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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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里，江藤坐在汤局长的办公室里，不露声色的应付着他。
汤局长说：“我跟你爸也是老交情了，于私，我当然愿意相信你跟金家的事情没有什么瓜葛，但是公事还得公办，你总不能让我走出去跟大家说这个案子就这么算了，那成何体统。既然死人了，我们就得调查，你问心无愧，受怀疑也能洗清是不是？”
江藤说：“这事分明是有人在陷害我。”
汤局长说：“你不是有时间证人么？那就是说事情跟你没关系了，没关系就不要再作无谓的事情。你知道你这样让我很难办，你是社团的人，有什么事情当然最惹眼是不是？小心一点，好自为之吧。”
江藤站起身来：“总之我跟这件事情没关系，倒是你们，欲杀之罪何患无辞？不过我相信汤局长不会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有的时候官逼民反，民也不得不反，东帮的人要是闹起事来，也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够摆平的。”
“哈，你现在吓我啊。我好怕啊。”汤局长说，“黑社会了不起啊，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个社团，我坐在这个位置上，我的心里会不清楚？不要以为外面真的是你们江家的天下，这是个法治的社会，我们这些执法人员，当然是执法必严，违法必究。你现在这么跟我说话，你信不信我立刻就能把你送上断头台，你是社团老大，就这一条便够了。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就能对你开枪，我杀你不但能立功，还解除了心头大患，说出去还好听，你不要看不清楚状况！”
“好啊，你现在就给我几枪，第一枪千万不要打头，打在膝盖上好了，这样我就不能跑了，然后打穿我的肠子，打爆我的老二，接着把子弹射到我的喉咙里，那样最爽了，我有几分钟的活命时间，在苟延残喘的时候还能听到血流的声音，最残忍的死法不过如此了吧，你可以试试，就当你执法必严了！看着我躺在血泊之中一定很过瘾吧，然后你就是大英雄了，杀了黑社会老大的儿子，哇靠！多英勇，说不定下届可以弄个市长来当当，你要不要？”江藤对汤局长越走越近，从汤局长的枪套里面拔出枪来，打开保险，然后把枪拍到汤局长的掌心，让他指向自己。
“你当我不敢么？”汤局长被江藤的话搞得心里一阵紧张。
“敢！你怎么可能不敢！东帮的势力这么大，擒贼先擒王。我爸老土豆嘎达一个了，黄土都埋到下巴颏了，随便一个什么理由就能把他给灭了。我就在你的手心里，又有这么好的借口，你为什么不杀我，不杀我那才是笨蛋。哦！对了，你也可以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在我的身上，哇，连环杀人案啊，维持了多少年，多少无头案都能搁在我的身上，把我判了，一定大快人心。”江藤抓着汤局长握枪的手，不断地往自己的身上顶。“我看你能爽多久！”
“太嚣张了！”汤局长把枪拍在桌子上，“你当这里是哪里？”
“切！”江藤回到沙发上，“算了，甭装了，你舍不得杀我。杀了我，谁还能给你比我更多的票子往银行砸？杀了我，你敢走出这个门口么？杀了我，外面就乱套了，不知道有多少人抢东帮的地盘，你不累死，也会被上面的唾沫星子淹死。你这个局长还没作到头！光想想这些我都替你头疼，我想我死了之后肯定不止这些问题吧。”
“你到底想怎么样！”汤局长被气得喘不上起来，但是不巧，江藤说的每句话都直逼他的气管子。江藤是每年给他好处最多的人，也正是因为江藤，所以那些平日里反对他的人不能把他怎么样，江藤一旦死了，肯定会有人为他报仇，他就算是变成隐形的也有人能把他揪出来剁了。而且他说得一点儿不错，东帮一旦群龙无首，势必有一系列的争夺地盘与权力之战，那么不管是谁，都会从局长这个位置上跌下来，变成办事不力的笑柄，不但丢了权力、丢了地位、丢了名誉，还会招来别人的鄙视，和那些平日里对他不满的人的报复。江藤这块石头对汤局长来说真是又臭又硬，对他只能睁一眼闭一眼。
“很简单，我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搞鬼。”江藤站起身来，给汤局长倒了一杯茶，“我只想知道是谁在把这个屎盔子扣在我的脑袋上。这对汤局长来说，不算干涉公务吧！”
汤局长心不在焉的喝了口茶，立刻被烫到了，江藤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嘲笑的嘴脸。
“事情是要查清楚！”汤局长说。
“那好，我就不妨碍你工作了！”说完，江藤走出房间，汤局长随手把那杯茶狠狠的扔到了门上：“******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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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把金泽熙送到了医院，然后给江藤打电话：“出事了！”
“怎么？”江藤的心一紧，以为是乔治东的案子又出了什么事。
“金泽熙昏了过去，现在正在医院！”
听到这话，江藤调转车头，马上来到了仁爱医院。
