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水衣长长的打了个呵欠,睡的可真爽呀!只是皮肤有些干了,得去洗个澡了!一跃起身,房中侍候的人端来水给她洗脸。
“这点水够洗什么呀!”水衣嘀咕,侍女连忙将浴桶中装满水让她洗澡。泡上玖瑰花瓣,水衣勉强洗了一阵,还是在海里洗澡好,突然眼睛一亮,楚离歌救了自己,就请他去洗澡吧!也算是报答了他!
她一兴奋,从浴桶中一跃而起,水飞溅而起,搞得满地花雨,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便去找楚离歌。
楚离歌正在书房看书,见她头发湿湿的,暗恼她不会照顾自己,命侍女拿来毛巾,小心翼翼地给他擦着头发。水衣不安分的走来走去,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楚离歌跟在她身后,耐心的给她擦着头发,嘴角不自觉的泛起一股淡淡的笑意。
遥遥的,西帘看着这一幕,止住了脚步,他与楚离歌自幼交好,他虽风流成性,却从没对那个女子如此过,难道他竟对这个女子有情?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呢?
他心中好奇,仔细看清是水衣子后,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失落感。
她怎么会在楚府?而且与楚离歌如此亲热?楚离歌一直不是说水衣子是他的女人吗?怎么还和她在一起?而且他不是一直喜欢温柔大方的女孩子么?水衣不符合他的要求呀!
那种失落感如此的强烈,强烈到他自己都有些无所适从,他明白自己不可以如此,他喜欢的是云裳儿,对水衣产生兴趣只是因为她也是海族。强迫自己忽略那丝不快,悻悻而去。
终于擦干了她的头发,楚离歌饶有兴致的看着一脸好奇的她,整个书房都要被她翻便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容忍她如此,他平日连最疼爱的妹妹都不让进书房的。
“看好了?”他宠溺的看着她。
“嗯,你说,我听着呢!”水衣子好奇的端起砚台,这东西怎么会放水就变黑了呢?举起砚台想仔细研究研究。
“小心!”看她毛手毛脚的样子,真怕把墨弄洒了。他不这样叫还好,一叫水衣倒是一惊,砚台一歪,这下好了,白皙如雪的脸顿时变成了包公脸!
他忍着笑拿起毛巾给她擦脸,水衣气恼的瞪着他,“都怪你!都怪你!没事鬼叫什么呀?你看你看,我都变成煤炭了!”
楚离歌一忍,再忍,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毫无形象可言。水衣子见他不感到惭愧反而大笑,心中暗恼,伸出黑漆漆的手便在他脸上摸一把,这下好了,二人都变成了黑炭,相互指着彼此,放声大笑!
笑够了,天已黑了,水衣子神秘兮的在楚离歌耳边道:“咱们去洗澡吧!”
“你说什么?洗澡?”楚离歌惊地嘴里可以放下一个鸡蛋了。
水衣子连忙捂住他的嘴,确定周围没有后,警告,“小声点,否则我不带你去了!”
楚离歌连忙点头,得脱长舒了一口气,“你说什么?去洗澡?”
“对呀!快点,快点,趁天黑了,湖边没人。”
“我们?”楚离歌指指自己又指指水衣。
“那你还想带谁?人多了可不行?”水衣子不情愿的嘟囔,那可是她们水族的秘密,被外人知道了可不好。
“你确信?你要带我去……洗澡?”说到此他的脸都忍不住红了。
“哎,哆嗦什么?快走了!”懒得听他哆嗦,拉起他向井湖走去。之所以称之为井湖,是因为它冬暖夏凉,冬天可以当温泉,夏天可以可冰窟,当然只有海族知道。
到达冰湖时已是午夜,月光照在水面上,反着粼粼波光,时辰正好,水衣将外衣脱下,只穿着自己那一身绿箬衣,楚离歌见此,脸不由得一红,转过头去。
只听“扑通”一声响,她已一个跃身窜进水里。
小舟之上,西帘听到水响,吃了一惊,沿着湖岸走来。
楚离歌见她一下便跳进水里,心中一紧,这么黑的夜,她一个人在水里游泳太危险了,让她上来,水衣一见到水便向是回到家里,那肯听,在碧波之中游泳,身姿轻盈,来去自如,看得岸上的二人都呆住了。
游了一圈回来,楚离歌忍不住蹲下身子,伸手撩开覆盖在她脸上的头发,“快点上来吧,会冷的。”她的水蓝色的头发如水藻般荡漾,小巧的脸花样美丽。让他忍不住细心呵护。
趁他失神之既,水衣一用力,将他拉下水,得意地咯咯直笑,见他如此,楚离歌苦笑,点了点她的鼻尖,“你这小坏蛋!”他有寒疾畏冷,冻得瑟瑟发抖,想要上岸,然而想到水衣一个人在水中凫水危险,只好拖着瑟瑟发抖的身子跟着她身后。
一边西帘看着这一幕,心中突然有什么堵得慌,怅然若失的看着在水中嬉戏的二人,果如鸳鸯戏水。
看来楚离歌是真的爱上水衣了,能不顾寒疾陪她凫水,若是自己的话肯定不会如此吧!
在水中不觉得冷,一上岸可就不行了,水衣冻得直打颤,楚离歌几乎没冻僵,却还一边嘲笑她,解下衣服,给她披上,可自己的衣服也湿透了,见她那么冷,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
那一刻,空虚的心似乎突然被填满,他满足的笑了,终于又找到了她!
