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名著之旅——生活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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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喧哗与骚动(2)

“这儿有几个山核桃。好哎。窜到那棵树上去了,瞧呀,这儿有一只松鼠,班吉。”我已经一点也不觉得铁门冷了,不过我还能闻到耀眼的冷的气味。

“你还是把手插回到兜里去吧。”

凯蒂在走来了。接着她跑起来了,她的书包在背后一跳一跳,晃到这边又晃到那边。

“嗨,班吉。”凯蒂说。她打开铁门走进来,就弯下身子。凯蒂身上有一股树叶的香气。“你是来接我的吧。”她说。“你是来等凯蒂的吧。威尔许,你怎么让他两只手冻成这样。”

“我是叫他把手放在兜里的。”威尔许说、’他喜欢抓住铁门。“你是来接凯蒂的吧。”她说,一边搓着我的手。“什么事。你想告诉凯蒂什么呀。”凯蒂有一股树的香味,当她说我们这就要睡着了的时候,她也有这种香味。

你哼哼唧唧的干什么呀,勒斯特说。等我们到小河沟你还可以看他们的嘛。

哪。给你一根吉姆生草。他把花递给我。我们穿过栅栏,来到空地上。

“什么呀。”凯蒂说。‘你想跟凯蒂说什么呀。是他们叫他出来的吗,威尔许?

“没法把他圈在屋里。”威尔许说。“他老是闹个没完,他们只好让他出来。

他一出来就直奔这儿,朝院门外面张望。”

“你要说什么呀。”凯蒂说。“你以为我放学回来就是过圣诞节了吗。你是这样想的吧。圣诞节是后天。圣诞老公公,班吉。圣诞老公公。来吧,咱们跑回家去暖和暖和。”她拉住我的手;我们穿过了亮晃晃、沙沙响的树叶。我们跑上台阶,离开亮亮的寒冷,走进黑黑的寒冷。毛莱舅舅正把瓶子放回到酒柜里去,他喊凯蒂。凯蒂说,“把他带到炉火跟前去,威尔许。跟威尔许去吧。”他说。“我一会儿就来。”

我们来到炉火那儿。母亲说,“他冷不冷,威尔许。”“一点不冷,太太。”威尔许说。

“给他把大衣和套鞋脱了。”母亲说。“我还得跟你说多少遍,别让他穿着套鞋走到房间里来。”

“是的,太太。”威尔许说。“好,别动了。”他给我脱下套鞋,又来解我的大衣钮扣。凯蒂说,“等一等,威尔许。妈妈,能让他再出去一趟吗。我想让他陪我去。”

“你还是让他留在这儿得了。”毛莱舅舅说。“他今天出去得够多的了。”

“依我说,你们俩最好都呆在家里。”母亲说。“迪尔西说,天越来越冷了。”

“哦,妈妈。”凯蒂说。

“瞎说八道。”毛莱舅舅说。“她在学校里关了一整天了。她需要新鲜空气。

快走吧,凯丹斯。”

“让他也去吧,妈妈。”凯蒂说。“求求您。您知道他会哭的。”

“那你干吗当他的面提这件事呢。”母亲说。“你干吗进这屋里来呢。就是要给他个因头,让他再来跟我纠缠不清。你今天在外面呆的时间够多的了。我看你最好还是坐下来陪他玩一会儿吧。”

“让他们去吧,卡罗琳。”毛莱舅舅说。“挨点儿冷对他们也没什么害处。记住了,你自己可别累倒了。”

“我知道。”母亲说。“没有人知道我多么怕过圣诞节。没有人知道。我可不是那种精力旺盛能吃苦耐劳的女人。”为了杰生和孩子们,我真希望我身体能结实些。“你一定要多加保重,别为他们的事操劳过度。”毛莱舅舅说。“快走吧,你们俩。只是别在外面呆太久了,听见了吗。你妈要担心的。”

“是咧,您哪。”凯蒂说。“来吧,班吉。咱们又要出去罗。”她给我把大衣扣子扣好,我们朝门口走去。

“你不给小宝贝穿上套鞋就带他出去吗。”母亲说。“家里乱哄哄人正多的时候,你还想让他得病吗。”

“我忘了。”凯蒂说。“我以为他是穿着的呢。”

我们又走回来。“你得多动动脑子。”母亲说。别动了威尔许说。他给我穿上套鞋。“不定哪一天我就要离开人世了,就得由你们来替他操心了。”现在顿顿脚威尔许说。“过来跟妈妈亲一亲,班吉明。”