见到小安的时候，江藤急匆匆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她说她饿了，我就帮她泡了一碗面，等我给她送进房间的时候，她的脸色苍白，像是……像是……我也说不好怎么回事，我就摸了摸她的额头，以为她哪里不舒服，结果她突然跳起来，摔到床底下，然后就昏了过去，我马上把她送到了医院，然后就给你打了电话。”
“她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江藤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小安说。
江藤看了看沉睡的金泽熙，“吃过饭没有？”
小安摇摇头。
“先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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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有人打算嫁祸于人，让你背复仇天使的罪名？”小安吃惊的问道。
“嗯。”江藤点点头。
“你打算怎么办？”
“帮我查查乔治东到底是怎么死的。”江藤说。
“乔治东死在南孝的地盘，我们去了就踩线了。再说之前上学的时候，南孝的人跟我们还不痛快，这么去，不太好吧。”小安问。
江藤坐在椅子上蹭了一下后背，小安知道他又想起了那条长长的疤痕，“我不管，我一定要查出来是谁想骑着我的脖子拉屎！”
小安：“踩过界会引来大麻烦的，本来警察局那里就对你不利，这个时候再惹出什么麻烦来，对谁都不好。”
江藤：“警察局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小安：“不要脑子一热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看警方现在也在极力的调查此事，他们去总比我们去方便。”
江藤：“李贺他们不是有人么？我要见见那些帮忙的人。”
小安点点头，“这个不是问题。”
江藤闷着吃了两口饭，看着小安，眼神怪怪的。
小抬头看到他的眼神，“我没对那个女的怎么样啊！”
江藤低下头继续吃：“想哪去了，我是突然想起你昨天晚上跟我说的事，怎么样了？”
“你还真够三八！”小安真是服了，“这个时候你还有闲心想这个！”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没有认识的人，然后把头伸向江藤，小声地说，“不过我也有想，突然间对他表达我深厚的爱意……”江藤噗的喷了小安一脸的饭，小安没好气地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脸，“靠！你怎么这样！”
“继续，不好意思！”呵呵，什么深厚的爱意，江藤真是服了小安。
“到底要不要听我讲！人家很难为情的！”江藤简直想去吐死算了，翻了个白眼，一脸无奈的继续听小安说：“我打算先试探试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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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江藤和小安回到医院，小安看到几辆警车停在医院的楼下，感觉事情不好，江藤问小安：“护士的事儿怎么样了？”
小安说：“林律师说院方愿意私了，护士被打伤的事也不追究，并且保证解除护士的用工合同。”
江藤点点头，跟小安一起走上楼去，没想到到了金泽熙所在的那一层，楼梯上挤满了人。江藤和小安挤过人群，看到金泽熙坐在病房哭得厉害，旁边有几个警察正在维持秩序，还有一个作着笔录，院长也在。
“怎么回事？”江藤走上前去，金泽熙听到江藤的声音，抬起头看向他，对，就是这个声音，它的主人——一米八几的个子，干练的短发，笔挺的啊玛尼西装，怎么可能，这么帅的人，那关心的眼光……江藤走上前去，蹲在金泽熙的面前，拉住她的手问急切地问：“怎么回事？”
金泽熙像触电了一样尖叫着甩开，“是他！就是他！杀人犯！都是他干的！”
江藤傻在那里，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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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局，江藤坐在审讯室，手里拿着金泽熙的口供，真是哭笑不得。
口供里写道金泽熙认为江藤是连环变态杀人犯，听到他把护士小姐杀了，而且怀疑自己的车祸是他故意的。江藤啪的一声把口供甩到桌子上，“小姐，你有没有搞错！你说我是杀人犯，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人了！”
小安捡起口供，一边看一边偷着乐，被气得七窍生烟的江藤当然顾不上看到小安的样子。
坐在一边的小邓也问：“金小姐，事关重大，你可要想清楚再说。”
被吓得不敢动地方的金泽熙点点头。
江藤简直想把眼前的这个女人给吃了，真是不知道感恩，把她捡回家里，好吃好喝好对待，没想到竟然冤枉他杀人，还连环变态杀人，真是气死他了！
