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妖女恋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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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1)

二十年前,五岁的宛思锦是在青楼度过她的童年,母亲是一位普通的红尘女子叫做铃兰,生的并不漂亮的铃兰生活却是艰辛的很。听说青楼女子自幼便会喝一种药,从此便会没有生育能力,而这整个青楼也只有铃兰一人带着孩子在接客,于是这宛思锦便也成了那些红尘女子的消遣,而铃兰却是因为自身的原因在青楼也没多大地位,看着总是被呼来喝去的宛思锦却是没有任何办法制止,总是静静的站在一边沉默着。而从小就待在那样********的宛思锦再加上面对着那样懦弱无能的母亲,自然也就比一般的孩子成熟的早,每次自己被那些称为姨娘的女子们欺负的时候,看着母亲站在一旁束手无策,最后只能一个人偷偷的跑回破烂的住处独自哭泣时,宛思锦都觉得心里好像被刀子划了一刀又一刀。因为那无法斩断的血脉亲情,宛思锦心疼着她可怜的母亲,可又恨着她的自私与懦弱。从小,宛思锦听过最多的话便是。

“思锦,思锦,锦郎,锦郎,你明明说过春暖花开之日便会来娶我。我熬了一个又一个春暖花开,为何你依旧没有出现。”

“娘亲铃兰曾经是富商之女,闺名小宛,听说生的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可某日家道中落,外公自杀,外婆殉情而去。在经历了一系列的磨难后,那些债主便把娘亲卖入青楼,而那时的娘亲铃兰却是早已从一位美丽的富家千金变成面容憔悴枯黄的女子,而且尚未出嫁的她却是抱着一个出身未满一岁的婴儿。”

天邙教的客房内,宛思锦的语气平淡的好似不再述说自己,而是在说着一个很漫长很漫长的故事……

一年又一年,这宛思锦却是生的越发俏丽,而铃兰的身子却是一日不如一日。可为了生计她还是不得不去接客。每次休息时,铃兰总会静静的望着宛思锦,痴痴的念叨。

“思锦,思锦,你长的越来越像你的父亲了,再过些日子他一定会来接我们走的。一定会来的。咳——咳——”

终于,在宛思锦六岁的时候,铃兰因伤寒久治不愈而死在了院里。宛思锦望着铃兰被草席包好,给扛了出去,只是那样静静的站在一边沉默着,就如同平日里那样望着她的铃兰一般。可有些事情就像是约好的,就在宛思锦失去母亲的第二个月,过着比曾经更困苦的生活的宛思锦却是被那时的江湖第一邪教,天邙教的教主——明浩接走。那时候,明浩望着宛思锦的眼神就好像望着一只乖巧的狗。

“你叫做什么?”

“宛思锦。”

“谁给你取的?”

“娘亲。”

“你娘亲现在身在何处?”

“死了,上个月,就扔在了后巷的小河里。”

之后,明浩没有再问下去,只是蹲下身如同父亲一般抱起了宛思锦,让她坐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那一刻,或许是宛思锦的童年最幸福的记忆了吧。

多年后,在宛思锦经受了明浩非人的练武之路以及恶魔般严厉的教学以及鞭打下。她非但没有学老实,却是显得越发怪异大胆。并且,她似乎对自己的父亲格外的执着,某日她拦下明浩质问道。

“师傅,我父亲到底安葬在哪里?”

“问那么多遍,到底要做什么?”

“想去看看那个把我娘亲和我害成这样的男人,是不是连尸骨都是污黑的。”

那时的宛思锦却是笑着说的,每次她都会换着法询问者她的父亲,每次她都会被气急的明浩狠狠的责罚,可她却执着的不断进行着同样的事情。今日也可想而知,她并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迎来的也只有鞭打与暗房。被打的甚至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的宛思锦,倒在暗房里喘息着,明浩望着她的眼神依旧冰冷,可这次他却没有转身离去,只是淡淡的开口道。

“你的父亲是个天邙教不孝弟子罢了。为了个商户女儿放弃与另一强派联姻不说,更是连教主之位都放弃。直至我的师傅暗中把那商户弄垮,令那个女子沦落青楼才使得他死心。可没想到的是,即使是过了六、七年,何锦那个家伙,却还是如此执着,在与另一强派联姻,婚礼当日自尽。而我也只是遵从了他的遗书才动身找寻你母亲,却没想到这女人却是个短命的主,最后也只是把你接了回来。他说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便是你的母亲,只有死可以偿还他的罪过。那个家伙,根本就是个无聊的傻瓜。在这种江湖,多情只有死。”

