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房出来,戴祖涵径自回到木青的卧室,他知道,木青一定在等他。站在木青的对面,戴祖涵伸出一只手,慢慢地抬起她的下巴,迎着她探究的目光。“和我们想象的一样,不太顺利……不过,气氛还好。”他缓慢地说,声音有些艰涩。
木青直视戴祖涵的目光清澈无波。
“喂,你怎么一点儿都没有反应呢?”戴祖涵小心翼翼问道。
木青依旧凝视着他:“那么,你希望我有什么反应?”
戴祖涵并未在木青的眼中看到退却或拒绝,他的心里有一丝轻松。“我希望你只在乎‘我们’的感觉,不理会其他人。”他的声音渐趋温柔。
“其他人?你有没有搞错,那是我的父母啊。”木青忍不住笑了,但却笑得有些无奈。
“在我们俩人的关系里,不相干的人都是其他人。”戴祖涵坚定而温柔地凝视着木青的眼睛,“除了你和我,没有人能决定我们之间该如何发展,明白吗?”
“但是,需要和父母决裂吗?我想他们是出于爱我……”木青温和地说道。
“爱你就该让你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选择你爱的人,而不是一味地要你服从。他们的人生已过了大半,可是,你的黄金岁月刚开始,你怎能为了要孝顺而付出一辈子的代价呢?那是愚孝!”戴祖涵伸出双手握住木青的肩头,加重了语气,“所以,我们更要证明给他们看,证明你的眼光是正确的!唯有你的婚姻幸福,才是对他们真正的孝顺。”停顿了一下,再度开口时,他的声音里充满柔情:“这样吧,木青,等我从L油田回来,再去和你父亲深谈一次,好吗?”
木青没想到戴祖涵还敢再去和父亲谈,不禁为他的勇气和决心感动。
戴祖涵坐在沙发上,伸手拉过木青把她抱在自己的腿上,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木青,把你的心交给我,我保证,我是最适合你的男人。”
木青在戴祖涵的胸前轻轻地捶了一拳:“喂,你不会太自负了吧?”她娇羞地要推开戴祖涵,却被他抱得更紧。
“不是自负,我有绝对的自信。木青,快说你愿意。”戴祖涵坚定地催促木青。
“不嘛!你来硬的别想我会答应。”木青抿着嘴淘气地笑道。
“好,那我就来软的!”戴祖涵笑着将木青放倒在沙发上,自己也同时俯在她身上,唇也顺势落在她颈上。
“不要闹了啦,好痒哦!”木青的两只手被戴祖涵按住在两侧,根本无法弹。
“快求饶,木青,快说你愿意。”戴祖涵喘息着继续坚持。
“不要——”木青仍不妥协。
“那你可别怪我用非常手段。”戴祖涵故意亲吻木青的胸部,以往他有时也会做出恶狠狠状,要亲吻她,而木青一般总是躲避他的亲吻。多数情况下,戴祖涵会得逞亲到木青,但都是点到为止,维持在胸口以上部位。因此,木青此刻并没有特别制止戴祖涵。戴祖涵刚开始也是这么想。他也只是想逗逗木青,所以故意往下亲吻。他空出一只手去解木青的纽扣,解一颗,亲吻一下。
“快说你愿意。”
“不!”木青仍以为戴祖涵在和她闹着玩儿。
但是,在戴祖涵把木青外衣的第四颗扣子解开后,情况突然变得有点儿失控,木青上衣的两个前襟滑向身体的两侧,她的上半身几乎半裸在戴祖涵的眼前。深深地吸一口气,再吸一口气,还是不行!戴祖涵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强烈的冲动,一伸手,便挑开了木青胸衣的扣子,一对浑圆小巧的乳房立刻跳了出来。
好美啊!戴祖涵几近膜拜地轻吻上木青那淡粉色的蓓蕾。
“别……”木青慌乱地扭动身子,蓦然,她的大腿抵到一个硬物,她吓得不敢动弹,双颊也迅速染上一抹胭红。
“让我吻一下……木青,一下就好……”戴祖涵情不自禁地流连在木青美丽的胸部上,白嫩柔软、盈盈一握,他的唇舌不断贪婪地舔舐着,一波强过一波的战栗,像电流般传过木青的四肢,让她忘了抗拒,全然沉浸在新的感官刺激里。木青来不及思索,立刻陷入戴祖涵的柔情中。那令人天旋地转的吻,像是一个甜蜜的梦,也像是想象中的天堂,那么的美呵!
“木青……”戴祖涵一边吻着她,一边口齿不清地喃喃说着,“你这个迷人的小坏蛋,你这个坏丫头,我实在是好喜欢你!”
