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阡宸大惑不解,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古枭在他和南宫耀面前冷地像是冰雕,而且动不动就封死他们的穴道,要么就让他们血脉逆流折磨摧残,活像别人欠了他几万两银子似的,怎么这会儿却以这种宠溺讨好地口气对旖薇说话?
传说中天下无敌的古枭,怎会是如此没有立场的师父?
应该是他不肯原谅旖薇,旖薇求他才是,怎么他反过来求旖薇谅解?
旖薇立在门口,绝然无语,不肯转头面对古枭。
她倔强的背影又让赫连阡宸有些心痛,他能体会她的难过与无奈,如今最亲的人近在咫尺,想见,却又无颜面对。
古枭起身,白衣飘然地绕过桌案,立在旖薇面前,“薇儿,跟师父回翰鞑。”
赫连阡宸提醒,“前辈,她回翰鞑遒国,只有死路一条!”
古枭冷斥,“我在问薇儿,没你说话的份儿!”
“她是晚辈的皇后,是晚辈的爱妻,她何去何从当然该由晚辈决定!”这老头儿是吃错了药才搞不清楚状况吧!
咯噔——旖薇一双膝盖磕在地上。
在赫连阡宸与南宫耀看来,这一跪并没有什么不妥,或许是旖薇在向师父认错,或许,这只是师徒之间的普通跪礼。
但是,古枭却受不起这一跪,这也不是尊崇,所以他脸色骤然苍白,又由苍白转为惶恐,“王后曾有令,拂影、拂雷只跪天跪地跪陛下,你怎能给我古枭下跪?!”
赫连阡宸和南宫耀相视一眼,讶异看向旖薇——在翰鞑,竟有这样诡异的规矩吗?
旖薇这一跪,一旁的雪枭也变得焦躁起来,它往她身边靠了靠,似在恳求她站起来。
古枭见她桀骜不语,只能蹲下来,给她揭去脸上的易容面具,惊艳绝美的脸如绽放的昙花,叫人眼前豁然一亮,她的泪珠却砸在他来不及收回的手上。
古枭的手僵硬停在她绝艳的脸下,心也紧皱成一团。这般梨花带雨的啜泣,世间又有几人能承受得住?更何况,旖薇是他看着长大的,宠怜备至,呵护备至,从不曾有丝毫苛责。
手上的泪越来越多,他终是不忍,将她揽在怀中轻声安抚,“乖,薇儿不要哭了,师父都知道,师父知道你是被陷害的,师父知道你是功臣,师父也知道你吃了很多苦,师父知道你有冤无处诉……不哭了,不哭了……”
赫连阡宸蠕动着腮骨咬牙切齿,难道他又被旖薇骗了?
她说古枭永远不会原谅她的,可她半句话没说,只用几滴泪就让古枭丢盔弃甲,他们师徒的关系真的很值得思量。
“乖薇儿,不哭了,过来陪师父用膳!”
古枭就像在安抚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宠怜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
“来来,师父给你夹菜!薇儿最喜欢吃清爽可口的素菜……”
赫连阡宸和南宫耀瞅着古枭手忙脚乱安抚旖薇的样子哑然失笑。
旖薇拿起筷子,却还是继续抹泪,那摸样好不可怜,可她胃口却好得离谱,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菜。
赫连阡宸不禁佩服她演戏的本事,他却还是忍不住伸手过去想给她擦泪安抚,南宫耀却先一步递上丝帕给她。
古枭仍是安慰不休,“师父投降,师父原谅你!慕容太君不是死了吗?章聆琴也死了,你放心,师父会帮你恢复武功的,乖,别哭坏了身子。”
旖薇由啜泣变成大哭,由大哭又变成嚎啕大哭,委屈,痛苦,顷刻间决堤,她歪在古枭怀中,“我还以为师父再也不要徒儿了。”
赫连阡宸玩味儿冷笑,“原来,这才是真哭!”
“傻孩子,师父怎么能不要薇儿?师父特意下山来找你的。”古枭拿过她手中的帕子给她擦泪,“师父是看着薇儿长大的,就算所有人都不要薇儿,师父也不能不要,对不对?”
