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知道什么啊！”小安把他的脸推开，开门走出监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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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的时候，小安招呼餐饮部送来夜宵，汤局长放下手中的筹码，对小安说：“今天没见到江藤啊，平时他也会过来跟我们玩两手的，怎么，输怕了，不敢来见我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小安赔笑道，“他最近有些事情，所以今天特别交待我要好好伺候着，怕您不能尽兴。”
汤局长点头，“嗯！不过我很少看到你们两个不在一起，是不是他……”汤局长低下头问道，“交女朋友了？怕你当电灯泡所以把你给甩了？”
小安摇摇头：“那倒没有，只是最近事情太多而以。”
汤局长说：“呵呵，我就是问问，话说回来，你们这拍手的怎么都是男的呵，一个个大秃小子，玩着也没意思，你看人家拉斯维加斯的赌场，喝！不但气派，美女还多，做娱乐生意就是这样，一定要让人玩得开心，赢要赢得开心，输也要输得开心，你们说是不是，啊？”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小安听到这话，马上对汤局长说：“因为今天来的都是像你们这样的重要客人，所以怕有什么招待不周的，才会清一色都是最信得过的，既然汤局长这么说了，我马上就叫人上来！”
汤局长听到这话立刻拦住小安：“我算知道江藤为什么把你带在身边了，既然这里都是信得过的，那就这样吧，谁让我们都是——重要客人呢？啊？哈哈哈哈！不过小安，希望下次能够多看到几个信得过的人哦。我就说嘛，豪都不是一般的俱乐部，VIP的感觉，哈哈哈哈！对了，毛量呢？今天也没看到他啊！”说完往嘴里塞了一块西瓜。
小安用对讲机招呼毛量说：“毛量，下来，汤局长叫你呢。”
毛量从监控室下来，看到汤局长便迎上前去：“局长！今天赢了多少啊！”
汤局长摇摇头：“净他妈输了，江藤不在，我手气背的不行！”
毛量说：“那我陪汤局长玩两圈？”
小安趁着毛量跟汤局长聊天的时候跑到楼上监控室，江藤跟金泽熙已经离开，小安再次掏出烟来，深深地吸了一口，记忆慢慢爬上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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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他和江藤以及金泽熙同时考上了瑞籍学院的视觉艺术系，那个时候江藤的父亲还不是当家人，他跟江藤也不过是个小混混而以。南孝当时是瑞籍学院那一带的地头蛇，看到小安当时凯的很，便打算收他的保护费。小安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把钱交给他们，跟南孝的人起了冲突，江藤正好赶上，帮着小安打了一次架，两个人便在这场群殴事件中成为了好朋友。
小安上学的时候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泡酒吧，把码子。他的父亲是英国一家进出口公司的CEO，母亲在英国做化妆品生意，当初小安原本应该跟着一起出国的，但是他执意留了下来，说是希望自由，家长对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江藤的老爸当时负责中天路一带，也就是现在豪都所处在的位置，江藤的老妈梦遥早年因为不能忍受江俊的不上进所以离他而去，多年之后江俊上了位，并且再看到他的前妻时，原本以为她会回心转意，没想到她对他只是摇摇头，对他说自己想过普通人的生活，着九晚五，不用为家人操心，钱少点，可以忍，他的一切她都再也难以承受，就这样宁可一个人，也不愿意再跟他有什么瓜葛。
上学的时候江藤经常去他母亲梦遥的家里，那个时候她对江藤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走他父亲的路，哪知道四年后，江俊上了位，江藤作上大公子，伤透了梦遥的心，后来梦遥回到了故乡，不再过问江家父子的事情。
金姬的父亲金尤单和江俊是拜过把子的兄弟。但是两家并没有多少来往，因为分管的不是同一个地盘，只有在开会的时候大家才碰面。
金姬和江藤走在一起这个话题还要回到小安被南孝的人要保护费说起。自从小安和江藤跟南孝的人干架之后，南孝的人就对小安和江藤怀恨在心，于是埋伏在学校周围，打算好好教训一下这两个人。当天聚集了很多南孝的人追着江藤和小安满街乱砍，小安跑进了警察局，江藤被人砍成重伤，倒在夜色里面。金姬在家门口看到被砍的血肉模糊的江藤，把他拉到家里面，为他包扎了伤口。事后，金姬的父亲金尤单才知道，这个孩子就是江俊的儿子。江藤因为金姬救过他对她有一种特殊的感激，慢慢的，这种感激变成了感情。
