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曲终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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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短信

曲向在秦桑到家没到半小时便也回来。进屋他问她:“怎么不舒服了?”

秦桑才在沙发上歇了一会儿,衣服都没来得及脱,见他回来连忙脱掉外衣说:“没什么。”又怕曲向多心,硬想了个说法,说:“可能昨天睡得晚,困的。”

曲向问:“我开会的时候你去哪儿了,找你找不到。”

秦桑忽然有点紧张,闪烁其词地说:“和葛奕出去喝了一杯咖啡……说了点事儿,也没说什么,就是些家常。”其实秦桑没必要这么紧张,实话实说也未必会挨骂。毕竟她也没做错什么,最多是想到以前的一些事儿,大哭了一场而已,情理之中。可她一时紧张,临到嘴边不觉又换了说法。

曲向忽然冷了脸,“你需要那么中伤自己来中伤我吗?”

秦桑一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她跟优优说的话,“你知道的?”

曲向往这边逼了几步,冷冷地说:“我有什么不知道?”

秦桑紧张地连连后退,一不留神碰倒了身后台子上的玻璃杯。玻璃杯砸在地板上“啪”的一声脆响,两个人这才回魂。

曲向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闭了闭眼,收敛起情绪,说:“你收拾掉它,然后去煮饭。”

秦桑依话收拾了玻璃碎片,煮了饭。两个人平静地吃完饭回房睡觉,均是不语。

秦桑说是困,等晚上却又睡不着。

曲向倒是难得一见地既没有对她做什么,又没有去书房,而是背对着她早早地睡下了。

秦桑不敢有多大的动静,僵着身子保持同一个姿态,但眼睛却一直睁着。

也不知道睁了多久,对面包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响了两下。秦桑这才想起来,之前在咖啡馆把手机扔进包里就没再管它。这么晚了会有人给自己发短信?

秦桑反正睡不着,回身看了一眼曲向,见曲向没有醒,便起身拿了手机来看。

手机屏幕上果然有条短信,发短信的号码没有储存姓名,但她大概猜到了那是谁。

点开来,果然没猜错。发短信来的正是亦歌。

他说:“秦桑,算我求你,你只出来一趟,我就见一面。”

见你?亦歌,你凭什么?

凭你当年的绝情,还是凭我对你的恨?

秦桑不多想,把手机收起来。

放下去却又犹豫着拿起来,重新打开来看。

打开收件箱,秦桑却愣住了,整个身体瞬间从头冷到脚。

原来那条短信并不是亦歌今天发过来的第一条。就在几个小时前他也发过一条,而最关键的是,那条已经被人点开看过了。

这里除了曲向还会有谁?

秦桑赶忙把前一条短信点开来看。上面赫然写着:秦桑,四年前,对不起。

秦桑也顾不得亦歌说的对不起是针对什么,顾不得他是否是发自内心的了。她只觉得以曲向的敏锐和聪明,他一定一眼就能猜到发短信的是谁。秦桑只觉得手脚都被冻僵了,明明房间开足了暖气,她却禁不住直打颤。捏着手机转头看向床上的曲向。他睡得很熟,背对着这边,薄毛毯松松地搭在他的腰上,一丝要醒过来的意思都没有。

秦桑按着胸口怀着一丝希望地想:或许不是曲向看的?或许这条短信是自己不小心按掉了?或许……或许?

如果不是这些原因,曲向又怎么会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不是最恨自己和亦歌牵扯?他连她只偶尔提到亦歌这个名字都会愤怒不已吗?

可现在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暴风雨前的平静……还是什么?

秦桑越想越无措,紧张得精神高度紧张,盯着曲向的后背动都不敢动。

也不知道自己拿着手机傻傻地站在床边上站了多久。看上去睡得很熟的曲向忽然一转身,对上她的视线。

秦桑吓了一惊,“啊”地往后退了一步。

曲向只冷冷地盯着她,也不开口说话。秦桑只觉得时间像钟表里的电池快要漏光电力一样,每一分每一秒钟都移动缓慢无力,令她手脚无措。

出乎意料,曲向仅仅是盯着她看了会儿,又平静地收回了视线,淡淡地说:“一直站那儿干什么?睡觉啊。”

秦桑不敢在现在违背他的意思,缓缓地靠近床沿,翻身躺下来。

可是,接下来一夜,她都没能合眼。

……

曲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早上依然如常起床,依然吃着秦桑做给他的早餐,然后带着她去上班。

