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江南,烟雨蒙蒙,美的仿佛不在人间,茶楼里,艾虎坐在江边看着窗外的风景,却是办点兴致也提不起来。
“展大哥,我真不明白,你怎么还有心情坐在这里喝茶?“半响,艾虎收回目光,见展昭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伸手夺下展昭唇边的茶杯抱怨道。展昭说过,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必须要听他的,可是艾虎却觉得,今天这件事,展昭的坚持未免太没有道理了一点。
“我知道你着急,可是急也没有用,现在我们被困在这里,你的伤又并未痊愈,再这样下去。大人和公孙先生没事,你的身体就先跨掉了,到时候你以为他们又会安心吗?“展昭皱了眉,冷静的解释给艾虎听,脸色并不比艾虎好多少。
数天前,几人刚到此地,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便因水土不服双双病倒,此次出行便只带了王朝马汉,偏偏包大人刚刚处理完一宗官员贪赃枉法的案件,将他们分别派去了南清宫和马帮送信。因而,驿站里便只剩下了展昭和艾虎,为了让包大人安心养病,展昭只好带着艾虎四处奔波,既要暗中探访民隐,又要分别照顾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一连七日,就连展昭都以露出疲态,更何况艾虎还有伤在身?
“我没事。“艾虎又如何不知道展昭是为自己好?喉头一梗,眼眶便微微有些发红。这些日子以来,他看着公孙先生被病痛折磨,还内疚着连累了自己,只恨自己没用,若不是受了伤,又怎么会让公孙先生内疚,又怎么会让展昭担这样的心?
正说着,大厅里的说书班子敲锣打鼓的开了场,艾虎压下眼中的泪意看向窗外,展昭循声望去,台上的说书先生醒目轻拍,说的正是那日展艾二人力挫契丹刺客之事。
“只见那南侠展昭从天而降,和那契丹刺客战做一处…………”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这边厢,谁也没有想到,满朝文武之中竟然有契丹奸细,此人见展昭激战正憨,无暇分身,正是刺杀当今圣上的大好机会,可是他没有想到,小侠艾虎却藏身在侍卫之中,话说这小侠艾虎小小年纪,却也不负一个侠字…………”
那说书先生讲的精彩,引的下面掌声雷动,展昭却忍不住微微皱眉,他带艾虎出来便是想让她放松一下,更不愿谈及公事,怎料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不提自然有人会提,江湖也好,朝廷也罢,他和艾虎竟没有片刻清净之地。
展昭无奈的摇了摇头,正欲开口带艾虎离开,大厅里突然传来一道满是轻蔑的声音“我看那展昭也只不过是估名钓誉之辈,御前四品带刀护卫的值弦可不低,他既拿了朝廷的俸禄,当然就该保护皇上。”此时说书先生的故事以告一段落,因而此人的声音听上去自然格外的清亮。
此人名叫李奇,武功不差,却是个心高气傲,志大才疏之辈,自认为满腔抱负无从施展,对展昭等享誉盛名的大侠自然格外不屑。
艾虎面无表情的回头望去,清冷的双眸中隐见杀意,展昭摇摇头按住艾虎的肩,示意她先不要冲动。
艾虎被展昭按住,人群中自然有人为展昭抱打不平,众人众说纷纭,将展昭这些年的义举一一列举,在座的江湖人不少,真正见过展昭的却没有,不过都是些道听途说,以讹传讹之流,说起来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如此一来,那李奇便更加不屑了,冷声嗤笑一声道“你们说的这些也不过是江湖传言,谁知道真相为何,我看那南侠的武功未必见得就有多高,人品德行也不过尔尔,说什么劫富济贫,谁知道劫来的钱拿去济了什么人?“李奇话音未落,便感到一股无法忽视的压迫感传来,回头看去,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位十七八岁的白衣少年冷冷的打量着自己。
“你.你是什么人?“仅凭直觉,李奇便感到面前的这位小公子绝不好惹。
“我要你为刚刚所说的话道歉!“艾虎懒得跟他废话,冷冷的说明来意。
“就凭你?“艾虎的话说的冷然,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李奇却总不能只凭一句话便被吓到,这么多人看着,若是传了出去,他以后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
“既然你不愿意道歉,那便留下一条胳膊给我,刚刚的话,我就当做没听见,如何?“艾虎勾着唇,一颦一笑都透着刀锋般的冰冷,在场众人皆道艾虎好大的口气,展昭却知道,连日来,艾虎心里压抑的情绪早已到达临界点,也合该这李奇倒霉,竟好死不死的撞在艾虎的七寸上。
“玉荷.“展昭皱眉,正欲出言阻止,李奇却以先他一步出了手,艾虎冷笑一声,应对的游刃有余,期间还有空闲冲展昭眨眨眼,示意不是她先动的手。十招之内,艾虎以一个漂亮的回旋踢结束了战斗,一脚踩在李奇的胸口上,冷声道“现在你愿意道歉了吧?“
“对.对不起.“李奇显然没想到艾虎的战斗力竟然如此强悍,纵然心有不忿,还是乖乖服了软,比起自断一臂,他更愿意受此大辱,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更何况此时艾虎的实力的确远胜于他。
“很好,我也不要你的胳膊,你把这里弄坏的东西赔一赔就可以了。“见目的达到,艾虎话不多说,收起断刀,转身看向人群中的展昭。
展昭无奈的摇摇头,走向艾虎,想看看她背后的伤口有无大碍,艾虎却突然吐出一口鲜血,身子猛地一个踉跄,正好跌入展昭怀中。
“你找死!“展昭将艾虎护进怀中,感受着左手传来的粘稠感顿时大怒,扬手将三尺青锋直抵李奇咽喉,惊的李奇连连退后两步,他这一掌运足了十成内力,不偏不倚的打在艾虎背后的伤口上,此举虽然卑鄙,却多少为自己挽回了些颜面,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艾虎背后竟然还有展昭在此。
展昭怀中,艾虎咳了咳,擦去嘴角的血迹,附上展昭执剑的右手“别杀他,犯法的。“
“江湖事江湖了,我是南侠展昭,你是小侠艾虎,难道我们还怕他不成?“展昭执剑之手不偏,冰冷的声音依旧没有半点温度。
展昭的话无异于自揭身份,引起一片哗然,当即便有三位青衣大汉上前抱拳行礼,展昭冷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其中一位大汉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正是马帮的令牌。江湖中人皆知,南北双侠素来交好,欧阳春更是曾经交代过。展昭的命令便是他的命令,更何况李奇挑衅在前,偷袭在后,伤的人还是小侠艾虎,他们自然是要管上一管的。
展昭点点头,艾虎缩在展昭怀中小声嘀咕着“真是丢死人了,想我艾虎竟然会被一个十八流的高手偷袭成功,还正好被马帮的人撞见了,真是以后都没脸在江湖上混了。“
“你闭嘴!“展昭气结,说着冲马帮的人点点头吩咐道“给他一点教训就好,不要把人弄死了。“抱起艾虎转身离开。
“展大哥,我们先别回客栈,公孙先生看见会担心的。“艾虎看着展昭扔下身后的一室哗然,似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安分的在展昭怀中动了动。
展昭“..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