大学二年级，金尤单因为上位问题被人设计，全家惨死，江俊击败众多堂口老大出位，一举成了当家人。而江藤却因为金姬的死一蹶不振，不肯相信这一事实，搬离江家大屋，一个人住进花园街。江俊创办江氏企业，主营娱乐餐饮业。半年之后蔡灿因为做成了矿业的生意赚了钱，在建业路摇旗自己当了社团的老大，建立了蔡基实业，和东帮此后井水不犯河水。
大学四年级，小安的父亲被英国罪案调查科控告行贿，被判入狱，小安的母亲原本想要接他回英国，但是被小安拒绝，于是她母亲从英国回来跟他同住，在英国的化妆品生意自此结束，不过在国内自己创办了雅妃品牌，她原本想要小安毕业之后管理雅妃，没想到小安在毕业之后跟了江藤，一起管理东帮的事情，成了江藤的特别助理。这让小安的母亲十分失望，甚至想要跟他断绝母子关系，直到现在小安和他母亲的关系都在僵持之中。
毕业一年以后，江藤和小安两个人策划了豪都俱乐部，地点选在中天路，半年后俱乐部落成，这里的豪华装修和优质服务吸引了众多的上层人士入会，生意蒸蒸日上，这些年，有人捧场，有人砸场，风风雨雨，难以一句两句讲得清楚。豪都却成了这个城市高品质生活的象征。
豪都的经营成功离不开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毛量。毛量当初因为超优的资质在应聘者中脱颖而出。剑桥大学经营管理系毕业的博士，在回国之后想要找个地方一展拳脚，听说豪都建成之后在招人，便投递了简历，但是豪都里面诡异的气氛让他望而却步，在被通知通过了笔试、面试之后，他在里面开始试用期，被告知这里是黑社会势力范围之内之后吓得不敢上班，被小安逮了回去，强迫他从小弟干起，让弟兄们带着他四处砍人，走上不归路的毛量在半年之后终于认命，一头栽进到豪都施展拳脚，从人员的招聘、职业技能培训到俱乐部年度、季度、月度策划大小事情亲力亲为，帮着江藤把一切推上轨道，一心一意管理豪都。
想到这里，小安的脸上难得露出笑容来，却被在旁边观察他很久的毛量逮个正着，“原来你也会笑。”
他的声音吓得小安打了一个冷颤，他抬起头，“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跟汤局长在……”
毛量：“输够本了，汤局长自然就放人了！不过……”他自信看看小安，“我总觉得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大公子突然间带来一个漂亮的跟——天~~仙~~一样的瞎女人，你呢？一会儿发呆，一会儿又笑，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小安看着靠在桌子边上的毛量：“你肯定不想知道我想什么才笑的。”
毛量：“我想。我想知道什么事情让我能有机会看你那千年难见的笑脸。”
小安：“那我说了啊。”
毛量把眼睛睁大。
小安说：“你让我说的啊。”
毛量点点头。
“别后悔！”
“你哪那么多废话！”
“其实……嗬嗬”小安又笑了出来，而且笑得很欠扁的样子，毛量一时看傻了眼，原来小安笑起来——真的真的真的很~好看。只见小安用手背遮了一下嘴，浓浓的睫毛笑的弯弯的藏在垂下来的很有层次感的中发里面。翘翘的嘴角在手背的后面若隐若现，修长的手指在那一瞬间隐藏了笔挺的鼻子，然后他抬起头来，用那双浅褐色的眼睛对向他，“我想起来当初我和江藤打算把你留下时对你做的事情。”
他的声音打破了毛量的失神，他在想什么？！他怎么能——他不会真的因为小安而心动了吧？毛量眨眨眼：“啊？你说什么？”
小安拍拍他的肩膀，摇摇头，“算了，我下去了。”
看着小安修长的身影脱离他的视线，毛量出溜到椅子上面，不会，不会不会不会，他决不会是对小安动心了，否则的话——毛量的记忆跳回到三年前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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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阴暗的地下室里，江藤把一把生了锈的破铁锹头扔给毛量，“你在我的眼前把他的头给我剁下来！”他向着地下室中脸色蜡黄的眼镜雄努了努下巴，示意他赶快过去动手。
毛量简直被眼前的情况给吓呆了，让他拿着这个锈了吧唧的铁锹头把眼前这个看起来来状况不是很好的人的脑袋搞下来？他有没有听错？他是来这里应征部门经理的，部门经理的职业培训里面为什么还包括砍人啊。呜呜呜，怎么这么倒霉，投份简历，原本以为是个好工作，没想到一脚陷进了黑社会。