小邓看到小安偷着笑，越发的不明白眼前的状况，刚还被怀疑是复仇天使被“请”回来协助调查，刚走没有一个小时，医院就报案说有人证明江藤是杀人犯。医院的院长也说被派到江藤家的护士被打成重伤正在疗养。而江藤看起来已经被气得快要发疯了，跟着他的小安看着口供却在偷着乐，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安递给金泽熙一杯水，对她说：“喝口水，慢慢说。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说江藤是杀人犯？”
金泽熙看看眼睛块脱窗爆出来的江藤，又把头低了下来。
江藤看到她那个可怜兮兮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拽着金泽熙的胳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杀人了？”小邓看到江藤那个吃人的样子，连忙拉开江藤，把他拉到外面，“我们会问个清楚的，不要干涉证人作笔供！”
“怎么样？你还想冤枉我是不是？****他妈的！你给我小心点！”江藤一边指着金泽熙的鼻子骂，一边被小安拽出了审讯室，他也知道自己太过激动，对小安说：“你跟她说清楚！我跟她讲不清楚！”
小安尽量抑制着嘴角的笑容不要太明显，低着头点了点，然后跟着小邓再次走进审讯室。
“你眼睛能看见了？”小安问金泽熙。
金泽熙看看眼前的这个人，张着一张十分帅气的脸，比起江藤，他的下巴更尖一些，却跟江藤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江藤的样子比较像一头狼，被叫做小安的人，更像……狐狸？她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尤其是在小安笑的时候，总觉得他的头上隐藏着两只耳朵，屁股后面有条尾巴随时会摇出来。
“那你的记忆呢？对以前的事情有印象了没？”小安看到金泽熙怪异的看着自己的样子，没有在意，继续问道。
金泽熙摇摇头，虽然他很像狐狸，好像是不会伤害到她，不过这更可疑，越是大奸大恶之人，越是不容易被人察觉。
“你说听到女人的惨叫声，那你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件事么？”小安说。
金泽熙摇摇头。
小安对小邓说：“你看，她也不知道。”
小邓说：“口供上说，金小姐指证江藤是变态杀人狂。而且院长的口供中也提到护士被人打成重伤。”
小安：“那个被派到江藤家照顾金泽熙的护士，给金泽熙的饭里放安定，为了是让又瞎又失去记忆的她‘容易照顾’，一会儿林律师来，他那里有院长跟他签定的事情解决的文件，院方已经证实护士的失职，准备解除护士的用工合同了。”
小邓问：“那她被江藤撞成这样怎么解释？”
小安说：“我们也很想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啊，如果江藤想杀她，干吗在自己的地盘下手？撞了车还立刻送到了医院？没有这么杀人的吧！还有，金泽熙我告诉你为什么今天早起会有警察找上门来。因为江藤的前辈被人谋杀了，江藤是被请来协助调查的，很明显有人陷害他，你们警方不也正在着手调查么？”小安面向小邓问。
小邓当然知道，江藤来警局就被局长“请”到了办公室，后来不明不白的走了，他们这些当下属的，虽然知道江藤的底细，又能把他怎么样？人家是上层，他们只是小喽罗。
“你现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小安问。
金泽熙好像明白自己冤枉人了，但是不敢吱声。
“那么，警官，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小安问道。
“等林律师把相关的文件送过来，得到核实，就可以了。”小邓耸耸肩，走出门外。这是什么世道，黑社会坐在审讯室“帮着”警察“问案”，明明把护士打成重伤，院方还会把她开除，打人的竟然有礼，真是乱套了。
小安走出门外，拍拍江藤的肩膀，“只是个误会，算了，告诉你个好消息，她的眼睛能看到东西了。你可以带她回去了，我等林律师来，把手续办完。”
江藤狠狠地把烟屁砸在地上，“还想跟我回去？她不是能看见了么？我为什么还要对她负责？谁知道她是不是什么人安排在我这里耍着我玩的！”
金泽熙也从房间里出来，看到江藤气哄哄的样子，像小白兔一样躲在狐狸的后面，拽着狐狸的胳膊小声地对大灰狼说：“对不起啦！我想是我错怪你了，你应该是我的恩人才对，我却怀疑你……”
“你是我祖宗！！”江藤瞪着金泽熙大喊，然后愤恨的转身离开了警局。
小安看着江藤被气炸了的背影离开之后，转过身来对躲在身后的小白兔说：“他真生气了。”
“怎么办？”金泽熙张着无辜的大眼睛问。
“一会儿等办完了手续，我送你回去吧，我想只要你态度诚恳一点，他会原谅你的。你也是……不过，我可以理解。等他情绪稳定了，也能理解你当时的想法的，你放心好了，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小安安慰金泽熙到，“其实你都不知道，他对你有多上心，因为你，他有多难过，你是不能体会的。”
金泽熙老老实实的坐在一边，满脑子都是失明的时候大灰狼在她身边留下的那些声音，为什么温柔也是他，凶也是他，警察局里的人为什么会让小安和他随便在审讯室里出入？还有为什么早起的时候还有警官以谋杀嫌疑的理由带他来警局，一切又好像都跟他无关一样。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不合理的事情，她应该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