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道上的风景II:没有终点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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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十二月二日,星期五

真性与妙用

我们的真性是空无一物而又万法同体,什么都不是,又什么都是。任何的文字、概念、思想、情绪、念头等都不是它,而一切的文字、概念、思想、情绪、念头等又都是它的妙用。真性是我们的本来的存在,它一直就在,不随见闻觉知的起灭而起灭,不随内外之缘生缘灭而有生灭。然而,真性虽然一直都在,却迷而不现。因为长期以来我们所有的身、语、意,一切的思想与行为都会留下它的印迹,并产生贪、瞋、痴等执着与烦恼,人的意识被这些印象所占据,我们总是在分别、在寻求、在占有某种对象、某种境界,我们无法安住于那个无相无为的天然本性之中,无法享受那个赤裸裸的本来面目。在这个惯性之下,甚至修道也会变成一种新的远离本性的造作行为,甚至“开悟”也会变成一种新的依赖与束缚。以为自己有所修、有所悟,以为有一个能修能悟的主体存在,这样就会形成一个修道的“自我”,而再度与天然的本性相违背。

当那个纯粹的本性显现的时候,我们很快会错过,或者开始寻求某种习惯性的状态,或者以这个本性的境界为一种自己可以把持的境界,一起分别心又遮蔽了本性的光明。在大彻大悟的境界中,一切都是,妄念本空,一切都是法性的妙用。但是对于还在道上的行人,一开始不能妄谈“不除妄想”的境界,还是要从一切妄想中脱开而由“遍计执”之“有”返于“无自性”之“空”,在这个根本智的空性中,一切妄想习气皆消融,一点分别心都没有,只有明朗的觉照,空明不二、法界同体的本性。只有根本智已得决定的人,本性时时现前,不再迷失,此时才能由体起用,圆现灵活的妙智,才不必住于根本智中而成死水,一切心念万法都是本性的妙用现前,因为不再有执着,所以任何显现都与实相不相妨碍。在此之前,还是要做念念觉的功夫,妄念一起当下化念还性,不随境转,时时做主,处处归真。

在打坐时,一心系缘法界,深入法界大定,有妄想当下消融于法界。若妄想炽燃无法入定时,则可起正观,有意识地观想法界全体,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一切妄想之波皆融于法性之水,全波即水,全水即波,则不怕妄想矣!坐下生活中,则时时处处提起打坐时的境界,念念圆觉,记得自己的真性,不随内外境风所转。在空闲之时,在忙碌之际,穿衣吃饭,行住坐卧,必须在生活的每一个当下都能自觉自在,在一切事缘中突破放下,心中不染尘埃,明觉当体朗照,如此才能将悟道境界相续成片,最终证得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