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衬边的橙黄色纱帷被强大的真气冲击,轻盈飘舞而起,整个郡主榻摇摇晃动,旖薇却如钟一般,端坐不动,长发如绸妖艳飘舞,白衣贴身,妖媚的身姿一览无遗。
岱勒一时恍神,周身的真气不自觉的流入掌间,被旖薇吸纳入体内。
虽然师出同门,力量相当,但旖薇的在山林中吸走了赫连岂不少内力,她的力量不但已经恢复,还因为整日带着陀梨手镯日渐大增。
此时,她正借这一掌,逼出体内的‘相思难解’,噗——一口黑浊的血喷出来,落在锦丝床单上。
她仍是吸住他的手掌不放,美女蛇似地阴柔一笑,蓝眸越发迷幻阴冷,“多谢陛下助臣妹逼出‘相思难解’的毒。”
岱勒想要收回手,却怎么都收不回。
“你还不撤掌?”他惊怒咆哮挣扎,再这样下去,只怕内力都会被她吸走。“你……你这是练得什么恶毒邪功?竟然偷走我的内力?!”
“你杀我,我没有二话。你若要杀我的孩子,却得付出些代价!”旖薇越发用力的定住他,死活不放,赫连阡宸能否逃离,只在此一举。
岱勒被吸得身体抽搐,脸色苍白,双腿站都站不稳。
“薇儿,快放开勒!”
岱祈的呵斥传来,他却不敢上前来插手,月白锦衣罩身,长身而立,只僵在门口。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暗中跟随旖薇左右,她的脾气他最清楚不过。
“薇儿,你放心,我已经放赫连阡宸离开,也拿到了‘相思难解’的解药。”
“原来,你一直在!你这个缩头乌龟还敢出现?你害我在檀黎垭口苦等!害我再次回到这个地狱!”旖薇更是怒极,“你可知道我原本打算好的一切,都成了泡影?!”
她一掌打飞岱勒,无视岱勒因内伤口吐鲜血,收功下床,扯过床榻旁衣架上的罩袍裹在身上。
“看在你放走赫连阡宸的份上,这笔帐我暂时不和你计较,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岱祈因她痛心地指责心里一窒,他又何尝不知,她的一番苦心?
可,他若坐上帝位,岱勒只有死路一条,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阴谋环环相扣,仇怒冤冤相报,她与岱勒已是从情人堕为仇敌,他若再杀岱勒夺位,只怕父王在天之灵也不会瞑目。
更何况,这些日子,岱勒虽然已经知道他装傻的事,却也并没有难为他,反而顾念兄弟之情,委以议政司重任。
他脚步轻缓地靠近过来,“薇儿,我身不由己,父王的基业不能……”
“我不想听任何解释,滚!”
岱祈只能抱起站都站不稳的岱勒……
岱勒却咬牙切齿地苦笑,“一个高深莫测的傻子,一个深藏不露的妖女,原来,你们早就背着朕……背着朕狼狈为奸!薇儿,五日后,朕依然与你成婚,咱们走着瞧!”
“我旖薇既然入了地狱,就不怕恶鬼,有本事放马过来。”
岱祈刚带走岱勒,赫连阡宸却又闯进来,“薇,朕拿了‘相思难解’的解药来。”
旖薇忙冲过去,将他拖进殿内,关上门。
“你怎么还没走?你知不知道我父王就住在偏殿?”
“岱祈刚才让朕离开,但是,朕担心你敌不过岱勒,所以回来瞧瞧。”
旖薇压低声音,“托你岂臣弟的洪福,我内力突飞猛进,你的解药我已收到,你快走吧。”
他握住她的手按在心口,“薇,你若跟朕走,朕一定会将檀黎十八州奉还给翰鞑。”
“哼哼,亏我赞你为明君,你竟然为了换得自己的骨肉,将十八州子民的性命交给岱勒这个昏君?!”
赫连阡宸语塞,是,他曾经说过,可以将檀黎给她,但绝不交给岱勒。可是,他若不这样做,却又找不到其他讨她原谅的法子。
旖薇将榻上带血的床单扯下来,换了新的,铺好被褥准备安寝。
“你还不走?”她坐在梳妆台前,疏离凌乱的长发。
他忙上前来,从她手中取过梳子,亲手给她梳。“薇,你还记得朕第一次给你梳头吗?”他又念叨曾经在客栈内念叨的那首民谣。
“一梳梳到荣华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无病无灾又无忧,
三梳梳到多子多孙又多寿,
再梳梳到举案齐眉共双飞……”
旖薇不禁懊悔在浴殿中的胡言乱语,“我刚才中了‘相思难解’,胡言乱语地说了些让你误会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赫连阡宸,如今两军对峙阵前,你若再不走,我不介意来一招擒贼先擒王。”
“朕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要杀要刮,朕都无怨言。”他今儿本就打算好了,“既来之则安之,朕与皇后夫妻同心,皇后甘愿在此为质,朕岂能袖手旁观?更何况,多少苦都熬过来了,朕何时离弃过你?你现在一人两命,朕理应留在你身边照顾你。”
“你……”她拂影郡主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如此大言不惭厚颜无耻的男人,他简直就是甩不掉的粘皮糖,她躺去榻上,拉过被子蒙住头,不想再见他那张妖孽脸,“你若找死,姑奶奶不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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