凯蒂把我拉到母亲的椅子前面去,母亲双手捧住我的脸,捞着把我搂进怀里。

“我可怜的宝贝儿。”她说。她放开我。“你和威尔许好好照顾他,乖妞儿。”

“是的,您哪。”凯蒂说。我们走出去。凯蒂说,“你不用去了,威尔许。我来管他一会儿吧。”

“好咧。”威尔许说。“这么冷,出去是没啥意思。”他走开去了,我们在门厅里停住脚步,凯蒂跪下来,用两只胳膊搂住我,把她那张发亮的冻脸贴在我的脸颊上。她有一股树的香味。

“你不是可怜的宝贝儿。是不是啊。你有你的凯蒂呢。你不是有你的凯蒂姐吗。”

你又是嘟哝,又是哼哼,就不能停一会儿吗,勒斯特说。你吵个没完,害不害臊。我们经过车房,马车停在那里。马车新换了一只车轱辘。

“现在,你坐到车上去吧,安安静静地坐着,等你妈出来。”迪尔西说。她把我推上车去。TP拉着缰绳。“我说,我真不明白杰生干吗不去买一辆新的轻便马车。”迪尔西说,“这辆破车迟早会让你们坐着坐着就散了架。瞧瞧这些破轱辘。”

母亲走出来了,她边走边把面纱放下来。她拿着几支花儿。

“罗斯库司在哪儿啦。”她说。

“罗斯库司今儿个胳膊举不起来了。”迪尔西说,“TP也能赶车,没事儿。”

“我可有点担心。”母亲说。“依我说,你们一星期一次派个人给我赶赶车也应该是办得到的。我的要求不算高嘛,老天爷知道。”

“卡罗琳小姐,罗斯库司风湿病犯得很厉害,实在干不了什么活,这您也不是不知道。”迪尔西说。“您就过来上车吧。TP赶车的本领跟随罗斯库司一样好。”

“我可有点儿担心呢。”母亲说。“再说还带了这个小娃娃。”

迪尔西走上台阶。“您还管他叫小娃娃。”她说。她抓住了母亲的胳膊。“他跟TP一般大,已经是个小伙子了,快走吧,如果您真的要去。”

“我真担心呢。”母亲说。她们走下台阶,迪尔西扶母亲上车。“也许还是翻了车对我们大家都好些。”母亲说。

“你掉头呀。”母亲说。“把小昆丁留在家里我不放心。”

“这儿可设法掉头。”TP说。过了一会儿,路面宽一些了。

“这儿总该可以掉头了吧。”母亲说。

“好吧。”TP说。我们开始掉头了。

“你当心点,TP。”母亲说,一面抱紧了我。

“您总得让我掉头呀。”TP说。“吁,’小王后‘。”我们停住不动了。

“你要把我们翻出去了。”母亲说。

“那您要我怎么办呢。”TP说。

“你那样掉头我可害怕。”母亲说。

“驾,’小王后‘。”TP说。我们又往前走了。

“我知道得很清楚,我一走开,迪尔西准会让小昆丁出什么事的。”母亲说。

“咱们得快点回家。”

“走起来,驾。”TP说。他拿鞭子抽“小玉后”。

“喂,TP。”母亲说,死死地抱住了我。我听见“小王后’脚下的得得声,明亮的形体从我们两边平稳地滑过去,它们的影子在”小王后“的背上掠过。

它们象车轴糊明亮的顶端一样向后移动。接着,一边的景色不动了,那是个有个大兵的大白岗亭。另外那一边还在平稳地滑动着,只是慢下未了。

“你们干什么去?”杰生说。他两只手插在兜里,一支铅笔架在耳朵后面。

“我们到公墓去。”母亲说。

“很好。”杰生说。“我也没打算阻拦你们,是不是。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一个,没别的事了吗?”

