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晴好张了张嘴,坐稳了。姑苏白衣放开手,眸子敛上了,浓密的睫毛小扇子样挡在了眼睑上,投下氤氲的暗影,挺直的鼻子,薄抿的唇……
确实长得挺好看。
就是脾气坏了点,不知道哪家姑娘能降得住他。
不过,他喜欢女人还是喜欢男人呀?
同冷南星那么暧昧,真是不好说。
“我脸上长糖了吗?”
“啊?你闭着眼睛怎么知道我在瞧你?”南宫晴好惊讶出声。
星眸睁开,绿光一闪:“你娘亲没教过你,不能这样看男人的吗?”
“我没有娘亲。”南宫晴好弱弱地道。
“有没有娘亲也不能如此看男人,知道吗?”姑苏白衣咬着牙一字字地道。
“你怕看吗?”南宫晴好不知死活地问了一句。
倏地,平地风起,南宫晴好只觉得脸耳尖一痛,转头,一个圆洞就在她耳边乍现,木屑伴着灰尘,骚扰着南宫晴好的鼻孔,她张了张,将喷嚏忍了回去。
“如果不想脑袋出洞,就别惹我!”撂下一句狠话,姑苏白衣又闭上了眼睛。
南宫晴好果然没敢动。
这孩子身上煞气太重,怕是冷南星平时宠坏了他。
车子行得很快,不知道往哪里走,但能听到路边乱哄哄的人声。
渐渐地人声稀了。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姑苏白衣起身下车,南宫晴她也跟着。
车停在了一个大宅子的后门,宅子虽没瑞王府气派,但年代久远,有一种沧桑的贵气,像是年迈的贵族,虽老朽却气势不倒。
鱼贯而入。
院内冷清,没有瑞王府热闹的人来人往,只偶尔见到一两个扫地的家丁。
廊随庭转,繁花入目。
南宫晴好四顾,仍是没弄懂这可能是哪里。最奇怪的是他们进来,怎么主人没有迎出来。
连扫地的家丁看见他们,都一副视而不见的样子。
终于见到一片修竹,摇枝晃叶。
里面是一溜房子,画檐、勾角,黄绿的琉璃瓦闪着熠熠的光。
止步院!
她看见门楣上的三个字,心里一动。这莫不是姑苏白衣的家!
门开了,一个清秀小厮迎了出来,见到众人一愣,看见姑苏白衣却立刻眼睛都笑了:“公子!我的公子!您终于舍得回来了?”
说着就扑上来,张开双臂,但近前又生生地放了下来,脸上现了讪色:“阿不欢喜的的忘了形了。公子,这些都是?”
“你无须知道,从此他们就住在这止步院内,你好生看着他们。尤其是她。”他指着南宫晴好道:“别让她给我惹事。”
“公子,那您呢?”叫阿不的小厮看出来不对劲。
“本公子还有事,若遇事你知道该怎么办。”
“阿不明白。”
然后他转过身来对着三个女子道:“小姐们,里面请我叫阿不。不三不四的不。”
“不离不弃的不!”姑苏白衣皱着眉头纠正道。
“有人告诉小奴,这不三不四同不离不弃是一样的不。”阿不笑嘻嘻地道。
他不怕姑苏白衣?
南宫晴好越来越觉得姑苏白衣是纸老虎。
院子里一如瑞王府的止步院。
很清雅洁净。只有竹子和几棵桂树。
南宫晴好看到桂树有些亲切。正想同姑苏白衣讲,回头,却见他和武颜都没有进来。
她转身道:“白衣,你要做什么去?”
“救你男人!”姑苏白衣冷冰冰地道,然后转身便走了。
南宫晴好只得回到院子。
这时候阿不同两个丫环说得正热闹,好像在给她们分屋子。
终于安静下来。
南宫晴好坐在窗前,心里在想,原来姑苏白衣住在这里,那么说他的身份也自然不低。至少家族是有一定地位的,为何门主没有查出来?还有,他去救冷南星,怎么救?
现在宫内情况怎么样了?
“小姐,你说阿不有趣不?他竟然是这里的管家。”可人边说边走了进来。
春儿也同她们住在一起,这会儿正在隔壁屋子里铺床收拾呢。
“管家有什么趣?”南宫晴好愣愣地问了一句。
“他这么年轻就当管家了。我问了,他从小便同姑苏白衣在一起,这宅子里十个人不到,都是为服侍姑苏白衣的,他说他家公子一年在家不超过十天,他们自己都快成这宅子的主人了。他还会做饭,只是这宅子没有一个女眷。”可人叨叨地说个不停,好像挺兴奋。
没有一个女眷?看来这姑苏白衣真有龙阳之癖?
南宫晴好打了个冷战,对于男人同男人,她还是无法接受。想象一下,汗毛都会立起来。
“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我出去打探一下消息?”可人压低了声音。
南宫晴好正有此意。
可人出去了。
很快又回来了。
一脸的无奈:“那个阿不在门口守着,不让我出去,只让我在府内转。”
这下好,比在瑞王府里还受制。
“无碍,晚上再出去。”南宫晴好轻声道:“我们在这里暂时也算安全。现在形势不稳,顾不了太多。”
嘴说着顾不得太多,眼睛里的担忧却出卖了她,可人看了她一眼,很了然的表情,还有隐隐地担心。
月晖如水,吃过饭后的三个女人呆坐在院子里。阿不守在院门口。
大家都成犀牛望月式,眼睛都望向一处,心里想的也差不多。
只是看着死守在门口的阿不,可人心里焦急。
她捅了捅春儿:“春儿,你会不会下棋?”
“做什么?”春儿很迷糊。
“我们四个干坐着不解决问题,倒把时间显然更慢了,你去问问阿不,不如你俩对弈,我们也好学习学习。看不懂也没事,就当看热闹打发时间了。”可人盅惑道。
于是,春儿和阿不将地儿换到屋里,挑亮烛芯,摆上了棋盘。
可人和南宫晴好主仆二人,观棋乱语,左一句右一句的,但难得的是阿不清秀的脸上竟无丝毫埋怨。尤其走棋,大开大合,竟有大师风范,南宫晴好暗惊。
可人也瞧出来了,不由的真心夸了他两句,阿不笑笑:“我这也叫好棋,你们倒是没见到我家公子出手。”
言语间尽是自豪。
姑苏白衣武功奇高,这南宫晴好有体会,却不知他还下得一手好棋,看来这家伙也难怪脾气臭,原来有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