雪枭也挤到古枭与旖薇中间凑热闹。
古枭拍拍它的脑袋,“瞧瞧,雪枭兄弟也说话了,薇儿再哭就不美喽!”
旖薇破涕为笑,“师父再叫雪枭兄弟,雪枭都要哭了!”
赫连阡宸暗觉自己像吃饱了撑的,人家师徒关系好的掉渣子,哪需要他从中调停。“旖薇,你决定回翰鞑?”
旖薇吸吸鼻子,红着眼睛冷声说,“我的去留与你无关。”
“你是朕的皇后,岂能说走就走?”
古枭打断赫连阡宸,“薇儿,为师之所以来中原,就是为了让翰鞑子民原谅你的。赫连阡宸是新易国君,而南宫耀是新易武林盟主,只要你带了他们进入翰鞑皇宫,给文武百官一个交代,勒儿也就哑口无言了,新易王朝大乱,咱们又能趁机取回檀黎十八州,岂不是两全其美?到时候,你再嫁给勒儿,成为翰鞑的皇后,就是三喜临门!”
旖薇勉强一笑,赫连阡宸却脸色铁青。
古枭自认为自己的计谋美妙到完美无缺,笑呵呵地讨好问旖薇,“薇儿,你说师父是不是很聪明呀?”
“嗯,师父果真是天下最最最聪明的人。”
赫连阡宸却再也吃不下。
南宫耀更是胃口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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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间内静悄悄的,被点了穴道的南宫耀与赫连阡宸并躺在床榻上。
古枭就躺在外间的罗汉榻上睡的香甜。
旖薇和雪枭则宿在隔壁雅间。
“我第一次与别人同床共枕,与男子一起也就罢了,竟还是与新易的九五至尊同床!哼哼,老天真是会捉弄人呐!”南宫耀在黑暗中睁大眼睛,他想不到逃跑的好法子,只能与赫连阡宸拉进些距离。
赫连阡宸讥讽冷笑,“朕不相信南宫爱卿没有同床共枕的女人。”
“有,却从不留在身边过夜。”南宫耀趁机问,“陛下后宫佳丽七十二人,一定习惯了与他人同床吧?”
赫连阡宸叹了口气,“托皇后的福,朕这辈子只与她一人同床共枕!”
“陛下是皇帝,只爱一个女子,岂不是痴人说梦?”
“偏偏朕就是痴人!”
“赫连阡宸,你不要这样不可理喻好吗?”南宫耀有些怒,现在已经火烧眉毛,他竟然还顾念儿女私情?!这是一向冷血无情的赫连阡宸吗?“如今你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不逃,咱们都会死在古枭手上!旖薇的毒辣你我都有目共睹,古枭更是个怪物,我希望你好好考虑清楚,再定夺是不是只与旖薇一人同床共枕。”
赫连阡宸睁开眼睛,鄙夷讥讽,“南宫耀,你怕死?”
“难道你不想逃?”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朕要杀了岱勒永绝后患!只要翰鞑遒国是朕的,旖薇也便是朕的,至于古枭,他还是得听旖薇的话。”
南宫耀不敢恭维地骇笑,“赫连阡宸,你未免太狂妄,古枭都打不过,你一人如何抵挡得了翰鞑的千军万马?”
“朕想做的事,老天也挡不住!”说完,他坐起身。
南宫耀愕然瞥着他,“喂,你……你怎么冲开穴道的?要逃大家一起逃,别丢下我不管呀!”
“谁说朕要逃?”赫连阡宸好心帮他拉好被子。
“那……你要去做什么?”
“朕无断袖之癖,也不喜与男人同宿,所以朕要去找皇后同床共枕。”
“疯子!”冲开穴道就为了去找隔壁的毒辣女人?!“你是去找死!别忘了她指甲里有毒。”
外间罗汉榻上的古枭翻了个身,南宫耀迅速闭口,刚迈出一步的赫连阡宸迅速躺回来,直到没了动静,他才起身,悄然走出房间。
走廊上的木板陈旧,踏在上面吱吱嘎嘎的响,他借用轻功,移到旖薇的房门前,从靴筒中取出匕首,撬开房门,刚推开门板,就见雪枭瞪着森绿的眼眸瞪着他。
“雪枭,好狗一向都不挡道的,你要不要做好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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