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东坡谈艺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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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诗人有写物之功

诗人有写物之功。“桑之未落,其叶沃若①。”他木殆不可以当此。林逋《梅花》诗云②:“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③。”决非桃、李诗。皮日休《白莲》诗云④:“无情有恨何人见,月晓风清欲堕时。”决非红莲诗。此乃写物之功。若石曼卿《红梅》诗云⑤:“认桃无绿叶,辨杏有青枝。”此至陋语,盖村学中体也。

——《评诗人写物》,《苏轼文集》卷六十八〔注释〕

① “桑之”二句: 《诗经·卫风·氓》之诗句。沃若,润泽的样子。这两句诗写出桑叶未落时茂盛润泽的特有情态。

② 林逋(967—1028): 钱塘(今杭州)人,旧时称其“梅妻鹤子”,卒谥和靖先生。文中所引《梅花》诗,通行本诗题作《山园小梅》。

③ “疏影”二句: 写梅花神清骨秀,高洁端庄,幽独超逸的气质风韵。

④ 皮日休(约834—902后): 晚唐诗人。文中所引《白莲》诗,通行唐诗选本均为陆龟蒙诗,或是东坡误记。

⑤ 石曼卿: 宋代诗人石延年(994—1041),字曼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