秦桑见他不提及此事,也不敢去问。

两个人这样平静地过了两天。

这两天,葛奕倒不再找秦桑麻烦了,只是两个人时常离得近了,葛奕总时不时地偷偷打量她。

上次的事情发生后第二天,优优便已辞职。她还有学业要完成,到这里来做前台本来就是依仗着自己和葛奕的关系来实习的。不长干也无可厚非,无人多问。但大伙儿多多少少觉得她忽然离开与秦桑脱不了干系。

秦桑自然也不愿多费唇舌去解释。

薛淋默之后又给秦桑打电话,让自己去陪陪她。

秦桑挑了个曲向外出的日子约她到餐馆里吃东西。

薛淋默这次出来比上次好很多,没了上次的别扭,或许是觉得反正秦桑已经知道自己和安定的事情了,索性豁出去。

但两个人见了面,秦桑还是忍不住训了她两句,用筷子敲着她脑袋骂她:“你这是啥脑袋瓜子,里面装的都是粪啊?想让卫林修嫉妒也不用拿朋友来利用吧。你对得起人家安定吗?”

薛淋默“嗷嗷”喊痛,抱怨着:“秦桑,你好暴力。你要把我脑袋敲坏了,里面的粪全漏出来,我看你还怎么吃东西。”

秦桑无言以对,无奈地摇头,“服了你了,什么性格,都是安定惯出来的。”

薛淋默这下倒黯然了,闷着脸说:“我对不起安定。”

秦桑恨恨地说:“你知道就好。”

……

吃完了饭,秦桑陪薛淋默去商场买东西。

薛淋默买起东西来大手大脚,只一会儿两个人手里便满满地拎了一大推东西,薛淋默贼兮兮地打电话给安定,憋着嗓子对那边说:“官人……你在哪儿呀?你夫人东西买多了啊,能否来接?”

安定不知道在那边开玩笑说了句什么,逗得薛淋默咯咯直笑。

秦桑想,这样不是很好?为什么要放弃这种安逸的生活,放弃这条正确的选择?反而选择那些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为了爱情?爱情真有那么重要吗?

薛淋默挂了电话,见秦桑走神,笑着说:“我和安定一直这样,因为不爱,所以反而轻松,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怎么叫他都能叫得出口。像朋友一样……”

只有你是这么觉得的吧?你可有为安定考虑过?秦桑还没来得及把这话说出口。薛淋默忽然指着前面说:“你看!那边一对人好有气质。”

秦桑知道她是想转移话题,却还是随着她的指向看过去。

看清那边的人,秦桑不由一愣,回神后急忙拉起身边的薛淋默,往隐蔽地地方退去。

薛淋默不明所以,边退边好奇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秦桑把她拉到隐蔽的地方,才松了口气。伸头再往那两个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薛淋默还在一边抓着她的手臂摇晃,问着:“这是谁啊?你认识的?谁?谁?告诉我。”

秦桑转回视线,看着薛淋默。

这让她怎么回答?

这是曲向啊!

曲向和谁?

一个女人!

以薛淋默的脾气,她要是知道这人就是曲向,她不跳出去,扯着两个人质问‘你们是不是奸夫****’才怪。

可是秦桑又有什么权利质问。

薛淋默不知道,她自己却知道,她也和薛淋默一样也是个拿不上台面的主儿,名不正言不顺。她连自己到底是情人,情妇,还是其他什么身份都还没搞明确。

薛淋默见她不回答反而更加好奇,问:“到底是谁啊?你上司?同事?不对啊。”

秦桑果断决定骗她,摆手模棱两可地说:“哎,一个仇家,生意上有点利益冲突,我怕见面了尴尬。你别问了。安定什么时候来?你要不要买东西了?”

原来安定就在离这边不远的地方,开车十几分钟就能到这边。

薛淋默和秦桑又逛了两家店,安定就过来了。

秦桑明显有点走神,安定走到她身边,她才注意到,连忙笑着打招呼:“安定,来啦?”

薛淋默笑着推了推她,“想什么呢?”又朝安定笑着说:“司机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喽,又得麻烦你,我和秦桑买了不少东西。”

安定也笑着说:“没关系,为两个美女服务,我的荣幸。”

主要还是薛淋默买的东西多,秦桑几乎什么都没买。把东西装上车后,安定和薛淋默都招呼秦桑上车,打算先送她回去。

秦桑自然不会让他们送。

要是让他们送,岂不是等于告诉他们自己和曲向的住址?曲向知道后不怒都有鬼了!

不顾他们的反对,招了出租车。上车前又想到件事儿,回头对安定说:“淋默今天胃口好像不太好,你留意点,看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说完便转身上了车。上了车,整个人却像是散了架,脑海里挥之不去地总是刚才看到的场景。

曲向和那女人。

那女人挽着曲向的手臂,侧头和他说话,亲密自然,怡然和谐。

什么叫做理所当然,什么叫做名正言顺?

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