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西顿动物小说精选——无障碍阅读学生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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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轮番追击也失败了

乔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劲儿,他一门心思要抓到黑野马。听说有别人也在为了同一目标而积极行动,他便赶紧下手,采取了一种尚未有人尝试过的最佳方案。北美郊狼用这个办法捕猎比它跑得更快的长耳大野兔,骑在马上的印第安人也用这个办法捕获比他们快得多的羚羊。这就是轮番追击。

南至加拿大河,东北至其支流皮尼亚韦蒂托河,西至乌泰河谷所在的堂卡洛斯丘陵,这三点之间形成了野马一个六十英里大小的三角形活动区域。据悉它从未走出过这一区域,羚羊泉则一直是它的“总部”。乔很熟悉这地方,不仅野马所走的路线,还有所有的水源,所有的峡道,他都了如指掌。

假如能有五十匹好马,乔便可以将它们安置在有利位置以有效地控制全盘,而实际上他最终只搞到二十匹坐骑和五名优秀骑手。

上阵前的头两周乔一直给这二十匹马喂食谷料,现在它们被赶着走在最前头,而每个骑手也都早已掌握了该如何演好自己的角色,并在前一天被派往各自的岗位。开场的当天,乔驾着马车赶到羚羊泉草原,在远处的一小块洼地中安营扎寨,然后静静等候着。

终于,它来了——那匹油黑发亮的野马。它形单影只地从南边的沙丘地带走来,心平气和地走向泉边,绕着泉来回嗅了好一阵子,想知道有没有暗藏的敌人,然后才走近没有任何痕迹的地方开始饮水。

乔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希望野马会痛饮一番。就在野马转过身找草吃的当儿,乔把马刺踢向胯下坐骑。野马听到马蹄声,看到冲过来的马,它没有细看便飞奔起来,穿过浅沼一直向南,保持着那种远近闻名的步态,有节奏地起伏摆动,遥遥领先。现在它正跑过一片沙丘,均匀稳定的步伐更使得它优势明显,而乔那匹马因负载过重而一次次地陷在沙中,一步步地落后。等跑上一块平地时,追击者似乎赶了上来,而后,在下一个很长的斜坡时,因为不敢放开步伐而再次步步落后。

就这样不停地跑啊跑,乔毫不吝啬地使用他的马刺和皮鞭。一英里,一英里,又一英里,远远地,阿里巴峡谷的那块岩石终于隐约可见了。

乔知道已经有人备好马在那里等着他,现在他们正朝那个方向飞驰而去。野马黑油油的鬃毛在风中飘展着,越来越远地将对手抛在了身后。

阿里巴峡谷终于到了,为了不使野马改变路线,守候在那里的人闪到一边,眼睁睁地看着它冲了过去——冲下峡谷,冲上陡坡,始终保持它那独特的步态。

乔在那匹满口吐着白沫的坐骑上颠簸而来,他纵身跃上等在那儿的另一匹坐骑,然后催马奔下斜坡,在黑马身后紧追不舍。一前一后上了高地后,乔再次用马刺催赶他的坐骑,跑啊跑啊跑啊跑,却始终无法缩短他与黑马的距离。

“嗒嗒,嗒嗒,嗒嗒”,黑马跑了一小时又一小时,四蹄踩着不变的节拍。阿拉莫萨河就在前面,新的人手与马匹正在那里等候。乔高声呵斥着他的坐骑不懈地追赶。黑马原本正冲那个方向而去,但就在最后两英里,不知是什么奇妙的预感使它转向左边,乔害怕黑马会因此而脱逃,于是不顾一切地催打他那匹乏马,追上去拦截黑马返回原路。

一场最艰辛的、从未经历过的角逐开始了。只听见人和马大口喘气的声音以及每一次集聚全力跃动时皮具的吱轧声。乔从右边包抄过去,似乎靠近了黑马。同时他又拔出枪来,一发发子弹打得尘土飞扬,终于迫使黑马掉头回到右边的通道上。