感觉到木青不自觉地挺起上半身接受他亲昵的亲吻,戴祖涵仿佛得到鼓励般,双手更加大胆地揉捏,给她更多的欢愉。戴祖涵的唇在木青的身体上温柔地滑行,仿佛一弯小舟驶进了浩瀚的海洋。木青情不自禁地抱住了戴祖涵的头,手指缠绕着他那浓密的头发,那毛茸茸的感觉也是如此之美,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好喜欢这样的感觉。当木青触摸到戴祖涵肩膀结实的肌肉时,他的反应如同电流般直通进木青的心灵,瞬间打碎了她的意志力,她仿佛开始融化,融化进戴祖涵火热的激情和奔流的血液中……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木青又一次地发出呻吟。她不再思想,不再抗拒,只有本能的反应,一次又一次地迎接着这诱惑……一声声娇喘溢出了木青的口,戴祖涵立刻抬起头来吻住她的唇,双手也用力捧住她的头,让她感觉自己的亢奋。
木青两颊酡红,双眼迷离,任戴祖涵由她的唇吻到了她的鼻梁,她的眼睛,她的眉毛,她的额头,一直到她的秀发,那疯狂的吻,犹如雨点一般频频地落着。木青觉得快乐,而且十分兴奋。虽然,潜意识里有一丝微薄的理智试图制止她,但是,她抗拒这快乐的力量是那样微弱,以至于立刻就被戴祖涵的狂喜所淹没,像小水珠滑入汪洋般瞬间不见。
“我要你,木青!我要……”戴祖涵轻声喊着,呼吸开始浊重,他不再是轻抚木青,而是重重地抓紧她,爱情的节奏在此刻忽然有些意想不到地狂乱。木青的心跳加速,甚至些微的颤抖,对戴祖涵的热情有着前所未有的反应。她强烈的热情更激起了戴祖涵男性的本能,他们的身体紧拥在一起时,激起了一个讯号——情人间最危险的讯号。
戴祖涵没有办法停止。为了这一刻,他梦想了很久。原本斯文的抚触,变成疯狂地探索,戴祖涵那重重的又带点儿粗野的爱抚,使木青情不自禁地叫出了声。突然,她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咦?那秀发蓬松、衣衫凌乱的人是谁呀?她触电般的大吃了一惊,立刻推开了戴祖涵。
戴祖涵大惑不解地看了木青一眼,又立刻拥住了她。“木青,别怕,求你……”灼热的气息,缠绵的带点儿喑哑的嗓音……木青几乎又要被催眠了!
不!木青狠狠地一摇头,努力使自己清醒过来。深深吸了一气,她猛地站起身,往后倒退了几步,当她看到自己解开的衣服,那几乎是完全裸露的胸部,羞赧地低下了头:“戴祖涵……我们不能这样。”
“喔!该死!”戴祖涵也停下了动作,他坐在沙发边的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一会儿,静默的空气中只有他的粗重的喘息声。
“为什么?”戴祖涵转回头问木青。他那仍残留着情欲的眼中是一片茫然,他不懂,不懂木青为什么拒绝他。
“这……是不对的。”木青背转身去迅速扣好衣服。
“木青,你,不……不要我?”戴祖涵俊朗的脸上浮起挫败感,然后是一股无法遮掩的怨气。
“不是的!事实上——”
“那你为什么愚弄我?”戴祖涵发出了一阵低沉的怒吼,脸上俊逸的线条几乎有些变形。
“我……是我一时情不自禁,都是我的错。原谅我好吗?”木青诚恳地道歉,声音已经恢复了镇定。
“木青,你好冷酷!”戴祖涵瞪着她,好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是为了我们好,你想想看……”木青试着要讲点道理。
“够了!”戴祖涵受尽创伤的眼里满是怀疑的表情,“把你那些十八世纪的贞操观念,拿去说给老古董听吧!”他的眼光落到了木青的脖颈与肩胛上,看到她娇嫩的肌肤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吻痕,犀利的眼光慢慢变得幽深。“对不起。”戴祖涵猛然跃起,拿起沙发桌上的车钥匙,夺门而出。没多久,院外响起了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汽车呼啸着疾驶而去。