看着在她怀中瑟瑟发抖的小人儿,他低首,凑近她的唇。
“那边有人!”水衣突然指着远处若隐若现的灯火叫起来,蹦蹦跳跳的向灯火边走去。偷香不成,楚离歌苦笑的看着远逃的少女摇了摇头。紧跟而去!
走近之后,连那最后一份苦笑都凝结了。
一灯如豆,西帘立在灯光下,遥遥地迎接着一路欢悦的水衣。
黑夜的灯光却刺痛了他的双眼,他看着水衣一脸欢喜的跑到西帘身边,他看着她兴高采烈的冲他打招呼,他甚至看见她毫不顾忌地钻进他的被窝……
为什么他竟忘了她是他最好的朋友的女人?明明他亲眼所见!
对朋友的惭愧,失去所爱之人的痛苦,楚离歌突然感到的钝刀一寸寸的从他心头拖过!
“你……好好照顾她!”他转身离去,怕自己会说些不该说的话,怕自己会突然忍不住流泪……
西帘脱了外递给他,又递了个火炉过去,“注意身体!”语气依然淡漠如常。
楚离歌突然觉得眼中酸涩,西帘,你不是都看见了吗?我对你的女人图谋不轨,可你为什么还要如此关心照顾我?
“好冷!好冷!”水衣裹紧被子,身上忍不住瑟瑟发抖,嘴里还不停的嘀咕。
西帘坐在床边,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你干吗?”水衣子眨着大大的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他的眼神好奇怪哦。
“他走了。”西帘悠悠的开口,眼中有忧郁如大雾般弥漫。
“知道了!”她回答的没一丝犹豫。
“你不跟他走?”他小心翼翼的问。“我太冷了。”实在受不了这里的天气,冷的要死,还是水里好,不过这里也蛮好玩的,先玩一阵再说。
“你一直都和他在一起?”他心里很介意,从看见他的楚离歌那么亲热开始。
“他救了我。”水衣回答的理所当然,西帘恼了,那便以身相许吗?
水衣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变黑的脸,她好像没得罪他吧!他这个样子真可怕,还是跟着楚离歌好!“那,你要是不高兴,我走了!”说着便掀开被子,下床。
西帘看着她雪白的玉臂,想到曾被别人看过,心中突然堵得慌,粗暴的拉起被子,将她裹住,“给我好好躺着!”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出舱。
水衣不满的噘起嘴,“真是个粗暴的家伙!”
他又拿起鱼竿,将鱼钩放在水面,看着月光倾泻在水面,陷入了沉思。
淡淡的月光之下,他的背影是如此的忧郁仿佛有雾笼罩,水衣心不由得一痛,突然想拥住他那忧郁的背影。
第一次看他亦是在湖边,他孤独的垂钓,俊美的脸倒映在水中,浅淡的眸没有一点焦点,像是将这尘世过滤,天地都因此失去了份量!
他是如此的孤独啊,让她忍不住想要进入他的心里,却又找不到门在何处?
西帘!西帘!就像一块帘幕将你我隔在两边。
怎样才能驱散你眼中的忧愁?怎样才能看以你略显狡猾的眸?怎样才能让你眼里笑意长留?
东边泛起了鱼肚白,西帘终于从沉思中回过来,看了看平静的井湖,长长叹了口气。他已用完了他最后的时间,可终究没等到她,此生,注定了,她是他的水中花!
收起鱼竿,进入船舱,摇醒装睡的水衣,见她清醒的双目,他忍不住一叹,她防备他倒是防备的很厉害呀!
“我要回,你……?”她又要去楚离歌那里了吗?害怕她又要离开就像害怕东方泛起的鱼肚白一样。何时她在他心中的份量竟然与云裳儿一样重要?他竟没有发觉!
“你带我随便看看吧!”跟着他似乎不可能,到处去看看吧。
“嗯!”他止住心中的笑意,拍了拍手,一匹枣红色的马便跑了过来。
水衣子惊奇的拉着西帘的手,“噫,那就是传说中的马吗?好漂亮呀!我要骑!我要骑!”
“这马性烈,你骑不行。”她那么小要是摔坏了怎么办?
水衣好奇心大起,“我才不信,你就看我的吧!”一个跃起起落在马背上,冰焰一声嘶鸣,直立,想把她摔下来,水衣一手拉紧缰绳,两腿夹紧马背,任它又蹄又跳。
西帘见此微微诧异,没想到看似柔弱的她竟然身怀绝技!
冰焰见摔不下她,一声嘶鸣,向前狂奔,路面被冰封,马蹄声一遍一遍在空谷回响,冰焰冲出山谷,向大街上奔去。
她那飒爽的英姿让西帘心又止不住一阵颤动,似乎她总是有魅力让人为她动心。
水衣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缰绳,避开行人,冰焰见摔不下她,驯服的任由她骑着。
水衣放慢马速,得意洋洋的观赏着街上行色匆匆的人群。
有杀气!
水衣突然兴奋起来,还没见过陆上人怎么打架呢!
看着店里的几个酒客,他们正若无其事的喝着酒,其实早以将此处的情形观察得一清二楚!他们是就是所谓的江湖人?嘿,看他们有多大本事!
水衣轻一跃身,落在阁楼上,那几个只觉眼角青光一闪,不知怎么回事!
“笨蛋!”水衣笑骂,不知他们在此干什么?
“刺我一刀就可以了我们的恩怨?”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然后便听见一阵血肉撕裂的声音,继而是女子惊慌失措的声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