说完,明浩便转身离开,当他关上暗室门的那刻,宛思锦却是清晰的看到了他那落寞的眼神。那晚,宛思锦笑的苦涩。

第三日,从暗房出来的宛思锦浑身是伤,却是没有人敢靠近她照顾这个被饿了两天一夜的虚弱女孩。那时只有一名叫做影晓岸的男孩偷偷的溜到宛思锦的屋里,给她带了食物和伤药。看着狼吞虎咽的宛思锦,帮她敷药的影晓岸却是笑的颇为无奈。

“你这又是何苦呢?去问师傅那种问题,明知道会受罚。”

狠狠的咽下嘴里的馒头,宛思锦却是笑的明朗、愉快。

“在替我娘亲开心,她很幸福。身子痛,可是心里很甜。娘亲她没白受那么多苦,没白等那么久。”

“人都死了,又有什么幸福可言?”

“可至少,她不是被爹抛弃的。至少,他们相隔遥远却依旧那么执着的相爱着。那样,就够了。”

“宛师妹,人在江湖,多情必死。”

“影师兄,人在世间,无情必亡。江湖小,世间却包容万物。”

静静地两人相视而笑,那时,便是宛思锦在这天邙教,最幸福的记忆了吧。

某日,深夜的天邙教荒凉可怕,宛思锦背靠着院子里的假山,望着天空上的圆月,笑容甜美而在她身边的则是温柔典雅的影晓岸。

“影师兄很美呢,比月亮都好看。”

“哦,是吗?宛师妹倒是真会说话。我呀,却是觉得如若宛师妹可以一直那么笑下去,那天下万物都不敌你呢。”

宛思锦轻笑,她知道,只是影晓岸的玩笑话罢了,可心里总是很在意,笑容也就越发甜美。影晓岸的手轻轻的落在了宛思锦的脑袋上,令她微微一愣随后却是自然的靠在了影晓岸的肩膀上。

“我一定要成为天邙教教主,而后与你厮守到老。”

“呵呵,师兄就不怕身在江湖,多情必死了。”

影晓岸沉默了,静静的挪开了手,宛思锦知道她说错了话,露出那种恬静笑容的影师兄,是她最讨厌的。会令人有一种无法靠近的感觉。

在宛思锦十六岁那年,被天邙教逐出教门,江湖传言她因偷学教中秘藏武功而被驱逐,随后她投靠夜山居去又因为偷盗夜山居至宝而被逐出,可两年后却又坐上夜山居秋江阁阁主之位,说起来也算是个足够传奇的人物。

如今,天邙教的客房中,宛思锦坐在房内,悠闲的好似就在自己家中,完全不像个被逐出教门之人。

“其实,天邙教的秘籍是刻在历代教主闭关修炼的石窟内,而我从十三岁便趁那时教中内乱,从而开始偷偷出入其中,抄得典籍,被发现也是在十五岁的时候。而小折你知道为什么我到十六岁才被师傅逐出教门的吗?”

柳折低着头一直站在宛思锦身后,静静的什么也不说,只是站在她身边听着。而宛思锦只是自嘲式的笑了笑,继续道。

“我被发现后,便被师傅严刑拷打,却不是为了惩罚我偷学武功秘籍。而是为了逼迫我供出那本典籍是我为了谁而舍命偷取。”

天邙教暗房内,浑身是伤的宛思锦倒在地上,第一次她体验到了真正的绝望和痛苦,第一次她知道了师傅平时对她的所谓毒打和惩戒到底有多手下留情。现在的她,只求一死。

暗房的门再次被打开,这时的宛思锦早已忘却了时间,上次打开到底是几个时辰前还是已经过了几天?她根本无法知晓,眼前永远是一片漆黑,身周永远只有光滑的地面和墙壁,就连听觉也一直重复着她微弱的喘息声。如今那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却是令宛思锦没有任何欣喜和解放的感觉。勉强的撑起身子,拿断断续续的喘息,以及暗房内充斥着的血腥味,都足以判断出里面的人到底处在这样的状态。

“呵……呵呵……师傅,你又来了吗?我早就说过了,那典籍我偷了我练了,你又何必那么执着。况且,武功那种东西,你早晚都要传给我们,我也只不过是笨鸟先飞而已。”

说完,暗房再次恢复宁静,宛思锦如今完全不能分辨明浩的方向,整个地方依旧只剩下她一人的喘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宛思锦只觉得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哪怕是突然的鞭打也好,怒骂也好,宛思锦只希望明浩能快点的动手,那种停顿在黑暗中的危机,令宛思锦极其的恐慌。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来却是青枫师兄。他放走了我,说是师傅再也不想看见我。让我快滚。可当时我却并没有任何幸喜,因为我在怕,我怕师傅是否是知晓了秘籍的去处。因为那秘籍女子不可练,况且我从小对练武便没有丝毫兴趣,宁愿挨打也不会苦学。当时我确实是偷偷去抄录秘籍给了一人,那便是我最爱的影师兄。”

“可……难道不是影青枫吗?当时如若是他放走了小姐,那小姐就不用担心前任教主知晓您所做的事?”

