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道上的风景II:没有终点的旅程
17235900000201

第201章 四月二十七日,星期日

没有终点的旅行

在家里平静地生活得久了,就会希望到外面去旅行一段时间,采集一点新鲜的印象,作为灵魂的食物。只要我们还没有永恒地确立于无限之道体之中,不能一直安于自性的海洋,我们的精神就还依赖于印象的食物:一方面我们意识中各种印象的种子需要得以现行,一方面诸般外面的印象又被吸收而作为印象之种子贮藏于意识之仓库中。一般地,新鲜的印象有助于意识的清醒,而老旧重复的印象则导致机械性的沉睡。人们之所以不断地追逐新的舞台、新的刺激、新的梦幻,其实也是灵魂的一种不自觉地“求道”的旅程。只是在没有悟道的见地,没有有意识的工作自己的情况下,这种追逐不会导致意识自觉性的自发进步,反而是制造了越来越多的习气,越来越多的认同与执着。只有有意识的内在工作可以通过对立的精神体验来消除习气的种子,而以自觉的修道工夫让意识从外在的执着中回归真正的自己。一旦意识的目光不再追逐外境而是返观其无限之源头,安于无限之本性之中,则生活就可以回归真正的平凡与平静:那悟道境界的充实、富足与圆满,是任何世间的追求与享乐所无法比拟的,在自性的海洋中没有什么想要得到,也没有什么会被失去,就在此时此地,一切都安定下来了。经历了千山万水,经历了重重化城,灵魂才获得了对无限本性的自觉,而不再认同作为意识对象的身体、情绪和思想,一个真正的自觉的人才是一个主人,一个自由的灵魂,他可以自由地使用他的身体、情绪和思想,但他不再把自己当成是他的身体、情绪和思想。他也可以继续没有终点的旅行,然而不再被一切的印象所束缚:每一步都是目的地,他只是简单地享受当下,意识之火燃尽了习气之种,每一刻都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