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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榆钱

榆钱,像古代的麻钱那样大小、薄厚,我想,这大概就是起名榆钱的缘由吧。

春暖冰消,大地着绿,榆树率先把绿色带到人间,发芽、出叶、结果(榆钱),几乎是同时进行。顽皮心急的孩子们,早早攀树揪摘,边揪边吃,然后再拿回家用锅蒸着吃,香甜清脆,舒心怡然。

一天,到儿子家转悠,小孙子突然问我:“爷爷,你说天一暖就有榆钱吃,我要吃榆钱。”我说:“孙子,这话我说过,但要到乡下有榆树的地方才能吃到。”

由小孙子要吃榆钱的事,一下勾起50年前的往事。三年自然灾害时,缺粮短菜,农民连麸皮糠壳也难以吃到,极度饥荒。为了充饥活命,野菜和能食的树叶全都被吃光。无奈之下,人们向大小榆树进军,将其表皮一铲而光,拿到家,用斧头砸碎,太阳一时晒不干,只好烧火用铁锅炒干,再放到石头碾子或石磨上,磨成粉状,最后配上能吃的食物后食用(这东西若不配其他食品,单独用水和上,就像“牛的清鼻涕”,扯黏条,不太好吃)。有时小孩不愿吃,大人就说:“磨眼能下去,人咽也能下去,要想活命,就快吃吧!”

俗话说:“人活脸、树活皮。”榆树没皮,根死枝枯。自那以后,好多年少见较高大的榆树了。

现在的人们,谁能想到,榆树皮曾经救过多少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