柳折有些困扰,从宛思锦的话语里柳折越发的不解。而面对柳折的疑惑宛思锦只是轻笑了下。

“小折跟了我一年多,却是怎么都学不聪明。影青枫,影青枫,我永远只喊过他青枫师兄。而我终日诉说着的影师兄却是影青枫的堂弟——影晓岸。而秘籍我也是为他而偷。因为他说过,他想成为天邙教的教主,而且他还说过,当了教主他便会娶我。而我却是不信的,因为我知道影师兄的心里永远只有自己一人。可我还是愿意为他去偷那无用的秘籍,为他抗下所有的罪名。只因为我爱他,只因为他是当时唯一一个愿意接近我,对我笑的人,甚至会说愿意娶我的人。那时我被发现偷窃教中秘籍,被师傅毒打的时候,影师兄就站在天邙教众弟子中间,我看得见他那时的眼神,残忍,冷漠的看着我,眼中唯一的焦急也只是害怕我会泄露出那个秘密。可我终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呵呵……上官说的不错,我就是犯贱。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宛思锦要犯贱又有什么办法。”

沉默着的柳折,不愿看向宛思锦,这是他第一次听宛思锦说起她与天邙教确切的关系以及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从前他一直以为宛思锦只是因为喜欢天邙教教主影青枫而总是暗落落的倒贴帮着天邙教。殊不知一年多,柳折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的宛思锦竟然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令人心疼。而柳折却只觉得,自己对宛思锦的爱或许这辈子都抵不过宛思锦对影晓岸的一丝一毫吧。这样想着的柳折觉得压抑的有些喘不过气。

“逃出天邙教后,我并没有去找影师兄,而是在投靠了夜山居之后,一直注意着天邙教的一切动向,可是却失去了影师兄的所有消息。那时我害怕极了,害怕着师傅如若对影师兄下手我到底该如何是好。直到三年后,我作为夜山居的弟子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之时,却是接到了影师兄的一份信。信件是上任的秋江阁阁主给我的,和那该死的上官一样,上任阁主有喜欢偷看人的信件恶习。那时影师兄只和我说了一句话,对不起。想想很可笑吧,我在暗房受了一年的苦难,勉强逃离后苦苦守候了他的消息守候了三年,却只等到一句对不起。

可那时,我居然看着他的信,哭了,按照那时收留我的秋江阁阁主的话来说,我哭的就像是死了爹娘一样。哈哈哈……我宛思锦死了爹娘都没哭过,被师傅打的快见阎罗都没哭过,可看到有他影晓岸的消息,看到他对我说对不起的时候,我居然哭了……第二天我就立即赶到了天邙教,丝毫没有任何顾忌的疯狂冲了进去找到了影晓岸。我知道他在等我,就像他知道看到他的信我会立刻出现一样。有时候人就是那么犯贱,明知道会被利用会再次被狠狠出卖却还是乐呵呵的被扇了左脸还会把右脸伸出去。那时的影晓岸真的很可怕,可怕的如同修罗。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因为练了我偷来的秘籍而走火入魔,精神时常会不受控制。他想要我帮忙,替他去秋江阁阁主那要一种传闻中的药——玉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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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主。”

“思锦回来了?”

“恩。”

“有什么事,说吧。”

秋江阁阁主——策岚,站在湖中央的凉亭内喝着价值不菲的茶,淡淡的看着面前这个在三年前收的弟子的宛思锦。宛思锦显得有些不安,沉默了一会,深呼吸道。

“阁主,思锦想问您讨玉心丸。”

策岚轻轻放下青花瓷茶杯,担了担袖子道。

“思锦知道这玉心丸为何物吗?”

“只知唐门赠予阁主。”

“那玉心丸可增强习武之人内力,护住重伤垂死之人心脉,令其伤势好转,更甚至是能解百毒的奇药。只因传闻其中混合了如今早已被灭族的玉心人的血。思锦总知道玉心人吧?”

“恩,听说其鲜血可解百毒,其肉可强身健骨,其骨可使内力增强。只是些江湖八卦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