“我知道你不愿去。”母亲说。“不过如果你也去的话,我就放心得多了。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杰生说。“反正父亲和昆丁也没法再伤害你了。”

母亲把手绢塞到面纱底下去。“别来这一套了,妈妈。”杰生说。“您想让这个大傻子在大庭广众又吼又叫吗。往前赶车吧,TP。”

“走呀,‘小王后’。”TP说。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母亲说。“反正要不了多久我也会跟随你父亲到地下去了。”

“行了。”杰生说。

“吁。”TP说。杰生又说,毛莱舅舅用你的名义开了五十块钱支票。你打算怎么办。”

“问我干什么。”母亲说。“我还有说话的份儿吗。我只是想不给你和迪尔西添麻烦。我快不在了,再往下就该轮到你了。”

“快走吧,TP。”杰生说。

“走呀,‘小王后’。”TP说。车旁的形体又朝后面滑动,另一边的形体也动起来了,亮晃晃的,动得很快,很平稳,很象凯蒂说我们这就要睡着了时的那种情况。

整天哭个没完的臭小子,勒斯特说。你害不害臊。我们从牲口拥当中穿过去,马厩的门全部敞着。你现在可没有花斑小马驹骑罗,勒斯特说。泥地很干,有不少尘土。屋顶塌陷下来了。斜斜的窗口布满了黄网丝。你干吗从这边走。你想让飞过来的球把你的脑袋敲破吗。

“把手插在兜里呀。”凯蒂说。“不然的话会冻僵的。你不希望过圣诞节把手冻坏吧,是不是啊。”

我们绕过牲口棚。母牛和小牛犊站在门口,我们听见“王子”、“小王后”和阿欢在牲口棚里顿脚的声音。“要不是天气这么冷,咱们可以骑上阿欢去玩儿了。”凯蒂说。“可惜天气太冷,在马上坐不住。”这时我们看得见小河沟了,那儿在冒着烟。“人家在那儿宰猎。”凯蒂说。“我们回家可以走那边,顺便去看看。”我们往山下走去。

“你想拿信。”凯蒂说。“我让你拿就是了。”她把信从口袋里掏出来,放在我的手里。“这是一件圣诞礼物。”凯蒂说。“毛莱舅舅想让帕特生太太喜出望外呢。咱们交给她的时候可不能让任何人看见。好,你现在把手好好的插到兜里去吧。”我们来到小河沟了。

“都结冰了。”凯蒂说,“瞧呀。”她砸碎冰面,捡起一块贴在我的脸上。

“这是冰。这就说明天气有多冷。”她拉我过了河沟,我们往山上走去。“这事咱们跟妈妈和爸爸也不能说。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我想,这件事会让妈妈、爸爸和帕特生先生都高兴得跳起来,帕特生先生不是送过糖给你吃吗。你还记得夏天那会儿帕特生先生送糖给你吃吗。”

班吉看到牲口棚,脑子里又出现圣诞节前与凯蒂去送信,来到牲口棚附近时的情景。

我们面前出现了一道栅栏。上面的藤叶干枯了,风把叶子刮得格格地响。

“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毛莱舅舅不派威尔许帮他送信。”凯蒂说,“威尔许是不会多嘴的。”帕特生太太靠在窗口望着我们。

“你在这儿等着。”凯蒂说。“就在这儿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把信给我。”她从我口袋里把信掏出来。“你两只手在兜里搁好了。”她手里拿着信,从栅栏上爬过去,穿过那些枯黄的、格格响着的花。帕特生太太走到门口,她打开门,站在那儿。

帕特生先生在绿花丛里砍东西。他停下了手里的活,对着我瞧。帕特生太太飞跑着穿过花园。我一看见她的眼睛我就哭了起来。你这白痴,帕特生太太说,我早就告诉过他,别再差你一个人来了。把信给我。快,帕特生先生手里拿着锄头飞快地跑过来。帕特生太太伛身在栅栏上,手伸了过来。她想爬过来。把信给我,她说,把信给我。帕特生先生翻过栅栏。他把信夺了过去。帕特生太太的裙子让栅栏挂住了。我又看见了她的眼睛。就朝山下跑去。

“那边除了房子别的什么也没有了。”勒斯特说。“咱们到小河沟那边去吧。”

