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佚名
小苹去日本前,送了一个玻璃瓶给我,里面是满满一瓶的幸运星。她说:“这些幸运星都是我亲手折的,每颗星星都有一句话,你一天拆开一颗,如果你读完了所有的星还不想来找我,就再不必来了。”
她说完,便转身进了登机口,我仔细琢磨她所说的话。
高三那年,小苹从省城搬来,成了我的邻居。以后,小苹有不会做的功课,常跑去问我,我总是很耐心地讲给小苹听,小苹凝望我的眼光中充满了崇敬。
小苹低我两级,两个人在同一所学校,却不一起走。那时我爱骑车,而小苹总是步行。
后来我常用单车载着小苹一起去学校。
一年后,我考上了大学,因为住校,只有在周末,我才能见到小苹。我一点也不知道,那时小苹心内有一个愿望,就是考上我念书的大学,与我天天见面。
小苹的愿望很快就实现了,她考进我所在的大学。
在大学,我爱打蓝球,每有比赛,小苹一定是“啦啦队”的队长,为我呐喊助威;一场球下来,小苹会飞跑到我面前,为我递水擦汗,体贴入微,但我一直把这当做妹妹式的关心。
其实,我已有女朋友冰儿,直到那次“华山之游”她才知道。
“华山之游”是我们系举办的。小苹也凑热闹嚷着闹着要和我一起去玩。但当我把身边的女友介绍给她的时候,她怔住了。
后来,我听冰儿说,她和小苹单独谈过一次话,她觉得小苹对我有点意思,而我把这当做笑话来听。
华山归来,我也明显觉出了小苹的变化,却从未往其他方面联想过,我以为小苹功课紧张,而且我又忙着与冰儿谈恋爱,也就没怎么在意。
毕业后,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小苹,有一天,她请我参加她的毕业庆典。当时,我情绪正处在低落期,需要找个人倾诉。
庆典结束,我在后台找到了小苹。我们在学校外的小酒馆喝酒。我很消沉,告诉小苹冰儿已另有所爱,要随新的男友出国,我们已在一个月之前分手了。
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那段日子,我常常借酒浇愁,每回小苹坐在我身旁,一边劝我不要再喝了,一边听我细诉与冰儿点点滴滴的爱,我对冰儿的爱太深切了。
有一天,我终于因醉酒而胃出血住了院。
病中,我清醒了许多,对于感情的创伤也看得淡了。那段日子,小苹常去医院看我。一天清晨,我刚醒来,小苹已端了一罐汤来看我。在小苹的劝说下,我一匙匙地喝着汤,汤很香,感觉是煲了很久的。小苹看我喝完,才满意地说:“以后我每天都给你煲汤喝,我在里面放了香砂,听说香砂最养胃了。”我的心里一阵感动。
有一天,小苹走到窗边为我打开窗帘,窗外的阳光霎时泻满了整个病房,小苹站在阳光中,整个人被笼上了一层金色。那一刻,我觉得小苹是长大了,再不是从前那个调皮的小丫头了。我心内忽然产生了一种想将小苹揽入怀中的冲动。
病愈后,我开始频繁地约小苹,态度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像对小妹妹般了。终于有一天,在月亮下,我拉住小苹的手说:“我喜欢你。”小苹在一阵沉默之后,问我:“在你心中,我和冰儿谁比较重一些。”
冰儿在我心中永远是难以割舍的爱,听她这么问,我立刻沉默不语。小苹不想难为我,她说:“我们走吧。”
过了一个月,小苹去找了我,告诉我,她已申请到日本留学,很快就走。
我觉得很突然,我凝望着小苹的眼睛,问她:“可以留下吗?为我。”
“留下一个人不是要问她问题,而是要给她一个答案,你懂吗?”她说,“我不要求做你心中的惟一,我只想做你心中的第一,虽然,我是那么那么爱你,却不想永远活在别人的阴影里。”
小苹走了,我望着她留下的那瓶幸运星,心内想的都是小苹对我的好。我打开一颗幸运星,只见上面写着:“‘一生守候’不是一句简单苍白的山盟海誓,而是无数个平淡日子的同舟共济、相濡以沫。”
读着幸运星上的这句话,想着小苹临走时悲伤的眼神和孤寂的身影,我心里一阵酸楚,决定远赴日本寻找小苹。
就在我收拾行囊的时候,冰儿竟然回来了,她说在国外生活很不习惯,而且她觉得自己所爱的还是我,请我原谅她,我们可以再从头开始。
我犹豫了,我重新和冰儿交往。
再和冰儿交往,我已完全没有了从前的炽烈感觉,总觉得两人之间有些生疏的东西隔着。每天与冰儿告别后,我便开始拆阅幸运星,读着幸运星上的话,我想的都是与小苹在一起的美好时光,在我最失意时,小苹曾经那样安慰过我。我这时才恍然明白心里已放不下小苹了。
这段爱持续了这么多年,一个女孩用她一点一滴的爱为我叠了一颗又一颗幸运星,在我的心上留下一份沉甸甸的感受。
终于,我告诉冰儿,我爱小苹。
我要去找小苹,要告诉她,她早已是我心中的第一了。我要用一生的爱去呵护小苹,我要和小苹相互扶持,相守一生。
飞机上,我打开一颗颗幸运星,每一颗星带给我的都是震撼与感动,庆幸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天上的一颗星,是地上的一个女孩,属于你的只有一个,找到后请珍惜它吧,失去它你将失去整个天空。”
“真正的爱情是人生旅途中手拉手的搀扶,是两根琴弦在同一旋律中和谐的颤动,它不是自私的占有,而应是双方互信互守的专一。”
……
打开最后一颗白色的幸运星,上面的话令我触目惊心:“虽然我给了你短暂的一年的时间,但我给自己的却是长久的一生,不管你会不会来找我,我都将为你一生守候,因为你是我的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