们城市森女族……”

“是吗?这么说我也是城市森女族了,哇塞!”我高兴地几乎跳起来。

气球达人赵大壮

忙碌了一个星期,终于盼到了双休。星期天上午,我在家里翘着二郎腿看省台娱乐频道,电视里正在播出城市达人的节目。前不久,我曾看过达人这个词,意思是说那些在某方面有着独特技能又比较勇敢、达观开朗的人叫达人。他们表演的节目十分有趣,有一定难度和危险性。是一项勇敢者的活动。什么美丽达人、恋爱达人、乐坊达人,还有什么内裤达人、拍拖达人等等五花八门。我不禁被一个个达人们的绝技所吸引,一口气看了单腿转圈达人、用鼻子开啤酒瓶达人等四个达人的精彩表演。

正看着,上来一个个头不高,但长得很壮实的中年男子。那人赤着臂膀,下身穿着表演服,腰里扎着一根红布条,一上台双手抱拳,朗声说道:在座的各位朋友、电视机前的朋友们,大家上午好!我叫赵大壮,今天我表演的绝活是用鼻子吹气球,吹破为准。在表演之前,先来点掌声好吗?

什么,赵大壮?这名字好熟悉,我突然想起初中时有个同学叫叫赵大壮,该不是他吧?我仔细一看,那脸面真有些熟,可不对呀,那个赵大壮个子不高,瘦瘦的,像麻杆,话语不多,经常长个小毛病,整天蔫不拉伎的,三天两头请假。那时我们都取笑他:还什么赵大壮,根本就是吹牛将嘛!可眼前这个赵大壮身子多结实多精神。可越看越觉得像他,且不管他,看他到底有什么绝活,该不是吹牛吧?

我将信将疑地看下去。只见赵大壮现场从包装袋里抽出一个气球,朝现场的观众亮了亮,将气球套在头上,鼻子以上全部被套住。他双腿叉开,鼓起腮帮子用嘴巴吸气,鼻子往气球里呼气,随着腮帮子一鼓一鼓,头上的气球在一点点慢慢变大,变大。

一分钟后,气球被他用鼻子吹起来了,那么大,球面被涨得澄明瓦亮,仿佛风一吹就破。现场的每一个观众都把紧张极了,那个中年妇女情不自禁的半站起来。我的心早已提到了嗓子眼。嘴里一个劲地说:别吹了,别吹了,再吹可要吹破了,炸了,脸上可受不了。因为我小时候有一次吹气球吹爆了,脸皮都炸出了血,至今还有一个明显的疤痕。正担心着,赵大壮再次一叉腿,猛吸一口气,只听砰的一声,刚才还鼓掌的气球眨眼间天女散花般变成了五颜六色的片片。顿时掌声雷动。

再看赵大壮,脸红的赛关公,满脸都是汗水,嘴巴呼哧呼哧大口地喘气。看来累得不轻。现场观众再次报之以热烈的掌声。赵大壮再次抱拳谢过下去了。

他上台和下台的走路姿势是那么熟悉,我确定百分之百就是我的同学赵大壮。初中毕业前夕,赵大壮随全家一起搬到东北去了,以后便没有了音信。当年那么一个他如今不仅身怀绝技,而且长得健壮如牛。这引起了我极大的兴趣。我决定找他,探讨一下其中的奥妙,同时也好老同学叙叙旧。

我把电话打到电视台,说明原因,通过电视台找到了赵大壮的手机,和他通了电话。

赵大壮,是你吗?我是你的初中同学厉阳……对,你的老同桌……你真了不起,祝贺你……跟我说说看,你这些年都干什么了?从哪儿学的这门绝技?什么杂技团,都成专业演员了……

十几分钟的通话,让我对赵大壮有了更深的了解。原来,他身体不好,肺活量太小,去东北后跟一个民间艺人学艺,学了很多绝活。其中单是练习鼻子吹气球用了整整三年,吃了不少苦。病好了,身体强壮了。学艺出徒后,赵大壮正式走上表演之路,还圈子里很有些名气。这次达人比赛,是电视台主动找上门的……

听了他的成长历程,我能想象的出,他这条路走的实在容易。

末了,他热情地说,老同学,我这里可有很多绝活,你要个感兴趣,几时到东北来我教你两招,你也可以到电视台表演表演……

电话那边赵大壮高山流水般地说着,我被他的爽朗热情深深感染了。我故意说道,我那是那块料啊……老同学,祝你事业腾达,为观众奉献更多绝活……

放下电话,一个念头产生了,我也要报名当一回城市达人,我的绝活是……是什么?暂时保密,咱们电视上见!

找晒

一大早,赵山家嫂子就戴着草帽,扛着锄头往地里走,一边走一边对着手里的一张照片发笑。那个笑啊,那可真叫一个开心,额头都快笑成一朵盛开的野菊花了。

大嫂子,笑什么呢?捡元宝了?老王家的迎面走过来。

嘿嘿,俺可是比捡了元宝还高兴。赵山家嫂子笑吟吟地说,嘴巴都合不拢了。快过来,看看。赵山家嫂子笑着招呼着,手一招,锄头差点落了地,忙慌慌张张地抓住锄柄。照片趁机飘悠悠落了地。

老王家的赶紧弯腰捡起来,一看,哟,这是谁家的大嫚,仙女似的!老王家的说话一向喜欢咋咋呼呼的,嘴上没个把门的。该不是你家小东子领来的媳妇吧?

