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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朋友交往,要重信守诺

朋友相交,最重要的就是重信守诺,待人以诚。只有这样,才能使友谊的纽带牢不可破。元代宫天挺的《生死交范张鸡黍》杂剧,就是通过东汉时范式、张劭感人至深的生死友谊、鸡黍深盟,赞美了重信守诺的品质。

东汉时期,山阳人范式与汝阳人张劭,同在京城洛阳国子监读书。两人志趣相投,结为生死之交。因见朝廷奸臣当道,他们不愿同流合污,于是放弃了做官的念头,准备辞归故里。九月十五这一天,两人启程返乡,他们的同学孔嵩与王韬特来送行。临别宴上,孔嵩说自己写好了万言长策,打算呈献得官。由于王韬的岳父现为学士判院,孔嵩便嘱托王韬从中美言。王韬将孔嵩的文章讨来看过,满口允诺。

临别之际,范、张二人依依难舍。范式提出,两年后的今天,要去汝阳探望张劭。张劭非常高兴,表示到时一定杀鸡备黍,等待范式的到来,同时叮嘱范式不可失约。范式慨然应允。

转眼间寒暑两度,又到了大雁南飞、菊花盛开的季节,范式按约定前来看望张劭。就在离张劭的村庄还有数里的一个小酒店里,范式和即将赴任杭州通判的王韬不期而遇。原来,王韬得到孔嵩的文章后,竟然假冒自己所做,蒙骗得官。见到范式,他心中慌张,却强作镇定。尽管范式不知王韬诈冒的行径,但他对鄙陋的贵族子弟身居要职的现象十分感慨。不过,两人毕竟是旧日同窗,于是,他邀王韬同访张劭。

这天,张劭一大早就吩咐家人杀鸡备黍,准备款待范式。张母对此不以为然,她说:“儿啊,事情已经过去两年了,何况山阳距汝阳有千里之遥,你怎么知道他今天能来呢?”可张劭认为范式是重信守诺的君子,一定不会爽约。母亲依儿子所言,张罗酒饭。张劭则在门前焦急等待。果然,范式来了,还带着王韬。久别重逢,范、张二人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范式拜见了张劭的母亲,并呈上礼物。张母对范式千里赴约、准时不误极为钦佩。而王韬此时居官自傲、装腔作势,由于话不投机,自己先走了。

面对盛开的黄菊,斟满清醇的白酒,范式与张劭举杯畅饮,互诉别情。临别时,张劭表示,明年今日,要前往山阳回访范式。范式非常欢迎,但因自己即将移居,他叮嘱张劭到时不要去山阳,而要到荆州城外寻访。随后,两人又一次洒泪惜别。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张劭与范式别后不到一年,就卧病不起。临终前,他对母亲与妻子留下遗言,一定要等范式前来主丧下葬。如果范式不到,则灵车不动,死不瞑目。可这里与荆州远隔千里,书信难通,等范式前来,这灵柩得停到何时?母亲与妻子没法替他实现这个遗言,只好七天一过,就准备安排丧事。

此时的范式已经隐居在荆州城外,每日只是闭门读书。这天,荆州太守来访,谈话间,范式忽感疲倦,不知不觉趴在书桌上睡着了。梦中他看到张劭前来,告诉他自己已经病故,要他赶快去汝阳为自己办丧事。范式一觉惊醒,放声痛哭。太守马上为范式提供马匹,范式催马扬鞭,日夜不停,前往汝阳奔丧吊孝。

刚到张劭村庄,便听到前方人声喧嚷。近前一看,果然是张劭的灵柩。由于范式未到,张劭阴魂显灵,那灵车好比有千斤的重量,多少人都无法拽动。范式赶忙拜见了张母,安排祭祀,宣读祭文,并打开棺木,见了张劭最后一面。这时,一阵阴风吹来,冷气飕飕。范式取酒浇奠,心中默默祷告:“兄弟,你若有灵,就跟你哥到坟头去吧。”接着,亲自挽起灵车,轻易地拽到了坟头。两旁街坊不由得啧啧称奇。