木青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空虚,就像一个被抽离了灵魂只剩下骨架的木偶,她想去追戴祖涵,却毫无力气,就连开口叫住他的勇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许久,泪水才一滴滴从木青的眼角滑落,并迅速在脸上蔓延。好冷,以至于她的身体在不住地颤抖。她怕什么?木青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地爱上戴祖涵了,再也无法回头,无法变回孑然一身时单纯、无爱无忧的自己。但是,父母的告诫仍在潜意识中提醒着她,心虽然早已无法控制地沦陷,身子起码是她最后的保留。纵使戴祖涵真的爱她,能爱多久?木青还没有把握。她不要“曾经拥有”的爱情,那种失去的痛她根本无力承担……可是,她却伤了戴祖涵。木青清楚地知道,戴祖涵已箭在弦上,她却让他硬生生地抽离。戴祖涵真的是个君子,换作别的男人,也许早已不顾一切霸王硬上弓了。戴祖涵就这么走了,他会去哪里?他一定非常生气自己到最后关头才刹车,他会不会……不再回来了?木青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扑簌簌滚落。蜷缩在沙发上,她想着戴祖涵的一切,他的狂放、他的傲然、他的温柔、他的细心,还有他无时无刻不在的亲昵与体贴。从什么时候开始,戴祖涵已经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没有了他的身影,这屋子突然变得空洞得难以忍受。
戴祖涵,你去了哪里?木青想要在他怀里被温暖地拥抱着,她愿意给他,只要他回来。没有他,身子保留了又有何用?她的心早已随他而去。
木青起身冲出家门。
凌晨两点半。
戴祖涵轻轻推开自己宿舍的门,发现屋里有人,当然是木青。迟疑了一会儿,他走了过去。看见木青蜷缩成一团睡在椅子上,他的心底着实心疼,这么凉的夜晚,万一生病了怎么办?轻轻地叹了口气,戴祖涵弯腰将木青抱起,正欲把她放在床上,木青突然惊醒了。一睁眼看到是戴祖涵,她迅速伸手揽紧了他的脖子。“我……我以为……我以为你……你不要我了。”木青沙哑的嗓音哽咽地低语着。
戴祖涵震动了一下,他紧抱住她低声说道:“你忘了,木青,我说过要做你一辈子的依靠。”木青仍低低地啜泣。“我……还以为——你——你不回来了,我一个人——等不到你——我,我好害怕……”她埋头在戴祖涵的怀里,脸上满布泪痕。戴祖涵激动地抱紧木青,在她耳畔不断地低喃:“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宝贝儿,别哭了,我以后绝对不再这样丢下你。好不好?乖!对不起……”他一边说一边亲吻木青的耳畔、脸颊,极力印上他的保证。
戴祖涵将木青轻缓地放在自己的床上,她的手却仍紧揽着他的脖子不放。
“乖,我不会走的。你把手松开……”戴祖涵试图掰开木青的手。
“不要。”木青还是不肯放手,她倏然地开口说,“爱我。”
戴祖涵愣住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儿:“木青,你——是认真的吗?”
昏暗中,木青的脸仍飞上一抹红霞。“我要你……教我。”她绽开羞怯的微笑。戴祖涵痴痴地凝视着木青的笑容,终于俯下唇含住她的微笑,他吻得热情依旧,两手却安分地撑在床上,并没有再爱抚木青。良久,戴祖涵离开了木青的唇。“木青,你——不会反悔吧?”他再度认真地确认。
木青慎重地点了点头。
“好,那么我要保留到神圣的时刻……”
“你……现在不要我?”木青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却被戴祖涵拒绝,她不免有点儿失望。
“对不起,木青。”戴祖涵宠爱地拥木青入怀,摇晃着安慰她,“你难道看不出来吗?你真的对我很重要,我深受你的吸引。”看着木青愕然的表情,戴祖涵霸道地说:“我要完完全全地拥有你。但是,我希望我们的第一次是美丽而理智的。”他故意靠近木青耳畔低语:“我希望新婚之夜有一整晚的时间可以好好爱你,尽情缠绵,而不是这残缺的下半夜。懂吗?我要你,但我希望你记得我们完美的结合,我要给你最好的记忆。我要你心里面永远只有我……”戴祖涵再度俯身吻了木青,温柔如风。“不过,木青,我还是要谢谢你刚才说的话,让我的心情舒畅多了。”
霎时,木青整个脸涨得绯红。
“你真容易脸红,像苹果一般。”戴祖涵爱怜地抚摸木青的脸颊。他站直了身体,忽然看见木青的衣扣有一个没有扣好,便伸手帮她扣上,又拉过被子替她盖好。“天亮还早,木青,你就在这儿好好地再睡一觉吧,我去办公室对付一会儿。早餐想吃什么?我去准备。”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轻轻地把门带上。
木青躺在床上呆愣着。为什么?戴祖涵竟然压抑自己的欲望,就为了给她最美的记忆?巨大的情潮不断在木青心里阵阵激荡,她突然觉得好羞愧,这个男人为自己付出了所有的爱,而自己还要有所保留,她真的好自私。此刻,木青的心扉全敞开了,为了戴祖涵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