追击仍在继续。黑马穿过岔路口,上了右边那条道,乔却连人带马栽倒在地,他的马在狠跑了这最后三十英里后已经疲惫不堪,乔自己也体力难支。飞扬的碱土灼痛了他的双眼,他觉得自己简直快要瞎了。于是他只好摆手让他的同伙接着追,务必把黑野马追到阿拉莫萨河滩。

跨着一匹壮实的新马,这骑手闪电似的追了出去,与黑野马一前一后在起伏的平原上疾驰。黑马喷出的雪白泡沫溅得满身斑斑点点,肋条随着粗重的呼吸深沉地起伏,这一切都表明它也累极了,但它却仍然不停、不停地向前。

骑着一匹姜黄马的汤姆刚开始似乎已向黑马靠近,可接下来又节节落后,另一个小伙子接替了汤姆向西追去,追过了草原犬鼠的一座座城池,追过一片片皂草地和数十丛仙人掌,黑马被刺得鲜血淋漓,咬牙忍痛仍不停地向前。

飞扬的尘土和着汗水,黑马现在已变成了一匹花斑棕马,但步伐依旧。追在后面的小卡灵顿开始时的快马加鞭已经挫伤了坐骑的元气,现在只好用马刺强迫它抄近路跃过一个黑马避开的沟涧。结果,一步踩空,连人带马一起掉下去。

小伙子捡了条命,可那匹小马却躺在那里了,而黑野马仍飞也似的向前奔走。

盖利格老头的牧场就在近旁,乔已经抄近路去那里休整了一会儿。现在他振作精神,继续追击。三十分钟不到,他便又紧紧咬住了黑马。

已看得见西边远处的卡洛斯丘陵,新的人手和坐骑正等在那儿。不肯服输的骑手正竭力使跑道转向那边,可黑马却突发奇想,可能是得到了那种内在的警示突然改变了方向——它猛地扭头向北。

乔这个技艺高超的牧人,一边驱马直追、高声吆喝,一边冲黑马脚边的地上开枪,希望会扭转局面。但这野马像一颗黑色的流星划过溪涧,踏水而去,乔只能尾随其后。

接下来又是一场艰辛无比的角逐:如果说乔对野马很残忍的话,他对自己和自己的坐骑更是残忍无比。太阳热辣辣地炙烤着,平原闪烁着热光,沙尘和汗水烧烤着乔的眼睛和嘴唇,然而追捕仍在飞速进行。

要想取胜,唯一的希望就是将野马赶回大峡口。这时候,乔头一次看出了黑马体力衰竭的蛛丝马迹:它的鬃毛和尾巴已不再像先前那样高高飞扬,短短半英里的优势也已被缩短了大半。然而,它依然领先在前,用对侧步奔驰,奔驰,奔驰。

一小时又一小时,他们就这样跑过去。但还是让黑马再次转回了方向,到大浅河滩时,天已经快黑了——足足跑了二十英里。乔兴致正浓,他抓过等在那里的坐骑接着追上去,而他留下的那匹马则大口大口喘着气跑到河边,“咕咕”地喝足河水,然后倒在地上死去了。

乔勒马后退,希望冒汗的黑马也会上前痛饮一番。黑马此时累得满口吐着白沫,但却仍不失其聪明,它只吞下一口水,便溅水过河疾驰而去,乔赶紧打马急追。那天人们最后看到他们时,只见黑马只领先数步,似乎伸手可及,而乔的马则紧随其后。

乔步行回到营地时已是清晨。他的这次冒险故事讲起来很简短:死了八匹马,累倒了五个人;那匹无与伦比的黑马毫发无损,依然自由自在。

“绝对不可能,根本不行。只可惜我不曾伺机一枪打穿它那恶魔似的身子。”乔说完,便再也不敢想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