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血染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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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好兄弟(二)

王朝阳重伤,生死不明!

301医院特护病房里的肖冰闻听这条消息十分纳闷儿,苏醒的第二天就叮嘱心腹手下们莫要轻举妄动,他会亲手讨回这笔血债,因此欧阳思青也没下手,俊子还在乌克兰,王朝阳不明不白生死未卜,奇了怪了。

病床上,肖冰翻来覆去,百思不得其解,大西北农村出身的穷孩子一步一步蜕变为陕甘两省炙手可热的黑道大枭,黑白通吃,还有省人大代表的红顶子,十余年打拼,干倒这个,干那个,仇家自然不少,锦上添花的人多,暗地里想捅他几刀子的人也不少,莫非是王朝阳的仇家趁机报复,又顺理成章的栽赃陷害。

欧阳思青端了一小碗银耳莲子粥,笑盈盈走进里间,见肖冰紧锁眉头,显得心事重重,笑问:“老公,想什么呢?这么专注,我穿高跟鞋走进来,你都没察觉,有啥难事儿跟你老婆说说。”

无数雄性牲口眼中的冷血美人面对肖冰热情如火,未来正牌“肖夫人”秀儿未曾喊肖冰一声老公,再怎么情意绵绵只敢红着脸叫“哥”,哪像欧阳思青这么直接,秀儿若是善嫉的女人铁定视大尤物为头号死敌。

欧阳思青坐床边,轻吹碗里冒热气的银耳莲子粥,小瓷勺慢慢搅动,浓浓香气四溢,撩拨人的食欲,肖冰很没定力的咽了口唾沫,旋即尴尬笑道:“王朝阳遇刺杀生死未卜,这事儿真巧了。”

“咱们这边的人没动他,西北谁敢动他,只要那位秦家大少不彻底撕破脸,撵这条走狗出门,我实在想不出谁敢玩玉石俱焚的把戏,给王朝阳下刀子,这事儿蹊跷很蹊跷,说不准是出苦肉计,演给咱们看的。”欧阳思青笑语嫣然,一双秋水美眸却涌现一丝冷意,十六岁到如今在名利场纵横捭阖,久经世故的七窍玲珑心积淀太厚重晦涩的深沉心机,往往将对手仇人揣测的最卑鄙最阴险。

女人一路扶摇直上,不做附庸男人的花瓶,就得像欧阳思青这样,欧阳思青十几年成长蜕变过程中与阴谋权术为伍,分析事情一针见血,肖冰觉得挺有道理,咽下香粥,笑道:“能相安无事,非要做不共戴天的死敌。”

欧阳思青吹了吹小瓷勺里的热粥,送进肖冰嘴里,一本正经道:“这社会,你不踩人,人就踩你,你与人为善,别人当你是软弱无能的窝囊废,黑道白道。红道哪条道不是步步杀机,步步陷阱。”

肖冰笑着点头,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甚至不进则亡,曾经一穷二白,捏着毛票混日子,缺乏安全感,怕口袋空空如也那一天,得灰头土脸去建筑工地添砖加瓦,而今要钱有钱要势有势仍欠缺安全感,肖冰觉着自己像电脑游戏里的主角,前方总有大BOSS虎视眈眈,深感不安。

奋斗,攀爬,何时是个头?

肖冰想着影视剧里大侠大佬厌倦江湖,金盆洗手放弃权势后被追杀被翻旧账的狗血桥段,忽然心生疲惫,侧过头凝视专心致志吹粥的欧阳思青,爷们的奋斗又岂是为自己,一人生死成败牵扯太多人的幸福和生死。

好好活着,努力往上爬。

肖冰暗暗叮嘱自己,喝完粥,像往常一样坐轮椅溜达,看风景散心,医院的风景比秦城监狱的风景好看多了,当年肖冰每每抬头仰望高墙电网,那份心酸无助,难以言喻,至今铭记,若非意志力坚定,两年牢狱生活足能扼杀这个铁血男人所有雄心壮志。

301医院占地面积不小,一栋栋白色大楼极具现代化气息,西院的长廊、亭台水榭起到画龙点睛的妙处,使钢筋水泥建筑群多几分清幽意境,西院雕栏画栋的长廊里,欧阳思青推轮椅,缓慢前行,大尤物最初现身西院长廊,引起骚动,男女老少惊为天人,那天少说二十几号形形色色的男人无视肖冰的存在主动搭讪,而后消息灵通的雄性牲口们打听到坐轮椅的年轻男人住杨老太爷的专用病房,提心吊胆的偃旗息鼓。

北京城藏龙卧虎,水深的很、浑的很,享受特殊待遇的肖冰是龙是虎,一众牲口们想打欧阳思青的主意,必须先掂量自身有没有吃天鹅肉的资格,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吃天鹅肉的蛤蟆,不是好蛤蟆,可是“天子脚下”有点小权小势就肆无忌惮的欺男霸女、嚣张跋扈,那是找死的捷径。

转过几道弯,肖冰要过欧阳思青的手机,拨秀儿的号码,两个小时前,秀儿独自离开,肖冰多少有点担心未来媳妇,北京城的公交车单行线,不像宁和公交车上下线站牌隔着马路遥遥相对,好找的很,不熟悉北京的山里人第一次坐公交地铁难免晕头转向,而且秀儿绝少花“冤枉钱”打的。

肖冰询问秀儿身在何处,后边推轮椅的欧阳思青学吃飞醋的小女孩,气呼呼撅嘴,专业人士修剪的指甲盖连连掐肖冰脖颈软肉,肖冰诚惶诚恐回头,做贼心虚的表情逗乐了欧阳思青,范思哲连衣线裙裹紧大美人的妖娆身段,搭配黑色裤袜长筒皮靴,欧阳美人笑的花枝乱颤,不远处拄双拐偷眼窥视的中年大叔当即倒地,鼻血长流。

十三中队特勤大队驻地在北京大兴区,这支部队是共和国最高领导人亲自批准成立的秘密部队,有个好听的名字“雪狼突击队”,因08奥运会而诞生的反恐特种部队,报纸杂志连篇累牍报道这支部队的骁勇善战,吸引了全世界特种兵的眼球。

驻地对面的餐馆里,一个穿着迷彩作训服没佩戴军衔的英武青年凝望隔一条马路守卫森严的宏伟门楼,展露居高临下的雄浑气势,就在今天上午,整支雪狼突击队以车轮战方式挑战他,结果屹立不倒的人只有他。

青年等坐在对面的姐姐挂断电话,收回目光,粗犷冷硬的面庞轮廓转为柔和,憨厚笑了笑,拿起筷子,给姐姐夹菜,直到盛满米饭的小碗里放不下,才停手,相依为命的姐姐无微不至照顾他十几年,第一次用自己的津贴请姐姐吃饭,很有成就感,起码他已算堂堂男子汉,不用姐姐再为他遮风挡雨,为他赚钱取媳妇。

他看着仍紧握手机痴痴回味余音的姐姐,微微一笑,轻声问:“姐要么我去趟西北?”

“不用,哥说了。要亲手讨回这笔血债。”

说话之人是外柔内刚的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