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兰兰顿觉淡淡的失落,垂头丧气的落在萧遥身边。
萧遥倒是神色如常,自顾自的饮酒谈笑,丝毫不像一个俘虏。
“梁国那边来的消息,玲珑公主已经继位了。”蝶舞脸色不豫的说:“所以,萧公子只能上路了。”
萧遥微微一笑,释然道:“如此甚好。”
蝶舞皱眉,聪明如萧遥,不会不知道什么是上路吧?
“不知是蝶舞姑娘亲自送行,还是让我在这海上自生自灭?”萧遥仍然面带微笑,显然很明白上路的意思了。
蝶舞惋惜的望着他,良久,才娇笑一声:“其实我挺喜欢你的,奈何我就要去太虚国当皇后了,可终究舍不得亲自下手……我已为萧公子准备了一艘有点点破的船,吃了这顿酒,萧公子便好生去吧。”
“妙极妙极,有酒有船,又有蝶舞姑娘相陪左右,这样的景象,不知会羡煞多少永安儿郎呢。”萧遥抚掌大笑,丝毫没有将死之人的恐惧。
上官兰兰对他们的谈话一知半解,等萧遥仰头喝尽一杯后,才轻声问道:“你要走了吗?”
萧遥微怔,随即冲着她点了点头,“是啊。”
“你走之前,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上官兰兰的人生观正在经历着有史以来最大的考验,因而需要一个解惑的人。
“好啊。”萧遥含笑点头,突然觉得在临走之前与她这段谈话,也是极有意思的。
“你有生以来,可曾有过没有骗过的人吗?”她很认真的问。
萧遥愣了愣,随即也很认真的回答,“爱人,是不曾骗过的。”
“为什么?”
“我只是觉得,爱人之间是不该存有欺骗的。”萧遥微叹一声,目光中,又流溢出常见的沉痛:“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本就脆弱的很,打碎了,便再也无法复原了。”
“那么,你会骗你心中的人吗?”上官兰兰歪着头,好奇的问。
“不会。”萧遥毫不迟疑的回答:“当然不会。”
因为心中的人就是自己的爱人啊。傻瓜。萧遥在心中如是说。
上官兰兰看了他半响,冷不丁的问了一句:“萧遥,我能当你心中的人吗?”
萧遥吃了一惊,不明所以的望着她。
上座的李耀齐,则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只是觉得,骗来骗去好没意思,若是……”上官兰兰挠着头,小心的想着措辞:“若是我成为萧遥的心爱之人,就不会被骗了,是不是?”
萧遥啼笑皆非,再次失语。
这个女人,说出的话总是让他措手不及。
“你知道成为对方心中的人,应该做什么吗?”萧遥忽而一笑,饶有兴致的问道。
“做什么?不是放在心里就够了吗?”她很纯洁的反问。
“当然不是,若是心心相印,当然要生生世世相守在一起了。”萧遥正儿八经的回答道:“还要一起成亲生子,留一堆不肖子孙。”
上官兰兰啧啧舌,竟如此麻烦!
“怎么样,还想成为我的心爱之人吗?”萧遥微笑,不知怎么,很好奇她的回答。
“那我们成亲吧。”上官兰兰突然抬头,无比坚定的说道。
“不行!绝对不行!”不等萧遥回答,李耀齐已霍然站起,等话语出口后,他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情况。
他低下头去,身边的蝶舞正冷冷的望着他,其他人更是惊骇诧异至极。
全场一片寂静。
李耀奇皱了皱眉,却没有丝毫掩饰的意图。
他大步走下高台,无视众人的目光,径直停在上官兰兰面前,怒气冲冲的说:“你已经和我成亲了,怎么还能嫁给旁人!”
上官兰兰无畏的迎着他的眼睛,很坦然的回答:“那是我的事。”
李耀奇气噎,眼睛一瞪,“总之不准!”
上官兰兰瘪瘪嘴,不再理他,只是转过头,牢牢的望着萧遥,重新问道:“我们成亲,好不好?”
“不好!”李耀奇愤怒的打断她的话,“那么多人说谎,你都可以原谅他们,为什么偏偏要和我闹别扭!”
“世人怎样,我从来不曾放在心上过。”她突然幽幽的说道:“因为他们与我是不相干的,可你不是。”
所以,她能原谅其它人,却独独不能原谅他。
因为他在她的心中,而心,却容不得一丝一毫的瑕疵。
李耀奇的怒气突然消失,也说不上该喜该悲,只是又被那种深刻的无力侵袭。
他对她,是无能为力的。
“兰兰……”他哀哀的唤了一声,“我以后不会再……”
“好。”一直被他们忽视的萧遥,冷不丁的冒出一字。
李耀奇愕然的望过去,萧遥满面笑容,坦然自若的说道:“我答应你。”
上官兰兰惊喜的叫了一声,然后也笑眯眯的回望着他。
李耀奇愣了愣,满腔怒火立刻转到了萧遥身上,“她不懂事,你怎么也在旁边搀和!”
“她不懂事吗?”萧遥似笑非笑的望着李耀奇,“兰兰,是我认识的人中,最清醒的人。不懂事的,恐怕是在座的你我吧。”
李耀奇怔住,半天才反驳道:“可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那又如何?”萧遥无所谓的耸耸肩,“你既无心,她便休,一纸婚书,又怎能将人束缚?”
“你也是这样想的,我们以前……那么多,你都可以一休了之吗!”李耀奇猝然回头,怒视着上官兰兰。
上官兰兰往萧遥身边靠了靠,伸手拈起他的衣角,怯生生的望着怒发冲冠的李耀奇,想了想,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休了你。”
李耀奇瞠目结舌,萧遥却大笑起来。
“好,请各位在座的见证,上官姑娘从此就是我萧遥的夫人了。”萧遥抱拳四顾,然后伸手牵起上官兰兰的手。
李耀奇眼睛通红,怒吼一声,“混蛋,放开她,别动手动脚。”
“奇怪,我牵自己的夫人,阁下何必如此激动。”萧遥笑眯眯的望着李耀奇,摆明了要气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