下葬后,范式又亲自为张劭垒墓筑坟,栽松植柏。经营看护,不觉百日有余。

荆州太守对范、张的友谊深为钦佩,认为范式至仁至德,古今无二。于是奏闻圣上,征聘范式入朝,加官封赏。范式不敢违背朝廷诏令,辞墓而行。途中,他发现给自己喝道的竟是当年的同学孔嵩。从孔嵩那里,范式了解了王韬的卑劣行径,非常生气。来到京城,他检举揭发王韬,使其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孔嵩则在范式的推荐下,得到了重用。

孔子曾说:“与朋友交而不信乎?”意思是,与朋友交往能不讲信用吗?可见,中国人自古就非常重视朋友间交往要重一个“信”字。这个信,首先是信用。“人无信不立”,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对方自然会指望你实现,一旦你开出的是空头支票,不但会给人家带来麻烦,而且会让对方产生反感,友谊的基础也就荡然无存了。剧中范式千里赴约,张劭鸡黍相待,讲的就是信用。张劭生前不能信守回访的约定,死后的魂魄也要去寻找范式;范式梦中受到亡友的嘱托,毅然星夜兼程,为亡友奔丧守灵。二人重承诺、讲信用的品质甚至超越了生死的界限,感人肺腑。再看那个卑鄙小人王韬,答应了朋友托付的事情,不但不履行承诺,反而将朋友踩在脚下,作为自己晋身的阶梯,这是典型的背信弃义。最后,只能落得个被人唾骂的下场。当然,要做到说话算数,还得注意不能盲目承诺自己力不能及的事情,否则,为了哗众取宠而向别人轻易许诺,结果不能履行诺言,也会失去别人的信赖。就像华盛顿说的那样:“一定要信守诺言,不要去做力所不及的事情。”

“信”字另外一层含义是信任。如果说信用是友谊的基础的话,那么信任就是友谊的灵魂。当信任发挥到极致的时候,可以将生命托付给对方。在《布鲁达库英雄传》中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亚历山大大帝身染重病,生命垂危。他的朋友兼医生菲利普斯,正为他治病调药。在此之前,亚历山大收到一封密信,信上说:“你的朋友菲利普斯已经被你的敌人收买,正要寻找时机将你杀害。”亚历山大看完信,就放在了枕头下面。菲利普斯送药过来时,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信取出来交给了菲利普斯,自己则将盛着药水的杯子接了过去。菲利普斯读完信后非常紧张,这时亚历山大却把药水一饮而尽。二人四目相交,亚历山大用开朗和善的微笑向菲利普斯表达了自己的信任,而菲利普斯也并未因遭诽谤而害怕,他向苍天伸出双手,呼喊神明为自己的忠诚作证。服药之后,亚历山大昏昏睡去,菲利普斯守候在他的身边,一直到亚历山大醒来恢复了健康。试想,如果亚历山大怀疑菲利普斯的忠诚,他就不会服下后者配置的药水;如果亚历山大怀疑菲利普斯的勇气,也不会把密信交给他看,因为菲力普斯如果有一丝胆怯,就会乘着亚历山大昏睡的时候逃之夭夭。信任使得亚历山大大帝战胜了敌人的挑拨,不仅赢得了健康,而且赢得了朋友无比的忠诚。

信任对于友谊是非常重要的,但信任也绝不能是盲目的。剧本中范式与张劭能够立下鸡黍之盟,结为生死之交,他们的信任是有基础的。二人都有机会入仕做官,却同样不满朝廷的昏暗,宁肯回乡也不为五斗米折腰。共同的气节与风骨使他们志同道合、惺惺相惜。而孔嵩与王韬的交往却是一个反面典型。孔嵩将自己的文章交给王韬,等于说是托付了自己的前程,这不能不说是极大的信任。但是,他没有看穿王韬虚伪的假面具,这种信任也就成为盲目的,他自己也因此耽误了前程。正反两方面的例子告诉了我们同一个道理,只有那些志向与品德正派的人,才值得我们倾心相交;而那些只是因为利益才和我们走到一起的人,不但不值得信任,而且要引起警惕。

朋友是人生的宝贵财富与资源。俗话说得好:“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要想扎成一道结实的篱笆,不仅要有一根根木桩,更要用坚韧的绳索把木桩串联起来。同样的道理,在人际交往当中,我们一方面要广交朋友,这就好像是在我们生活、事业的天地中打下一根根木桩,同时也不要忘记用“信用”和“信任”结成牢固的纽带,把我们和朋友的心拴在一起,使友谊更加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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