“你还不动手么？”小安一脸怒气的对着毛量吼，吓得毛量的心跳到嗓子眼上。怎么办？江藤让他杀了那个人，黑社会不都是要杀人的么？但是他从来都没杀过人啊，连只虫子他都没杀过，只看过恐怖片里……不会吧，那个人看起来虽然有些病，但是肯定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就把自己给干掉的，怎么办？如果说自己干不了，江藤一定会大怒，既然他让他知道了这么秘密的事情，那如果他不下手的话，说不定……说不定江藤会对他……毛量看了看手中的铁锹，眼泪都快流下来了，他觉得两腿在不停的颤抖，这下可玩完了，原来江藤还有这么可怕的一面，说不定……说不定他们很快就会把那个人碎尸万段，把头和脚全部剁下来……地下室里面一片寂静，突然从房屋的外面闯来一阵狗叫声，吓得毛量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你不是很想在豪都工作么？看起来这么不中用，你是不是耍我啊？”小安把脸贴向毛量，“那个人就是因为耍我，大公子才会让你用这个剁了他。”小安把铁锹递到毛量的手里，他像被烫了一样，刚刚想撒手，却被小安的手攥得更紧，铁锹的一端就像是烙在了毛量的手上一样，“如果你也耍我的话，后果就会跟他一样！”说完小安一撒手，铁锹再次掉在地上，发出哐啷一声声响，空气顿时像是凝固了一样。
“起来，没用的家伙！”小安踹了一脚软在，不对，应该是瘫在地上的毛量，“你是想自己动手剁了他啊，还是想我动手，把你们两个一块处理了？”小安气势汹汹的恐吓到。
毛量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哆嗦的提着铁锹头走到眼镜雄的跟前，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提到嗓子眼上，感觉到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头皮凉得就像是死神正站在他的身后，向他的头顶吹着风。看来他不得不对他下手了，这并不是为了要当黑社会，而是为了要保住自己的命。
眼镜雄爬在墙角，有气无力地看着一个年轻的男人手里拿着铁锹头颤颤巍巍的向自己走来，身上的汗水已经把衣服全部打湿了，汗水从他的胳膊上顺到铁锹上，锈水像血一样一滴滴的滴到地上。他的头法零乱的贴在脑门上，瞳孔异常放大，牙齿紧咬，嘴角在不由自主地抽动。这个人真的要杀了他，他看得出来，这是一张因为恐怖所以扭曲了的脸，他知道再不把事实告诉江藤，眼前的男人非要置自己于死地，很明显江藤一句话就能够停止这一切，看着拿铁锹的人一步一步地向自己逼进，眼镜雄虽然身体已经瘫软无力，但是也尽量的向距离他很远的地方艰难的爬着。
“你还在等什么？”小安看着小瘪三顺着墙被毛量逼得节节后退，冲着毛量大声的吼道。
毛量甩甩脑袋，那是他第一次曾别人嘴里逼出据说是很重要的情报，所以据说平息了一场暴乱。
不过后来的事情更加让他尴尬。
有一次，江藤和小安在半夜十二点的时候把他从家中挖了起来，说是要给他急训，把他带到豪都俱乐部的KTV超豪华大包厢，一进门就看到有满屋子的小弟在那里抽烟，搞的房间里面乌烟瘴气的。
毛量被眼前的景象彻底吓翻了，尿差点没吓出来。大家看到江藤进来纷纷起身叫到“大公子”，江藤只是点点头，然后坐到了包厢里面的上席。
小安把换气扇和窗户打开，不一会，房间中的烟雾散了。小安对毛量说：“今天的急训题目是——社团成员必须具备的条件！你知道加入社团你应该学会什么吗？书呆子？”
毛量点点头，又摇摇头，一向品行优良的他，连句错话都没敢对别人讲过，突然间因为递错了简历而被黑社会纠缠摆布，他真的不想进入什么社团啊，但是看起来，眼前的这两个人这么厉害，估计是不可能那么轻易放过他了。
“做小弟，就要听话，做我们东帮的人，出去说什么都不能被别人欺负！你知道么？会骂人么？”小安问道。
毛量摇摇头。
“操！那怎么能行！”小安一拍桌子，“黑社会不会骂人还叫什么黑社会！你是不是男人啊，你是不是带把的啊！大鸡，骂两句给他听听！”
一名叫大鸡的男人站了出来，站在毛量的面前：“******妈，你个婊子养的，你****的连骂人都不会！怎么考上的博士啊！”大鸡看看小安，“够么？用不用再多添两句？”
“不用了，你，跟他学，把这两句骂回去！”小安说。
毛量看看小安，再看看大鸡，那个人长得五大三粗的，一个巴掌拍下来，估计他就魂断豪都了，不过……不骂的话，小安估计也不会放过他，那个叫做大公子的人就坐在那里咧着嘴看好戏，算了，毛量紧闭着眼睛，那就骂吧，“次、次次……次……”
啪的一声，毛量的后脑勺就被小安拍了一下，“次、次次……次……次什么次啊！是操！继续！”
“次……奥……操、你妈。”毛量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那两个字，估计只有他能听见。
“听不见。”江藤挖挖耳朵，毛量战战兢兢的又说了一遍：“******妈。”但是声音还是没底气。
“你知不知道骂人一定要具备两个条件，一个就是声音够大，还有一个就是要够下流，这样才能激起对方的怒火，你这哪叫骂人啊，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