他婶子,这回叫你猜着了。你看这嫚,长得白白的嫩嫩的,多俊啊,看着就喜欢,这城里的姑娘和咱乡下人就不一样,眼是那眼鼻子是那鼻子,人家这皮子要多白有多白,有多细嫩有多细嫩……赵山家嫂子嘴巴开了闸门,一脸陶醉和幸福。

几时领回来,俺可一定要好好瞧瞧,开开眼。俺也学学人家皮肤是怎么保养的,恁个好咧。

那是当然,不让谁看也得先让你瞧瞧,就这两天就来了,到时少不得要你来帮忙。俺这霎去把那块地瓜地锄了好早回家准备准备,俺忙去了……

两天后,赵山家嫂子正在屋里忙活,小东子领着儿媳妇回来了。赵山家赶紧小跑着出去迎接,一看傻眼了:只见儿子小东领着一个脸色并不白嫩的姑娘来了,赵山家的愣了,跑到门外看,媳妇呢?小东子哈哈笑着说,妈,这就是您未来的儿媳妇娟子。

娟子抿着嘴笑了,很大方地上前打招呼:大婶好!

好好好,累了吧?快——里边坐。赵山家的一边往里让,一边尴尬地看着。心里直犯嘀咕,小东子没搞错吧?看这姑娘跟照片上的姑娘长得是一摸一样,可就是脸皮子太黑了,这这这……这怎么回事,都把我搞糊涂了!

自从娟子进了门,赵山家嫂子眼睛就始终没有离开过娟子的脸。这姑娘模样长得倒很周正,人也大方,可就是这脸色……俺的脸够黑的了,俺是下地干活让日头给晒的,可她还城里大嫚怎么也……这让我怎么跟老王家的说。

赵山家嫂子的一张脸写满了纳闷和不高兴。

小东子早就看出了母亲的心思,吃过饭后,小东子把母亲拉到里间,说,妈,您一定很奇怪,这照片上的娟子和真人皮肤相差这么大是吧?告诉您……

刚说到这里,娟子在院子里喊开了,东子,今天的太阳真好,我们晒太阳去。说着进屋拉着小东子就走。

别,天太热,别晒黑了脸。赵山家嫂子赶紧制止。

没事,大婶,我们喜欢晒太阳,在上海我和东子每天都要晒半个小时的太阳。娟子一脸兴奋地说。

什么?有怕日头晒的,还从没听说故意找日头晒的?赵山家嫂子诧异地说,新鲜新鲜,你们城里人做事真新鲜。

妈,现在您知道了吧?我们是故意晒的。您不知道啊,适度晒晒太阳对身体有利,在上海很多年轻人都这么做,我们这些人叫晒黑族,新人类,没听说过吧?小东子拉着母亲的手,不无得意地说。

晒黑族?我看你们是疯了,净瞎胡闹!赶紧进屋去,要不就戴草帽出去。赵山家的说着转身进屋拿出两顶草帽,一人一顶给戴上。

娟子还要说什么,小东赶紧递眼色给娟子,拉着娟子的手就走。

别在外面呆久了,晒着啊……看着儿子和媳妇嘻嘻哈哈跑了,赵山家的一脸无奈地摇摇头,现在这孩子,还什么晒黑族、新人类……我看是吃饱了撑的,本来白白嫩嫩的皮子多受看,这才像个城里人,愣是把连晒成黑不溜秋的,这跟我们乡下老农民有什么区别,不明白,真不明白,这些年轻人呢……

吃晚饭的时候,小东子和娟子满头大汗地回来了。赵山家的拿眼一打量,这两个孩子比出去的时候看上去更黑了,还高兴得不得了。

妈,我和娟子看看王婶,那年多亏了他……小东子提议说。

别……赵山家嫂子赶紧制止儿子。

为什么?

不为什么!反正就是不能去。赵山家想起上午还当着老王家夸儿媳白嫩皮肤好,这回儿子却领来了一朵黑牡丹,这可怎么下得了台?

饭桌上,小东子跟母亲讲解起晒黑族的生活,讲起晒黑的好处,讲起山里山外的世界,把母亲听得一愣一愣的。俺天天就知道戴个草帽下地干活,没想到这不戴草帽叫日头晒晒还有这么多好处,稀奇稀奇……还是你们小年轻有知识有见识……我老喽……赵山家嫂子感慨地说。

走,出去串门去。赵山家嫂子对儿子儿媳说。

到哪家?

去你王婶家。

您不是不让去吗?这回怎么又变卦了?

此一时彼一时,让你王婶看看俺家儿媳妇多俊啊……

小东子和娟子在家小住了两日。那两天,赵山家天天听儿子儿媳讲那些大城市里的新鲜事。特别是那些适度晒太阳的好处牢牢记在了她的脑子里。

这天上午,赵山家嫂子第一次没戴草帽下地,老王家的看了赶紧给她拿草帽。赵山家嫂子连忙摆摆手,笑吟吟地说,不用不用,俺这是故意让太阳晒的,这叫健康,时尚,是那个晒——晒黑族,新人类……嘿嘿,都是小东子和他媳妇教俺的……俺也再年轻一回,过过那没过过的日子……

不瞒您说,我是个出了名的犟王眼子(土语,倔强、杠子头的意思),可以说跟人犟起事来还从来没服过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