人们在小河沟里洗东西,其中有一个人在唱歌。我闻到衣服在空中飘动的气味,青烟从小河沟那边飘了过来。

河沟里玩水的小孩。你怎么就不能像别人那样规规矩矩呢。“我在河边上坐了下来,人们在那儿洗衣服,青烟在往空中冒去。

妙语撷萃

钟声又鸣响了……一声又一声,静谧而安详,即使在女人做新娘的那个好月份里,钟声里也总带有秋天的味道。

链接

黑奴制度

在英属北美殖民地创建之初,急需大批劳力,欧洲殖民者便从非洲拐骗、劫掠黑人到新大陆作为奴隶役使。1619年荷兰人首先把20名黑奴运到弗吉尼亚的詹姆斯城,卖给英国殖民者。最初,黑人数量较少,到17世纪中叶不过300人,其法律身分也不确定。17世纪下半叶,各殖民地先后制定法律,确定了黑人的奴隶身分。黑奴制度继承了古代奴隶制的野蛮传统。黑人是会说话的工具,是主人活的财产。1709年,纽约华尔街出现了大规模拍卖黑奴的市场。北美独立战争前夕,黑奴总数已近50万,约占各殖民地人口的1/7。在英属北美13个殖民地都有黑奴,但主要集中在南部种植园,生产棉花、烟草、稻米和靛青,供应世界市场需要。黑奴的劳动奠定了南部经济生活的基础,是美国资本原始积累的源泉之一。同时残酷的奴隶贸易也使北部新英格兰的航海业和商业等部门得到发展。

在奴隶制度下,黑人受到极为残酷的剥削和压迫,繁重的劳动,非人的生活待遇,监工的摧残和虐待,使一个健壮的黑人只消在种植园里劳动6、7年,就耗尽了体力,成为残废,很快死去。黑人奴隶,不断奋起反抗,独立战争以前,单是有文字记载的起义至少有50次以上,黑人的斗争给美国黑奴制度以沉重打击。

哈佛大学

15世纪末,由欧洲通往美洲的大西洋航道被哥伦布开辟出来以后,欧洲人纷纷远涉重洋来到美洲。17世纪初,首批英国移民到达北美,在那里开拓自己的”伊甸园“。新英格兰。移民中有100多名清教徒,曾在牛津和剑桥大学受过古典式的高等教育,为了让他们的子孙后代在新的家园也能够受到这种教育,他们于1636年在马萨诸塞州的查尔斯河畔建立了美国历史上第一所学府。学院最初定名为”剑桥学院“。1639年,为了纪念学院的创办者和建校费用的主要捐献者约翰·哈佛,马萨诸塞议会通过决议,将学院改名为”哈佛学院“。1638年9月14日,牧师兼伊曼纽尔学院院长的J.哈佛病逝,他把一部分遗产和400余册图书捐赠给这所学校。1639年3月13日,马萨诸塞海湾殖民地议会通过决议,把这所学校命名为哈佛学院。

在建校的最初一个半世纪中,学校体制主要仿照欧洲大学。1721年正式设立神学教授职位,1727年设立数学和自然科学教授职位,1780年设立医学教授职位。同年扩建成哈佛大学;1816年成立神学院,1817年成立法学院,以后各学院相继在19世纪成立。教育学院成立于1990年;1936年又成立了政治学院(1966年命名为J.F.肯尼迪政治学院).1966年以来,哈佛大学共设10个研究生院,即文理、商业管理、设计、牙科医学、神学、教育、法学、医学、公共卫生和肯尼迪政治学院;2个招收大学本科生的学院,即哈佛学院和拉德克利夫学院;并设继续教育办公室,专门负责暑期学校、附设课程和终身学习中心。牙科医学、医学、公共卫生等3个研究生院设立在波士顿,其余各学院均集中于剑桥。各学院具有相对的独立性。

由哈佛学院时代沿用至今的哈佛大学校徽上面,用拉丁文写着VERITAS字样,意为”真理“。哈佛大学校训的原文,也是用拉丁文写的,意为”以柏拉图为友,以亚里士多德为友,更要以真理为友“。校徽和校训的文字,都昭示着哈佛大学立校兴学的宗旨。求是崇真。

担任哈佛大学校长长达20年(1933~1953)之久的美国著名教育家科南特曾经说过:“大学的荣誉,不在它的校舍和人数,而在于它一代一代人的质量”。

历史上,哈佛大学的毕业生中共有六位曾当选为美国总统。他们是约翰·亚当斯(美国第二任总统)、约翰·昆西·亚当斯、拉瑟福德·海斯、西奥多·罗斯福、富兰克林·罗斯福(连任四届)和约翰·肯尼迪。哈佛大学的教授团中总共产生了34名诺贝尔奖得主。

正是在择师和育人上坚持高标准、高质量,哈佛大学才得以成为群英荟萃、人才辈出的第一流著名学府,对美国社会的经济、政治、文化科学和高等教育都产生了重大影响,对世界各国的求知者具有极大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